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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门庭若市.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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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阳光正浓,叶语苏也多了几分困倦之意,正欲回了凤仪殿歇着,却有下人来报:“盛家姑娘来了。”
叶语苏眼中的眸光一闪,倒是立刻就想到了盛秋水为何而来,刚刚站起的身子又缓缓坐下,瞟了一眼茶盏中已经微凉的白水。
苹果会意,拿了热水来重新斟满。叶语苏笑着点点头,道:“劳烦彭管家走一趟,让盛家姑娘去前厅等上一等。”
彭管家应声而去,这边叶语苏却一边悠闲地晒着太阳一边津津有味地再次看起了话本,倒是好生逍遥自在。
那边盛秋水听闻叶语苏在歇午晌,也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一无拜帖,二无预告,就这么大咧咧地到了长公主府上,要是寻常人,便是被打出去都有可能。
虽然知道,盛秋水的内心却像是百爪挠心一般,恨不得片刻都不等,直接见了叶语苏才好。
盛秋水这么着急找叶语苏倒是有个缘故。红娘才出了一刊,那一刊上却描绘了皇宫夜宴,连带着,自己的一张抚琴图也传了出去。
原本盛秋水还有几分生气,不曾想,昨日出门,到处都听见对自己的溢美之词,在皇上面前献艺,琴艺不俗,人品贵重,甚至还有人隐晦地提到了国母一词。
盛秋水这才觉出红娘的好处。不过寥寥几笔,一幅小梨子画的图,就能够让盛家苦心孤诣营造了许久的好名声再上一层楼,这是再也没有的好事。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便是盛秋水也不得不心动不已。京中的贵女哪个不知,要想嫁个好人家,好名声才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即便你女红再好,诗文再佳,无人知晓,也不过就是孤芳自赏罢了。
如今,这红娘倒是解决了这个问题。不仅仅闺阁中的小姐们会看红娘,那些贵夫人看在熙德长公主的面子上,也会看上一看,如此一来,找媳妇儿都了解得多些。这般想来,红娘倒是个让人扬名的好东西。
食髓知味,如今离红娘的第二刊不过短短两三日,也不知道叶语苏是否准备好了内容,若是能够让自己再上去扬名,倒是极好。这就是盛秋水此时百爪挠心的缘故。
这般纠结着,反倒生出几分对叶语苏的期盼之情来。盛秋水到底年纪轻,经事少,也坐不住,又派人去和彭管家说道:
“还请彭管家行个方便,我们家小姐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寻长公主,管家可否再去看看?与我们小姐行个方便。”
彭管家一张脸笑得甚是温和,连连点头道:
“这便去院中看看公主殿下是否已经起了。还劳烦你去安抚盛小姐几句才好。”
那丫鬟也是个知事的,这是在熙德长公主府上,哪里轮得到自己指使大管家?人家给面子,自己这边也不可能咄咄逼人。
彭管家自然也是走了这一遭,叶语苏看见彭管家心中暗叹:这盛家姑娘还真是个急性子,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等不及。
“你且先饮一盏茶,再叫小丫头带了她们来便是。”
彭管家也知道叶语苏是什么意思,既然公主殿下想磨磨盛秋水的性子,那便磨一磨。等到彭管家派小丫头去迎了盛秋水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那小丫头得了彭管家的吩咐,行的极慢,倒是兴致勃勃地对着盛家小姐和丫鬟们介绍长公主府上的景致,可怜盛秋水明明心中焦急万分,口中还得附和几句。那小丫头指着山,她便说水好,那小丫头指着水,她便说山好。
倒是让那小丫头心里好生笑话了盛秋水一番。
如此折腾了一番,才算是让盛秋水见到了叶语苏,盛秋水才准备开口,那边叶语苏便悠悠道:
“盛姑娘名满上京,想必是知道礼仪尊卑的。若是一时间忘了倒也无妨,只是,若是刊在红娘上,便是不妥。”
盛秋水也不是故意不拜叶语苏,只是一时心急,此时叶语苏一提醒,盛秋水才惊觉自己若是在叶语苏面前言行失当,那么,很可能就是整个上京城的名门贵族都会知道。
思及此,盛秋水的面色都柔和了许多,她恭敬地对着叶语苏行了全礼,叶语苏也并不为难她,反而道:
“也不是本宫刻意为难盛姑娘,只是这好名声,到底还是自己的所作所为,便是旁人夸上天,自己一个举止失当,那么不单单自己名声受损,便是旁人也会受些牵连。本宫这红娘,别的都不怕,就怕一件事儿:不实。”
盛秋水本来就不是笨人,如今听叶语苏这般说,也知道她是在提点自己,只是盛秋水心高气傲惯了,哪里听得叶语苏的教训,趁着叶语苏不注意,瘪了瘪嘴,不过到底还是应了一声。
叶语苏也懒得多说,毕竟盛家姑娘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若是真的论起来,大抵红娘和盛家姑娘互相借彼此扬名才是真。
只是盛秋水得了些好处,大抵没有想得太过通透,这对叶语苏,自然是好事。
盛秋水才刚刚坐定,就急吼吼地开口问道:
“不知红娘第二期的内容可定了?”
“盛姑娘这话问得倒是蹊跷。不知这红娘与盛姑娘有何干系,怎生盛姑娘如此费心?”
盛秋水张了张口,有些抹不开面子,又觉得既然已经来了,何不问个清楚明白才好?盛秋水索性儿把心一横,道:
“那,那个专栏,公主这一期的专栏,可是,写的我?”
这倒是一个好问题,叶语苏原本就在红娘上划定了不同的版块,起了不同的名字,如今盛秋水这般问倒也算是直接。只是叶语苏此时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反而是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清水。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还不能说了不成?”
“盛姑娘,红娘卖的就是个趣闻,若是此时和你说了,那到时候你还看什么?”
“那你待如何?”盛秋水嘟了一张嘴,心中是又急又恼,偏偏不能对着叶语苏发作,只自个儿忍得辛苦。
“若是盛姑娘多订些,自然也就能够得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
“这有何难?”盛秋水对于钱帛向来都看得不重,此时自然也不会推三阻四。叶语苏缓缓颔首道:
“既然盛姑娘如此有诚意,那本宫也就不为难盛姑娘。这红娘第二期的专栏,却不是写盛姑娘。”
“这闺阁群芳,还有人能够越过我不成?”
叶语苏听她这话只觉得内心一阵好笑,面上却半点不露,倒是认认真真地回答道:“若是真的论起名声,大约是没有人能够比过盛姑娘。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第二期倒是有个和群芳都有干系的消息要放出来,自然不能单单写了盛姑娘一人。”
“这是为何?”
“因为下一期,那儿会放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这个消息与所有贵女都息息相关,自然也是盛姑娘关心的事情。”
叶语苏说得一脸高深莫测,倒是让盛秋水被唬住了。她犹豫再三,也不是不能就此退上一步,于是有些扭捏地道:
“那,第三期呢?”
“盛姑娘,咱们开门做生意,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自然是看哪家的姑娘有些闺阁趣事,亦或者超乎常人之处,便写哪家的姑娘。总归,不能专门写了一个人,你说是也不是?若不然,还有谁要看了去?”
盛秋水很想否定,但也知道这件事情容不得自己否定。若是条件允许,盛秋水也想像叶语苏一般自己弄个专门夸自己的“红娘”,岂不美哉?只是若是只写自己,大抵也没几个人会看。
再者说,并不是人人都有叶语苏那般的财力,专门支撑起一座造纸坊和专门雕版的工坊,这耗费不知道有多么巨大。
叶语苏若是知道盛秋水这般想,指不定还会指点她去了解了解活字印刷术。不过是因为古人不大重视此项发明,才使得明珠蒙尘。
不过即便是活字印刷,也不是区区一个闺阁小姐能够支撑起来的,这也不假。
“那,那怎么办?”盛秋水到底没有忘记自己来的目的,只是此时被叶语苏把性子磨得差不多了,倒也没有咄咄逼人,反而是向叶语苏问计。
“盛姑娘既然问了,本宫也不藏私。其实,这专栏,也不单单是你一个人看上了。这几日,前前后后有不下十家来问过。”
盛秋水不免有些急,这样的话,自己要等到何年何月去?
“红娘也不是有闻必录,谁关心哪家姑娘吃了什么膳食呢?盛姑娘说,是也不是?”
“自然是如此。”盛秋水轻轻颔首。
叶语苏勾起一抹淡笑道:“故而,还是要有些拿得出手的东西,才能记录上来。只是到底什么是趣事,还得盛姑娘自己去好好琢磨。”
话已至此,若是盛秋水再问,大抵也问不出个什么来了,可是她偏偏还有几分不死心,又道:“若是,若是大家都没什么趣闻,那该如何?”
“盛姑娘,这开门做生意,都是要吃饭的。送客。”
叶语苏也不再和她多话,反而站起身缓缓朝着凤仪殿而去,独独留下盛秋水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丫头。
那丫头倒是个明白人,她对着盛秋水的耳畔说道:“价高者得。”
叶语苏的专栏有价码吗?自然是没有,没有标价不代表不能够买卖。崇华楼也从来不标价,照样活得风生水起。
叶语苏心情大为畅意,一双眸子似笑非笑,苹果在心中暗叹:奸商,面上却还是一副温温柔柔地模样道:
“公主近日为何刻意磨盛姑娘的性子?”
苹果可不会认为叶语苏是为了盛秋水好。
“因为,越是经过千难万阻拿到的东西,就越是珍~贵~”这个“贵”字,叶语苏咬字重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