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求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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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求婚
“是的，爱瑞丝小姐。我在这里诚挚地向你发出邀请——你愿意成为‘海妖之眼’的主人，我的未婚妻吗？”
收藏家先生单膝跪地，亲吻了一下伊瑞的手背，然后抬起头，直视着伊瑞的眼睛，深情地说道。
“......这实在是太过突然了，收藏家先生。”
伊瑞沉思片刻，保守地推辞道。她刚刚消化完收藏家先生突如其来地震惊举动，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尽量避免着说出让收藏家先生感到不适的话。
“是有些突然，爱瑞丝小姐。但请你不要因为这一点，就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与真心。”
收藏家先生站起身，凝视着伊瑞说道。
“......请给我些时间，容许我考虑一下。”
伊瑞沉声说道。
即使她能够为了逃出这里，无所不用其极，但订婚这样的要求，伊瑞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她是那个人的未婚妻，也只会是他的未婚妻，即使再过三百年，再过三千年，如果伊瑞能活到那个时候的话，她始终都会是他的未婚妻。时光荏苒，能改变许多东西，但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伊瑞不会答应第二个人的求婚，哪怕只是形式上的。但直接出口拒绝收藏家先生是一件极不明知的行为，伊瑞深知这一点，所以只能先拖延时间。至于之后该怎么说，怎么做，留到之后再去考虑吧。
“所以说爱瑞丝小姐是不答应这个要求吗？这可不公平呢。”
收藏家先生看不出喜怒地说道，眼睛却依旧没有从伊瑞的身上移开，贪婪地注视着伊瑞的一举一动。
“收藏家先生提出的这个要求本来就不公平。”
伊瑞拐弯抹角地偏题说道，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上佩戴的，璀璨夺目的“海妖之眼”。深紫色的宝石散发出神秘的光芒，有魔力般地蛊惑着伊瑞。伊瑞怔怔地看着它，却突然间在宝石与钻石间用白金相接的缝隙处，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图案——两只左右对称、英姿勃发的狮子。伊瑞抬起头，像是终于弄清楚什么地神色轻松了一些。
“确实不公平啊.....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爱情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呢......就像现在，我深爱着爱瑞丝小姐，但爱瑞丝小姐对我却无动于衷.....”
收藏家先生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幽怨地说道。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伊瑞会婉拒自己，所以并没有生气。
“深爱......吗？收藏家先生，我们才认识四天而已。”
意识到收藏家先生并没有生气的伊瑞，说话逐渐大胆了起来。
“认识时间的长短并不能说明什么，爱瑞丝小姐。我对你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收藏家先生毫不在意伊瑞所说的时间的问题，坚定地说。
“可你并不了解我，收藏家先生。我也并不了解你——你甚至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
伊瑞反驳道。在她看来，收藏家先生所说的爱有些.....草率。也许世界上真的存在一见钟情那样的爱情，但那也只源于外表的相互吸引，并不是爱着思想与内心。她虽然很不愿意拿两者比较个高低，但前者的爱并不能保鲜，一段时间激情过后，就会趋于平静，甚至会产生悲剧，就像故事里的少女与贵族那样。伊瑞所认为的爱，是两个人思想与内心的相互吸引，从一开始就平淡似水，然后慢慢积累汇聚成海，直到浓郁热烈到无法自拔，刻骨铭心。就像是伊瑞对那个人的感情。虽然.....同样也是悲剧。
“爱瑞丝小姐这就冤枉我了，我说过我是‘克莱克特’先生的。——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呢，爱瑞丝小姐？我们明明拥有整整一生的时间，足够去了解对方了。”
收藏家先生有些不满地说道。像是想到以后的生活，收藏家先生漂亮的蓝色眼睛里写满了憧憬与期待。
“.......收藏家先生直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真名吗？无法坦诚相待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长久地在一起？”
伊瑞认真地说道。
“.........爱瑞丝小姐有时候真是敏锐地可怕。好吧，既然我已经决定以后与爱瑞丝小姐共度一生了，那么，我就坦白我的真实身份吧......”
收藏家先生顿了顿，深深地注视着伊瑞接着说道，
“——蒂安吉洛·塞福曼斯（Deangelo·Safmance），是这座被誉为‘珠宝之城’的塞福城的城主。”
伊瑞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你看起来并不惊讶呢，爱瑞丝小姐。”
看着面色平静的伊瑞，收藏家先生颇有兴致地说道。
“并没有什么可惊讶的，收藏家先生。你只是向我坦白了身份而已。”
伊瑞微微一笑，说道。
早在一开始，伊瑞就已经想到，拥有这里的主人一定非富即贵。而塞福城内权利最大的人，就是城主，蒂安吉洛·塞福曼斯伯爵了，他自然也被伊瑞列入了怀疑名单。但是剧埃森斯所说，蒂安吉洛伯爵是位相貌英俊的男性，与收藏家先生并不相符。所以直到刚才，在伊瑞看到“海妖之眼”项链上，与城墙上画着相同的狮子纹章时，才确定了收藏家先生就是蒂安吉洛伯爵。收藏家先生一定不会想让外人见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所以埃森斯见到的，很有可能并不是真正的蒂安吉洛伯爵，而是收藏家先生派出去代替自己的假伯爵。伊瑞面色一沉，收藏家先生连埃森斯都能瞒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说的也是。既然我已经向爱瑞丝小姐坦白了，那么爱瑞丝小姐是否也该向我坦白了呢？”
收藏家先生笑了一声，着迷地看着伊瑞的笑容问道。
“.........”
伊瑞却沉默了，一时间不知从何开口。她的身上从头到脚都是秘密，即使是埃森斯，伊瑞都没有坦诚过，瞒了他太多太多，又何况是认识不到四天的收藏家先生呢。
“.....我知道向爱瑞丝小姐这么出色的人一定拥有许多秘密，我也并不打算贪心地让你一下子全都告诉我，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这样好了，爱瑞丝小姐，为了公平起见，你也先把你的身份告诉我吧。我对此还是很感兴趣呢。”
收藏家先生并没有难为伊瑞的意思，于是体贴地提议道。
“.......我是个.....旅者。准备与同伴一起，四处周游世界的旅者。”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于是伊瑞想了想，轻声说。
“周游世界？真是伟大的想法.....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与爱瑞丝小姐一起旅行呢.....”
收藏家先生惊讶地说，神往地看着伊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伊瑞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呢，爱瑞丝小姐。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名字才能配上爱瑞丝小姐的美丽......”
收藏家先生回过神来问道。
“.........爱瑞丝（Iris），我真正的名字......叫做爱瑞丝。”
伊瑞沉思了许久，才回答道。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自己旅途的名字“伊瑞（Iry）”，还是该说那个人为自己取的名字“爱瑞丝（Iris）”。从不同角度来讲，这两个名字都算是她真正的名字。“伊瑞（Iry）”这个名字，是她在洛瑞问起时，随口起的，把“爱瑞丝（Iris）”的“is”换成了“y”，变成了“伊瑞（Iry）”这个男性名字而已。爱瑞丝是女性的名字，所以还是叫做爱瑞丝吧，伊瑞终于决定了下来地心想。
“爱瑞丝？真是让人不可置信，这还真是巧合极了呢......想必取这个名字的人，也一定和我一样很喜欢鸢尾花（Iris）吧？”
收藏家先生惊喜地说。
“......恩。”
想到那个人，伊瑞神色柔和地应了一句。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向对方坦诚彼此的名字，彼此的身份了。接下来爱瑞丝小姐是不是该考虑——答应我的求婚了呢？”
收藏家先生把话题引到正题上，认真地问道。
“..........”
伊瑞又一次地沉默了。她一时想不到这次该用什么理由推辞了。
“我知道，爱瑞丝小姐的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重要到直到现在，你都放不下他.....”
“——可是爱瑞丝小姐，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收藏家先生残忍地说道，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酷。
伊瑞的心，就像是又被刀子生生划了个口子，疼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尽管她在这三百年来听过无数次这个事实，却每一次每一次地都会痛彻心扉。那个人离开自己时的那个画面，清晰地在伊瑞的脑海里浮现，只要一回想起这个画面，伊瑞就难以冷静地战栗起来。痛苦与煎熬化身成烈火，灼烧着她的心，并连着把伊瑞自己也吞噬干净。
“——他已经不会再醒来了，永远地离开了你。也不会像现在我这样和你聊天，和你用茶，和你相处——和你求婚。爱瑞丝小姐，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是我，是我蒂安吉洛·塞福曼斯！忘掉他吧，他已经去世了。爱瑞丝小姐，死者什么都不能为你带来，除了过去的回忆与无尽的痛苦。——而我是活生生地站在你的面前的生者，能够为你带来崭新幸福的新生活的人！”
收藏家先生无比认真地看着伊瑞，清晰而又坚定地说道。仿佛他现在就站在婚礼上，吟诵着神圣的誓言，向伊瑞真挚地许诺。
“...........抱歉，收藏家先生......忘掉他我做不到......”
伊瑞听着收藏家先生的话，眼睛里不知何时盛满了泪水地轻声回答道。那个人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她的骨髓，她每一次地脉搏跳动，每一口地呼吸频率——伊瑞早已经不可能忘掉他了，即使是无尽的时间与终结的死亡，她都会带着与那个人的回忆，直到最后闭上眼睛，停止呼吸。
“那么——就把我当成他吧，爱瑞丝小姐！我跟他很像，不是吗？现在，看着我！看着我爱瑞丝小姐！从现在起，我就是他，和我在一起，就像是和他在一起一样！”
收藏家先生神情激动地说，从座位上站起了身。
“......不，收藏家先生.....不........”
伊瑞控制不住眼睛里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了出来。她的神情有一瞬间地动摇，却又不住地摇着头否定道。
“.....为什么不呢？”
收藏家先生慢慢靠近了伊瑞，柔声问道。
“...........”
伊瑞神色挣扎地看着收藏家先生那双和那个人像极了的蓝色眼睛，咬紧了下唇，说不出话。
“——我回来了.......爱瑞丝。”
收藏家先生呢喃道，轻轻吻去伊瑞脸颊上的泪花。
“——和我永远在一起吧......”
“——我爱你。”
收藏家先生着迷地吻上伊瑞的眼睛，低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求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