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与紫》墨卜琛

30、审问

　　.第三十章审问
　　“放进去吧，多谢你了。”洛瑞握紧了手里的指环将它收好，因为一心担心着伊瑞，语气有些冷淡，兴致不大地看了一眼冒着热气、香气扑鼻的饭菜说道。他记得自己没有点过晚餐，难道是卡尔点的？洛瑞不经意地想到，与卡尔交换了一下眼神走进了房间，却并没有心思留意这些。
　　“好的，先生，我放在桌子上了。要趁热吃才好吃啊！”杰斯没有介意洛瑞的冷淡，依旧热情地说道，然后将放有两人晚餐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转身就要离开。
　　“您慢用，先生。”杰斯看着门口的洛瑞与卡尔，停顿了下说道，接着准备走出房间。
　　卡尔看着杰斯的背影，突然间把房间的门关上了，“嘭”的一声，气氛忽地就紧张起来。
　　“您这是在做什么啊，先生？我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呢.....”杰斯不解地看向卡尔，一脸困惑。
　　“做之前，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我的同伴去哪了吗？！”卡尔收起了脸上一贯的笑意，表情少有的严肃了起来，眼神凌厉地看着杰斯。洛瑞有些不解卡尔的做法，但还是选择相信卡尔的没有出声。
　　“......我不是很明白先生您在说什么.....”杰斯收起了脸上的温和与热情，直视着卡尔的眼睛说道。
　　“我们来这家旅店时，一共有三个人.......——可是你怎么只准备了两份晚餐？！”卡尔精致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戾气，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杰斯，咄咄逼人地接着问道，
　　“——我只说了把晚餐送上来，难道不应该准备三份吗？！还是说，你事前就知道我们当中少了一个人，又或者说根本就是你干的？！！”
　　“......先生您只凭着这个就往我身上安莫须有的罪名.....恐怕太草率了吧？您的那位同伴先生，之前在下面用过晚餐了，很多人都看到了，当时还是我为他上的菜呢，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下面还有别的很多事情，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失礼了。”杰斯的脸上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有礼地回答道。虽然他的脾气一向很好，但不不代表他会愿意这样被人诬陷，于是就要开门离开。
　　“哦.....是这样啊......是我考虑不周全，真是抱歉......”卡尔似乎相信了杰斯的话，身上的那股锐气逼人的气势突然之间就消失了。他语气缓和了下来，甚至拉下身份地道歉道。洛瑞在一旁皱着眉，卡尔怎么突然间这么轻易地就道歉了？他一向是那种死鸭子嘴硬的人，洛瑞会以为他丢了这么大的人，会冷哼一声，然后躲起来不见人的。不过卡尔的说辞也确实牵强，也许是突然间成长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洛瑞心想，看来这条线索并不在这里。
　　“请不用放在心上，先生。”杰斯毫无芥蒂地善意一笑，并没有打算追究这件事情。
　　“——我应该一开始，就这么问你的！！”卡尔毫无预兆地拔剑，剑尖直指杰斯，话锋突然急转直下地说道。气氛突然间就剑拔弩张了起来。
　　“你现在——总该说实话了吧？！”卡尔将剑向前一指，在离杰斯的脖子不到两指的距离前停下。他藏在斗篷下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危险地威胁道，像一枝带着毒刺美丽而又致命的蔷薇。
　　“.......先....先生......你.....您这是在做什么啊？”杰斯的脸色白了白，看着眼前锋利的剑刃，再也没有之前的平静，向后退了一步，语气有些哆嗦地说。
　　“卡尔！”洛瑞对卡尔过激的行为感到震惊极了，不管再怎么说，这样对待一个无辜的普通人未免也太过分了。于是洛瑞下意识地叫卡尔名字，制止他动手道。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这么说？！——我的同伴在你们这间旅店失踪的，我难道没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怀疑你们吗？！说——！你把他藏在哪了？！快说——！！”卡尔的剑紧追不舍，听到洛瑞的呼喊，他的脸色更冷峻了，毫不留情地质问道，另一方面也算是在解释给洛瑞听。
　　“我......我......我每天要面对这么多客人......哪能什么事情都记住啊！只是一时间没想起来啊！我说的是真的啊先生！先生求您把剑拿开吧！！”杰斯在卡尔的质问与可怕的压迫感下面色惨白，满头冷汗，诚恳地央求卡尔道。然而洛瑞这次并没有制止卡尔，他皱眉沉思着，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哦？看来你是不愿意说真话了？！好吧，既然你这么嘴硬，那我就——成全你！！”卡尔毫不似作假将剑贴在杰斯的脖子上，厉声说道。
　　“我.....我说！！我说真话先生！！我说——！”杰斯感到脖子上一阵冰凉，吓得理智全无地赶紧连连求饶道，汗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唯恐下一秒，卡尔的手轻轻一划，自己的脖子和头就会分家，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卡尔身上可怕的压迫感收敛了些，挑了挑眉示意杰斯继续说下去。
　　“.....您的那位同伴先生......我好像看到他吃完晚餐就直接出去了......真的，我说的是真的！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真的不关我的事！真的跟我们旅店没有关系！！真的！！求您高抬贵手放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
　　杰斯缓了缓，接着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蹦豆子似的说道，微胖的圆脸上的表情诚恳极了，一点不似在说谎，十分可信的样子。洛瑞听完他说的话，手里紧握着那枚指环，脸色却一下阴沉了下来。
　　“你确定，你真的看到他出去了？！”卡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知是相信还是不相信地问道。
　　“我确定！我确定先生！我看到他往外边走了！往城门的方向走了！他现在肯定在城外了！！请相信我先生！！请相信我！！”杰斯小鸡啄米似的拼命点头，生怕卡尔不相信地再三强调道。
　　“再问你最后一遍，他真的出去了，往城门的方向走了，什么都没跟你没说吗？？”洛瑞脸色阴沉的可怕，走到杰斯的身边，一字一句地问道。
　　“是的先生！是的！他吃完饭就直接离开了！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杰斯求助地视线看着洛瑞，无比诚恳地说道，看样子诚实极了。
　　“洛......”卡尔皱着眉，生怕洛瑞误会伊瑞什么地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见洛瑞出人意料地狠狠踢了杰斯的肚子一脚，顿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杰斯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些胃液，滴在了地上。卡尔厌恶地皱起了眉。
　　“我给过你机会了。”洛瑞看着杰斯倒下的身体，看不出喜怒地说，摩挲着手里的指环。这是个毫无武力的普通人。感受到脚下脂肪绵软的触感，洛瑞在心里下了结论。
　　伊瑞在下面吃过晚餐，这句话毫无疑问是真的。毕竟有那么多人在，看到他的人数也一定不少，稍微下去问一下就能很容易验证，杰斯不可能在这句话上说谎，不然未免也太明显了。
　　也就说下楼吃晚餐时一切都没有异常，那么这枚指环是伊瑞什么时候留下的呢？指环在门下靠外的门缝里，说明伊瑞是在房间外丢下的，也就是说伊瑞曾到过这个房门前，那么杰斯后面说的那句“吃完晚餐就直接出去了”就一定是谎话，那么后面的往外面走、出城也一样是谎言。
　　伊瑞特地留下这枚指环一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他那么珍爱它，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就落在这里？除非是遇上了什么迫不得已的事情，万般无奈下才会出此下策的。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指环？如果伊瑞想留下些什么信息，明明有其他很多种办法，为什么偏偏是这枚对他而言十分重要的指环？
　　这枚指环戴在手上，取下来最方便.....说明当时伊瑞的情况已经紧急到没有别的选择了。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能把伊瑞逼到这种地步？他虽然体力较差，但剑术精湛，而且头脑十分聪明，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对他造成威胁呢？难道是人数过多？可在秩序井然的塞福城，光天化日之下一群人太过引人注目，会产生相当大的骚乱与动静，引来士兵与骑士。可这家旅店却如此平静，说明人数并不多，只有一两个而已，而明显知道些什么所以撒谎的杰斯恐怕也是其中之一。
　　杰斯只是个普通人，一两个人普通人论武力的是不可能比得上伊瑞的，而且同样会引起骚动，所以伊瑞不是武力强行带走的；而论智力方面就更不用提了，况且伊瑞如果是自愿的话也就不会留下这枚指环了，所以伊瑞也不是被诱拐的。
　　再同样排除几个不现实的类似可能，剩下的就是一些特殊的手段。伊瑞曾在下面吃过晚餐，是杰斯上的菜，所以很大可能是饭菜的问题。在饭菜里下一些药物将伊瑞迷晕然后被带走，伊瑞倒在了房门前趁机将指环放在了下面的门缝里，希望留下些信息，这样一来也解释了为什么指环偏偏会在门缝里。这是洛瑞目前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
　　比起洛瑞的后知后觉，卡尔在看到杰斯只端上了两份晚餐时就起了疑心，越想越觉得事情的不对劲，不知是敏锐过人还是歪打正着，所以才能如此理直气壮地审问威胁杰斯。
　　“动手吧，卡尔，他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洛瑞理清了思绪之后，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扫了罪魁祸首杰斯一眼，毫不仁慈地对卡尔说道。
　　“好主意。”卡尔冷笑一声，举起了手里寒光闪闪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