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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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过了三天，老乔带着乔曦时去医院拿结果。还是上次那个医生，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又检查了一下她手腕处的小红点，点点头，手一拍桌面，“小姑娘没事，初步检查是没被传染。”
医生的话音刚落，乔曦时清楚的感觉到身边老乔握着她另一只手腕的力道紧了几分，随后，握着人家医生的手一个劲儿的感谢。
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老乔的心情特别好，还特意问乔曦时:“要不要去看看奶奶？”
“我可以吗？”
“偷偷去看一眼，小姑在呢。”老乔说着，然后带着乔曦时上了电梯。
路过护士站的时候还要了一个口罩，给乔曦时扣上了。
明明过年的时候还笑容和蔼的奶奶此时瘦得已经像是竹竿，浑身上下除了骨头似乎也没有什么肉，原本闭着的眼睛，听到小姑伏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奶奶猛地睁开眼睛，然后有些吃力的转动脖子看过来。
枯瘦的脸上也没什么肉，眼睛似乎突出来了几分，看起来有些赫人，但是看到乔曦时，她却弯起了嘴唇，眼睛里都是怜爱，跟小姑说了一句什么，小姑点点头，这其中，奶奶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乔曦时。
祖孙二人的再次相见会隔着这么一层厚重的玻璃。
乔曦时以为自己已经锻炼出铁心铁脏，但是看到这一幕眼眶还是热了起来。
乔曦时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玻璃，“奶奶，你要坚强，曦曦等你回家给我做我最爱吃的鸡蛋羹。”
奶奶很差，精神了一会儿就睡了，乔曦时只能跟老乔回去。
老乔:“先去吃个饭吧，我看上次去那家餐馆里有鸡蛋羹。”
乔曦时一愣，“啊？”
老乔揉了揉她的头，似乎已经把心情从刚才那股悲伤里调整过来了，“你刚才不是说让奶奶给你做鸡蛋羹吃吗？”
乔曦时翻了个白眼，无奈脸，“亲爱的老爹，我那是在鼓励奶奶有勇气战胜病魔好不好？”
老乔抬手又去拍她的脑袋，“屁嗑一套又一套，那你到底要不要吃？”
乔曦时瞪眼点头，心里道:你这就是我爸爸，要是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摸我脑袋，老子给你掀翻。
“曦曦？”老乔回过头叫她。
乔曦时应了一声跟了过去。
老乔给自己要了一碗牛肉面，怕乔曦时吃不饱，还给她拿小碗盛出来了一些放在一边晾着。
乔曦时正小口小口的吃着鸡蛋羹，突然感觉正大口吃面的老乔的动作慢了下来，乔曦时皱眉，看过去，只见老乔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但是也掩饰不住他那已经红了的眼眶和鼻尖，“其实，奶奶的病治不的。”
“怎么会？”乔曦时瞪大眼睛。
“奶奶得的是胃癌，治不好的，现在住院也只是在维持生命，唉，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就是最近爸爸妈妈肯定要多陪陪奶奶，你一个人要乖，下课了就去周叔叔家知道吗？”
乔曦时看着老乔一个大男人，说完只是抿了抿嘴唇，又继续低头大口吃面了，鼻尖突然酸酸的。
胃癌。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病。也对，不是它的话，又有什么会一举要了奶奶的命。
爸爸一定很难过。
乔曦时还记得，上辈子的时候，老乔对她讲过很多他小时候的事情。
老乔在家里排行老二。在农村，老二基本上最容易被忽视的一个，而且老大是一个男孩儿，老幺儿又是女孩儿，所以对这个家庭来说，已然是儿女双全。
所以老乔从一开始就被认为是多余的，连爷爷都这么认为，但是奶奶从来没这么想过，甚至相比于大儿子和小女儿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乔儿时曾经大病一场，在农村的医疗条件和经济条件都有限的情况下，乔爷爷和家里的长辈甚至商量着要把老乔丢了，让他自生自灭算了，是乔奶奶死死的抱着老乔打死不让，家里面才妥协，好在不是什么大病，最后还是在市中心医院得到了医治，然后那之后，老乔的身体也一直不好。
其实，乔家都有点重男轻女的思想，乔爷爷乔大伯，就连乔奶奶都是如此，然而，乔奶奶却对乔曦时宠爱有加，甚至比乔潇堂更甚，除了乔曦时在她身边长大，嘴甜会说话外，还因为中国有句古话叫“爱屋及乌”。
乔曦时看着爸爸的发顶，有些难过的长舒一口气，平日里巧舌如簧的嘴如今像是黏了502一般，张了张嘴，出声时，嗓音里染了几分涩然，“人各有命，上天注定，而且，奶奶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会过去的，兄弟，你也别太难过了。”
乔曦时后两句安慰的话说得特别没有底气。
毕竟，即使她重来一次，也并没有成功的改变什么。
人还是生老病死。
该离去的还是会离去。
该发生的事一样不少的还是会发生。
我们能做的只是更应该去珍惜这些得之不易的相伴时光，多年后，再回忆起来，发现其中没有遗憾，也仅此而已。
……
因为乔奶奶这一场大病，整个乔家乱成一团，乔曦时该上学还是去上学，只是，以前围在她身边的小伙伴即使知道乔曦时是健康的，还是继续不和她一起玩。
乔曦时一个人坐在教室的最后排每天上课画画下课
睡觉玩的特开心。
只是，她的那个温柔得像猫咪一样的班主任看不下去了，中午午休的时候，趁着办公室没有人，班主任和乔曦时进行了一次促膝长谈。
无非就是你不能脱离组织，要和大家一起玩耍之类的。乔曦时在老师面前还是很乖的，双手背到身后，标准的小学生站姿，“老师，不是我不跟他们玩儿，是他们不跟我玩儿。”
老师的嘴张了张，“……为……为什么？”
乔曦时头一歪，语气也有些委屈，抬起自己的右臂，露出小红点，“她们说我有病。”
“不像话！你放心，老师去跟他们说啊。”班主任拍了拍乔曦时的肩膀。
乔曦时眯起眼睛笑，“老师，其实，你不说也行，我一个人玩也挺好。”
“那不——”
“而且，我并不是一个人玩啊。”
……
乔曦时刚进教室，就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孩儿，他挺直了脊背，正翻着一本一年级数学，表情十分嫌弃。
“你做什么去了？”□□屿问。
乔曦时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屿旁边，“老师找我谈话。”
“有哪道题不会吗？”□□屿也没打听人隐私的爱好，直入主题。
乔曦时点头，拿过数学练习册，点了点第五十六页的应用题，目光诚恳，“拜托了。”
因为她最近经常去周家蹭饭，然后会友好性的和□□屿一起写作业。但是，乔曦时这个人每次都没事找事，问题贼多，严重打扰了周小公子的学习，所以，经过□□屿的深思熟虑，决定每天中午来给乔曦时讲题，然后，晚上的时候不许去打扰他。
乔曦时好歹也是念了大学的人，这些东西并不是真的不会，只是最近被家里的负能量感染的整个人有些丧，每次看到□□屿虽然万分嫌弃，但还是帮她的样子心情莫名的会好一些。
乔曦时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抖M了，被□□屿虐的这么开心。
□□屿没理她，低头读题。
“哥哥有四个苹果，姐姐有三个苹果，弟弟有八个苹果，哥哥给弟弟一个，姐姐又给哥哥一个后，弟弟又吃了三个，请问弟弟还有几个苹果？这你都不会？笨死了。”□□屿语气嫌弃的道，然后抬手从她摞在桌沿儿的一沓书本中，抽出一本大演算，只是，刚翻开，就看到上面画得全是动漫里的小人和各种小物件儿。
还别说，画得真的挺逼真。
乔曦时也看到，一拍手，笑了起来，“庭屿小哥哥，你有没有看最近星空卫视演的魔法咪路咪路呀？我超喜欢，一会儿给你画个立体杯子给你……”
“……我不要。”
“不要拉倒。”乔曦时说，然后趴在自己的书本的一角。
□□屿以为自己的语气太冲了，清了清嗓子，缓和了几分声音:“你画画这么好为什么不报画画班啊？”
乔曦时挑眉看他，“谁说我没报啊，但是我不爱去，我想去学架子鼓，我妈不让去。”
一说这个，乔曦时气得要爆炸，直接坐直了身体，开始倾诉。
这也是最让她遗憾的一件事之一，这次，重生回来，她想着，说什么都不能留遗憾了，就跟老李提了，答案只有一个字，“滚”。
老李认为架子鼓不是乔曦时这种淑女应该学的东西，说破了天也不让她去学，乔曦时特别想让老李睁开眼看看她闺女身上，有那种……淑女的气质吗？但是她一直不敢。
“架子鼓多帅啊！鼓棒一挥，万众瞩目，帅呆了好不好！哪里是别的东西可能及的！”
乔曦时越说越兴奋，手居然挥了起来，眼睛里似乎正闪着光。
□□屿有一瞬间失了神。
少女身上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背对着阳光而坐，头发被束成马尾，因为刚才趴着，乱了几分，脸很白，眼睛瞪得老大，里面似乎有小星星一般，在吸引着□□屿。
□□屿偏开视线，抽了支笔，找了一张空白的纸，“我教你做题。”
乔曦时耸耸肩，看了一眼埋头看书的□□屿，是啊，他现在是典型学霸，怎么会懂？
然而，她没看见，□□屿那已经染上了一层浅粉的侧脸。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十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