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四章 ...

  •   何振民已经被私利冲昏了头脑,他顾不得什么血脉至亲兄弟之情了。他用卑鄙的手段收买了一辆货用车司机。趁着萧振华夫妇还没有将事情办成之前,用意外车祸的形式结束了这夫妻二人的生命。接着他篡改遗嘱,将原本该由萧致冉继承的财产移到了自己的名下。

      当然回国后的萧致冉不可能对这件事不怀疑。但他又演了一出痛失兄长,悲痛欲绝的戏码。接着又将萧致冉诓到澳门使她狠狠输了一笔。自己又以仁慈好叔叔的名义替她还了债。自然而然,公司的董事们绝不会同意将萧氏交到一个不学无术的赌徒手里。

      萧致冉当然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好的局。她的输赢早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的这个娇生惯养的侄女还真真是挺争气的,竟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谋划。就像个听话的羔羊般在他的计划中顺利完成了他所设想期待的任务。

      萧致冉一无所知乖巧的配合着自己的叔叔。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就输掉了自己的继承权。将自己顺利推上了败家女这一高端大气的标签之上。顺道还替叔叔赚了个无偿替侄女还掉巨额赌债的好名声。

      就这样,何振民如愿以偿的做了振华集团的董事长。起初人们还对他有些怨言异议。甚至很多人都怀疑萧振华夫妇的死与他有很大的关系。也有人查过这些事情,却什么都没有查到。

      总得来说,还是萧致冉太不争气。在这种时候居然欠下巨债。而何振民又摆出一副爱护侄女的好形象替她还债。这也就逼迫着有异议的人员对何振民闭了口。小人得志的他便开始对公司进行了大换血。排除异己,重整公司面貌,将振华彻彻底底的变成了振民国际。

      毕竟年少太无知,当萧致冉意识到自己被设了陷阱时已经追悔莫及。她已经失去了双亲,失去了一切。成为了众人皆知人人唾弃的败家女。

      但她所伤心难过的并不是自己背上了什么样的坏名声。反正她从小到大都是坏孩子,除了这个败家女的称号,其他乱七八糟的名声还有一大堆呢!她也懒得在乎。真正使她悲痛欲绝的是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当然萧氏有难,作为萧振华的老丈人姚董事长不可能不管。早在平时他就时常劝萧振华不要太过信任他那个弟弟。在商场混迹多年的他识人的眼光还是有些的。只是一向聪明的萧振华却念及着兄弟情义并没有将岳父的话放在心上。

      萧氏出事的那几天,恰巧姚董事长因病出国治疗,公司的事情大都交给了姚滨打理。但就那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他便痛失了爱女。

      姚滨虽然沉稳大气,但毕竟那时还年轻了,缺少应事经验与阅历。当姚滨意识到整件事情的严重性准备挽回时,却已来不及。大局已定,一切已成定数。他唯一还能挽救的就只有萧致冉了。也正因有了姚氏做后盾,丧心病狂的何振民才没能动得了萧致冉。

      对于很多商人来说都是利字当先。现在见萧氏败落了,陶家立马取消了与萧家的婚约。尽管陶哲本人极力抵抗,一心非萧致冉不娶。但终究还是母命难为,他也只得弃旧换新。

      相对于嚣张任性的萧致冉,陶母更加喜欢温柔可人的何致妍。而且从利益上来说现在的何振民显然更有实力。利益至上在商场上自然屡见不鲜。

      这些事情过去也有好几年了。陶哲一直推脱着到现在才与何致妍结婚。也算是挺顾及着她了。“这样也好,那就祝你幸福吧!”萧致冉将请柬放到桌上暗自想着。

      吴诺到了婚礼现场看着来来往往的宾客,不由得替萧致冉感到一阵难过。只是她还来不及细细品味自己的心思。那对新人就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她看了一眼高大帅气的新郎,心里想到的却是“渣男”这两个字。

      “吴诺姐,好久不见!”说话的是何致妍。她还没等丈夫开口就先笑盈盈的冲着吴诺说话。看得出来她今天确实很高兴。吴诺见此也就礼节性的含笑说道:“好久不见,恭喜!”然后抬头看了一眼陶哲:“老同学,恭喜了!”陶哲点点头看不出表情的喜怒,回道:“谢谢!”几句简单的客套之后,何致妍因为要去招呼一下别的亲朋便先走开了。

      这边说话的只有吴诺和陶哲两个人。陶哲有些紧张的用手触了触自己的鼻梁,有点不太自然的问道:“她,还好吗?”

      吴诺显然也知道陶哲口里的她是谁,但她并不想回答。沉默了片刻,迟疑着才对问话的人说:“挺好的!没了你,她过得还算不错!风生水起。”陶哲应了一声“噢。”不过他的脸颊出现了一丝僵硬,不知是欣慰还是失落。

      接着他又开口了。简简单单的说出了一个:“她”字之后却又顿住。吴诺见他如此有些不屑,带有情绪的反问:“你想说她怎么没来吗?”

      陶哲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吴诺的问题。他只是静静的看了吴诺一会儿。才听到她说:“她说她不过来了。她不知道是该作为新娘的姐姐,还是新郎的前任出现!”又是一阵沉默,吴诺叹了口气说道:“她说祝你幸福!”

      陶哲心中泛起一阵痛楚。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去品味一下这种滋味。他的新娘就走了过来甜甜的对他说道:“老公,我有几个同学来了。都是校友,你也认识的,过去打个招呼吧!”说完她对吴诺歉意的笑了一下,搀着陶哲的胳膊走开了。

      萧致冉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阵儿呆。要不是小熙喊着说他饿了,她可能一直就这样魂不守舍的坐着了。娘俩儿一起去外公家吃过饭。恰好姚滨今天没有去上班,也就陪着她们玩闹了一整个上午。

      下午的时候,萧致冉接到一个工作电话就将儿子交给姚滨管,自己开车去了公司。在公司处理完一些紧急事情之后。她还是没有什么心思工作。

      在这样的一天里,她的前男友结婚的大喜之日。她是不会有心思去做任何事情的。尽管一整天她都装作没事人一样。和外公聊天,陪着小熙玩耍。可现在,她一个人时不免有些伤心痛苦。这也没什么可丢人的,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

      抬手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半。萧致冉离开办公室,到了公司附近的一个酒吧去喝酒。在这种心情不好的时候酒精是最能使人舒心的东西。一次酣畅淋漓的大醉会麻痹你所有的神经。使你感觉不到痛苦,让你开阔心怀得到释放。

      萧致冉时而坐在吧台前独饮,时而到舞池中与众人跳舞好不潇洒快活。自从带了小熙,她便将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好妈妈的形象。每天都以儿子为重,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自由放纵了。

      恰逢今日心情不好,普天同庆。她也没什么要操心的,便不再有所顾忌。淋漓尽致地释放着她那压制已久的野性。想跳舞时便无拘无束的狂跳,想喝酒时便大口大口的豪饮。不去理会时间,不去理会手机,也不去理会这形形色色的人们。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吧台里站着的帅气的酒保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又看了看舞池中那些孜孜不倦的都市青年,再看看歪坐在他对面的这个漂亮的女人和她身边放着的那么多的酒瓶酒杯。他想不明白这个女孩子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借酒消愁将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这个酒保只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青年。到这个酒吧上班还不到半个月。因此他还不是很适应这种灯红酒绿的夜生活。不是很了解都市青年的寂寞与孤独。他此时的心境还是比较单纯质朴的。

      “嗨!帅哥,再开一瓶!”萧致冉打了个响指,努嘴指了指眼前放着的空酒瓶娴熟老练的对酒保说。酒保上前低声对萧致冉说:“女士,您已经喝醉了,不要再喝了!”

      萧致冉还没遇到过劝人不要喝酒的酒保。她醉眼朦胧的抬头盯着这个男生看了片刻。没想到她的眼睛还没犯困,这个小酒保竟有点害羞了,脸颊显然有些绯红。萧致冉感到一丝好笑,嘴角一弯调侃道:“小帅哥,怕姐姐不给钱吗?不用担心,尽管去拿就好!”

      酒保见萧致冉这么执着,只得转身从橱柜里取了一瓶酒出来给她打开。这时他看见从萧致冉身边走过两个客人:一个高大魁梧,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露出两支强壮的胳膊,还纹着纹身,看图样应该是一只雄鹰。另一个人个子不高,看上去有些浮肿,剃着光头,耳朵上打着五六个耳洞且都戴着耳钉,手里转着两个铁核桃。

      酒保认出来这两人是这附近的地痞流氓,时常来酒吧里转悠。经常在这里搭讪独自一人的漂亮女孩子。他看着这两人从萧致冉身边走过,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眼看着这两人没有注意到萧致冉要走过去时,却又见他俩扭头往回看了。这一看,俩人便向着萧致冉走了过来。

      那个高大的男子走到吧台前将一支手臂放上吧台,盯着萧致冉看了一会儿,笑盈盈的搭讪道:“姑娘一个人啊?”另一个人也殷勤的说着:“美女很孤独吧!”高大魁梧的那人又看了看萧致冉跟前放着的几个空酒瓶表示佩服的称赞道:“酒量不错啊!”

      萧致冉原本低着头,听到有人说话便将挡在额上的头发往后理了理,缓缓的抬起头来,眼睛微眯着瞥了一眼来人:“你谁啊?”

      高个子男人正要向萧致冉说话。酒保走过来将酒递给萧致冉说道:“女士,您的酒!”他递酒的时候故意将新拿的酒瓶与空杯碰撞了一下,发出“乒乓”一声。引得萧致冉抬头看向了他。他轻轻摇了摇头瞥了个眼色,示意萧致冉不要搭理这两个人。只是醉眼迷离地萧致冉好像并没看懂他的温馨提示。

      那男人见自己被酒保打断有些不悦狠狠的瞪了酒保一眼,然后又很自来熟的向萧致冉跟前凑了凑说:“你猜猜?猜对了这些我请了!”他阔气的指了指萧致冉跟前的这些酒瓶。

      萧致冉哪里又是不谨慎的人。自从没了父母的庇护,在这个世上想要占她便宜的人不知有多少,数也数不清。其中不泛有社会名流富家公子。她都能混迹其中并谋得一席之地。可这俩个色胆包天的小混混竟眼拙得很,敢惹到她头上,真是不知好歹。

      她不是没看到酒保的提醒。只是此刻她玩心大起,有种想要揍人的冲动。便想逗逗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只见她眼角划过一丝狡黠,轻轻咬了咬性感的嘴唇,眯眼笑着对那男人一顿一顿的说:“我猜你是个----强盗!对不对啊?”说着她伸出手指示意了一下那男子身上的纹身!那男人听了萧致冉这话好像很高兴,竟哈哈大笑了一阵说:“对对对,那,美女,你怕吗?”“你猜啊?”萧致冉依旧邪魅地看着这个男人笑着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此刻小酒保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他明明提醒她了,可是这个女人却视若无睹。他倒真有点束手无策,怀疑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再看时,那个男人就要领着萧致冉离开,临走时萧致冉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对那高个子男人娇滴滴的说:“还没付钱呢?”那男人听了她的话,就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在了吧台上。接着伸出胳膊,想要搭上萧致冉的肩膀。

      萧致冉灵敏的向旁边闪了一下躲开他。依旧用她那勾人的眸子盯着男人说:“淡定。”她笑魇如花,目光轻挑。

      接着她拿起半瓶酒往外走去,高个男人紧跟其后。光头男子虽然对自己的情场失利感到郁闷,却也跟随着同伴离开了。

      好心的酒保见萧致冉半推半就的随着这两人离开。不由有些气愤,心想这女孩子果然又是个轻薄随意的人。正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手机铃声。看时,却见吧台上放着一个手机,位置就在萧致冉刚刚坐过的地方。

      他想要去喊时,却已不见萧致冉的踪影。但他的善良又涌上了心头,想着“这个女孩子虽然轻薄随意,但总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我劝不了她,或许她的家人朋友是可以的。”于是他便拿过手机,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萧小姐,我想你还是把坠子还我吧!我自己去修。”电话是牟良打来的。他打电话过来是因为他实在有点厌烦萧致冉,所以并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际,只希望能要回自己的东西。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边接电话的是个男子的声音。而且听起来很吵,动感的音乐声混杂着乱七八糟的喧闹。他听到电话的那端说:“喂,你好,先生。我是XX酒吧的服务生,刚才您的朋友与两个陌生男子离开了,手机落在了我这里。如果您方便的话还请尽快过来找找她,她喝醉了,可能会有危险。”

      牟良听了这个电话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是个军人,很快就嗅到了电话那端的人话里所蕴含的危险性。如果这人所说属实的话,那么萧致冉真的可能会遇到危险。

      尽管他很讨厌这个女人,但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他不可以对此事置之不理。于是他又向电话里的人问了一遍事情的前因后果。酒保将整件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牟良:“这位女士是下午四点多来我们店里的,她一个人喝了好多酒....”

      牟良一边听着电话,一边麻利的穿好衣服准备出门。还好今天是周六,他有时间出来。他听那酒保说完后,便对他说道:“那麻烦你可不可以出去看一下,看看他们是否还在附近。或是街上,或是附近的公园..?”“先生,我觉得应该不可能在街上,不过我去看一下也行!”酒保说。

      酒保没有再说话,接着电话里又传来阵阵音乐与喧哗。乱七八糟,形形色色,品种繁多。听得牟良不由皱了皱眉。此刻他已经走到了停车场,打开车门发动了车子。这时,他听到电话的彼端传来了酒保的声音:

      “先生,您在吗?”“我在!”牟良回答。“我看到他们了,他们在对面的广场上。”酒保说。“那你帮我盯着他们,我马上过来,别挂电话,有什么情况马上和我说!”牟良严肃而冷峻的说。“好,好,我不挂电话,麻烦您快点过来!”酒保好像有些害怕,声音有点抖。“我很快就到,这样,你告诉我他们在做什么?”牟良说道。

      “他们,那两个男人好像对那女孩子心怀不轨。想要动手动脚,但那女孩子躲开了!”“那两个人好像恼羞成怒,那个高个子好像在骂那个女孩。但我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我走近一点吧!”酒保又说。“你小心一点,别靠太近,尽量不要让他们发现你!”牟良虽然表情冷漠,但仍旧担心的补上一句。

      “啊!”酒保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牟良在电话里听得不由心头一冷。心想事情可能不太妙了。当然他虽没有身处现场,但这并不会影响到久经沙场的他的睿智和冷静。第一时间他先是确保他的联系人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出事。他忙问道:“喂,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电话里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是紧张急促的喘气声,接着才传来说话声:“我,我没有事,他们好像打起来了!不过那个女孩子好像会点功夫!”牟良听到这话,刚才提到嗓子眼上的心才算是微微放宽了一些。首先他不用担心他的联系人的人身安全了。然后才喃喃了一句:“是的,她会点跆拳道的,应该不会太蠢!”这话听着是在安慰联系人,实际也是在自我安慰。

      他又对联系人说:“你也小心点!”“我已经到广场上了,这边有个花园,我躲在花园后面他们看不见我!”酒保低声的说。

      这时的牟良也已经快到目的地了。他再过一个红灯路口,转一个弯就可以看见广场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一声惊呼,当然也是那个酒保发出来的。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并不低沉谨慎,而是大声轩昂,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他这一叫本身并不可怕,但却通过电话传到牟良的耳朵里就变得有点让人恐惧了。

      尽管牟良是一名睿智冷静历练有素的军人。却也在听到酒保这样一声尖叫后不由大惊失色,脸色苍白。未见到实际情况的他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女人可能遇害,而且他的联系人被发现了。不由得他的额上渗出一层冷汗。作为一名军人,一名身着人民解放军制服的军人,却没能保护好这两个向他求救的人,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责与愧疚。

      自责愧疚之余他不能不去关注事态的发展。他试探着向电话的那端问道:“怎么了?”他的声音有些发抖只是不易让人察觉。他希望他的联系人能给他一个答案,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她把他打倒了!”酒保的语气掩饰不住吃惊。“谁,打倒了谁?”牟良急切的问。“那个女人!”酒保有些语无伦次。。
      “那个女人怎么了?”牟良又赶忙问。“她打倒了那两个男人!这怎么可能?”酒保好像是在回答牟良的话,又好像是因吃惊而在自言自语。

      牟良听了不由长舒一口气。他还来不及擦擦额上渗出的汗珠就听到电话那端飘来一个一度令他讨厌的声音:“臭流氓,想占老娘便宜,也不看看老娘是谁!还不赶快滚,别再让老娘碰见,否则我见你俩一次就打你俩一次!”接着又是两个戚戚唉唉的男人的哎吆声,一个男人结巴着说道:“算,算你狠,臭娘们!”

      不知为何,牟良在听到这个原本令他十分讨厌的声音后竟然感觉有点欣喜。当然他将这视为对每一个有危险的人民群众在得到安全时的欣慰。

      他将车子停好向着广场上跑去。这时他又听到电话里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她醉意熏熏的对酒保喊道:“嗨!小帅哥,你怎么来了?”牟良不自觉得蹙了蹙眉头。“我是来还您的手机的,您的朋友马上会来接您!”那酒保说。

      牟良到了广场上,远远看见酒保将手机递给萧致冉就要离开。此刻萧致冉是彻底的烂醉如泥了。她斜斜歪歪的坐在花园旁的一张长椅上。手里拿着一个空空如也酒瓶,却还不自知的不时往嘴里喂去。她确实喝醉了,刚才打架时她用光了仅有的理智和气力,现在的她完全不知所以伶仃大醉。

      牟良走上前去感谢了酒保。酒保离去后,他才不情愿却又不得已的去理会这个令他厌恶的女子。他蹲在地上看了看长椅上坐着的眼睛耷拉着几乎要睡着的萧致冉。用并不温柔的手拍了拍她的脸颊问道:“喂,喂!告诉我,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萧致冉微微抬了抬眼睛,笑嘻嘻的瞄着他说道:“咦?兵哥哥,是你啊!我认识你!真的,”牟良并不理会她的答非所问,仍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家!”

      然而醉酒的萧致冉好像听不明白他的话似的,仍旧自顾自的说着:“真的,说实话。我,我萧致冉是真心谢谢你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她一面说着,一面为了表示自己的话语是发自内心的,实实在在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眼睛尽量睁大且真诚的看着牟良:“你的大恩大德,我萧致冉没齿难忘,永生,嗝!难忘!”说到动情处时她提高声音以示自己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你要感谢我的话,告诉我你家地址。!”牟良打断了她。这一次她好像听懂了他的话,慵懒的笑笑:“我家在,在xx路。”“嗯,好!那走吧!”牟良听后起身先走。只是他走了几步回头看时,却见萧致冉还赖在那长椅上不肯起来。

      他便只好又折回长椅边,死拉硬拽的将萧致冉弄着站了起来,却发现她已经醉得压根无法举步前行。因此,他只得俯身背上她,忍受着她那千斤之躯,试图将她背到车上去。

      萧致冉即使爬在牟良的背上,也还没有停止她那发自内心的感激之情。她依旧吐字不清前言不搭后语的絮叨着。牟良无奈的听着这个女人说着乱七八糟的话,忍受着她浑身的酒气。倍感厌恶烦闷。

      他们走了一阵,刚要过马路时。萧致冉好像被什么强有力的东西刺激了一下,猛然间清醒了不少。没等牟良反应过来,她就从他背上跳了下来。直愣愣的望着广场对面那栋高大的建筑物上悬挂着的电视墙。

      牟良绝对没料到这个烂醉如泥的女人会有如此灵敏的反应。动作一气呵成,跟一个清醒的人一般迅速从他背上跳了下来。他不由莫名其妙目瞪口呆的看向萧致冉,却见她正一动不动的望着对面的电视墙。不由自主他也将目光也转向了那面电视墙。

      此刻,电视墙上正在播放着一段新闻。由于现在将近凌晨,喧闹了一整天的城市虽然灯火通明,却也寂静了不少。主播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他与萧致冉的耳朵里,洪亮而清脆。

      “陶氏企业的继承人陶哲先生与振民集团的千金何致妍女士于今日在我市某某酒店举行了婚礼。据知情人士透露,何振民董事长将公司百分之15的股份赠与女儿与女婿作为此次婚礼的彩礼。出席婚礼的有某某集团的董事长,某某公司的总裁,某某企业的....当然尽管这对新人最近频频秀恩爱,但仍有不少网友认为他们的结合纯属商业联姻,不太被人看好。另外也有很多网友表示想看到陶氏与何氏的强强联手会对我市经济的未来发展推出什么样的新变革....”

      新闻的内容犹如洪水般灌入萧致冉的耳朵。尽管她事先已经知道此事,并且收到了当事人的请柬。但再次听到这个消息她仍然不知所以,措手不及。主播的话语如同雷电般直击她的内心,瞬间,她的酒劲也醒了七八分,她站定不动,呆呆的看向正在播报的新闻。

      视频里除了主播的面容之外,还配有一张新郎和新娘的照片。他们手挽着手互相微笑,相互搀扶。

      萧致冉定定看着这一切。她没有流泪,没有叹息,只是呆呆看着。一阵冷风吹来,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将目光从那电视墙上移开瞥向了站在身边与她一起抬头仰望的人。她说:“喂!如果我说本应该站在那个新郎身边和拥有那百分之15的股权的人是我,你信不信啊?”

      牟良看看她,轻蔑一笑,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在说醉话呢。

      尽管牟良没有回答,但萧致冉也看出了他并不相信,莫名的心中有些酸楚。她好似发疯般的仰天大笑了一阵,踉踉跄跄的朝着马路对面走去。虽然此时她的意识思想清醒了不少,但她的身体却仍是处于醉酒状态,走路仍然东倒西歪。

      牟良赶紧撵上她。生硬的拽住她的胳膊严肃的提醒她注意安全。但她却不加理会,走在马路中央喊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人会相信。混蛋,全是混蛋。”没人注意到她在说这话时眼里含着的泪花。“我信,行了吗?你慢点!看路。”“哼!敷衍。混蛋!”

      接着她又是一阵大笑。那样的笑声听上去却并不使人感到愉快,相反更多的是凄苦悲凉。她一路疯疯癫癫的摇晃着被牟良拽到车旁。

      牟良让她上车对她说送她回家时,她却站住了。与一整晚的疯疯癫癫截然不同的是此刻的她很乖巧。她轻轻拽了拽牟良的手臂,用无辜的大眼睛望着他说:“我饿了!”

      不得不说牟良也对她这副乖巧无辜的神态表示同情了。虽然他并不太乐意,但还是耐着性子说:“好,带你去吃饭!”

      车子一路行驶。萧致冉在车上小睡了一会儿。到了地方牟良才喊醒她。萧致冉下了车揉揉眼睛,看看他们到达的地方。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饭店,抬头的牌匾上写着“老锅家”三个大字。

      萧致冉看了看,又瞅了一眼牟良。牟良也不看她只是做了个简单的介绍:“老板以前当过兵,烧得一手好菜,我们都叫他老郭,他退伍后就开了这家店。”萧致冉“噢”了一声,随即跟上他往里走去。

      这时已是半夜,店里早已没了顾客,饭店显得有些清冷。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在收拾桌椅。

      他见到牟良进来了,边擦桌子边给牟良打招呼:“牟队长,这么晚了。怎么有时间过来!”“今天休息,带一个朋友过来坐会儿!”牟良回答着对他示意了一下跟在身后的萧致冉。萧致冉也朝着那个年轻人微微点了一下头。

      接着牟良指了指窗户边的一个位置示意萧致冉坐过去。萧致冉走过去坐下。“老郭呢?睡了吗?”牟良则是说着话朝饭店里面的一个不太显眼的小门跟前走去,探了探头。

      “回老家了,老娘身体不太好!”那年轻人回答着给萧致冉倒了杯水端过来,又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们先坐,我去给你们炒两个菜!”说着他就朝后厨走去。牟良拦住他说道:“小王,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去下碗面就行!不用管我们,我们一会儿自己收拾!”

      那个被叫做小王的年轻人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明白了牟良的意思,意味深长的对他笑笑。那笑容好像在说着:“我懂,我懂,马上消失!”然后一溜烟钻进了侧面的一个小门里。

      牟良让萧致冉自己坐着,他一个人钻进了后厨。萧致冉一边喝水,一边瞅了瞅这家店。店面虽然不大,装修也算不上高档,但很温馨舒适,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不多时,牟良端着一碗面走了出来,他将面放到萧致冉跟前说道:“吃吧!”

      萧致冉看了看,一碗普普通通的酸汤面加一个荷包蛋。此时她也确实饿了,见到食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吃。她挑起一大筷头面条就往嘴里喂去。吃了几口才顾得上抬头看看牟良,却见他坐在对面默默看着她狼吞虎咽。

      她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吃相不太雅观,便不好意思的说:“那个,你就做了一碗啊?”“嗯。”牟良嘴都不张的闷闷应道。“那你不吃啊?”萧致冉又问。“不饿!”牟良答。

      “好吧,那我吃了啊!你真不饿吗?”“快点吃,吃完回家!”牟良有些不耐烦的说。“噢!”萧致冉应了一下,低头继续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饭。不一会儿,她就将碗里的面条一扫而空,接着又端起碗狠狠的喝了两口汤,有些不过瘾的对牟良说:“可不可以再来一碗啊?”“没了!”牟良冷冷回答。“可是我还没吃饱呢!而且我会付钱的。”萧致冉有些没出息的说道。

      “限量销售。”牟良挑眉答道。“不是吧!这么小气!不过还真挺香的。喂!你在部队是不是炊事班的?”萧致冉问。牟良听了这话差点笑出声来,但他还是憋住了。仍是摆出酷酷的态度说:“伙食也算是在我的负责范围内。”“真的啊?那还可以再来一碗吗?”萧致冉试探的问。“没了,喝汤!”牟良说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萧致冉的碗。萧致冉只得不乐意得撅了噘嘴,捧起碗来喝着汤。

      不知为何,牟良看到萧致冉略带情绪的表情时竟感到有些惭愧。便情不自禁的添了一句:“下次有时间再给你做!”萧致冉捧着碗的手忽得抖了一下。这句话在她听来确实有些敏感。她沉思了片刻,理算当然的将他这话的意思解释为他们以后还可以结交。

      于是她放下手里的碗问道:“兵哥哥,如果我理解无误的话。你的意思是咱俩以后有可能做朋友?”“朋友?尽管我不屑与你为伍,但我的东西你还没有还我,我想往后自然会有交集!”牟良说道。

      “也是,坠子我会尽快还你。另外再说一句自作多情的话,如果哪一天你真的有要和我做朋友的打算了。那最好请你先查查清楚,免得到时候觉得和我这样的人有交集是件同流合污的事情!”说完萧致冉起身就要离开。

      牟良也站了起来打算送她,只是他马上就被拒绝了。“不必,我已经叫了出租车!再见!还有,今晚谢谢你!”萧致冉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牟良对于萧致冉的话虽有些不解,却也没有太过深思。不过今晚听到萧致冉有危险的消息和看到她喝得伶仃大醉的样子,他确实莫名的有些担心。即使他平日里不太喜欢这个张牙舞爪的姑娘。

      看着她刚才伤心绝望的在大街上呐喊时,他虽不明白她为何会如此悲戚,却也着实生了怜悯之心。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很想保护这个女孩子的冲动。这种怜悯和冲动不同于他工作职责所在的范围,却又说不上为何产生。牟良愣愣得站了一会儿,才回头看了看桌子上被吃的一干二净的碗。低叹了一口气端着碗走进厨房。收拾一番后,便离开了老锅家。

      萧致冉回到家里,今晚只有她一个人。小熙住在姚公馆了。她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不知为何却久久不能入睡。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出现了千千万万张牟良那冷峻的面孔,耳中响彻着他冷冷的,不含半点色彩的话语。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到这个人,会想到今晚他来找她的情形和背着她的样子。这夜,也不知辗转反侧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兰城的炎炎夏日一天天的到来了。马上临近小熙幼儿园毕业。萧致冉打算着等小熙放假后带他去昆明避暑。正好她在那边也有点公事要办。但就在小熙将要毕业的前几天,却发生了一件令人不寒而栗的事情。这件事情打乱了萧致冉原本的计划,甚至几乎断送了她生活的希望。

      这一日,萧致冉将小熙送到幼儿园后还是照常去上班。公司的事情总是多而繁杂。会议一个接着一个。萧致冉一个早上忙得几乎没有停歇。她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目视着大银幕上策划总监提出的新方案,脑袋也不时的随着策划总监的讲解而飞快运转着。

      虽然她平日里脾气暴躁,任性刁蛮。但不得不说她对待事业还是挺认真的。她一边听着方案,一边迅速在脑海中将方案整理,取其精华弃其不足;然后再提出疑问,给出新的建议。也许正是她思维还算敏捷聪颖,做事干净利落。才能够独当一面撑起整个公司吧!

      她将放在桌上的电脑看了看,然后又抬头看看大屏幕。手撑在下巴上思索起来。此时会议室里尽管坐着七八个公司高管,但气氛却非常安静。她知道,她的员工正在等待着她的决定。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关系着公司全体员工的生活质量问题。

      她沉思一阵,心中盘算着怎样才能让利益最大化,风险最低化,投资最小化。好一阵她才开口说话。明确的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和决定。接着高管们又是一阵互相探讨。最终大家都表示赞成这个方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各个部门的配合与执行了。

      这时,办公桌上的一部手机突然响了。铃声猛得在这群专心工作的人们之间传开,倒真显得有些突兀。不过大家都没有多大的意见,因为这部手机的持有者是他们的老板萧致冉。萧致冉拿起手机原本想按掉。可她瞥眼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小熙幼儿园老师打来的。于是,她改变手势将大拇指滑向了接通键。

      “喂?”“你好,是萧小熙的妈妈吗?”萧致冉听出是小熙的班主任老师。但还没来得及问好,就被一阵颤抖啜泣声打断了。一瞬间,她的心里掠过一丝不祥,浑身冒出一阵冷汗。她还没来得及问老师出了什么事情。电话的那端就传来带着哭腔的歉意声:“对不起,小熙妈妈,小熙丢了,我们查看了监控,一个小时前学校的看门人带他离开了学校。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对不起,我们已经报警了,对不起!...”接下来的话萧致冉已经听不清楚。她感到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全身发软。以至于她连一部原本很轻的手机都拿不住了,任由它掉到地上。

      众人见萧致冉接了电话后变得瘫软无力脸色惨白,顿时倍感惊奇与慌乱。像艾米这样的一直跟在萧致冉身边的人,也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一直以来她的老板就是她的偶像。在她心中萧致冉就是钢铁一般坚强的人。尽管她雷厉风行,我行我素,但遇事从来都没这么慌乱失措过。

      在艾米看来,她的老板心中好似有一个明确的点。那个点促使着她一路向前,一路奋斗,一路坚强。尽管她是一个瘦而娇嫩的女人,可却从来都是迎风而上,强大无比。

      但现在,艾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那个促使她努力强大的点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到了。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搞明白是什么人来的电话。但她看到萧致冉如此慌乱,便有些担心。于是她赶忙拿过一瓶水递给萧致冉想让她压压惊。一阵猛烈的往喉咙里灌水的咕嘟声之后,又是一阵慌乱的没有节奏的喘气声。不过比刚才好了一点。艾米看到萧致冉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没有先前时那么凄惨了。接着她听到老板颤抖着声音说道:“艾米,去开车,去小熙的学校!快!”艾米这才意识到大概是小熙出了事情。

      萧致冉一路上都慌慌张张的。她的心里一片空白,脑中尽是一些可怕的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设想着所有的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情。害怕着自己所想所预感的不祥发生。却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她太慌乱了,以至于她整个人虽然在车子里坐着,全身上下却在不住得发抖。她既想知道小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是什么情况,却又害怕会听到不好的消息。她怕小熙会出事,她怕自己知道情况后会发疯。可是这一切她都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去解决。

      内心的慌张无措使她乱了方寸,一路上她都不停催促着艾米将车子开快一点,再快一点。终于在她不停的催促下,车子顺利到达了小熙所读的幼儿园。车子还未停稳,萧致冉就飞奔了下去。她冲进学校,冲进小熙的教室。

      此时,教室里已经没有一个同学了。大概是因为出了事情,老师让家长都把孩子们接走了。原本应该充满着小孩子们欢笑的教室变得安静无比,只是间断的传来几声女子的哭泣。萧致冉冲进来时,看到一个不满三十岁的女子坐在一把椅子上。她手里攥着纸巾,不时擦着眼里流出的泪水。

      萧致冉认识她,她就是小熙的班主任。她的旁边还站着两个比她年纪较大一点的女人和一个中年男人。萧致冉对这些人都认识,那两个女人都是小熙的老师,那个中年男人是青苹果幼儿园的院长。此时他也是眉头紧皱思考着。只是这些情况萧致冉无心注意,她现在一门心思想得都是她的儿子怎么样了?那人为什么要带走他?

      那个哭泣的女老师见萧致冉来了。慌里慌张的从凳子上站起来,颤声对她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您怎样惩罚我都行,对不起,是我没有照看好小熙。”萧致冉看得出这位老师的慌乱。一个年轻的老师遇到这种情况怎能不慌乱呢!只是此刻的萧致冉扮演的却不是一个事不关己的过路人。她的孩子丢了,她已经够担忧烦乱的了,哪里还会有心思去安慰别人!

      她几乎没有在听老师说什么,也没有在听院长对于他们工作失职的检讨。她只是沉默着,无比清醒却又懵懵然的看着眼前这些人。她看到那个女老师在她面前哭泣,看到院长从她眼前走来走去,又看到教室里进来了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其中有个警察她感到有些面熟,却又无暇去想是在哪里见过。

      那几个警察向她走过来,好像还在向她问着什么话。“你好,女士,我们已经查过你的资料了,现在我们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你好,女士,请问您平时有什么仇敌吗?比如商业上的,或者其他方面的?”“我们能向你了解一些孩子的更多情况吗?这可能对我们的营救有帮助!”....

      萧致冉能听得见这些话。她想去回答,却没有力气说出话来。她也想知道那个看门人有什么意图,怎么会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对一个小孩子下手。她怕小熙会有危险,怕自己会失去他。如果可以,她情愿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小熙的平安。

      可此刻她都不知道小熙在哪里,他有没有害怕,有没有哭,有没有在无助的喊着妈妈向她求救。想到这些她心慌极了。可她却不在他的身边,她找不到他。她也知道此刻站在她身边的这些人是来帮助她的,是想要营救小熙的。可她却没有办法集中思想去听他们讲话。她努力的克服着自己的恐惧,用力的吐出几个字来:“小熙,怎么样了?”

      “我们已经查看了幼儿园的监控,发现是学校后勤的一个看门人在一个小时前趁着户外课上带走了孩子。我们查看附近的交通监控发现他带着孩子离开学校后往西去了。这个看门人叫李伦,他有一个六岁的女儿,得了癌症,我们推测这人是因无力支付昂贵的医药费才会出此下策绑架小熙的。因此暂时来说孩子应该是安全的。根据我们推断他可能需要的是钱!现在我们需要您的配合,我们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那个之前提过的,萧致冉看着有些眼熟的警察向她说道。

      “啊!”萧致冉听到警察的话后歇斯底里大吼一声,接着她浑身发抖慌乱的说:“凭什么?我的小熙有什么错,癌症,管我们什么事?凭什么绑架小熙,他的孩子是孩子,难道小熙就不是吗?凭什么?”她一边喊着,一边使劲用拳头砸着自己的头,恨不得要将那脑袋砸碎似的。她对于自己对小熙监护的疏漏而自责着。“女士,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那个警察蹲下身子,将她那卯足了劲往自己脑袋上砸去的拳头抓住劝道。

      “冷静,怎么冷静,小熙被绑架了,他现在很危险,呜...”说着说着她就放声痛哭了起来。警察们看了也都为这个女人感到痛心。可他们的职业并不是单纯的只对受害人说两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就完事的。他们必须尽力为她救回这个孩子。“女士,请你相信人民警察,我们会竭尽所能帮助您的!”旁边站着的一位女警察插话道。“钱,他想要的是钱对不对?他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我只要小熙没事!我只要他没事!”萧致冉又哽咽道。“相信我们,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帮助你,现在你可以冷静一点吗?我们能谈谈吗?”蹲在她面前的那个警官又说。

      萧致冉模糊着泪眼看了一下对面这个人,无力的点点头。那个警察这才放开了一直抓住的萧致冉的胳膊。这时,又走进来一个警察,他一开门就立马说道:“汪队,李伦带着人质开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往西出城去了。监控显示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雁西路上,他在一家便利店买了些食物。再往西的那段路监控不是很完善,暂时找不到他!”“从西出城后不远就是国道,他带着个孩子,我想他应该没那么大胆走这条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在西城外,应该在满武山一带。那边全是山石草木,如果藏起来的话确实是很难教人找到的。如果我是歹徒,我一定会选那里的。对了,我记得满武山山脚下有个草本植物研究中心!”那个被叫做汪队的警官起身踱步说道。

      “是的,汪队,不过那个研究中心几个月前因为资金问题已经废弃了!”一旁的女警察说道。“那一定是那里了,立刻出发!”说着汪警官立马就朝着门口走去,另外几个警察也匆匆跟上。萧致冉见此也跟了出来。汪警官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萧致冉打断了:“我有权跟你们一起去,我没办法就这样干等着却什么都不干!”“你去的话,也不会帮到什么忙的!我建议你还是”汪警官说道。

      “我要第一时间见到我的孩子!”萧致冉又说,接着她扭头对艾米说道:“艾米,你立马回公司尽快筹集资金,将我账户里的所有钱都换成现金!”艾米也紧张的点了点头匆匆离去。汪警官看着这个女人能恢复得这样快,在此种情况下还能有条有理处理事情,不免对她有了一丝钦佩。于是他也不再阻拦,与她一同上车出城去了。

      此时在兰城郊外满武山一带。743部队的一个作战分队正在进行着一次野外训练。在繁华的兰城郊外能找到这样一片树木茂盛,山峦跌幅的森林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在部队领导们的再三商议后,最终决定将今年的飞狼特战队野外选拔考核地点定在了满武山一带。虽然负责考核的战士们之前就不止一次的进行过了实地勘察,但他们绝对想不到他们的这次野外训练会因一个绑架犯的闯入而有所变化。

      中午十二点十一分,牟良翘着二两腿坐在满武山山脚下临时建立起来的一个指挥点里。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时间,此时这场为时四十八小时的演习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再过三个小时这次的选拔赛就要结束了。可到目前为止他还连一个新兵的人影都没看到。他很不耐烦的皱皱眉头,想着这帮新兵大概是用爬的吧!到现在还没出现。

      一旁的薛焕大概注意到了他那股不耐烦的神情。走到旁边从桌子上拿了一瓶水递给他说:“耐心点,再等等!”

      牟良接过水喝了一口:“现在的新兵是一波不如一波了。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了,连一个人都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是不是咱们这次订的考核规则太严了,要是没有人通过怎么办?”薛焕看了牟良一眼说道。只是牟良还没说话,一旁的一个正在看着电脑监控的士兵便抱怨了:“薛队,您不会这就心软了吧!当年选拔我们的时候可没见您这样啊!偏心了啊!”“我偏心个鬼!”薛焕转头瞪了他一眼。

      牟良站起身来:“没人通过就叫他们打哪来回哪去,说实话我还真不看好他们!”“你行了啊!我就说这帮小子没这么弱吧!呶,看!这不来了吗?”薛焕说着将一个望远镜递给他。牟良接过将望远镜放到眼前,远远地看见崎岖的山路上互相搀扶着走来两个穿着迷彩作训服的士兵。他轻笑一声喃喃道:“还真有熬下来的,不错啊!”

      他又将望远镜往别的地方看了看,想瞅瞅还有没有别的士兵快到了。只是他看向山间时,大都被树木草丛遮了视线,并没看到有人到来。望远镜转向一旁进山的道路,却看见路上远远驶来一辆白色的面包车。他将头转向身后桌子上的电脑监控,那辆面包车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监控范围。他问坐在电脑前的士兵:“这车干嘛的?”“不知道,刚刚才出现!”士兵答道。“大概是附近哪个老乡的吧!”薛焕看了一眼说道。牟良思索了一会儿说:“等待会过来了,拦下!”

      一旁的两个士兵点头答是。然后往三十米外的路上去了。牟良也随手将望远镜放到桌上,走了出去对薛焕说道:“盯着点,我去撒泡尿!”薛焕点了点头。

      牟良撒完尿打算往回走,这时他看见那辆面包车被两个士兵拦下来了。因为他离路边比较近,加上今天阳光明媚没刮风,他不难听到他们的对话。一个士兵说:“你好,请问你是干什么的?”那人答道“同志,我是这附近的居民。”他看到另一个士兵隔着车窗往里面望着,就指了指坐在后排玩玩具的小孩又说:“噢,打算上山去带孩子透透气。这孩子患有呼吸道的疾病,医生说他得经常呼吸新鲜空气,我就带他上山来了。这儿我时常来的,怎么今天就封山了呢?”

      这时小孩抬头说了一句:“我要找妈妈!”那人稍显慌乱,但很快就扭头微笑着对孩子说:“听话,我们先去爬山,爬完山就回家找妈妈。”接着又对士兵说,“同志,通融一下嘛!”“老乡,这会儿真不能进,您先回去吧!三点以后这里就开通了!”士兵回答。

      “三点以后,同志,您看我都已经来了,您就让我上去吧!”那人显然有些焦急。从口袋里掏出烟向车窗外站着的这两个士兵让去。“不行的,老乡您还是三点以后再来吧!”士兵没有接烟继续说道。那人没了办法只得说:“那好吧,那好吧!”然后掉转车头原路返回。

      牟良站在路边等那两个士兵过来一起往回走,问道:“怎么回事?”“就一带孩子出来透气的,说是小孩患有呼吸道疾病!”一个士兵回答。“不过那小孩长得还真挺可爱的,一点都跟他爸不像!”另一个士兵笑着说了句。

      “小孩?男孩女孩?几岁了?”牟良听了问道。“男孩,大概五六岁吧!长得挺可爱的!”一个士兵回答。“嗯,不过现在的孩子可没我们那会儿好养活了,小小的就生这病生那病的!”另一个士兵附和着他的话说。牟良没有说话,只是往回走去。看他的样子大概是察觉到了哪里不妥,摸着下巴思索着。

      不对,可哪里不对呢?他一时想不出来。牟良思索着走回指挥点。这时那两个互相搀扶着的士兵已经完成了训练走了过来。由于在酷暑天里训练了这么长时间,有些热得受不了了。两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嘟咕嘟就喝完了两瓶水。

      一个士兵顺手拿起一小沓文件扇起风来。才扇得凉快了些,另一个士兵伸手过来抢他手里的扇子。两人玩闹着一挣一夺,文件的一页被不小心弄到了地上正好落在了的牟良的脚边。牟良低头看了看,是前两天印的通告。用于通知附近居民满武山这两天封山禁行的。

      他忽然想到刚才开面包车来的那个男人说他就是附近的居民。如果他是附近的居民就不会在这几天里没有注意到这些通告。加上他之前站在路边离车不远,也注意到了那男人说话神态中好像有些紧张。即刻他意识到那个男人可能在说谎。为了证实这一猜想,他又问薛焕道:“老薛,前两天通知附近居民封山的事情,都通知到了吗?”

      薛焕回答:“都通知了啊,吴振去办的啊!”说着他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一个士兵。“是啊!附近的村口我都贴了通告呢!而且都让村委会广播了呢!”那个士兵说道。薛焕见牟良若有所思有些不解了问道:“怎么了?”“我觉得刚才那辆车有问题!”牟良说。“应该不会吧!”薛焕又说。

      两人正说着,又听到坐在桌子旁看监控的陆博文一声嘀咕:“咦?奇怪了!这车怎么停这儿了?”“怎么了?”已经处于敏感状态的牟良听到这话立马问道。“哦,牟队,你看,这车停在了那个废弃的植研所的院子里!”陆博文指了指监控。那两个盘问过车子司机的士兵也凑了过来说道:“我不是叫他返回了吗?”

      牟良看了他俩一眼,问道:“你们仔细想想刚才在车子里还看到了什么没?”两人见牟良一脸严肃便认真努力的回忆起来,他们都是受过训练的战士,观察力和记忆力都不弱。一个说:“后座上有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玩玩具,旁边还放着一大袋零食,我看到了几个康师傅的桶面。座位下面还放着一扎农夫山泉。”另一个又说:“车里很干净,不像是乡间的!还有,”他俩还没说完,就听见陆博文喊道:“牟队,快看!”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