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和M的日常 Season 3》潇潇羽歇

5、第五章

　　尽管叔百般阻挠，我还是吃到了牛排。

　　中午十一点四十五分，别墅门铃响，管家前去开门，也不知怎么回事弄得楼下乒乓一阵响。

　　我瘫在床上头都懒得抬，死尸状嚷了一嗓子：“管家先生，谁来了？”

　　踢踢哒哒一阵脚步声，声源越来越近，直到卧室房门被敲响，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Asher先生，我们可以进来吗？”

　　我犹豫几秒没吱声，门外的人却已等不及了，又敲了敲门，报告道：“先生，我们进来了。”

　　我火速抓起旁边的被子盖住身体，同一瞬房门嘎吱打开，几名穿着黑白侍者服的服务生鱼贯进入，手里端着大小不一的银色餐具。

　　领头人也没意料到我全身□□，指挥动作顿了片刻，快速将手中的餐布铺到床上空出的一侧，再将小桌板摆上去。随后他转身走向衣柜，轻车熟路的从一节抽屉里翻出套全新的棉布浴袍，双手递到我面前，文质彬彬道：“请问先生，您喜欢牛排几分熟？”

　　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我都呆了。

　　“3分就够。”

　　领头人点点头，写了张小条塞给其中一名服务生，又转头对我道：“吃饭前您不想先洗个澡吗？我可以帮您放水。”，说着他从身后的托盘里拿起一个小盒子递过来，里面放满了五颜六色的小香球。

　　“请问您想用哪个香味的浴球？”

　　我被扑面而来的浓郁香气薰的一脸懵，把胳膊凑过去：“我是不是还在做梦，你打我一下行吗？”

　　领头人：“......”

　　半小时后，我浑身舒爽，裹着浴袍葛优瘫在床上，眼睁睁看着一群年轻活力的鲜肉服务员火速将手中的东西一一摆上床。

　　之前领了单子的服务生端了只厚重的铸铁煎锅，小心翼翼的将冒着热气的牛排夹到盘子里。

　　圆形的小桌板以半扇型摆开，上面从左到右满满当当摆了四个大盘子。

　　领头人伸出右手依次介绍：“这是前菜，煎扇贝。第一道，蘑菇奶油浓汤。第二道，凯撒沙拉佐千岛酱，主菜是T骨牛排，配土豆泥和时令蔬菜。保罗先生说您特别喜欢海鲜，还多点了龙虾和帝王蟹腿。您想吃的时候说一声，我们会将食物剥好了再端过来。”

　　昨天被米律师折腾大半宿，早上又没吃饭，我早已饥肠辘辘，迫不及待的拿起餐具直奔牛排。T骨牛排上牛筋不少，我切的很费劲，刀叉划拉盘子发出一阵阵刺啦刺啦刺耳的噪音，听得在场一众服务生脸都青了。

　　眼看我放弃切肉，正准备上手抓起来啃，领头人上前一步：“...还是我来帮您切吧。”

　　唉，我可真是被叔给养废了。

　　我嚼着刚刚出炉的蒜茸面包，巴巴等着马甲制服小哥哥帮我切牛排。领头人明显受过训练，几下将牛排骨肉分离，连上面的肥肉筋都没放过。

　　牛排汁肥味美，龙虾肉入口即化，配菜的土豆泥上浇满了浓浓的肉酱汁，最后的甜点是温热的法式布蕾布丁，盖了浅浅一块薄如蝉翼的糖片，最上头还用红色的糖粒融了个爱心。

　　我意犹未尽的舔着还沾有甜味的勺子，之前出去待命的一干服务生再次进来，快速有序的将盘子，桌板一一撤下，收拾干净。不到片刻，整间卧室又恢复成一小时前的模样，雪白的床单上甚至连一滴汤汁都没有沾到。

　　肚子吃饱，我心满意足的扑回被窝，想了想，还是给保罗打了个电话。

　　“饭吃完了？味道怎么样？”，对方像是掐着点，早料到我的一举一动。

　　“好吃，服务生也帅。”

　　保罗意味深长道：“是吗，其实他们也提供“特殊服务”的。”

　　我惊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不过这家餐厅服务确实好，不仅能送外卖，有些菜还会现场制作。如果是送到别墅区，还可以免费提供床上用餐服务。”

　　“这顿饭很贵吧，我都说了要爽约还要你破费。”

　　保罗轻笑一声：“没事，本来就是我说要请你吃饭，况且我也是有私心的。”

　　“...什么？”

　　“能让米歇尔心里添堵，这钱花的很值。”

　　“.......”，我滴个亲娘，这人心眼简直比针孔还小啊！

　　我吃人家的嘴软，不好意思说狠话，只得好言相劝：“当年确实是米歇尔不对，你这么玩命戏弄报复他，他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花的还是自己的精力和钱，岂不是更亏？”

　　保罗悠悠道：“我知道，但我就是想这么做，花钱我也乐意。”

　　这霸道总裁般牛逼轰轰的句子听的我无言反驳：“......”，好好好，你是大佬你厉害！你开心就好！

　　电话另一头的保罗突然发出一声叹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脑子有病，多大人了还这么幼稚，十多年前发生的事还斤斤计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努力爬到现在的位置，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可以不顾一切向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报复回去，让他们知道惹恼我会有多么惨的下场。如果不狠狠恶整他几次，我心里过不去这个坎，我走不出去。”

　　我问：“除了米歇尔，还有别人伤害过你吗？”

　　保罗沉默几秒，很认真的回答：“有，有很多。我的继母，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我的第一任老板，法学院抄我作业还诬蔑我抄袭他的同学，还有希曼，上法学院的时候他老欺负我...我全部都记着呢。我看过心理医生，医生说我有偏执症，脑袋一根筋还小心眼。我也试过去找别的人，试图去忘记以前的事。可我做不到，我没那么大度，如果不能报复，我真的很难受，会一直想着。”

　　不知怎么，我从这几句语气毫无起伏的话语中听出一丝悲凉。有一点我和保罗很像，我们都被伤害过。人被伤害后会利用仇恨狠狠的逼自己努力，努力达到更高的高度，再狠狠的报复回去。其实报复报仇图的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对不起，我们痛恨那些曾经伤害欺负过我们的人，可更痛恨以前软弱无能的自己。

　　我叹了口气，道：“那你做吧，好好整他，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和我说，我保证全力配合。”

　　“...嗯？”，保罗愣了，许久没有说话，估计是以为我在整他。

　　“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一个人会寂寞，只是怕踏出最初那一步。但一直原地踏步，可是会寂寞一辈子的啊。反正也是米歇尔不对再先，他皮糙肉厚，你顶多只会让他精神上受到些折磨。如果能让你心里舒服一点，随便你怎么折腾他。”

　　过了很久，电话另一头才传来声音：“Asher，你真是个好人。”

　　我刚因为这句称赞笑了几秒，嘴角都还没扬到最高，下一刻又重重的垂了下去。

　　保罗：“我越来越喜欢你了，这可怎么办？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我在全美前二十的律所做合伙人，两家律所股东，有房有车有股票，赢过的案子比米歇尔多，比米歇尔瘦，我都没肚子。”

　　我无奈：“可你不是米歇尔。”

　　“真的一点都不心动吗？”

　　我重复一遍：“可你不是米歇尔。”

　　如果不是他，世界上其他人再帅再牛逼再有钱，都不行。

　　保罗唉声叹气，仍不忘了给自己推销：“唉，真的不考虑考虑吗？那等你以后要是想和米歇尔分手了，我可以做你的离婚律师，帮你把米歇尔的家产榨的一干二净。”

　　“.......”

　　说到底你还是想报复米律师是不是？

　　“噢对了。” 保罗突然想起什么：“我刚刚就想说的，今天晚上的闭幕酒会你来吗？”

　　我瘫在床上不想动弹，想也不想拒绝了：”算了，那种酒会我真是受不了，不去了。”

　　保罗道：“这样啊，据说今晚的酒会上会颁奖，米歇尔和其他几个律师被选为年度最佳律师，希曼海主动申请要当是颁奖嘉宾，刚刚才把他们几个全部召集到一起单独聊天了.....”

　　什么？！

　　我简直想要捂脸骂人了，米律师的丁丁当年是被下蛊了吗？怎么被他上过的人一个两个都这么念念不忘，还脑子有病！

　　我蹭的从床上弹起，咬牙切齿道：“今晚酒会在哪里？几点？我去！”

　　晚上七点整。

　　我又一次套上紧巴巴的束腰小马甲，硬着头皮走进酒会现场。理查德早在旁边等着了，见我来了火速迎上来，满脸看救世主的激动表情。

　　“你怎么这么慢！不说了六点见吗？晚会明明五点半才开始，尼玛迈克四点就带我来了，我在这里没事做,，干晃悠快三小时了。”

　　我在会场里东张西望，半天没找到叔的影子，问他：“你看到米歇尔了吗？真是胆子肥了，一大早就出门，浪一天电话也不打一个给我。”

　　“哎，你不知道吗？米歇尔被评上事务所的年度最佳律师了，今天下午一整天都在开会准备。”

　　理查德带我去自助餐区拿吃的，我们捧着食物刚找了角落坐下，理查德的手机就响了。

　　迈克焦急的声音传了出来：“你又跑哪里去了？我的演讲稿还在你手里。”

　　理查德说了位置，不等对面回复就挂了电话，坐下来气汹汹的插着鸡肉：“你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他，真是给他脸了。自己的演讲稿怕弄丢就扔给我。我算什么，他的助理，他的跟班吗？”

　　五分钟后迈克赶来，他不是独自一人，旁边还跟着另一个我熟悉的人。

　　迈克迅速察觉出理查德的怒火，紧张兮兮的拉着人到角落里哄。保罗很自觉地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望了眼满桌食物：“中午吃了那么多，晚上还吃这么多？”

　　我一头黑线：“你这人真是....”，心中对保罗用牛排海鲜堆积起来的那么一丁点好感瞬间化为乌有。

　　保罗静静看着我吃饭，伸手往怀里一掏变出厚厚一摞餐巾纸，时不时就递一张给我。一顿下肚，我又收获了七八张餐巾纸。

　　自助餐会结束后，闭幕仪式开始了。

　　我和理查德坐在家属区第一排最边缘，吃着从自助餐会上偷带进来的小点心。迈克和保罗分别上台演讲，台下掌声一片。

　　到了最后的颁奖仪式，打扮的跟孔雀开屏似的希·狐狸精·曼笑盈盈的上台，一个个给榜上有名的律师们颁奖。

　　米律师激动的领过奖杯，珍惜的摸了又摸，眼神里充满了喜悦的光芒。

　　最后一个领奖的是迈克，颁奖结束后，希曼却没有下台，非要让迈克再来段致词。迈克干巴巴憋了几句，希曼适时拿过话筒，笑着对台下观众说。

　　“大家一定好奇我怎么今晚对迈克律师如此照顾，那是因为从十二月起，我将加入迈克律师的事务所，并且正式从民事律师转为人权辩护律师，迈克律师也将正式成为美国纽约律师协会团主席之一。我非常期待未来和迈克律师的合作。”

　　那一刻，天崩地裂，移山倒海，理智崩塌，我几乎是瞬间将手里的蛋糕捏成碎末。

　　理查德叼着点心望望我，再看看舞台，眼神里充满了对小三正宫撕逼狗血大战的渴望。

　　我扔掉手中的点心，双眼死死盯着台上的人。

　　“我决定了。”

　　理查德激动的看着我，满脸期待：“你要上去揍人了吗？加油加油！来来，我帮你拿外套！”

　　我冲他抛去一个“你别闹”的眼神，口是心非的否决着：“不，我可是成年人，成年人可不会在随便揍人的。”至少不能在公共场合众目睽睽下揍。

　　“那你决定什么？”

　　“我要回学校读书，读MBA，赚大钱，然后帮米歇尔开一家属于他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理查德紧张的拉住我：“什么？你千万别！我和你说他们律师界有个魔咒，凡是一起开律师事务所的情侣或者夫妻，最后一定都会分开的。而且还准的吓人，简直有毒。”

　　“我听说了。”

　　“那你还...你别不当回事，我跟你讲，迈克一朋友夫妇二人高中恋爱，结婚十八年，孩子都生了五个。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妻子中途转行要做律师，丈夫出资支持。结果他们合开的事务所刚营业一年半两人就离婚了。这魔咒真的有毒。”

　　“没事，我不怕。”

　　理查德不屈不挠：“真的有毒...迈克和他妻子也是开了事务所后离婚的....我不想你和米歇尔也弄成这样。”

　　“我知道。”，我按住理查德的手，用充满了自信和梁静如给的勇气的语气说：

　　“我对米歇尔有信心，他是绝对不会离开我的。”

　　追赶一个人的脚步太累了，我不想干坐在台下静静仰望，只有和米律师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我心里那曾经挥之不去的阴影和嫉妒才能彻底消除。

　　为期四天的座谈会正式落幕，我依依不舍的向豪华别墅还有度假村告别，和叔一起驱车返回属于我们自己的小屋。

　　一周后理查德打电话给我，他说希曼要跳槽的事最终定下了，只不过他没去迈克的律所，而是去了保罗的。也不知保罗用了什么手段，希曼明明对他痛恨至极，两人几乎势不两立，他居然能让人自愿跳槽过去给他做牛做马，也是相当厉害。

　　我约保罗出来喝咖啡，顺便求证跳槽事情真假。

　　保罗仰头哈哈大笑一番，用向家长汇报满分作业的孩子一样，语气中充满了自豪：“是真的，我早就和迈克商量好了，并且还和其他几家事务所也说了，让他们拒绝希曼的申请，他除了来我这里别无选择。当希曼得知消息时，你是没看见他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我发誓那是我这辈子最痛快的一天。”

　　这么小心眼的人，我真是第一次见，也是服了

　　“我听说你正在申请MBA，还只申请常青藤学校？几年前我的事务所给两所常青藤大学打过官司，需要我帮你写封推荐信吗？”

　　这是个不错的提议，保罗人脉广，他的推荐信肯定非常有价值。我寻思片刻，还是拒绝了。

　　“算了，我得靠自己实力考进去，不缺这些加分项。”，如果真让他给我写了，米律师还不得闹翻了天。

　　保罗笑笑：“也是，你都有米歇尔了，让他给你写比我更管用。毕竟他还是常青藤毕业生。”

　　我听了有些莫名其妙，心里很不服气：“不靠他我也可以考上常青藤，虽然我现在事业比不上他，但我还年轻，等以后绝对是我赚大钱包养他！”

　　保罗仿佛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猛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要包养米歇尔？这简直是个不切实际的梦想。哪怕你干一辈子，赚的钱也是比不上法国百年世家所积累的资产。”

　　我愣了：“什么法国百年世家？”

　　保罗冲我挑挑眉毛：“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米歇尔母亲的家族在法国曾经是很有名望的贵族，据说家族名下有好几座十五六世纪的城堡，世代积攒的遗产遗物如果可以全部兑现价值近百亿，米歇尔也有一小部分继承权。”

　　“.......”

　　“你真的不知道？难道米歇尔没和你说过？你从没去过他在法国的家吗？”

　　“........”

　　我短暂的在脑海里幻想一下身穿古世纪服装的米律师在城堡里左拥右抱，撒尿拉shi都是女仆下人帮忙扶着丁丁.....我操！这神仙日子！

　　米律师这么多年居然从没告诉过我，打算自己独享？！

　　简直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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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的一章~~
最近脑洞大开，突然憋出妇产科喜提前男友这个故事，准备好好码字好好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