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二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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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外面鸟语花香，春暖花开，是个非常适合外出的日子。我端着茶杯站在落地大窗前静静欣赏了几分钟这阳光明媚，抿了口甜甜的热巧，欣赏够了顺手刷的一声拉上窗帘，将所有光线严严实实的阻挡在外头。
茶几上摆满各种零食饮料，沙发上还铺了一条轻薄又不失柔软的薄被。这个周末米律师出差去外地见客户，留我一人在家里逍遥自在。我美滋滋的翻了翻恐怖电影的目录，选了一部看起来极其血腥暴力的下饭片，将笔记本电脑连上大屏幕，摊在沙发床上大爷似的咔咔开始啃零食。
嘴里的饼干嚼到一半，屏幕上的电影名字都还没出来，门铃却突然像发疯似的开始狂响。
我愤怒的披着毯子拖拉着蹭到门口，粗声粗气的打开门嚷嚷：“谁啊！这大周末的，我忙着呢！”
门一打开，我懵了。
居然是理查德，他见门开了，抿抿嘴冲我露出个笑容：“Asher，不好意思，能请你帮个忙吗？”
我狐疑的看他一眼，侧身让开门：“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周末和迈克去泡温泉吗？”
理查德揉揉鼻子，答：“发生了点事...哎，总之我们没地方去了，我出门太急还忘了带钱包，就想着能不能来你这边先住个几天。”
瞧这话说得，一听就是两口子吵架了，先发脾气的那个为了站住立场还搞离家出走。
“行啊，反正米歇尔最近都出差，我一人儿在家也挺无聊的，你来了正好有伴儿....”，我披着被子走了几步突然反应过来，觉得不对劲了：“等等，你刚刚说我们？”
理查德嘿嘿的笑笑，侧过身子，露出躲在他后面的人影：“我把乔伊也带来了。”
我望着眼前几乎称得上是鼻青脸肿的少年，震惊之余还很愤怒：“这，这怎么回事？迈克还打孩子？！！”
少年的鼻梁上贴了一大块白色纱布，鼻翼两侧都青肿着，整个面部以鼻子为中心散开一大片瘀青，几乎覆盖整张脸，活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拳。
理查德摆摆手，道：“没打他，出了点小事故而已，再说了迈克还敢打他？他要是敢，我先抽死他
！”
乔伊知道自己脸肿不好看，磨蹭半天才捂着脸进门。他一直缩在理查德身后，进门后才慢慢站直身体，好家伙，个头真不矮，我都得抬头看他。
我仰着脑袋，脖子酸痛的开始怀疑人生：“我怎么记得两年前万圣节他才在我胸口？你给你家孩子喂什么啊，饲料吗？这蹿的也太快了点。”
理查德进门后毫无客人的拘束，自觉的拉开冰箱门，像只小老鼠似的在里面寻食：“就普通的喂呗，他给什么吃什么。说到这个，我俩都还没吃早饭呢，你冰箱里这奶油面包能吃吗？”
“吃，随便吃，那是米律师昨天才买回来的，还买错了口味，弄得家里都没人吃。”
理查德抓了块面包咬一大口，又自觉给自己倒了杯牛奶，舒舒服服的吃完一块后才想起来站在旁边的儿子。
他举了块啃了一口的面包凑过去问：“你吃不？”
乔伊捂着脸摇摇脑袋拒绝，理查德也没再搭理他，继续自己吃早饭。
我看理查德这当爹的不像样，也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招呼道：“那华夫饼吃吗？我家还有松饼粉，鸡蛋培根果汁都有，我可以给你做松饼和炒蛋。”
乔伊继续摇头。
我以为他是客气，拿出几样食材，准备动手做饭。
乔伊见我往平底锅里敲了几个鸡蛋，旁边还准备搅拌松饼面糊，连忙道：“Asher叔叔，你别麻烦了，我不饿，也不吃碳水，我要减肥。”
“你还减肥？！”，我上下打量着眼前说是竹竿都不为过的男孩，安慰他：“你不用减肥，身材正好，你这年纪的男孩子现在正是青春期能吃长身体，多吃点没事。”
不靠谱爹吃完面包，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凑过来看看：“你不用管他。他想当模特，要保持身材，他不吃就算了咱俩吃。”，他转头向我发号施令：“你是打算煎鸡蛋还是炒蛋？我想吃炒蛋了，给我做炒蛋吧，放点培根，对了你家有切达奶酪吗？最好再来葱花。”
十分钟后，桌上两盘培根奶酪葱花炒蛋，理查德狼吞虎咽的铲着鸡蛋，我看着眼前这盘花花绿绿的玩意实在没什么食欲，无聊的用叉子将里面的培根丁翻来覆去的倒腾。
我问：“所以，你们这次到底怎么了？”
理查德大口吃饭的空隙里还挤出时间说话：“也没什么大事，就，就我带乔伊去做了一个小小的，特别小，小的不能再小的..整容手术。”
“噗”，我一口橙汁差点喷了出来：“你疯了吧，他才几岁？你就敢带他去做整容？”
理查德表情很无辜：“如果监护人同意，满十六岁的孩子就可以接受整容手术的，乔伊都十八了，就算我不带他去，他自己去找医生，人也会同意给他做的。而且这手术也不大，就是一个很小很小的鼻子手术。”
我声音激昂的指着缩在沙发上的猪头少年：“都肿成这样了还很小很小？你怕不是找了个庸医！”
理查德继续无辜：“鼻子整形都会这样的，乔伊的鼻子不仅鹰钩，还驼峰，为了要那种又挺又直的效果，做这种整形就一定会磨骨，术后肿胀是无法避免的，医生说一礼拜后就能消肿了。”
“这也不能...这不是关键。”，我咽了口吐沫：“他根本不需要整容啊，乔伊之前的样子也挺好的啊，你怎么不拦着点？”
父子俩异口同声：
“是他自己死活要弄的。”
“是我主动要求的。”
我愣住半响，更加不能理解：“为什么啊？乔伊你的相貌可以说是中上等了，而且我这还是以同性恋的眼光来判断的，你要知道我们gay对外貌都是要求相当高的，个个颜控，长得不好看的那绝对第一时间叉出去！”
乔伊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米歇尔叔叔丑成那样，Asher叔叔你不还是和他结婚了吗？”
理查德在旁边拍桌大笑。
我：“.....”
我顿了顿，艰难的说：“你米歇尔叔叔没长胖前其实还是挺帅的，现在确实有点...”，我叹了口气，在心里偷偷摸了把小辛酸泪，转头继续教育：“哎怎么又说到我了！重点是你！你才多大，青春正当时，小小年纪的怎么可以整容呢？你都没长开呢。”
乔伊看向笑倒在桌上的理查德，弱弱的说：“可是我小爸说男生如果想整容，最好在成年后立刻就去弄，这样整出来效果最好最自然。”
我大手一挥，道：“听他瞎扯，你小爸又没整过，又没这方面的经验，他说出的话能信？”
乔伊继续望着他小爸，趴在桌上哈哈哈哈半天的理查德听到这仿佛被人突然按下按钮，笑声瞬时停止。
我瞪着眼睛扭头看他。
理查德从桌上爬起来，讪讪的扯扯嘴角：“这个...其实有些事情，我从没和任何人说过，我....其实...我也整过容。”
我突然觉得人生的三观碎了一半。
“你也整过？你整哪儿了？”
理查德答：“鼻子和牙齿。”
我眼睛瞪的更圆了：“我靠你的鼻子也是整的？！”
理查德点点头，道：“给乔伊整容的医生就是当年给我做的那位，我就是看我做的效果这么好，才敢带他也去找那医生的。”
厉害了，父子整容买一送一，不知道诊费是不是还能打个八折。
我伸手想要摸摸他的鼻子，理查德看见我的咸猪手，还主动自己靠过来让我捏。
“你也是磨骨头了吗？”
理查德摇头，道：“我的是重塑的。读高中的时候我参加过橄榄球队，有次比赛我的鼻梁骨被其他球员打裂了。我妈妈带我去医院治疗，我偷偷拜托医生在重塑鼻子时稍稍，就稍那么调节一点点。让我的鼻子能更窄一点，更挺一点，更直一点，再更像...布拉德皮特的鼻子。”
他冲我露出一个笑容，继续说：“大学毕业后我又花钱整了牙，还专门存钱去割了牙龈，削掉一部分牙龈骨，好达到现在完美的八颗牙露齿笑。你不是经常说我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吗？其实这都是因为整容，我本身是个骨性暴牙，以前笑起来特别的丑，连笑都不敢笑的。”
我被他的描述弄的有点毛骨悚然：“天，你可真有勇气，那得多疼啊。”
理查德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当时应该很痛吧。可我实在太不喜欢自己的嘴了，宁愿痛死也不想再抿嘴笑了。”
“我知道这会让我听起来显得很肤浅，可这两项小小的整容改变了我的生活，改变了我的一生。Asher你是个天生的美人，你从不需要为自己的外貌而操心，你的鼻子眼睛嘴巴，一切都是完美的。但天生的美人实在太少了。我以前照镜子总是在想，如果我的嘴不突，牙齿不暴，那我肯定很漂亮，肯定经常笑，肯定更快乐。所以我去做了整容，术后的成果比我想想像的还要好，我也爱笑，变得更快乐了。”
“当乔伊和我说他想做鼻子整形时，我一开始也是反对的，但我总是看到他对着镜子捏自己的鼻子。他捏鼻子时愁眉不展又犹豫的小模样和我当年对着镜子练习怎么笑，简直一模一样。”
我听他讲完，叹了口气，道：“所以你和迈克是因为乔伊整容这件事才吵架的？”
理查德挑挑眉毛，露出一个苦笑：“他说我是一个虚伪的人，居然会如此看重外貌这么虚的东西。居然敢带着他的宝贝儿子去做这种事，还瞒着他，偷偷去做。他那么古板的人怎么可能同意乔伊整容，如果告诉他乔伊肯定也得生我气，那我两头都不做人了。”
我道：“迈克肯定会生气，我这么说不是我向着他...但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情，有时候说不准很容易会出事。万一，我只是打个比方，万一乔伊做手术出了点什么事...迈克事后才知道，肯定受不住的。”
理查德看着我：“万一乔伊真出了点什么事，你觉得我能受得住？”
我不敢反驳。
理查德当了乔伊十多年小爸，比他亲爹还疼他，很久以前乔伊亲妈想要把孩子带走，迈克不敢拦，理查德愣是焊死住门口怎么都不肯，抱着小豆丁乔伊在地上打滚哇啦哇啦的哭，一大一小齐齐上阵嗷嗷，哭的警察都上门了。小时候乔伊写小作文，最爱的人，最崇敬的人，最喜欢的家人，写得都是他小爸。
理查德呆呆的望着盘里吃剩的鸡蛋碎末，喃喃道：“我从没见过他和我发这么大火，十年了，从来没有。”
他的声音里仿佛带了点哭腔：“你说我这么一作，他会不会直接给我寄来份，寄来份离婚协议书什么的...我不想离婚...呜呜呜”
乔伊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小爸你别难过了，爸爸也就是一时脾气大，说不定今晚他就跑过来跪着求你回家了。”
理查德抽出几张面巾纸胡乱擦了擦脸，听儿子这么一说，刚刚还可怜巴巴的小表情迅速变脸，冷哼了一声：“是他让我们滚出去的！如果你爸不亲自过来接我们回去，我们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等等？！这什么情况？
我懵圈了：“啥，啥，就不走了？！”
两双眼睛齐齐望向我，看得我头皮发麻。
理查德瞪着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目不转睛：“你不会抛弃我们的对不对？”
我扯扯嘴，说：“米歇尔在迈克的事务所上班，这要是让迈克知道了，米歇尔多难做人。”
理查德委屈了，惨兮兮的说：“可要是你都不收留我们，我们没地方可去啊！我吃的不多，还能帮你做家务，咱们周末可以一起做面膜！我最近从网上新找了一个面膜配方，据说敷完了脸跟鸡蛋一样嫩。”
乔伊也跟在旁边迎合：：“Asher叔叔，我吃得很少，也不乱叫，很乖很安静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心里真的很不想答应，难得一个周末可以独自在家悠闲，我真不想让其他人来打扰。
理查德见我不吭声，站起来脱掉外套，眼瞅着就要席地而坐。
这可麻烦了。
理查德可谓撒娇鼻祖，耍赖撒泼全满分金牌选手，以前和迈克吵架了他就带着豆丁大的乔伊瘫在地板上打滚，乔伊学的有模有样，尽得他小爸真传。如今乔伊已经长大了，不好意思再滚了，但理查德却是照滚不误。
我连忙将这位爷从地上拉起来，委婉的说：“米歇尔最近几天要出差，你俩来了正好陪陪我。”
理查德的眼睛都亮了，激动的抱着我跳：“果然好姐妹一辈子，今年年终奖我让迈克多给米歇尔几个百分点。”
父子俩有了去处，欢天喜地的一起拥抱欢呼。
晚上米律师打来电话，说新接的案子出了点事，需要多出差几天才能回去，还叫我如果自己在家呆着无聊，多去找小D和老板玩。我把理查德离家出走的事和他说了，米律师听后一怔，道：
“迈克在我这边呢，今天一大早的飞机，刚落地没多久，我说他怎么突然跑过来了，原来是家里吵架了。”
我望着在客厅里互相拥抱，裹着被子被鬼片吓得瑟瑟发抖的两位祖宗，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接下来的日子可有的闹了。
理查德父子俩就此在这儿住了下来，一开始父子俩还挺高兴，乔伊已经拿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九月入学，高中最后一年的课也学得差不多，就差最后一个期末考试，现在完全处于提前放假状态。理查德也和学校请了年假，呆在家里陪乔伊，两人买了一套游戏机，在家里打的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一开始的几天，初经历离家出走的二人跟打了鸡血一样，过着醒了吃，吃完打豆豆，打完豆豆再睡的悠哉日子，还时不时幻想着远在不知道哪里的大爸迈克会如何低声下气三叩九拜的把他们请回家，给买包包买游戏机买糖葫芦的哄。
好日子才几天，没过多久两位爷就开始蔫了，掰着手指，眼巴巴的开始数日子等迈克。但迈克却没一直杳无音讯，电话都没打一个过来。
理查德兴奋劲过了，又开始胡乱瞎想，总是突然抓着乔伊的手抹眼泪，道：“呜呜呜，你说你爸爸是不是不要咱俩了？他怎么还不过来接我，”
乔伊这朵温室的娇花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劝了几句劝不住就跟着他一起哭。我拎着三包菜刚进家门就看到两人眼泪汪汪互相抱着仰头大哭，心里千万匹草尼马呼啸而过。
“你俩又哭什么？父子二人大姨夫这个月赶上一块了？”
理查德抹着小眼泪凶巴巴的嚷嚷：“你个没有感情问题的人哪里会懂我的苦处呜呜呜...”
我心里简直日了汪：每次有感情问题十有十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我将买回来的菜收拾好，拿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准备换台，扔在沙发上的手机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把坐在旁边的父子二人吓了一跳。
理查德惊恐的拿起我的手机：“你居然还设了枪击警报？纽约又哪里发生枪击案了？”
他将手机递给我，我用指纹解锁屏幕，划开警报通知，发现警报地点不是纽约，而是芝加哥。我这人警戒心极强，每次叔去哪里出差，我就会特别多设一个他出差地点的警报，还把二人的iphone联在一起，方便我时刻监督他的所在地。
理查德在旁边扯着我衣服衬衫问：“又哪里发生枪击案了？死了几人？”
我上网简单搜了搜，道：“芝加哥市中心，好像是有人持枪在大街上四处扫射。”
理查德听了表情慌恐，啧了啧嘴：“这歹徒可真够狠的，现在是午休时间，又是工作日，市中心街上全是下班出来吃午饭的人，这得殃及多少无辜。”
我点开iphona查找朋友的APP，发现叔的定位正好在芝加哥市中心。谷歌的卫星地图上显示完美的显示出芝加哥市中心的街道，周围环绕的满满全是红色警戒道路限制图标。
我心里咯噔一声：不会这么凑巧吧？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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