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Fragment 1 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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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gment 1 之前
拿出书包时，桌柜中掉出了一片叶子。旁边走过的女生漠然看了他一眼，拉好背带，便不感兴趣地走了。
虽然心中稍微有些不适，但渚只是抿了抿唇，低着头忍受。
成绩下滑、排名滞后、毫无上进、单亲家庭、外貌阴柔、行事作风古怪。以及，和那个赤羽业是好朋友。
这种人多半要进入终点站E班，更别说他昨天才又因为期中成绩被班主任喊进了办公室。因此，从昨天开始，他的身边，便宣告再无一个朋友。
没事的。只是，这样的话……
他摇摇头，想赶走脑子里不好的想法，却还是情绪低落了下去。
进入终点站E班之后，我的人生大概也要走到终点了吧。潮田渚的人生终点。对不起，妈妈。
渚把叶子捡起来，在看到正面糊成一团的墨渍时心中一跳。他翻看了那片叶子一番，又左右嗅了嗅，确定并没有其他古怪，才凑到最近，眯着眼艰难地辨认上面的图案。过了半晌，才勉强辨认出人的字迹。
好像已经知道是谁了。渚抽了抽嘴角，把头埋进书包里。好久之后，他才顶着一头乱发从书包最深处翻出那个“赤羽业特制放大镜”。
已经好久没用了……拜托不要是我自作多情！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确定周围已经不再有人，他便对着焦距将放大镜摆在了叶子上面。
“放学后，教室，等我。”
按照以前定下的解码规则，渚从那堆乱码里读出了这句话。一抬头，他却惊吓地发现，赤羽业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教室，正倚在门边默默旁观着自己。
“业君！”渚手忙脚乱地把放大镜和叶子一股脑儿地塞进课桌。赤羽业见他终于发现自己，便将手从兜里伸了出来，轻巧地跳过门槛。来到渚面前之后，跨脚便横坐在了渚前面的椅子上。
“好久不见啦，渚君。”
“好、好久不见……”
渚把桌子上的书包抱在怀里，也坐下来，想问他这几天为什么没来学校，话到嘴边却没能成功地开口。
听说是被停学了。但完全想不到为什么，而且业君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那个，”渚立刻想到了那片叶子，“叶子是业君留的吗？”
“嘛。”业将手撑在他的课桌上，瞟了一眼他的书包。
“‘嘛’是什么意思啊，所以到底是不是啦！”渚黑线。
业被他这一通吐槽震住，禁不住伸手过来摸他的头发，却被渚避开。折腾了好一会儿，渚感觉这人越玩越上头，才叹了一口气放弃挣扎。
“从没见过渚君这么暴躁的样子欸。真好玩。”业像对待小动物一样蹂|躏着他的一头长发，“我还以为渚君会表里如一地温柔下去呢。”
“算了。事到如今。”渚轻轻拍开他的手，低落地抱紧了书包。
“怎么了吗？”业歪着头，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我……”
对着赤羽业，渚无论如何都无法倾诉。不仅因为他是班上成绩最好的人，还因为——
他移开视线，瞥了一眼业正把玩着他耳边长发的手，产生了一瞬“想握住他”的想法。
——潮田渚，喜欢赤羽业。
“不会是因为成绩问题吧？”
“欸！”渚惊得拍桌立起，“这是怎么——”
“跟我一起玩的时候，好几次都能看到你在偷偷藏自己的成绩单。不会是被通知要去E班了吧？”
“……嗯。”渚慢慢坐回去，低头承认道。
“好巧，我也要去E班。”业不以为意地说。
“啊、”渚愣住，“诶？！”
“停学到国三，然后直接进入E班，就是我两周前得到的处分。”业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我们到国三还能继续做同学欸，渚君。”
“但是……”渚百味杂陈，“你的成绩那么好……”
“成绩什么的都无所谓了。无聊透顶的东西。”业不耐烦地说，“那种东西随便学学就好了。那些垃圾老师教出来的垃圾学生都能好好地上重点大学，谁能说自学就做不到。”
“业君？”渚担心地说。
“别说这些了。都是些小事情而已。你也别想那么多。”业的表情既阴暗又愤懑，“今天来找你是有其他事情。”
“是什么——”
课桌在碰撞中刺耳地“嘎吱——”一声，随之而来的静寂更衬出后面红发少年的掷地有声。
“我喜欢你，和我交往。”
缱绻的晚风将他额前赤色的发丝轻轻吹动，带着暖意的醉色夕阳沉静地把他浅淡沉着的眼眸，渲染出几分带着期待的明亮。渚被他揪着衣领，因为距离太近，被迫作出防御姿势。
“什么啊！这完全是一副约架而不是告白的架势吧。”渚气恼地推开他，“业君总是喜欢开些恶劣的玩笑！”
“这可不是玩笑。”业皱眉。
“不是玩笑又是什么，和别人打赌输了的惩罚吗？”
渚生气地拿起书包就打算离开，却被业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书包背带。
“渚——”
“不要欺骗别人的感情啊！”渚猛然转过来，甩开他的手。
糟了。他想。
下一刻，委屈酸楚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渚慌张地避开业惊诧的视线抹开眼泪。
“渚君，我不是……”业站起来，为难地止住话头，“这个——”
“对不起。”渚忽然鞠躬，率先平静地道歉道，“我反应太激烈了，就请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吧，业君。”
“等下！”业焦躁地抓住他的肩膀，“我喜欢你，渚君。”
他的脸颊微红，却仿佛赴死一样，坚决地直视渚的眼睛。渚反而在这暧昧气流之间难以招架，脸上也染上了热意。迟钝的情意涌上心头，因为心上人的注目而雀跃不已。
他说喜欢我。
赤羽业说喜欢我？
“但是……”
“渚，我喜欢你。”业认真地说。
渚战战兢兢地对他伸出手，便顺畅地得到了业的回握。肌肤相触的战栗感在他的脑内引燃了一场热浪，把他的理智放在火上烘烤。从脖颈中不停冒出的热气令他一直压抑着的感性脱缰而出。
“我也喜欢你，业君。”
渚忍不住微笑起来。
太阳晕红天际，晕红教室的空气，也为两人镀上金红的光晕。此时的一切，都美好得像赤羽业这个人。或许性格恶劣张狂、行事放纵不羁、总喜欢恶作剧、考试轻松成绩出来了还会装模做样地嘲讽、老是不好好听人说话……不好，缺点数落起来都没完了。
但潮田渚喜欢的是赤羽业，是他的全部。所以，一定——
作者有话说第2章 Fragment 1 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