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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14话:穿越无风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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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狂欢节……那是什么?”希墨莱斯有些疑惑,事实上她过去从未见识过与海贼相关的节日。
“总之很有趣啦!我们一起去嘛!”香克斯激动地拉着她的手,讨好似的轻轻摇晃。
“那倒是可以……”希墨莱斯尽量保持淡定,不过,自从知道了竹筒内邀请信的内容,她也暗自激动着,想去玩乐一番。
“而且,岛上有温泉哦!”香克斯开心地笑着,“一起泡温泉吧。”
“嗯。”希墨莱斯习惯性地答应他之后才突然发现不对劲,“一起泡”,是她想的那种一起么?……自己本就是能力者,长时间泡在水里也很危险……一个人泡温泉也很难安心……
“那就说定了!”香克斯开心得像只偷|腥的猫,周围的船员也都哈哈大笑。
希墨莱斯发现,香克斯每次提议玩什么去哪里,她几乎都会答应,没有一次讨厌过他的提议……也不知是香克斯知道她会喜欢什么,还是她习惯了和他一起玩。
幼少期缺少朋友和关爱的她,很容易就会被香克斯这样温暖快乐的人吸引。
但她知道,香克斯绝非一直快乐温暖,重逢后的日子里,她发现他本质上和十四岁的时候并没有太大变化。与年龄无关的、刻在骨子里的狠厉和残忍,她可是比谁都清楚。他温暖的光芒越是耀眼,其背后的黑暗便越是深沉。
一起玩乐很开心,但她时常会感到恐惧。每当她深陷恐惧时,他又会用那独一无二的真心去温暖她。只是,他对她的“心意”,终归太过复杂,复杂到连当事人也无法究明其正体。
“我有些累了……”她微微侧身,搭着他的肩说道。
香克斯侧身握住搭在他肩上的手:“我送你回房间。”虽然他这样说,可搂着她回去的坦然模样却一点都不像是送她,而是和她一起回去。身后传来船员们的起哄声,希墨莱斯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有些醉。
接下来,香克斯理所当然地进了她的房间,她突然转身看着他,没错,她最近也时不时在晚餐时喝点酒。香克斯灼热地注视着她,她也情不自禁地伸手触碰他的脸:温热又略显粗粝的皮肤,刺得她指尖有些痛。香克斯也开始抚摸她的眉眼、脸颊,直至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突然停下动作。
“你身上酒气好重。”她收回手,垂下头自顾自地笑着,“我头好痛,先睡了。”接着把他推出了房门。
门外传来了男人们疯狂的笑声。
……
香暖的气息弥漫在房间,似乎有谁在自己的浴室里。水声淅沥,布满雾气的玻璃门上映出一个模糊又熟悉的面影。
香克斯走上前去,拉开那扇门:浴缸里坐着的是希墨莱斯,她正抬眼注视着他,没有丝毫惊慌和意外,头发湿漉漉地打着卷,脸也泡得红红的。
香克斯在水气氤氲的浴室里感到干渴万分,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香克斯……扶我起来。”她妩媚地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香克斯连忙过去牵她的手,甚至滑了一下差点扑到她身上。希墨莱斯忍不住一笑,然后直接跨出浴缸,拿起浴巾就坐在浴缸边上擦水。
“该你了。”她笑着说,媚眼如丝。
香克斯摸摸鼻子,手忙脚乱地脱掉衣服往浴缸里钻,这时希墨莱斯已经出去了。
香克斯早已浑身发热,包裹着身体的水又带着她身上的味道,越洗越浓,香克斯难以忍耐,抓起浴巾胡乱擦干水,就冲出了浴室。
希墨莱斯半靠在床上,赤|果|着身体,……
接下来的内容就是我发不出来的了。
……
……
……
香克斯猛地醒来,身边空无一人,只觉身|下一片粘|腻,掀开被子,果然……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翻身下床,将手伸进外衣口袋,掏出一支烟——那是吃饭的时候趁她不注意从她的烟盒里拿的。他沉默地点燃那支烟,送到嘴边,满脑子都是梦中她干燥又有些起皮的双唇的触感……香克斯胡乱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按灭了那支香烟。
他换了条裤子d,走出房间,想到甲板上透透气。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贝克曼。
贝克曼玩味地瞟了他一眼,似乎看穿了香克斯刚刚做的梦。香克斯灰溜溜的摸|摸鼻子。贝克曼悠悠地吐出一口烟,调侃道:“难得见你有兴致半夜散步啊,老大。”
香克斯苦笑了一下:“我也有睡不着的时候。”
“在想女人?”贝克曼单刀直入。
“你还真是不留情面啊……”香克斯不开心地嘟囔着,又看了看希墨莱斯的房间。
“看得出来,你需要找个女人。”贝克曼肯定地说道,“这个不行就下船找。”
“我!我才不会呢!”
贝克曼轻笑:“老大,没人能束缚你,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就算是船上那个,你只要想,也没什么不可能。”
“贝克曼,不能那样!”香克斯急得脸红了,“我现在的心情,贝克曼怎么会理解!我、我对她……”说到这里,香克斯竟一时语塞。
“你对她什么?”年长些的男人快要笑出声了,“恋爱游戏还没玩够么?……”虽然他知道他的船长是个可笑的家伙,可他没想到自己的船长会这么可笑:身为海贼却放弃掠夺,甚至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束缚起来。
“这不是恋爱游戏。”红发男人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哦,这样啊……”咬|着烟的男人看了一眼香克斯,选择了沉默。
……
希墨莱斯躺在床上,意识朦胧,似乎一直没有睡着,却仿佛看到了充斥着火焰和热气的黎明。她的额头、背上全是汗,黏糊糊的,挣扎了一会儿,睡意全无,只好开灯,去浴室冲凉。
深夜的水|声格外清晰,她突然又想起了香克斯。
那个成天酗酒的家伙,酒喝多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是清醒的!
说到底,香克斯他只不过是……想睡我吧?
希墨莱斯一声冷笑。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想起香克斯从来没下船找过女人。
希墨莱斯时不时会看到船上除了香克斯之外的男人在船靠岸的时候去找女人。希墨莱斯觉得很恶心,这种厌恶感因她是这条船上唯一的女人而无限放大。但她作为寄食于这条船上的人,没资格也管不了那些人□□里的事,这让她很懊恼,懊恼自己也懊恼男人,懊恼这个令人恶心的世界。
如果香克斯也做同样的事,她会立刻下船。可是他偏偏和他们不一样,还总是黏着她,和她一起吃一起玩,笑起来闹起来的时候像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船上的人都知道,香克斯铁了心要得到她。就算再迟钝,希墨莱斯也看得出来。在一段时间的航行和共同生活中,她发现自己喜欢着、不自觉地依赖着香克斯,只不过……
香克斯从未对她说过喜欢或爱,她也不愿过多幻想情与爱。她现在缺少朋友,缺少爱,缺少一切形式的联结;她只有香克斯,她不想失去香克斯。维持现状,她就不用担心关系转变后的最差结果。至少现在,他还能在她身边欢笑。
太不公平了。
明明她已经爱上了他……而他或许只是一时兴起,或许换成另一个女人上船他也会如此。
香烟的味道也变得分外苦涩。
一无所有的自己还要这样苦苦维持么?
她想起了记忆模糊的母亲,那个女人经历了什么才孕育了她呢?
说起来,她很久没有打开过那个小箱子了。
那个箱子里的多数东西都是母亲留给她的。她曾经多次考虑过扔掉或是毁掉它们。可每次一想到母亲说那些东西的价值无法用金钱衡量、走投无路时可以换钱、千万不要交给政府相关的人,她就觉得这并不是随随便便能扔掉的东西。七年前的奥哈拉事件,以及世界政府对考古学家的迫害,都让她无法忽略,甚至非常在意。她知道和母亲相关的物件都是危险的,却始终无法放手。倒不是出于对母亲的怀念,倒像是受某种直觉的指引一般。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钥匙,打开了那个小箱子。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霉味,希墨莱斯已经记不清上次打开它是什么时候了,她已经快忘了里面有些什么。
奇怪的羊皮卷和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当然,最显眼的还是那本厚厚的日志。
说起来,她对那本日志没什么兴趣,也很少翻看。
反正睡不着,索性随便看看。
她开始迅速从头看这本日志。
天啊!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大段大段地抒情掩盖了旅途中的见闻。希墨莱斯读起来很艰难,她并不擅长接收这样的文字。大篇幅的抒情之中也时不时会出现考古发现,陈述考古发现和研究成果时,叙述者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严谨认真,简练而富有逻辑。希墨莱斯暗暗感叹:要是她能看懂那些考古知识,也就不至于被仅看得懂的抒情文字弄得头痛了。可惜她并不了解那陌生的领域。只能飞快地跳过。
看着看着,她读到了母亲的恋爱史。她年幼时很少从母亲那里听过关于生物学父亲的信息,却在这本一言难尽地航海日志里看了个明明白白。原来他是个海贼!
又是海贼!为什么偏偏是海贼!
希墨莱斯“啪”地一声合上了日志,扶住额头,冷笑不止。
难不成她又要走母亲的老路么?
不可能!她不会允许自己重复母亲的命运。
生下孩子,又将其抛弃,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去招惹海贼,不要生下孩子。
是啊,我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反复捡回这条命,苟活至今,却差点就要做出和母亲一样的蠢事。如果继续下去,生下孩子,这可笑的命运也会重复下去吧?
无论如何都不能犯下同样的错误。
男人和海贼都无相信的必要。心怀侥幸必然会让自己伤痕累累。
希墨莱斯把那本日志抱在胸前,靠在床头疲倦地闭上眼睛。
……
……
……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香克斯满脑子都是前一天晚上的梦境,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一切如常。
希墨莱斯主动找他要航海图看,他高兴地取了海图,兴冲冲地告诉她他们的船将会直接穿越无风带进入伟大航路。
“我们的新船装好了动力系统,不用借助风也可以去伟大航路呢!这可是我换了船之后第一次去伟大航路!你看,我们要去的岛就在这里,……”
“香克斯,……”
“嗯?”他马上从地图上收回目光,面含笑意地看着她。
“我已经答应了你,要一起去这座岛。可是,你还要把我留在这条船上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