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万岁》时落花

3、你想当天下之主吗

　　秦锦君回到屋里时，沈棠正望着窗子发呆。

　　秦锦君说：“最近大概会有很多不长眼的东西来打扰。阿棠若是觉得厌烦，让人打发了就好。”

　　沈棠微微低头：“是我连累你了。”

　　“沈棠，没有。”秦锦君凝视她，语气是无比的郑重和认真。

　　沈棠一阵恍惚，道：“以我如今的身份，待在秦王宫里却是不大合适。你放心，我养好了伤就走。”

　　秦锦君快步走到她身边，死死盯着她：“离开？你想去哪里？去找文亦雪？还是去给燕定宇送死？”

　　“我一个废人，去哪都好。总不能赖在这不走，置你秦王于不义之地。”沈棠别开眼，轻声应她。

　　秦锦君却哈哈大笑。

　　“我秦锦君天不怕地不怕。这所谓声名本来就没有，何来不义之地？”她对上沈棠的眼，“阿棠，你想当天下之主吗？”

　　“……”

　　“燕王腐朽，魏王懦弱，吴王野心勃勃……这天下江山，该有个正主了。”

　　沈棠瞠目结舌。

　　秦锦君把手伸向她，眸子里是浩海波澜：“阿棠，我需要你。”

　　沈棠如同受了蛊惑般，怔怔地把手递给她，直到被紧紧握住。

　　“往日你受的委屈，我都会一一讨回。至于今后，再无人敢欺你。”秦国国君振振有声，在这座王城里定下了一生的誓言。

　　风吹开了窗子，沈棠望着她，忽然笑开：“臣当从明君，逐鹿天下！”

　　一时间，风华无限。

　　入夏以来，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但好在沈棠的伤已无大碍，免去了伤处感染的折磨。

　　这日，太医来给她换过最后一次药，终于解了她的禁令。

　　秦锦君进院子时，沈棠正把长刀舞得虎虎生风。

　　行云流水！秦锦君静静看着，脑中只剩这几个字。

　　沈棠收了势头，给她行礼：“沈棠参见陛下。”

　　秦锦君受了这礼。这一刻起，她是秦国的君王，她是她的臣民。沈棠知道，曾经的战神已消失不见，眼下的，是秦国的沈棠。秦王一统天下的利刃。

　　沈棠进屋去更衣了，片刻便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秦锦君已让人摆好了棋盘，正细细端详着她。先前的汗滴都已不见，细细密密的雾气在她脸上蒸腾着。少了清冷，唯有真实。

　　待她看够了，沈棠才在她对面坐下。执起白子。

　　“会下棋吗？”秦锦君落下一子，蓦地问她。

　　沈棠微微一愣，抿着唇回她：“小时候父亲教过一点。”

　　“世人皆传燕国沈老将军是个鲁莽人，不想竟也会下棋？”秦锦君接了她话头，漫不经心地下着。

　　“我是沈家长子，也是独子。早年间母亲想再要个儿子，便是把我当小姐养的。后来年岁大了，一直没有怀上，也就默认了父亲把我当儿子教习。”

　　秦锦君记得，她自打幼时见过沈棠起，她就是这性子。虽然长大以后相貌变了些许，却一直是君国为先，却不曾想还有这么一出。

　　她把棋子摆在点上，继续与沈棠闲聊：“母亲素来爱玉石，盛宠之时父皇让人拿玉石盖了宫殿送给她。”

　　见秦锦君停住，沈棠索性放下棋子问她：“后来呢？”

　　“吴国先王垂涎母后的美貌，向父皇提出求娶。”秦锦君摸了摸那棋子，“当时的秦国还很弱小，母后为了保全秦国，跟着吴王走了。”

　　“……抱歉。”

　　只见秦锦君落下最后一子：“你输了。”

　　只见白玉棋盘上，先前零星的黑子细细密密地把白子围在里面，没有半点挣脱的余地。

　　“秦王好棋艺，沈棠自愧不如。”沈棠放下棋子，面上是波澜不惊。

　　“其实你的下法没有错。棋在围，却也不是。白子一直在对黑子穷追猛打，这种情况下，如果一味地追逃显然不行。”秦锦君摇摇头，捉了她的手点着那些棋子，“黑子在表面上处于下风，但是你看这里，还有这里。渗透，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不管在官场还是沙场，正面不敌时，试试迂回。”

　　沈棠的目光却是落在秦锦君拉着她的手上。那手洁白如玉，没有一丝划痕。这样覆盖在自己伤痕累累的手上，竟也异常和谐。

　　“母后去了吴国，表面上看是秦国受辱。但是，她杀了吴王。”秦锦君放开她的手，“不过，我不会这样做。”

　　沈棠似懂非懂。

　　“若我保护不了心上人，这江山不要也罢。”秦锦君从棋盘上挑起一颗白子，在空白处落下。顿时，局势完全颠倒。

　　沈棠细细琢磨着她的话，一直在院里坐到华灯初上。

　　这是皇宫最偏僻的一处宫殿。除了偶有几个侍女走动，便只剩下周遭大朵大朵开着的荷花。

　　秦锦君唤人在水里放了竹筏，就要同沈棠下水去采花瓣做荷花酥。

　　“阿棠~”她牵了沈棠的手，将她从沉思中拉出来。

　　“嗯？”

　　秦锦君将她推到池边：“下水去采荷花。”

　　“……”自从文亦雪落水被救起，她已有多年没游过泳了，更逞论是下池子采花。她在池边站了半响，没有动静。

　　“沈棠！”见她没有反应，秦锦君命令道：“朕命你上竹筏，贴身保护朕的安全。”

　　沈棠严肃了神情：“臣遵旨。”

　　“噗哈哈哈哈，阿棠你怎生如此好玩？”秦锦君在竹筏上笑得前俯后仰，险些晃下去。

　　她扶着沈棠站稳了身子，便俯下身子往沈棠身上泼水。

　　沈棠正要躲闪，却听她讲：“朕命令你，不许躲。”

　　这神色语气，分明是从前那个无法无天的小殿下。

　　沈棠的眉眼渐渐柔和，待她玩够了，才将荷叶从身前拿开。她这才想起来，小时候二人也是一同采过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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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胖友说应该日更才对得起小天使们。
然而花花最近难产，请小天使们在评论区不要大意地鞭挞花花吧！
最近降温了，要注意保暖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