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的歌》冬日解剖

24、chapter 23

　　辰家军们最近有些浮躁。
　　他们之中最迟钝的人也发现了，在这个团体里，有越来越多人的唯粉身份悄悄地发生了转变。
　　与此同时，cp粉的气焰也越来越嚣张了，竟然已经有了超话题和贴吧，某管理在贴吧看到吧主的id时差点没有气死。
　　这不就是当初跟他们死磕到底的对家粉头吗！
　　欺人太甚！
　　“当初diss小小的时候说的话被狗吃了吗？现在萌你x的cp呢？”
　　——这是唯粉中的资深暴躁老哥。
　　“黑到深处自然萌？这兄弟是个抖m啊。”
　　——这是看戏心态的佛系粉丝。
　　但无论如何，辰家军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敢恨敢撕的辰家军了，圈内人不知道看了多少他们的笑话，就算憋出病来，他们也要忍着。
　　更何况，这段时间下来，他们发现江丞相跟辰小小的关系是真的好，江丞相这个人也很仗义，反正全身上下暂时找不到什么毛病（这令他们很失望）。
　　那还能咋整，闭麦当个乖宝宝呗。
　　于是颜笑笑发现自己的粉丝最近异常地乖巧安静。
　　除了在自己的动态下面活跃，其他地方完全看不见他们的踪迹。
　　她甚感欣慰，对一旁的江沉道：“我说不定还有一点当教师的天赋。”
　　江沉吃着面条，不是很想接这句话。
　　就你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真当了教师，哪天学生缺胳膊少腿了你都不晓得为什么。
　　但江沉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她从来不当面让别人掉面子。
　　于是她很敷衍地点了点头，换来了颜笑笑的一声“哼”。
　　“这家的面条还是以前的味道。”江沉吃得很满足，她饭量不大，却还是把这碗面吃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她掏出身上的纸巾，递给颜笑笑一张，自己也慢慢地擦干净了嘴。
　　——但其实她的嘴上并没有粘到什么东西。
　　颜笑笑接过纸巾，回以一片口香糖。
　　江沉挑了挑眉：“交个朋友？”
　　“......好老的梗。”颜笑笑一点也不给面子，以此报复她五分钟前的敷衍。
　　江沉心里长叹一口气，唯小人与颜笑笑不可得罪也。
　　走出面馆，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街上飘着各种各样的小吃香气。
　　“你之前怎么会想到回音像店。”颜笑笑买了根烤脆骨肠，边走边吃着。
　　江沉拉着她小心避开迎面骑来的自行车，然后回到：“回家路过时，突然就想去把那张《阳光的框》买下来。老板可能误以为我说的是......所以就把它给我了。”
　　“你不是已经有那张了吗？买下来做什么？”颜笑笑看着前面的路，轻声问。
　　江沉看向她，笑了笑，然后收回视线看着街道的尽头。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你说你的那张不知道放哪了，所以想把它送给你吧。”
　　“毕竟，你也很喜欢它。”江沉看着路灯温柔的暖色，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很多。
　　颜笑笑露出一个笑，她看向江沉，问：“我喜欢，你就要送给我吗？”
　　江沉有些无奈：“逻辑上这么说没有错。”
　　颜笑笑对着她摇头晃脑，笑得像一只偷吃了好东西的猫。

　　不远处的前面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园，有隐约的旋律从那边传过来，江沉的听力很好，她看过去，然后转头对上了颜笑笑闪闪发亮的眼睛。
　　“你听到了？”
　　颜笑笑点点头：“是スキマスイッチ的......”
　　“Hello Especially。”江沉接道。

　　鼓点与旋律在公园里响彻，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驻足停留。
　　这里是距离各个高校都十分近的地方，一些刚刚下自习的学生们也被吸引过来，当他们看到一整只乐队在公园里的空地上演出时，一些人小声发出了惊呼。
　　这很少见，毕竟公园一直是大爷大妈们的场子。
　　从吉他手到鼓手，乃至贝斯手与主唱，都是很年轻的男孩子，看起来像是大学生。
　　他们大方自信，被人群围住也没有怯场，甚至主动跟围观的人互动。
　　一时间，气氛逐渐变得热闹而欢快。
　　音乐无国界，哪怕在场的人几乎听不懂歌词在唱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欣赏这首歌。
　　主唱的声音具有着很强的感染力，他带动着观众，跟他一起投入了节奏与旋律的世界。
　　有些年轻大胆的观众已经跟着跳了起来，抱着孩子的年长者们也将小孩放在地上，牵着孩子的手，任由小孩毫无章法地手舞足蹈。
　　这里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城市，人们并不认识这个乐队里的任何一张面孔，但却愿意为他们停留下来，聆听且参与他们的音乐。
　　江沉与颜笑笑在人群里做着最普通的观众，她们小声地跟着旋律唱着，接着，江沉拉起了颜笑笑的手。
　　其实江沉不会跳舞，她只是遵从了自己此时此刻，来自身体的最诚实渴望。
　　颜笑笑把手交给她，她们在人群中并不起眼，于是矜持被抛开，两个人看着对方，笑着跳了起来。
　　如果要让她们跟旁边的小朋友比一比，那舞姿应当是不相上下的。但没有人会嘲笑她们，两个年轻的女孩沉浸在一场音乐盛宴里，眼里心里，都只剩下了彼此。

　　天黑了，路灯还亮着，公园依然残留着音乐的余温，纵使曲终人散。
　　颜笑笑和江沉的身影消失在公园外，而乐队的几个男孩子也差不多收拾好了带来的器材。
　　“老三，你的三脚架拿回来了没？”
　　主唱喊了一声，不一会儿，个子最高的男生跑了过来。
　　“你也太小看我的记性了，拿去拿去。”
　　“摄影机呢？你确认过拍的内容了吗？”他又问。
　　身后有个声音突然响起：“哦摄影机啊，阿岚，在我这儿呢。”
　　阿岚转过身：“吓我一跳，这可是借来的，弄丢了学姐会杀了我的。”
　　老三一把揽住他，挤眉弄眼地说：“哪儿能啊，学姐可是最喜欢你了。”
　　“就你废话最多，我看看你拍的东西，要是素材没拍好咱们别说剪辑完去参赛了，报名都来不及。”
　　老三嘟囔着：“谁叫你要磨蹭到最后才选定歌，搞得时间这么紧，只能借到公园来拍摄。”
　　他说着，想起什么，又道：“你可得仔细看看，刚才的观众里有一个妹子长得太他妈好看了，我去，我拍着拍着差点忘了自己来干啥的。”
　　阿岚懒得理他，拿起三脚架和摄像机就上了车。
　　“不看算了，我拷贝下来自己拿回去慢慢看。”
　　老三跟在后面上了车，没多久，所有东西都收拾齐了，一群人精疲力尽地离开了公园。

　　颜笑笑打开宁耀国发来的链接时，已经是一个星期后了。
　　她每次打开宁耀国发来的东西都准没好事，所以这次她干脆放着准备等不忙了再看，然后放着放着就给忘了。
　　她百无聊赖地点开链接，发现是萌芽赛的报名海选页面。
　　颜笑笑有点纳闷，自己早就收到内定参赛资格了，宁耀国发这个给她干什么？
　　她给宁耀国发了一串问号过去。
　　几分钟后，宁耀国回了消息。
　　“你现在才看到？乌鸡鲅鱼，火烧眉毛了都还不急。自己点开189号报名选手的视频看吧。”
　　萌芽赛的海选报名已经截止了，现在这个页面上能看到所有报名参加的选手投递的视频，以编号命名，不涉及任何歌手艺名和公司信息，保证了公平公正性。
　　毕竟是国际性比赛，光是各个国内就要进行很长时间的层层筛选，全部线下进行根本不现实。
　　好在这个圈子的人本来就活在网络上，用网络来进行也很正常。
　　至于有没有人作弊，那就是主办方需要操心的事了。
　　反正到最后，还是要在线下用实力说话。
　　颜笑笑点开视频，熟悉的画面立刻出现在屏幕上。
　　是那只在公园里表演的乐队。
　　原来他们是为了拍比赛视频去的公园，颜笑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然而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颜笑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抠了抠脚，这个行为招来了颜士连的极度嫌弃，他甚至坐远了一点。
　　没多久，颜笑笑就明白了宁耀国说的“火烧眉毛”是什么意思。

　　晚上八点半，李晓花像条缺水的鱼一样躺到了沙发上。她拿起手机点开群，想从沙雕网友们那里获得一点快乐，来抚慰自己工作一整天的伤痛。
　　但她没想到，今天的群内格外安静。
　　大花：“你们今天都在干啥呢？现充去了？”
　　风阿车觉得考研死路一条：“嘘，别说话，你吵到我看仙女了。”
　　大花：“......？”
　　身为群主的晓迪迪大概是唯一善解人意的，男孩。他扔出一条网页链接，然后又迅速消失。
　　李晓花点开来，看到是圈内人都知道的萌芽赛参赛视频，于是她习惯性地先翻了翻评论区。
　　热评第一竟然有一万六千多个赞。
　　#27
　　“空降1:41秒，不谢。”
　　李晓花又翻了翻其他热评，意外地看到了好几个眼熟的id，都是“江辰”圈内的同好。
　　#72
　　“我的妈鸭，摄影师加鸡腿！加一百个！”
　　#1124
　　“太美味了，多谢款待！”
　　#653
　　“我在她们眼里看到了大写的两个字！［这就是爱情］！”
　　#1023
　　“两个人都太可爱了吧！高个子的姐姐好看到我要昏古七了！”
　　#566
　　“我操，我操，我操，这是什么天降狗粮，我吃得好开心！”
　　#702
　　“乐队：哈喽？有人可以看我们一眼吗？”
　　李晓花翻了几页评论，就大概摸清楚了情况。
　　她有些不以为然，这个世界上好看的人多了去了，至于这么夸张吗？再好看，能好看过我们江总经理？
　　至于狗粮，抱歉，她现在只想搞cp。
　　别人谈恋爱关我什么事！（怒）
　　这一天的班上得实在是太累了，李晓花兴致缺缺地把手机放到旁边充电，然后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李晓花起了个大早，以至于到公司的时候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掏出包里还热乎的煎饼果子，走进茶水间开始煮咖啡。
　　咖啡机工作的时间略有一些长，李晓花闲得无聊，干脆摸出手机玩儿，然后她想起了那个视频。
　　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李晓花随手点开了它。
　　她甚至懒得空降，从第一秒开始看起来。
　　“唱得蛮好的，没有修过音的话，进复赛肯定没问题。”资深听众李晓花边听边发出了评价。
　　咖啡机响起了提示音，李晓花拿起杯子放过去，接满了一杯奶香拿铁。
　　茶水间外隐约响起了脚步声，李晓花没太在意，端起咖啡凑在嘴边吹了吹。
　　直到颜笑笑的声音响起：
　　“江沉，你能不能轻一点？”
　　李晓花：“......？”
　　她一手拿着咖啡杯，一手拿着手机，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
　　接着，她清楚地听到了江总经理的声音回答道：
　　“不行啊，我看不清楚，找不准地方。”
　　李晓花：“？？？？？？？”
　　终于，李晓花手里的手机不负众望地掉在了地上。
　　她茫然而呆滞的目光随着声音，放到了地上的手机上面。
　　然后她就看见了，手机屏幕上，在人群中格外亮眼的，手牵着手相视而笑的两个人。
　　于是，李晓花手里的另一样东西——一杯刚煮好的咖啡，也光荣地牺牲了。

　　假如我撞破了公司总经理跟秘书的地下情，请问我会被灭口吗？
　　李晓花捡起遍体鳞伤的手机，迅速地登陆百度知道发表了提问。
　　五秒后，第一个回答刷新了出来。
　　“跑路吧，同志。”

　　虽然本文所有内容都瞎瘠薄杜撰的，但这章出现的《Hello Especially》这首歌以及它的演唱组合【无限开关】是真实存在的！是非常温暖可爱的一首歌XD
以及一个小科普：组合里的主唱：大桥卓弥先生，就是筷子兄弟翻唱的《老男孩》这首歌的，原唱and曲作者。
最后依然是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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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食用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