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对与错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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桉桉?文卉樱不免皱眉，呢喃了一句。他疑惑抬头，看向此刻正认真看着自己的展慎。
“展老师和我哥哥认识吗”
“嗯。”许是猜到文卉樱看到自己通讯仪里对文卉桉那特别的备注，展慎脸上闪过一丝迟疑，眼神也微微有些闪烁。他又开始踱着步子，语气里带上些小骄傲，眼神里亦有着别样的情绪。
“是的，文卉桉是我实习那几年最喜欢的学生。”
“是吗？”
文卉樱看着展慎，兀自回应了两个字。其实在入学仪式那天第一次与展慎眼神交汇的时候，文卉樱就发现了。那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老友，是惊喜也是久违的亲切。
思绪至此，他不禁低头，看着通讯仪里一串熟悉的数字，突然有些好奇。
当年的文卉桉是个怎么样的少年呢？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让展老师如此头疼？
“呵呵。”怎么会。
想到这里，文卉樱却是自嘲地笑了。上一次因为私闯监控室展慎的那番教诲还历历在目，自己的哥哥文卉桉和林木宣一样，也是个很乖很优秀的学生呢。
“那展老师，我和哥哥像吗？”
“你和文卉桉吗？”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展慎一向温和如春风的面上浮现了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好似是在怀念一个许久未见的亲切老友，又好像是在回忆一个令人气恼愤恨的仇敌。
“你们长得六分像，但性格上却一点都不像。”看着眼前与文卉桉相像的脸，展慎的目光变得悠远。他停下脚步，抬手抚了抚文卉樱额前凌乱的发丝。说话的声音轻柔，随着晚间的凉风跑到走廊尽头，吹向未知的远方。
“但你们都是倔强的好孩子。”
“好孩子？”忍不住重复这三个字，文卉樱否定地摇了摇头。他握紧通讯仪，再次看着眼前一串熟悉的号码，划下了呼叫栏。
“嗨，你好。”清脆好听的声音，活泼十足的语调，是文卉桉独有的风格。只不过那不是平时亲昵的腻歪称呼，而是对于一个陌生号码的礼貌问候。
以往，与文卉桉联系，两人少不了要好好相互打趣一番，文卉樱还特别喜欢怼文卉桉。只要听到线路那头文卉桉因为气恼而突然拔高的声音，想象着文卉桉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出现炸毛的表情，文卉樱就会觉得心情特别好。
一直以来，两个人都是以这样的方式相处着。无所谓兄弟，无所谓年龄，就像是两个一起长大的好伙伴。
这还是第一次，文卉樱认识到自己是文卉桉的弟弟，还是一个在学校惹事的麻烦弟弟。
蓦然想起小的时候文卉桉常常在外面闯祸回家，看向自己时那羞愧的眼神。此时此刻，文卉樱突然感同身受。他想，那个时候文卉桉大概也认为，自己身为文卉樱的哥哥，是多么地不称职。只不过是一个爱惹是生非，毫无榜样的哥哥罢了。
“呵呵。”
这些，都是文卉樱以往从没思考过的，今时今日，倒是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想到这里他不禁抬手扶额，苦涩地笑出了声。
“樱樱？”线路那头是好几秒的沉默，以及有些熟悉的干笑声。文卉桉眉目间不免染上几分忧色，他顿了顿，唤了一声。
“嗯，哥。我是文卉樱！”再次听到这么熟悉又亲昵的称呼，文卉樱原先颓废的脸色瞬间有了几丝阳光，黯淡下的眼眸又闪起漂亮的光芒。
“嗯，樱樱，这是？”
“这是我班主任展老师的号码。”
“哦。”再一次听到“展慎”这个名字，文卉桉眼中情绪不免复杂。他迟疑了一会儿，想到也许文卉樱在学校可能是遇到麻烦了，语气担忧中还带了些严肃。
“樱樱你出事了吗？”
“没呢，我好着呢。我怎么会有事呢。”听到线路那头文卉桉的担心，文卉樱摆摆手，一副自信阳光的大男孩模样。他微偏着头，余光瞥到身后医务室的电子门。原本绽开的笑容渐渐消散，他紧紧握住通讯仪，深吸一口气。
第一次，他面对文卉桉的心情，是紧张而忐忑的。
“哥，我把别人搞出事了。”
“什么？”
“今天，我把人打骨折了。”文卉樱将吸入的一大口气缓缓呼出，继续道。
“骨折？”文卉桉在线路那头松了一口气，脸上是轻松与释然。
“骨折而已，咱出的起那个钱。哎我说文卉樱你行不行，对付垃圾怎么着也应该打个半死不活。”
“哥……我第一次打架，你别这样。”听着文卉桉在那一头侃侃而谈，一点指责的意思都没有。文卉樱不免一头雾水，他眉头紧皱，以为这是文卉桉另类的嘲笑与讽刺。
“医师说左手三处骨折，右手一处骨折。胸口处也被打伤了，现在那男的还昏迷不醒。”
“行了。你为什么跟人家打架？”感受到文卉樱语气里面的自责与无助，文卉桉不免摇起头来。打架就打架了呗，男孩子家的敢做就敢当，没什么好颓废的。他不想再听文卉樱有气无力的声音，于是直接问道。
“哥，我跟你说，是那男的活该！”边说着，文卉樱不免有些气愤与激动。抬头间，却看到展慎非常不赞同的目光。文卉樱愣了愣，顿了几秒后才继续说下去。
“当时是有一个外校女生和五个外校男生拦宣……拦林木宣，那女生要林木宣做男朋友，林木宣不肯。”
说到这里，林木宣一双黑亮的眼眸又开始变得猩红，看着满身劣气。
“然后那群垃圾要扒林木宣衣服！我当时看不下去，和他们打起来了。然后有个男的直接把林木宣校服撕破了，哥，你说我能忍吗？不能！于是我踹了他几脚，然后跺他那双碰过林木宣的手。”
“卧槽，文卉樱你有没有用！怎么不把他直接打残废，才只是骨折！”文卉桉听到后面都无语了，自家这兔崽子不是医学生物学科很牛逼还练体育的吗？怎么只把那种垃圾收拾成只到骨折的地步？
“……哥？”文卉樱不免一愣，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眉头越皱越深的展慎。迟疑地唤了一声哥，文卉樱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难道文卉桉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吗？至少当时再继续下去，真的就是一条人命了。
“听着，文卉樱。我相信，能让你动手的人都是触碰到你底线的人。我们没必要去忍受不该忍受的委屈。”
“我也知道，你的展班主任也在旁边听着。”
展慎站在文卉樱身边正偷听着，听到自己被点名了，颇有些做坏事当场被揭穿的味道。他对上文卉樱的目光，抱歉地笑笑，以掩饰自己此刻的尴尬。
“的确，作为一个学生，你打架将人打至骨折，是不应该的。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你是好样的！我相信，你做事永远都有分寸。其实，我真的觉得打的不够严重……”
“通讯仪给我。”
文卉樱听完文卉桉这一席话，脸上的阴霾都散去了不少。他还想附和着文卉桉说些什么，结果通讯仪被展慎一把夺走了。
“我得先和你这个‘好哥哥’谈一谈。”
“好吧。”见展慎拿着通讯仪，动作有些停滞，看着也有些紧张。文卉樱有些疑惑，但也只好妥协。
“好久不见。”
转过头，文卉樱呆呆地看向远处的走廊尽头，等着两人通话完毕。可明明都已经拿过通讯仪好一会儿了，一向妙语连珠的展慎老师却难得的沉默了。而线路那一头，话痨的哥哥好似也沉默了。
最后，是展慎先开口，说出了淡淡的四个字。
那语气，似乎经过了百转千回。
文卉樱下意识扭头，却只见展慎背对着自己，身影看着有几丝落寞。
无奈耸肩，文卉樱将目光再次移至走廊尽头处。
或许，哥哥和展老师之间，有过很多他不知道的故事吧。
“好久不见。”
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文卉桉眼前不禁浮现出当年第一次遇见展慎时的场景，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容，却看着有些苍老。他停顿了几秒，像是突然释怀，也说出了这四个字。
“你，还好吗？”听到文卉桉同样的问候，展慎原先紧张的面容有了几丝舒展。他盯着窗外飘动的树影，声音里带着不可察觉的颤抖。
听闻此话，文卉桉在那一头笑容竟是灿烂了几分，清脆灵动的声音里是独有的活泼。
“嗯，我们先谈谈我弟的事情好吗？”
“那好的。”虽然没能听到答案，但感受到文卉桉声音里的那份轻松，想到曾经少年温暖灿烂的笑容，展慎也跟着笑了。这份笑，倒不似温暖的春风，却有些像窗外凉凉略过的秋风。
凉风依旧，穿过长长的走廊，跑进了少年的衣兜里。文卉樱背靠着墙壁，双手交握在胸前，竟是有了几分困意。
闭上双眼，各种各样细微的声音逐渐清晰。医务室里轻微的脚步声，不远处展老师与哥哥交流的轻声细语，窗外的树影摇曳沙沙，拂过的晚风呼呼而过。
世界一瞬间安静，又一瞬间嘈杂，然后变得非常温柔。
正感受着所谓的宁静与孤独，有一双微凉的手掌附在了自己的眼睑上。
淡淡的，逐渐温暖的温度。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对与错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