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君子如风》秦止兮

41、箜篌引-01

　　01.
　　阴山大草原的景色一如平日，望不见尽头的葱绿之色映着碧蓝的天空，而在这样的美景之下，一个穿着织锦长衫的青年歪着脑袋，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己身前的人——严格来说，应该是自己身前倒在地上的人，不知道她是被什么仇家追杀以至于片刻不停歇地逃命至此，这人穿了一身粗布的衣裳，头发高高地束了起来，满身的血污都看不出来是男是女。
　　凤鸣秋纠结了一下，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这人死在别处他不管，但是要是就这样死在他面前，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身为七秀坊的弟子，凤鸣秋武学和医术都有涉猎，虽然不一定有把握治好这个人，但是急救的方式还是会一些的。
　　轻轻吸了口气，凤鸣秋蹲下身来小心地检查了一下这人身上的伤，所幸大多数其实是外伤，不至于不能挪动——只不过挪动起来稍微有些痛。
　　用衣物将流血不止的部位简单包扎了一下之后，凤鸣秋找了两个干杂活的伙计帮忙把这人送到了他暂时的住处，收拾停当就开始仔细地处理伤口。
　　叫客栈的店家烧了热水过来，一点点地擦干净这人脸上的血迹，凤鸣秋拎着一块滴血水的毛巾有些欲哭无泪——那是一张很清秀好看的脸，一看就是个女子，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什么事儿啊？这姑娘一身的伤他肯定得把衣服剪开了才能清洗和上药，那他倒是下手还是不下手？万一做了好事到时候被这姑娘赖上了要他负责怎么办？要是不管的话她肯定就要死了……
　　凤鸣秋只犹豫了一下就继续动作了，人都救回来了他做不到放任不管，至于她醒了以后的事情就等醒了以后再说吧。凤鸣秋先用热水擦净污迹，接着用酒液给伤口消毒，偶尔这姑娘的身体会因为疼痛而本能颤抖，但是人却并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凤鸣秋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胡思乱想——也说不上是胡思乱想吧，他在观察这个姑娘——虽然穿了一身粗布的衣裳，但显然这只是一种伪装，她平时肯定不穿这种粗糙的衣服，上臂内侧和大腿内侧的肌肤有些细微的红肿，她穿的衣服并不紧身却还是有了这种磨出来的痕迹，说明她的肌肤不能适应这种粗糙的布料；本以为她应该是大家闺秀但是手上却有薄薄的茧子，虎口处也有一层，想想看应该是习武留下的吧？不知道用的是哪一样，她晕倒的时候身边并没有武器；身形匀称但是藏着力量，凤鸣秋感觉得出来，手指在她手臂和腿上戳一下的话，感觉到的并不完全是柔软；嗯……还有好白……
　　发觉自己的思维向着不太对劲的方向奔去，凤鸣秋赶紧地晃了晃头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目光回转正好瞧见了刚刚被他清洗过上好了药已经包裹上绷带的腰腹部，一瞬间抑制不住地冒出来了“怎么就算包了这么厚的绷带她的腰还是这么细”这样的想法。
　　凤鸣秋努力克制自己不知为何总是冒出来的旖旎念头，连番告诫自己再这样下去到时候就不是这姑娘会不会赖上他的问题了，而是他会不会想主动负责一下。
　　什么情况！凤鸣秋内心有些抓狂了，当他第七次克制不住地看着床上的姑娘冒出“她的腿真好看”这样的想法的时候，他就深深地感觉自己玩完了。
　　早知道就不救她了，他这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而且是超大的麻烦……好歹他也是在七秀坊长大的，虽然十四岁之后就不住在坊内了，但是从小到大可是见了不计其数的美人，各种风情应有尽有，七秀坊最不缺的就是才貌双绝的姑娘了。
　　可是他现在却对着一个躺在床上昏迷着的、不知来路的姑娘，怦然心动。
　　等待床上这个病人醒来的时间原本是漫长的，不过凤鸣秋一脑袋塞的全是乱七八糟的念头，转眼都想到了万一她的父母不同意自己和她的婚事该怎么办，为此还想出来了十多种法子；接着开始想成亲以后要几个孩子，孩子要是不听话应该怎么办；直到他已经想到垂垂老去之后自己比她先死，她一个人活着会不会很难过这个问题，凤鸣秋才终于想起来这个姑娘到现在都还没醒呢，更别他们俩之后能发展出什么样子的事情了。
　　一时间，凤鸣秋很是有些沮丧。
　　好事多磨这句话果然不错，但是都还没开头就这么磨的，凤鸣秋也是第一次碰到。在这姑娘被救回来的第二天，她就发起了高烧，意识昏昏沉沉一直没有清醒过。
　　凤鸣秋急得嘴上都要起了燎泡，他头一天处理过了伤口之后，虽然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但他保险起见还是去寻了医馆的大夫来，大夫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妥，只说好好养伤就是了。
　　结果这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
　　凤鸣秋愁眉不展。
　　容貌俊美的青年半跪在床边，身边放着一盆水还有一块方巾，这是他给这姑娘换了降温用的。另一边放着一碗刚刚煎好的药，这是今天去药方抓的退烧药，现在还烫得很。
　　以这个姑娘的状态是肯定喝不进去的，保准灌多少漏多少。凤鸣秋隔一段时间换一次沾水的方巾，一边等着药晾凉一些，一边在心中天人交战到底是喂还是不喂呢。
　　要是他对这姑娘没有别的想法，肯定就喂了，反正是为了救她的性命，多使点手段也无妨，了不起一拍两散一走了之；可是现在的凤鸣秋心里有别的想法来着，要是等她起来了怨他占便宜，然后她扭头一走了之的可怎么办？
　　凤鸣秋给自己编了十几个理由来说服自己这只是喂个药不是占便宜，她不会怪他的。接着才深吸一口气把药碗端了过来，自己喝了一口，继而捏着这姑娘的鼻子强迫她用嘴呼吸，然后趁她张开嘴，低头吻上她还泛着些苍白的唇，将药液给她渡过去。
　　一碗药喂完，凤鸣秋无意识地又亲了亲她的唇——亲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呆愣之下，即使是他也不由地羞恼起来。
　　这是偷亲！他向来堂堂正正的，怎么会趁人之危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