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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爱和怜 ...

  •   放学后,我在门口等肖微和她一块回家,阿达挡在了我们中间。

      我绕过他,直接拉着肖微走开了。

      “索永康!”肖微喊了我一声。

      “别管他,这种男人,不值得同情!”我说,忽然感觉拉着肖微的手无法使力,转身一看,才知道阿达在后边拉住了肖微的另一只手。

      “昨天喝多了,对不起,以后不会了,跟我回去吧!妈和弟都在家等着呢!”阿达看来是完全清醒了。

      我凑近阿达,“发酒疯可不是这么发的,把气都往女人身上撒算什么男人?肖微不嫌弃你,就该偷笑了,还发兽性!”

      “肖微,我尊重你的选择!”我转身看着肖微,深知她应该是放不下她的弟弟的,而且对于阿达,那样的不幸,肖微多少是能体会的,更重要的是他们结婚才一个多月,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棒打鸳鸯鸟的事情,而且看得出肖微对阿达的感情还在。

      “不管遇到了什么事都是要面对的不是吗?你这样自暴自弃,让妈妈怎么想,如果发发火就能解决问题,我是不会有半点怨言的,我妈还在牢里,你说过等她出来要让她过上好日子,这样下去——”

      “你相信我!”阿达握住肖微的手,“没有下回了,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实现。”

      眼前是车水马龙,阿达带着肖微离开了。

      李济达,真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王子,带着灰姑娘肖微幸福地生活,我在心里想着,又不觉为自己有些幼稚的想法好笑起来。

      刚要离开,身后两声汽车喇叭几乎把我吓了一个马趴。我连忙让开。喇叭声却更厉害了。

      我一回头,车门开了,白叔叔,也就是白云的爸爸从车里走了出来。

      “我们谈谈吧!”他说。

      “好啊!”我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跟着白叔上了他的车。

      那是我第一次到教育宾馆。我们在一间包房里坐了下来。

      “你和白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白叔说话时依然带着笑脸,像电视里的那些领导一样。

      “新学期开始不久我们就认识了。”我说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这样的包间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们家白云,是个可怜的女孩。”白叔说这句话时很慢,仿佛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的,“在外人眼里,也许觉得做一个检查官的女儿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我的女儿,却因为我这个检查官父亲贪图自己的事业和荣耀,而要在给过她痛苦记忆的地方呆下去,五年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

      “她是个乐观坚强的女孩。”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白云的乐观和坚强是在我第一次认识她时在她身上发现的除了美貌之外最为特别的地方。

      “咳!”白叔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这个傻丫头用她坚强的外表掩盖了她脆弱的内心。她害怕自己被脆弱战胜,所以一直努力让自己乐观和坚强。”

      白叔看着我,我突然之间不知说什么话好,端起茶杯又喝了几口。

      “可是再怎么坚强也会有个限度。所以我这个做父亲的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的打击。”白叔说完又看着我。

      我觉得白叔的想法很对,于是点点头。

      “所以——如果——你真喜欢她就好好对她,如果——你不是真心喜欢,就请不要给她希望来伤害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

      白叔走时留下一把钥匙,是他家家门的钥匙,因为他很少回家,所以希望我能多陪陪白云。

      其实不用白叔说,经过那件事后,我对白云的了解远远超过了这些,上次让白云受辱,我心理又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其实我早就在心里决定要照顾白云一辈子,无论将来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下午两点的样子,我去了一躺白云家,敲门的时候家里没人应,我用白叔给的钥匙打开了白云家的门。

      “白云。”我轻轻叫着,把带过来的水果放在客厅的桌上。

      “白云!”我走近其中一个房间,发现白云在床上躺着,好象已经熟睡了的样子。

      我轻轻走过去:“白云!”

      白云一张棱阔清晰的脸再一次完全呈现在我眼前,这是一张精致得不能再精致的脸!

      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此刻合拢着,却又显出了另一种美丽,长长的睫毛,小而翘的鼻子,连睡觉都会紧闭着的樱桃小嘴。我不禁有些愧疚,愧疚自己为什么总是在看到这张脸时才会想起自己心里还有这么一个女孩存在。

      突然间有种用手去触摸一下白云的那对柳叶眉的冲动。

      却发现白云的眉头紧锁,这时候我听见了白云轻轻的“恩”了一声,好象有些不舒服。我用手去试时,才发现她的脸烫得像刚蒸熟的鸡蛋。

      “白云,白云!”

      白云轻轻地恩了一声,我掀了她的被子,背起她就奔医院跑。

      下午五点,白云打完点滴,我给白叔打了电话,白叔有事没来,派他的秘书和司机开车来了,还带了一些吃的。我陪白云坐着检查院的车回到了白云的家里。秘书和司机陪着我们聊了一会儿就走了,知道我要上晚自习,白云让我留下来吃了饭再走,我拗不过她,只好留下来。看她一副虚弱的样子,我直接抢下了她手里的橱具。

      “要报答我留我吃饭可以,不过得让我有在自己家的权力——这顿饭我做。”我说。

      白云笑笑,说:“行,不过不好的话以后就少逞能,没问题吧!”

      “切,小瞧人啊!”我笑着进了厨房。

      那天,我总算是一展了自己“多年的厨艺”,炒青菜变成了煮青菜,煮土豆时一边看球赛一边等,结果硬是煮糊了。

      对于我煮的饭菜,白云说的最多的就是:“不要浪费,多吃点!”

      这以后不久,我爸被调到了市政府干部大院负责登记来往人员,工资涨到一千五,政府还提供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给爸住。

      我和我爸把行李由原来租的房子里搬了出来。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我感到有些不安。

      可是,白叔的好意,我又不知如何拒绝,害怕拒绝带来更多的不必要的麻烦。

      天色渐晚,我在学校检查完我所负责的东区宿舍的用电安全,拿了两本专业书就回家了。

      刚进门,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

      “儿子,今天买了大虾,呆会儿我们爷俩好好喝一盅。”

      父亲身上围着围裙,探出头来冲我笑着。

      “恩,好啊!”我说完进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原先就有一张席梦丝床,父亲已买了新的床单和被套铺在了上面。

      我拿起古代文学史,一把倒在床上,随意地翻着。

      这样的生活自从母亲去世后仿佛就离我们远去了,我探头看看窗外的天空,星星明亮地挂在永远都无法看清楚似的黑洞里,一闪一闪的,显得那么的耀眼而又珍贵。

      而这一切对于我都像是在梦里。

      “康康,吃饭了!”

      “哦!来了。”

      那晚,父亲第一次公开让我这个做儿子的喝了白酒。

      我们干杯各自喝了一小口,父亲夹着大虾送到我碗里。

      我夹起大虾吃了一口,没想到父亲的手艺会如此之好。

      “恩,爸,看不出来,您的手艺这么好啊!”我在心里为我爸竖起了大拇指。

      “哼!,你爸的本事大着呢!年轻的时候学过厨师,木匠,泥瓦匠,你爸人生的第一桶金就是包建筑工程包来的。”父亲说完一脸自豪的样子。

      “听说那个时候您原本打算是去做木匠的,后来被妈逼着去包了工程。”刚提到我妈我就后悔了,鼻子里涌上一股酸味。

      我爸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叹了口气,说:“要是你妈还活着,该有多好!”

      我突然想起母亲去世前说过的话。

      “爸,您想不想再娶一个?”

      父亲像是被我的话吓到了,拿着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呵呵!哪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妈妈才去多久?你就问你老爸这样的问题。”我爸说完又往我碗里夹大虾。

      “开个玩笑拉!试探试探老爸您呢!呵呵!”

      “兔崽子!”我爸放下酒杯,往嘴里夹了一口青菜,喊了我一声:“康康!”

      “恩?什么事?”

      “我辞了登记的工作,明天我们还是搬回以前的那个小屋去住。”我爸不紧不慢地说。

      我笑了笑没有作声。

      “你笑什么?”我爸问。

      “我果然是您生的!”我说。

      “废话,不是我生的,我早扔了我。”我爸笑了,“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吧?”

      “就说我是您生的嘛!明天我们就搬。”我说。

      那晚,喝过酒后,我和我爸去了一趟检察院,见了白叔。

      “腐败,哈哈!就算中央的领导把全国的大小贪官都抓了也不会沦到我头上,我的银行卡里可是一分钱都没有,那分工作确实我是说了两句话,不过那栋房子原本是政府分给我住的,我把它让给了离休的老干部,老干部去年回老家住去了,我就把那房子租了下来,说是政府给你住的,是怕你多想啊!没想到你还是多想了!”白叔的话解开了我心中的疑团。

      原来政府官员不全是像我想象的那样。

      白叔希望我爸能留在登记处工作,可我爸坚持说那工作自己做不来,说已经习惯了饭馆食堂的工作,白叔拗不过我爸,只好随我爸去了。

      第二天,找好房子,我陪我爸去了学校东区食堂,经理说又重招人了,如果没有人主动退出的话,今年恐怕都不会再招人,经理让我爸留了电话号,说差人的话会再叫我爸。

      下午,父亲又到米酒城去了,晚上回来说,米酒城要他了。

      转了个大圈子,我爸又回到了原点。

      我爸的事情忙完,我想到了白云,不知她的重感冒好了没有。下午上完两节古代史,在学校门口的水果店买了几斤苹果和梨就奔白云家去了。

      虽然手上有钥匙,但我还是习惯性地先瞧了门。奇怪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谁呀?”

      “我!”

      门一打开,我和对方都呆住了。

      “请问你找谁?”

      “这不是白云的家吗?”

      “你是说市里白检察长吧,他们家昨天晚上刚搬走,把房子租给我们家了。”

      带着疑惑,我去了一趟市检察院,手里还提着一大袋水果。白叔正在忙,我在侯客室一直等到了五点半才见到了白叔。

      “这是白云要求的,他听说你父亲辞了登记的工作就坚持要搬,还不让我告诉你现在的住址。”白叔说。

      “他是信不过我吗?”我问。

      “不,她是信不过她自己。”白叔笑笑,转而又十分郑重地说:“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们家白云今天在学校应该是充满自信和快乐的女孩,决不会像现在这样看低自己,白云说她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自己的心里总有一丝摇摆不定的因素。

      “也许我不该一问再问,你说你先前是喜欢白云的,现在你能很肯定自己还是和原来一样地那么喜欢她吗?”白叔问。

      “白叔,我不想骗您,那件事之前,我对白云的感觉是很肯定的,我喜欢她,后来我也曾拿那件事否定过自己,可当我知道白云的安慰受到威胁时,我就有不顾一切去帮她的心理,现在您要我作出肯定或是否定的回答,我无法保证回答的真实性,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对白云是爱还是同情,所以——希望您能给我一段时间,我想确定了自己对白云的感觉后再答复您!”我说完想起了手上还提着送给白云的水果。

      “这是给白云的,她还好吗?”我问。

      白叔笑了:“放心吧,我请了保姆在家里。”

      “年轻人,爱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问问自己的心,它会给你最准确的答案。”临走,白叔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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