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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境界咒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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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A0134本丸的刀剑男士的加入,本来不容乐观的战局似乎已开始好转。
然而这些不断冒出的妖怪显然并不是自然产物,砍倒一个,又会有新的出现,这样不断战斗下去,即使刀剑付丧神的实力是压倒性的,依然不是办法。
流歌努力寻找着这些妖怪出现的原因。她突然抬起头,望向静悬在夜幕中的那轮圆月,苍白的月色冰冷、死寂,却又透着一股蛊惑人心的狂气。
——在一些民间传说中,认为月亮是妖魔之门,月光之下,百鬼真相毕露。
然而那月色太过苍白了。流歌从未见过这般诡异的月亮,仿佛是在墨蓝的纸面上用笔涂抹上的假象。
突然出现的夜晚……虚假的月色……月下不断生成的妖怪……流歌猛然想起:是百鬼夜行绘卷!
日本自古有百鬼夜行的传说,相关的戏剧、绘画等作品数不胜数。然而当这些描绘怪异的作品流传甚广时,它们本身便也因人类的口口相传而成为怪异。
“百鬼夜行绘卷”便是这类怪异的一种。它不止一幅,在世间出现的频次也不算稀有,一些阴阳师世家将其收服后并不毁去,而是作为收藏品,也有以其为材料做成境界咒具。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其实身处一幅画的幻境之中。这些妖怪都是假的,都是以画的力量生成的傀儡,不消灭那个源头,一个砍倒了,就还会有下一个被创造出来。
但这种境界咒具的力量其实是有限的,当力量耗尽时,就会停止运转。看似无限生成的傀儡其实是有数量的,当它们被消耗到一定程度,咒具力量枯竭,困住他们的幻境自然会解除。而从目前付丧神们对大部分傀儡的实力都是压制性的来看,做到这一点似乎并不难。
……不,这样不对。
流歌环视着与傀儡们战斗的付丧神们——A0134本丸的付丧神们对付那些妖怪傀儡看似游刃有余,但实际上所有人都透着一股疲态。她想起大典太身上严重的伤势,突然明白,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了。
虽然境界咒具的力量有限,但百鬼夜行绘卷的本体是怪异,是活物,它是会恢复的!只要一天不毁掉咒具,幻境就还会卷土重来,而且这个间隔恐怕并不会很长。而从A0134本丸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手入室等各项机能恐怕都已停止了。没有补给,没有足够的休息,被暗堕侵蚀的身体,这样不断的战斗和消耗,哪怕力量压制,也总有撑不住的一天,何况咒具的攻击并非都是家家酒,它也是会创造出如大百足这样的怪物的!即使这一次的幻境他们依然能够抗住,但下次呢?下下次呢?
自己和自己本丸的付丧神们可以等这一次幻境消失就离开,但A0134本丸的付丧神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这是他们的家。但在这个地方一直耗下去,最终的结局只有山穷水尽,步入灭亡。
流歌迅速做出了决定。她向屋顶正与大百足对峙的三日月喊道:“三日月先生!这里是结界,我现在要去把形成结界的源头找出来破坏掉,还请你们先撑住!”
咒具只有在发动时才会显现,当幻境消失,保护机制启动,咒具就会隐匿起来,直到力量恢复。
不能再让那东西在这里作祟了,必须趁这次把咒具找出来!
“还请一路小心。”三日月温和的声音遥遥传来。他正专心盯住眼前大百足的动作,思索该怎么对付这条前所未见的蜈蚣。大百足抬起身体的前端,头部微微朝下,似乎也在打量眼前这个渺小人类模样的付丧神的样子,两根利刃般的毒牙危险地开开合合。
“从中间砍行吗?”三日月低声问自己。
大百足突然发起了攻击,高高扬起的头部向下方的人影高速扑来,带着铁锈般腥冷的风。随着轰然一声巨响,毒牙洞穿了瓦片,瓦砾飞溅,大片的屋顶连着坍塌下去。蜈蚣巨大的身体僵硬一秒,突然从中间如爆炸般断裂开来!
深蓝狩衣的身影从断裂的缺口中跃出来,振落刀刃上的秽物。在大百足欲扑下来的瞬间,三日月的身形就化作一道蓝色的虚影,飞掠至它还未来及落地的腹部下方。他在一眨眼的时间连续雷霆般挥刀,飞舞的刀光化作一片错落的光影,撕裂大百足如钢铁般坚硬的外壳,搅碎它内里的软体。
大百足被撕裂位置的那节身体化作一片浓烟消失了,然而剩下还完好的部分却又相接到一起。目睹这一幕,三日月有点无奈地笑:“果然没那么简单啊,看来只能一节一节卸下来了。”
身后传来有人跃上屋顶的响动,三日月回过头,看到浑身伤痕累累却依然坚如磐石的灰衣男子,花岗岩般的面容沉默地望着他。
“嗨,大典太光世,”三日月微笑着抽出腰间大典太光世的刀,向对方扔过去,看着他一把接住,“这回统一战线了吗?”
对方仍未答话,只是拔刀对向了大百足。
“哈哈哈,还真冷淡啊。”三日月转回头,也面向大百足,那双修长的眼里终于敛起笑意,一点点变得凌厉起来。他重心微沉,刀举至中段位置,随双手收紧发出咔锵一声轻响。刀芒冷冽似雪,映出付丧神夜空般的眼底两弯金色弦月。
“不过,还请多指教了。”
流歌飞奔在连接各个庭院的长廊里,寻找引起幻境的咒具。
在她刚刚离开大家战斗的庭院时,身后备前长船长义就跟了上来。“审神者大人,我护你去找。”他奔跑在流歌身后,如此解释道。
俩人穿梭在各个院落之间,一路遇到袭来的妖怪都被长船长义先一步斩杀。流歌努力感知着哪里有异常的灵力波动,然而这并非易事。A0134本丸的气息已经太过污浊混乱,这种环境下去分辨灵力波动,就好比在浓烟里去努力辨别一丝气味,对感知者本身就是极大的损耗。
随着灵觉不断外放,阴寒的气息也在反过来不断侵入流歌体内。流歌努力忍住寒战,不让身边长船长义发现自己的异常。然而,贴身的衣物已被冷汗浸透,被阴气刺激的伤口好像有一把刀就陷在皮肉里面,不断来回切割着。她突然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地跌落下去。
“审神者大人!”长船长义正击飞一只扑来的小鬼,补上一刀后就忙回到流歌身边。流歌垂着头,努力让呼吸听起来平稳,对长船长义的担心随便糊弄了句,“没事,绊到地板缝了。”
她抬起头,望向有些视线模糊的前方:“应该就在这前面附近。谢谢你,长义君,帮大忙了。”
她突然微微愣住,在前方走廊的转角,出现一道瘦小的身影,夜色中的轮廓依稀可辨小天狗的装束,正静静望着俩人。
“今剑君?”
长船长义戒备地按住刀,被流歌拦住——从一开始在本丸大门口遇到少年时,流歌就觉得他没有敌意。她站起身,向A0134本丸的今剑走了几步,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今剑君,能听到我说话吗?”
今剑看了他们一会,突然转身就走。流歌觉得对方似乎是想带他们去什么地方,犹豫了下,快步跟上——虽然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寻找咒具,但眼下要跟去今剑的方向,刚好与她感知的方向一致。
果然,转过走廊转角,就看到小天狗的身影在路的另一边,又远远等着。
就这样跟着今剑七拐八拐,熟悉的路线让流歌很快明白对方是要带他们到哪里。很快,他们来到A0134本丸最中心的庭院,这里与她的本丸一样,也有一棵不会凋谢的樱花树。
然而,这棵树此时却已枯萎了。
望着庭院中央枯萎的树,流歌心里莫名一阵悲凉。但她接着就反应过来,异样的灵力波动明确传来,就在那棵树上!
难怪这棵树会枯萎。它是靠着审神者不断的灵力供给才保持长年开花的,虽然这通常只是为了美观的无谓之举,但却无意中造就了这棵樱树可能是整个本丸储藏灵力最充沛的地方,咒具寄宿其上也是理所应当。
流歌忙向樱树走去,就见今剑手扒着树干,像在摸索什么。然后他突然拔出腰间的短刀,向着树干狠狠刺了下去。
刀尖陷入树皮中,溅开一点碎屑,除此之外却什么也没有。少年不甘心地把刀拔出来,换个位置再刺,然后再拔出,再刺。他一下一下地刺着树干,动作越来越急躁,终于,今剑突然扔了手里的短刀,用手指在树干上胡乱扒挠起来。
流歌眼看着少年细嫩的指尖迅速血肉模糊,惊得急忙上前把他从树上扯开。今剑疯了般地挣扎起来,流歌死死抱住他,大声说:“今剑!别这样!会受伤的!不要这样!……”
长船长义也走上前来,帮着压制住挣扎的少年。他渐渐没了力气,终于停止挣扎,突然鼻子里一抽,被瘴气污染的小脸上竟然滑下大颗大颗的泪水。
流歌吓了一跳,没想到暗堕的付丧神也会哭。她温柔地环住少年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别哭啊,今剑,我会帮你们的。这个我来对付,你不要哭。”
长船长义旁观着年轻的审神者安慰哭泣的孩子模样的付丧神,就像一个温柔的姐姐一样。流歌松开今剑,把他推给长船长义照顾,自己走到樱树前。
她掏出符纸,贴在空无一物的树干上,缓缓注入灵力。
随着符光逐渐刺目,突然空气里一震,像有什么被激活了般,炽亮的红色符文一个字一个字凭空显现,在空中连成长篇的咒文,卷轴般铺展开去。流歌感到防御咒文排斥的攻击性力量,集中精神加强灵力。她解读着那些显现的咒文,并念出相应解咒的咒语。防御咒文在她的指令下开始转换颜色、快速重新排列组合。随着少女清叱一声“解!”,咒文砂砾般崩塌,散作点点灵光,隐藏的咒具终于显现出来,缠绕在樱树粗壮的树干上,几乎与老树本身融为一体。
失去保护的咒具受惊般,发出凄厉如夜枭的尖啸。长船长义忙捂住今剑的耳朵,拉着他向后退去。如浓墨般的黑烟从绘卷中升腾起来,在空中化作数十条拖着长尾、面目狰狞的恶灵,桀桀怪笑着四处飞舞。长船长义抬刀挥开向他们攻击过来的恶灵,向审神者的方向望去,发现数条恶灵正团团围住少女单薄的身影,想赶过去,却被她厉声喝止:“别过来!照顾好自己和今剑!”
“……”长船长义咬紧了牙,他突然拔刀,回身砍落空中再次袭来的恶灵。付丧神突然凌厉的杀意似乎引起了恶灵们的注意,它们纷纷从空中飞来,落下地面,化作骷髅的人形,向长船长义和今剑围来。
“今剑,还能战斗吗?”长船长义举刀对准面前的敌人,另一手把之前今剑掉落在地被他捡回来的短刀扔还给今剑,“我也没有太多余裕照顾你,请保护好自己。”
眼角余光里小天狗慢慢点了一下头。他不再分心,如离弦之箭般跃起,冲进敌阵!
流歌在周身撑起防御的结界,不再理会结界外那些不断要攻击她的恶灵,目光集中在附着在树上的这一切的源头——百鬼夜行绘卷·境界咒具。
“不会再让你作祟了。”她低声说,抽出袖子里的短刀,向咒具狠狠刺下。
随着注入灵力的刀尖刺进绘卷本体,咒具剧烈抖动起来,发出更加凄厉的尖叫。墨水一样的黑暗物质从刺入的位置涌泉般一股股涌出。那是浓到已能触摸到实体的瘴气,触手般缠上流歌握刀的手腕,就快速攀爬上去。流歌的手臂上传来针扎般剧烈的刺痛,黑色的诅咒正在她衣袖下的皮肤上不断蔓延,所过之处留下焦灼般的痕迹。她低喝一声,反而加大了注入刀刃的灵力。
这已是纯粹的力量角斗,没有咒语可用,没有技巧可言,只有一方对另一方以压倒性的姿态击溃、碾碎。流歌不敢松懈,一路走来她已经没有多少余力,这一击只可胜,不可败。她甚至撤去了自身的防御,任由绘卷的诅咒在身上肆虐,吞噬她的生气,在她眼前造成光怪陆离的幻觉,以搏命的姿态孤注一掷地将全部力量注入刀锋,灵力如开闸洪水般倾泻,仿佛要掏空灵魂。审神者与咒具两股力量的碰撞激起利如刀剑的风旋,风中少女衣袖狂舞,伤口上的纱布被扯脱,一缕血色撕落在夜色中。
终究,咒具的力量敌不过流歌,亦或者付丧神们已对它造成极大的损耗,短刀上莹白的灵光逐渐炽盛、扩大,一点点吞噬绘卷涌出的瘴气。随着流歌又一声暴喝,炽白的灵光大作,将瘴气、恶灵、连带缠在她身上的诅咒都一同湮灭。
绘卷被扬起在空中,砰然炸裂,刹那间的光华吞噬了樱树与少女的身影,待一切归于平静,漫空洒落的咒具碎片闪烁着点点灵光,如樱花般漫漫飘落。
流歌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落。一双手在身后接住了她,黑暗中她听到长船长义温和的声音,担忧地问:“审神者大人,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流歌使劲眨了眨眼,让视界慢慢恢复清明。她抬眼望向天空,如同被打开了穹顶,诡异的夜空正在迅速退去,露出本丸原本阴雨绵绵的天空。
“可惜还是没放晴啊……”她遗憾地轻叹了声,“那些东西都消失了吧?”
“嗯,在大人你摧毁那个卷轴时,就都消失了。”
“我没事了,长义君。”流歌离开长船长义扶着她的手,自己站稳了身体。她的目光扫过樱树,突然一愣:“狐之助?”
被剥离了咒具后的樱树树干上,露出一个被符咒捆绑着的小小的身体,仿佛破掉的布偶一样,正是A0134本丸的狐之助。
流歌终于明白为什么A0134本丸的情况一直没有被政府发现了——除了一些设置在本丸空间的特殊装置,另一个将本丸与政府联系紧密的东西就只有狐之助了。有人在狐之助身上动手脚,便是切断了政府对本丸的最后监控手段,不到审神者每个月向政府汇报的日子,是不会有人发现处于独立四次空间的本丸出现什么异常。
她伸手想把狐之助从树上解下来,然而有人先她一步,一把扯下狐之助,又迅速跃开,跑远。流歌看着今剑抱着狐之助,已站得离他们远远的,一道绿色狩衣的身影从他身后走出来,接过他怀里的狐之助。
“你好,A0137本丸的审神者大人。”来人礼貌行礼道。
“……A0134本丸的石切丸?”得到对方微微点头的回应后,流歌露出惊讶的神情。她以为A0134的付丧神们都已暗堕到了理智丧失、无法用语言沟通的程度,然而眼前的石切丸目光清明、口齿清晰,完全正常的样子。事实上与其他身体上的变异也很严重的付丧神比,他连身上的衣饰都打理得好好的,除了帽子不见了外。
但流歌还是注意到他面色的憔悴,以及狩衣领口里,已经攀爬至脖颈处的黑暗痕迹。石切丸也同样陷入了暗堕,只不过也许因为自身具备神性的缘故,他的状态要比其他人好很多。
不管怎样,总算有一个能正常沟通的付丧神,这是好事。流歌有点高兴起来,感觉自从纠缠上A0134本丸这件事后就一直不停的霉运,终于有点好转的迹象。
“石切丸君,请告诉我,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袭击了你们?为什么大家都会暗堕?你们的审神者呢,她在哪里?……”
流歌一连串的问题打开了就关不住闸。石切丸安静地听完她语气有点激动的提问,待她终于停住话头,再次施礼:“审神者大人,还请回吧。”
“……哎?”
“感谢你今天的帮助,这里接下来的事我们会自己处理。还请你回去吧。”
……前言撤回。运气根本一点都没有好转,虽然是找到一个有条理能沟通会说话的,但对方直接拒绝回答她的问题,还下了逐客令。
流歌有点上火,觉得自己忙活了这么半天竟还是白忙了。她不甘心地继续尝试,尽量让自己语气柔和些:“石切丸君,我是收到你们审神者的消息,来帮助你们的。”
“是吗。”石切丸淡淡点头,“还请回吧。”
“你这人怎么……”流歌急了,不禁上前几步,却见今剑挡在石切丸身前,“噌”的声拔出短刀。
“……”流歌退回一步,抬手按住也欲拔刀的长船长义。“为什么不能说?”她轻声问。
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鹤丸和三日月这时也赶了过来,还有A0134本丸的其他付丧神们。流歌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都没事吧?”
“一切平安。”三日月回答,“主公也顺利解决那东西了?”
“嗯。”流歌应了一声。
三日月注意到她脸上凝重而失望的神色。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前方显然状态与其他暗堕付丧神不同的石切丸身上,语气依然平和:“早啊,石切丸,上次演练后就很久不见了呢。”
“早,三日月殿,十分感谢你和鹤丸殿今天的帮助。”石切丸语气诚恳而恭敬。
“呵,这感谢会还真是盛大隆重啊。”鹤丸语带讥讽地说,环顾四周,A0134本丸的付丧神们已经悄无声息地再次将他们包围。
“……”石切丸沉默了下,低声说,“我很抱歉。”
“审神者大人,我并不想伤害你们。”他直视流歌,语气渐渐森冷,“但我无法保证,其他人还能忍住多久不对你们出手。”
审神者漆黑的双眼沉默地回视他,看不清情绪。许久,她缓缓开口,声音透了一丝疲惫的沙哑,却异常冷静:“狐之助,送我们回本丸。”
传送的光芒再次熄灭时,四人已经回到A0137本丸。鹤丸大大伸了个懒腰:“啊,还是咱们本丸的空气好。”
他看了眼还在低头沉默的审神者,皱了皱眉:“主公,你身上有血。”
“哦,没事。”流歌心不在焉地扯了扯衣领,遮住伤口。突然想起什么,她忙抬头迎向鹤丸微沉的目光,补充道,“不是刚刚弄的,这是旧伤,我自己没包好而已!”
“是吗。那还请回屋好好包扎一下,淋了雨感染就不妙了。最好叫药研来帮你。”鹤丸淡淡道,听不出情绪。他望向另外俩人,“我下午还有手合,要抓紧准备,就先走了,麻烦你们送主公回房间了。”
“手合?你下午怎么有手合?”流歌诧异。
“我不是和小俱利换了畑当番吗。”鹤丸解释。他的目光盯在三日月身上,语气半玩笑半认真,“就麻烦近侍大人,看好主公了。”
“我会努力。”三日月微笑回应。
“我不用三日月先生看着,他连自己都看不好……”流歌小声嘟囔。
三日月·知名迷路老人·宗近:“哈哈哈,好像被嫌弃了呢。”
然而鹤丸已经转身走出传送间,快步离开了。流歌目送他消失在走廊拐角的背影,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慢慢绞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