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后王者·异人傲世录同人》幻魔

27、第五章 顾此失彼

　　斯比亚军队拔帐启程，在里瓦国界边缘告别了护卫队，他们只负责送抵到这里，行礼告别后掉过马头，奔走的身影越走越远。当终于离开视线时，菲谢特长长出了口气，凝神望向天边，似乎在等待什么。
　　“等——等——”天际一抹闪光，暗影满头大汗跃下魔法杖，冲到菲谢特马车前，食指和中指呈V字高高举起，“哈——赶上了哟，按照条约规定，在出斯比亚国界前到的话，订金只扣一半哟，就这样定了。”
　　“你死哪去了？”科恩骂道。
　　“主角是能关键时刻赶到的，炮灰是最后关头差一步倒地的，看在我都回来了的份上，你们就别计较了吧？”暗影疲惫揉眼，“我去补会儿眠，睡眠不足是熊猫的生产原料啊。”
　　阿布同样揉了揉困倦的眼睛，没日没夜赶路消耗体力，胖嘟嘟的小白狗肚子上游泳圈都没有了。找到凯南和卡罗斯的马车，脑袋挨上车厢吗，顿时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睡到黄昏时分，马车停了下来，士兵们支起帐篷，燃起火堆开始烧饭，炊烟袅袅。等所有人都吃得饱饱的，凯南端起饭碗和大木盆子，把主人从睡袋里拖出来，将食物往桌上一搁，然后就什么也不说了。
　　这正是暗影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很像小学生被班主任抓到办公室的心情，尽管早料到伯爵的委托是个既不挣钱又耗心力的单子，也花了不少功夫编造故事续集，但暗影深知谎要撒圆不容易，抬出黑水晶棺材时满心愁苦。
　　暗影深吸口气，开始滔滔不绝叙述血堡情形，你爹又是怎么样想你，记得回家时带些土特产……
　　凯南木雕般一动不动坐着，听完废话便扛起棺材扬长而去。
　　暗影含恨吃饭，凯南居然没问起他父亲，也没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像这样平静的感觉让人觉得坐立难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发难，暗影苦苦准备了一路的台词居然没派上用场。
　　更奇怪的是，科恩也没跑过来追问，玛法也不来打听小道消息，所有人都各干各的事儿，这让职业素质必须是料事如神的幕僚很是胸闷。正准备继续补眠的时候，卡罗斯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不少资料，他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坐下来商谈事情。
　　“我以为只有凯南会沉脸搬文件，原来这手你也学会了啊，”暗影耷拉脑袋，可怜巴巴地凑过去，“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了，你们态度怎么都奇奇怪怪的，我到底是什么地方做错了，死也得死得明白啊？”
　　卡罗斯怔了怔：“你怎么会这么想？”
　　暗影愁苦抓抓头皮，她不怕科恩开集体会议质问是怎么回事，居然胆敢迟那么久。按照正常惯例，惩罚过程无非是科恩大喝一声，然后所有人扑上去把她按倒在地，一边挥拳“你真是太不像话了！”，一边迅捷地把钱袋子搜出来，“杰克，你别想独吞！快分点过来，见者有份啊！”然后事情就可以过去。
　　就怕他们全都闭嘴不说，还是那种有预谋的沉默。
　　卡罗斯安静地听完，似乎有点惊讶，但很快便慢慢地笑了：“没您想象的那么夸张。事实上，因为你来不及赶回来，菲谢特殿下下令在斯比亚国界处留宿，他说你一定会赶到。”
　　“菲谢特等我，为什么？”暗影睁了睁惺忪睡眼，无法理解，“他不用等啊，其实他出圣都的时候，我已经算是违约了，在国界这里等到我，和里瓦帝国等是没有区别的，而且说好要接的单子，我肯定不会毁约，定然会在会议召开前赶到，那他到底在等什么？”
　　暗影说的时候有看人脸色的习惯，从别人细微动作中观察到更多信息，所以话说出口的时候，直觉告诉她说错话了，却又不清楚错在哪里。只见卡罗斯不置可否地侧过脸，嘴角勾起浓郁的笑意，然后又恢复了微笑，摆摆手道：“具体情况，您还是当面问殿下吧，我来找您是为了耀阳之枪的事……”
　　这时帐帘一挑，菲谢特走了进来，大概没想到还有人愣在原地，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脸尴尬得发红。猜到他用意的卡罗斯立即起身，行礼后便走出帐篷，留下暗影和菲谢特单独说话。
　　“你比我更像开夜车的，”暗影靠在椅背上，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要折腾我了，说吧。”
　　“明天到里瓦皇宫，你陪我去。”他硬硬地说。
　　“行啊，”暗影歪头，“但我以为你会找科恩。”
　　“科恩他……没空。”
　　“王子殿下的指示，总督敢不执行？别逗了，十有八九是吵架了。”
　　“没有！”菲谢特眼珠子一转，“他生病了。”
　　“是吗？唉，看来吵得比较严重啊……快快交代到底怎么了，你们俩关系一向铁，他前阵子不还带你去夜店找女人吗？”
　　菲谢特浑然一抖。
　　“嗯，这个毛病是怎么说来着，处男综合症？如果是因为这个不愉快，那我就没法帮你了，等下去找科恩谈谈，看这家伙能不能拿出点老男人风范来开导开导。”
　　“不是！“菲谢特跳起来，脸色涨红，“谁说的！玛法，是不是玛法？我知道肯定是他，这小子不发誓守口如瓶的吗！”说罢大步冲了出去，那劲头仿佛与玛法有不共戴天之仇，见到真人便摁倒在地。
　　暗影望向他气势汹汹的背影，喃喃道：“原来是真的啊……”
　　菲谢特要冲出去的脚步定格，他扭过头去：“你……你是开玩笑的？”
　　暗影尴尬点头：“科恩那家伙办事从来没谱，我也是就着他这性子随便猜猜，看来猜得够逼真的。”双方沉默，暗影咳嗽了声，随后补了一句，“其实你演得也挺像的，我都差点给糊弄过去。”
　　菲谢特气得背过气去。
　　有这样开玩笑的吗！这样玩人于股掌间的捉弄，简直和某个无良总督如出一辙！菲谢特在这一瞬间，才彻底感觉到，虽然暗影平时维持中立，可她毕竟是科恩一手培养的。再怎样，她都是科恩带出来的暗影。
　　菲谢特黑着脸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闷闷地坐在那儿，那双晶莹剔透的水眸，凶巴巴地瞪过来。脑子正常的都看得出，王子殿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暗影冷汗直流，知道这个台阶算是给对了，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正当她思索如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候，一大群人冲进来：“特大新闻！特大新闻！斯比亚皇储已非处男，”
　　“号外号外！菲谢特轻狂风花雪夜，陛下联手左相要他知道厉害。”
　　“独家报道，被幸临女孩是否有望嫁入皇室？”
　　“哎，快来看看咯！”
　　海尔特大嗓门嚷嚷，整个军营都听见了，玛法和杰克兴冲冲跑进来，两人骄傲地塞给暗影一份报纸：“新鲜出炉，赏脸看看……这是我们的首发出版，”他们自豪拍桌叫卖，气势不亚于赢得神魔大战的元帅，尤其是谈起报纸销量情况，那扬眉吐气的模样，好像已经统一大陆，天下都匍匐在其脚下。
　　在历史博物馆中，玛法的报纸一向是史学家对野史重要途径，来参考帝国出版历史读物的准确性。此人拥有超乎常人的热情，对消息准确性刨根问底的精神，加上不挖到秘密损人勒索誓不罢休的性格，记载内容还是比较客观详实的。
　　而其出版的首份读物，更是珍贵的史料，详细记载了皇储试炼时期斯比亚的军队（头版介绍，马丁将军特写肖像），里瓦帝国风土人情（在旅游板块，配有参考地图），除此之外还有……
　　玛法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道：“看到这份报纸了吗？为什么后面几页那么厚呢？老大可真有一手，哄骗菲谢特进了妓院，还有精彩床戏，这份报纸卖得非常好……唉，菲谢特你拔剑做什么，救命啊——”
　　杰克相当镇定，把报纸往暗影手里一塞，一边躲过菲谢特攻击，一边催促暗影翻阅黄色读物：“快看，晚了就要毁尸灭迹了啊……五千金币私了怎样？嫌贵，那三千金币好了！”
　　暗影上手翻了翻：“哟，印刷得还不坏的嘛，居然还有照片？我看看……菲谢特你还说没吵架，科恩抱住你的腿又哭又喊是为了什么？人家都这样道歉了，你还摆架子耍酷，也太小气了吧。”
　　“他不是道歉！”菲谢特追打玛法和杰克，匆忙回了句，“他是耍赖皮，另有所图！”
　　暗影举起报纸，指着一行小字道：“可是旁边有文字批注，说你被抱住大腿后，双手抚脸作娇弱无力状，还有台词纪录……”暗影眉头皱起，望向脸色煞白的菲谢特，困惑地读了起来，“哎呀，你好讨厌哦，都把人家吓到了耶，再也不理你了，哼~”
　　暗影念得一字一句，完全没有应有感情语调，杰克捧着肚子笑翻过去：“哈哈，菲谢特和老大私下里开玩笑，就是这样的~我们还有更有意思的片段哦！“说着扬了扬手里的小册子，菲谢特甩手放了串火球，差点把帐篷烧起来。
　　暗影盯着科恩抱大腿的图片，在没有照相机的年代，图像呈现还得靠画的，整份报纸洋洋洒洒的文字旁，都配有黑白素描插图。暗影抚额长叹：“玛法啊，你选取角度的技术实在不过关，怎么可以从菲谢特肩头往下拍呢？这样只能看到科恩的脸，如此关键的瞬间，我还要脑补还原现场。”
　　玛法呼哧呼哧喘气：“这还不容易？反正菲谢特就在这里，我们再演一次好了！”他和杰克换了个眼神，两人同时扑上去抱住菲谢特的腿，用大得吓人的嗓门哭喊，“兄弟，给点面子吧！”
　　“我拒绝！”菲谢特恼怒。
　　“既然雇主都这么说了，这事就算了吧。”暗影摆平两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境界，除了克里默陛下和维素大叔，大陆上没几个能做到。既然没有一夫一妻制，还有做处子权做陪衬，那么跑跑红灯区最多是个人形象，我不觉得有很大问题。”
　　转而看向闹事者：“但是你们两个，有很大麻烦。”
　　玛法和杰克愣了愣，啊？
　　“只从报纸制作上说，你们俩干得不错，看得出花了很大功夫，但是这样的消息并不适合大批量散发，尤其是在出国外交的时候。负面消息传到里瓦帝国，会影响到菲谢特形象，直接影响了斯比亚在皇储试炼的评定，没准就会多好几位左相，这不是你们希望的吧？”
　　“有那么严重吗？”杰克有点不相信。
　　暗影收起散漫态度，分析情况：“现在消息只在营帐里传播，军令收回来还来得及，要是到了帝国城市，那真是鞭长莫及。科恩那家伙也真不够意思，收了东西却不提点，摆明了是没打算拉你们。此事势必惊动马丁将军，他老人家风格干脆利落，容不得半点含糊，查明后定然按照军法处置，你们准备好挨鞭子吧。”
　　“这么惨？”两人完全没想到会这样，杰克可怜巴巴地吸鼻子：“可是，而且是我们头次创业啊……你们不可以这样打击。”
　　“这次我担下了，你们还印了多少，全部送到这里来。”暗影刷刷在账单上签名，忽然搁笔侧脸看向报纸，”疑，这个是……“最后一页厚实的纸张，隐约是灯光昏暗的场景，菲谢特猛然意识到那是什么：“暗影，不要看！”
　　玛法和杰克同时将他扑倒，趁菲谢特还没爬起来，手脚并用地往外跑，还没跑出两步，菲谢特长剑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两人举手投降，灰溜溜坐回原地，只见暗影抱臂站在他身边，报纸远远地搁在桌上。
　　菲谢特收剑，抱微弱希望：“你……看了没？”
　　“看了，”暗影点点头，“反复看了三遍。”
　　菲谢特的脸登时绿了。
　　玛法举起双手喘气：“怎么样，是不是很精彩？这可是我拿命换来的信息啊！价格方面没商量，再低了没朋友做。”他咧嘴笑，“顺道，老大已经买走做珍藏了，他说，嘿嘿……”
　　“如此热门？”暗影想了想，指图片疑惑道：“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让你们这么在意？看背景像CS，看内容像拳王，实在看不出到底哪里重要了。刚刚钻研了整整两分钟，我终于理解了……”
　　菲谢特玛法杰克紧紧地盯住她，只见暗影缓缓道：“原来是魔兽争霸啊。”
　　所有人跌倒在地，玛法不死心地抬起头：“你你你……就看出这些门道？”
　　暗影老实承认：“不然呢？”
　　“你无药可救了！”杰克和玛法异口同声地骂道，“谁看完是这反应的？菲谢特的表情你看到了，这才是正常的样子啊！”
　　两人垂头丧气：“怎么办，这下输惨了，谁知道她会是这样的……”
　　“真的，以后再不能和老大打赌了！”
　　“哎，能不能跟老大说，刚才的赌注是开玩笑的，要他赶紧收回来？”
　　“对啊！现在他应该没跑远，也来不及找地方花掉，只要抓住老大抢回来就可以了！菲谢特，现在营帐里最有说话权的，除了马丁将军只有你了……”
　　没等他俩讨论出究竟，看到菲谢特阴霾的脸，还有半出鞘的剑，便悻悻然闭嘴了。
　　暗影蹲在地上安慰失落赌徒：“我真的想帮你们，可是……这张照片拍得太模糊了，角度也没掌握好，只看见床上一团肉，男的女的都看不分明，更别说在干些什么了，拿这个勒索敲诈，你们水平还差得远。如果需要的话，下次我帮你们PS下。”
　　其实，暗影这样的性格和其成长环境有莫大关系。科恩做□□老大时候，从老鼠到跑腿小弟，别墅里五十来号人全都是血气方刚的雄性，男人扎堆住，关于女人的话题自然没少聊。暗影在这群人里久经熏陶，说没见过半点少儿不宜的内容，就如同新婚夫妻彻夜打愤怒的小鸟，是完全不可能的。
　　与其说木然得人神共愤，不如说是习惯成自然，别人眼中劲爆得心肝儿狂。的东西，在科恩的别墅随处可见，直接往墙上贴，和明星海报没什么区别。科恩甚至瞒着老鼠，让暗影帮忙做电脑处理。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老大带头在线，小弟也不甘落后，搓着手厚脸皮过来蹭图，到后来请求做图片的人越来越多，老鼠也只好装作不知道。
　　但是不了解这段经历的人却是无法理解的，暗影淡定从容地解释过后，菲谢特玛法杰克死死盯住她，表情非常精彩。
　　据暗影事后回忆，当时场面混乱，每个人都瞪圆了眼睛，此地不宜久了先溜了再说，当即抽出法杖逃窜而出，结果眼前一花，一张大网冲她迎头罩来，法杖外冲的力道生生截了回来，暗影收势不及跌倒在网袋中，某个黑头发的男子坏坏地笑着走过来，拎起来打包就走。
　　走到偏僻树丛，科恩放下网袋嘲讽：“暗影，你真是没变啊，搞不定了就逃跑？”
　　暗影咧牙道：“总督大人好心情，闲来无事就来抓我解闷？”哼了声抖落网罩，站到他身边，“你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有什么话快说吧，搞这么多古怪目的是什么？”
　　科恩叼了茎草根，暧昧地笑了：“照我看，菲谢特对你有点意思。”
　　暗影张了张嘴，硕大问号在脑袋上欢快蹦跳：“可是，克里默陛下的意思应该是帮他儿子多加留意，娶个邻国公主凯旋归国，避免当年缺憾重演……好像跟我本人没啥关系。“
　　“陛下没这个意思，你难道不会争取？”科恩胳膊搭在暗影肩上，相信我的眼光！当男孩子约你继续见面的号死后，就表示他对你有好感，”他捏捏暗影脸皮，“唉，小屁孩终于是长大了。”
　　暗影脸不红心不跳地问他：“为什么？“
　　科恩不禁头疼：“据说女人不管智商高低，天生就是恋爱的军师，你坐军师的水平我认可，难道是把天生的能力丢光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怎么会差成这副德行？”
　　“不服气啊？不服气你说说，现在最应该做什么？“
　　“追、追出去呗？”
　　“追出去做什么？”科恩追问。
　　“刚才玩笑开大了，我怕他想不开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