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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搞事情 ...

  •   第4章

      这里有一千亩的玉米地,是此次蝗灾的主要受灾区,大多数玉米拔节期还未结束,下一个阶段开花期的生殖生长很值得担忧,毕竟现在连营养生长都跟不上。

      如果能有地下根外追肥,也许能挽救这次灾害的损失。

      “你说的是什么接?”白峦礼和她坐在田旁的石头上,问她。

      菟芷指着这一大片玉米,说:“玉米杆长势太高,开花抽丝灌浆必定不足。若能改种高粱,凭借现在的节间长度进行生殖生长,高粱下部不必涨势太高,玉米上部嫁接高粱,以达到最大的经济效益。”

      “你是说把玉米都砍了,改种高粱?你可知现在是几月份?你觉得来得及?”要是换做其他人说出这种异想天开的话,白峦礼挥挥手就让白良将那疯子拖下去了。

      可是她和别人,有一点点的不一样。

      “继续说。”

      菟芷本以为他不会有兴趣听下去,但回想到他床下藏着的那些书,这个人明明很喜欢读书种植,却非要扮成一副玩世不恭、不学无术的样子,也是奇怪。

      “刚才听到张管家所言,一千亩玉米地损失了七百亩地,这剩下的三百亩地也未必能打下来多少石粮食,不如嫁接成高粱种植,这个玉米品种本来产量就不会太高,少爷您家大业大,就算我失败了,您也没算损失。”

      这件事,若是放在穿越前自负的菟老师身上,一定会这样说:我的试验只有成功,没有失败。质疑我的人,请你回去再读几年书。

      但现在的她凡事只能说尽力而为,怎么说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若是毫无长进岂不是白死一次。前世就是做事情太过自负,好在现在醒悟也不算晚。

      “至于这个嫁接……”菟芷跑到田间,用袖口折断一节间的玉米杆,说:“这个是玉米,嫁接是要以它为下面的根作为营养生长,在这个地方,”她指了指节间的断层处,“在这里接上高粱的苗,最后结出的是高粱穗。如此一来,现在补种可以在秋收时收获高粱,也不用担心高粱的涨势问题。”

      白峦礼接过玉米杆,不知她为什么不肯直接用手摸这些,但这并不重要。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今日便给你见上一见,只要少爷给我准备我要的东西。”

      白峦礼站在太阳下有些久了,其实也不过是半个时辰,他晃了一下晕乎乎的脑袋。这时白良上来扶住他,说:“少爷您累了,我们先回去吧。”

      才站这么一会他就不行了?这已经不是病弱的程度了吧,这是什么都做不了吧。

      “你跟我回府。”话音刚落,白峦礼竟然双目一翻直接昏倒了。

      菟芷:“……”

      她去田间连根拔了五株长势较好的玉米,扛着带回了白府,因着玉米杆过长,放在马车上她不放心,就抗在肩上跟着车走了回去。

      事实都要看目的,菟芷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若是不让她上车,她说什么也要上的,但若是怕损伤到作物,走再远她也肯的。

      终于回到了白府,白峦礼灌了下一碗又一碗的汤药后终于站起来了,但脸色还是惨白,毫无血色。

      菟芷蹲在他的房间内,正在给五株玉米编号,这里没有标签,她撕了一些一指宽两扎长的白布条,写上编号。这五组玉米长势相同,是在同一片区域每隔三株拔下来一株,可以保证唯一差异原则。其中四组作为实验组,一组作为对照组。

      保证了试验的准确性。

      只是这编号写得歪歪扭扭的,一是她不熟练使用毛笔,二是这是左手写的,右手已经肿得十分严重,怕是真的骨折了。

      白良白辰蹲在门口向里面看,这少爷是转了性了?还是被这痨病丫头给下蛊了?

      “关上门,我没叫你们,你们不许进来。”白峦礼不想让他们看到这些,主要是为了保证他登徒子的形象不崩塌。

      两个小厮担心起了少爷的身体,少爷才醒过来不久,若是……这样那样的,怕是身体吃不消呀。

      “少爷,您才醒过来不久,这外头还晴天白日呢,不如,等到天黑?也不差着一时半会的嘛……是也不是?”

      白峦礼自行走过来关门,挑了一下眉对他们说:“白天刺激呀,本少爷就喜欢玩刺激的!你们走远点,到院门口去把风,老规矩,若是我爹来了及时来报!报晚了拿你们是问!”

      “是是是……”白良白辰二人十分懂得这个意思了,可惜的是这次连墙脚都听不得了。

      关上门,白峦礼收起了那副浪荡的神情,走到她的身边,说:“你这是?”

      “这不是要嫁接么。现在我需要的有:水若干、饱满的高粱种子50粒、各个尺寸的刀、小碗五只、可透光的薄布五张(薄布尺寸要大于碗口)、白糖若干,对了,还要一块日照足,通风好,地质优良的土壤,二十米长,嗯……就是九丈长的一垄地。”

      “好,都可以答应你,但我还有个问题……”

      不待他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一声:“老爷!老爷!少爷才睡下!还是待少爷醒了再……老爷!”

      不好!爹怎么来了!

      白峦礼抱起五株玉米迅速丢到床下,从原地起跳直接蹦到床上。此时老爷正好推门而入,他先是扫了一眼床上睡觉的儿子,而后看向立在一旁,手中拿着笔和白布的菟芷。

      “你在干什么?”

      菟芷将东西放在桌上,说:“回老爷,我在收拾桌子,洒扫一下,对,洒扫。”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少爷还睡着你却进来洒扫?”

      “我这就走。”菟芷正要开溜却被叫住。

      老爷走到床边,在床上偷睡的白峦礼有点担忧,因为他上床的时候还来不及脱鞋,现在还是穿着鞋缩在被子里呢。他现在的心跳很快,方才蹦得太猛烈,他身子异常虚弱,受不得剧烈运动,只听到爹说了一句话,而后就昏迷了过去。

      “跟我出来。”

      好在老爷并没有掀开被子,要不然真的不好解释。

      “做事用点心。”

      菟芷点头如捣蒜,一叠声地说:“是是是……”

      走到门外,白良白辰二人一副可怜她的表情。菟芷低头看了一眼袖中的槐树叶子,假装咳嗽时用袖口掩面,悄悄问它:“什么情况?”

      槐树叶子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丫头还是快逃命吧。你怕是凶多吉少了,白山善来者不善,他刚听完张妈的挑唆气得砸了杯子,这就来拿你了。”

      白府家大业大,各个院都种了不少的槐树,槐树同气连枝,互通有无,所以大家信息共享。

      但是白峦礼一向以登徒子面目示人,张妈等人所想的是以为他们发生了那种关系,但这也不至于杀她灭口吧?

      槐树叶子说:“他们都以为你有痨病。加上那少爷本就体虚,若是从你身上过了痨病给他,估摸着黄土也就埋半截啦。”

      菟芷跟在白山善的身后,看着他的后摆在眼底闪动,附近的家丁约莫有十几个,若是现在抬腿就溜,有五成概率的胜算溜出去。她向着西南方向望了一眼。

      但是……她又看了一眼手上留下的墨汁,她真的很想做成那件事。

      只要人头还在肩上扛着,也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若是真到无法收场的地步……大不了一死呗。她早就活够了,否则前世也不会自杀。

      本来就是这样。现在这条命不过是白捡来的。

      走到了前厅,里三圈外三圈围得是一个水泄不通。大意了!早知道是这个场面还不如在半路上就开溜,这要是走进去遇险,怕是插翅也难飞了。

      她一激动,又咳了一口血,将半个手帕都染红了。

      对了!

      “老爷,我有咳疾在身,若是进去怕过病给别人,老爷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吧。”

      “进来。”

      “……”这是毫无商量的余地啊。

      说来也是奇怪,曾经活得好好的,却想寻死,但受到来自外在因素的生命威胁时竟然还惜起命来了。

      菟芷没敢抬头,听着上座的二人商讨着什么,就是关乎她的去留问题吧。

      白家老爷白山善年近四十,面上无喜无悲,是个沉稳老练的一家之主。白山善年轻时离开本家家族的庇佑,外出白手起家,从十亩地种到一万亩地,又在家族继承了两万亩地。为人严苛,做事一丝不苟,可谓是云端国一个传奇人物。但是糟心的是,他只有一个儿子活了下来,还是一个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的儿子。白山善富甲一方,年近五十,早就看透俗世,唯一宝贝的就是这个儿子了。

      白家夫人刘氏是古时典型的大家闺秀,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话不多,一直听着张妈与张管家张大夫说话,他们每说几句,白夫人就微微点头一下,不赞同也不否决。

      菟芷听得出神,神游九天,想着她现代的尸身到底如何了。

      突然一声,像是一个惊雷在她的头顶堪堪炸响,吓得她浑身一激灵,险些跳起来。

      “你真该死!”

      她抬起头,看到一根气得发抖的手指指着她的脑门,那人厉声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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