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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篮球明星三井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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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这一天。
约上伊藤一起去，毕竟她也是三井的粉丝。
5:30，迅速到洗手间补妆，在同事们的八卦声中拿好包，叫上伊藤，一气呵成。
5:40，坐上电车，离球赛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半小时。
电车上的人并不算多，我们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坐下，紧张中，还发了个Twitter——“七年之后再去看现场球赛”，图片配上两张门票。
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告诉三井。
匆匆发出一条消息，“学长，我已经在电车上了，今天要加油啊。”
不到十秒，电话响起。
三井？
“仙道澄……”接起电话，他竟然叫我全名……语气不善。
“学……长？”
“为什么上了电车才说？”
“哈？”
“我叫了司机在公司楼下接你。”
“……诶？”
“你只会感叹词吗？”
“抱……抱歉。”被忽如其来的连番轰炸搞的失了魂，半晌才反应过来，“我……并不知道。”
什么嘛，气势汹汹的……都是我的错了。
“算了……”语气意外的又软下来，“我今天练习太忙了，也忘了通知。”
“唔……”本来……也不是我的错吧。
“不要迟到。”
“是。”
最近几次都那么凶，那个温柔的三井寿……已经消失不见了么。
忐忑的挂完电话，身边传来了伊藤的微微的笑声。
“是三井君吧。”伊藤淡定的问道，眼神中有些暧昧，“可真像校园时候的恋情……”
“不，不是那样……”我匆忙辩解，“我们只是朋友。”
“是呢是呢，”伊藤似乎不忍戳破我心中最后一道壁垒，笑的小心翼翼。
伤脑筋。
最近几次在公司的碰面和三井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会让人误会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我和三井现在的关系……自己都不清楚。
过了七年，我还是喜欢他，甚至还接受了她母亲的拜托。他也……说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有那个奇怪的……吻。
啊啊啊啊。
电车上的人越来越多，空气开始浑浊不安。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么？
终于到了体育馆，这个看似庞大的建筑被蜂拥而至的人潮围到水泄不通，奋力从一群人中间挤到检票口的时候，才看到好多没买到票的粉丝甚至在门口拉起了横幅，一张张笑脸上充斥着信仰般的虔诚……原来他们的人气已经这么高了。
让人不安。
捏紧了手上的票，快要渗出汗水。
终于挤过人群，跟伊藤找到合适的位子坐下。这里是篮球场看台的第一排专门隔开的一小块区域，位于球场的正中间，大约有二十米长。旁边稀稀拉拉坐了好几个人，都是看起来有身份地位的人，衣着精致。
好在座位宽松，视野的话……轻松眺望全场。
球场上的他们还在热身中。
选手区离我不太远，依稀能看到冈崎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正坐在板凳上，眼神锋利而炙热。
她的眼神跟我……锁定的同一个方向。
三井的样子还是那么显眼，挺直站在球场中间，红色14号以及左膝上那个相同牌子的红色护膝，记忆又倒回七年前……念旧的人。
突然场上的三井俯身捡起了空地上篮球，“啪啪”几声清脆的运球声吸引了球馆内所有人的目光。一个高速转身，晃过了阿牧的防守，右手持球，脚一用力，飞身上篮。
“哐。”
那么耀眼的人。
安静的拍拍手，凌厉的目光向看台搜索……
“仙道桑，三井君在看你呢。”伊藤猛戳我的右臂。
“哦……”紧张的捏捏手。
当然知道了啊。
我的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
他望向我，歪过头，嘴角浮动，洁白的牙齿印出痞痞的笑容。
一瞬间让我想起了七年前我躺在病床上……那个梦境。
“嘘！”尖利的口哨声宣布了比赛开始。两支队伍的中锋争相跳球，白色球服的对方似乎占了上风。
对方抢先进攻，持球的控卫急速运球到牧身前，打算强攻。一直防守的牧眼神一亮，突然压低了身子，侧身一个完美的抄球，“啪啪”球在地板上发出特有的脆响，以闪电般的速度向前场推进，扬起手臂将球传给了已经跑到三分线外的三井手中。
无人看守！
三井接球，迅速跳起，指尖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哐。” 清脆的空心球。
全场欢呼顿时雷动，“太棒了三井！”“太棒了阿牧！”
两个人走到中场，潇洒的击掌。
多么惊人的默契。
比起IH时，又了一分经验的累积与临场发挥。
又到对方发球了，三井他们已经全部退到了中场，先前的控卫似乎已经有了长足的经验，运球格外谨慎。
牧严密的防守把对方的控卫封的死死的，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场上的秒表在不断的跳动，观众席中甚至开始了倒数，“10，9，8……”
这就是当年神奈川的首席控卫。
极端的压力下，对方控卫慌乱伸手，“啪，”球再次被阿牧拦截，他的眼神如同豹子一样闪着光，连续晃过对方的两名防守，再次冲到了禁区。
对方的中锋也不是吃素的，对牧的切入早就有了防备，另一个对方的球员也迅速夹击着，似乎是要逼他慌乱出手。
可是……三井已经迅速跑位到了两人防守的空隙处。
这个惊人的球感和方位感！
“啪！”球在地板上一弹，又跳到了三井手上。
不好，对方的人已经盯住他了。
突然他一个俯冲，假动作晃过对方球员，持球单刀直入禁区，快要接近篮筐时猛然腾起，在对方两名球员的防备中……强攻么？
假动作！
身体在空中变换姿势，顺手把球传给了已经在篮筐下站好的阿牧。
“哐”再次得分！
太……奇妙的配合了。
“太棒了三井！”“太棒了阿牧！”场上的赞美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不少女孩子拉好了横幅，写着“炎之男三井寿！”——好像回到了高中。
铺天盖地的倾泻而来的欢呼与喝彩。
随着比赛的持续，场上的呼声和我内心的冲击感越来越大，三井的篮球不止锋芒毕露，更多的是来自精神上的对胜利的执着以及……不放松。每一刻都进攻都似乎要把对手逼入绝路。
球场上的他……让人胆战心惊。
有资格……站在他身边么。
“吱吱”手机震动，显示twitter有新回复。
从容点开，竟然是……流川枫？在我那条“七年之后再去看现场比赛”的状态下画了个猪头？
正思考着怎么回复，对方的电话打过来了。
跟伊藤示意一下，快速走出了观众席。
体育馆外面总算安静的多了。
“喂。”
“嗯……？”
“你在美国可是看过现场比赛的。”
当头一棒……似乎……是的。
看过流川枫的比赛——这个不饶人的进攻之鬼。
“只是偶尔忘记了，哈哈。”心虚的脸上瞬间三条黑线。
聊了聊他的近况，他也顺便关心了一下哥哥的情况，末了，他竟然冒出一句，“你跟前辈还好么？”
“哈？”
“果然……太慢了。”
“哈？”
“你只会感叹词吗？”
这个家伙竟然……跟三井说同样的话。
啊啊啊啊啊。
“……还好。”
什么嘛，寒暄了一阵之后，平淡的挂完电话，突然意识到……球赛已经结束了？
大批人群从体育馆里散落出来。
跟伊藤发了个讯息，告诉她我会自己回家——刚按下发送键，手机铃声刺耳得快要穿透喧哗的人群。
三井？
“仙道澄。”比之前那个电话更为……冷冽的声音。
“学长……”我讨好的笑着。
“谁让你先走的？”
“哈？”出来接个电话而已，“我没走啊。”
“在哪里？”
“体育馆的C口……外面。”今天到底是怎么惹到这位三井少爷了啊。
以前他明明温柔又善解人意——这两天却，越发得寸进尺。
“等着，十五分钟后到。”
“啪，”电话被挂断。
虽然已经是6月中旬，晚上依然有些凉意。蟋蟀，蝉鸣，人群，灯火……七年前，我们的相遇和美好，也是在这样的盛夏光年。
缕了一下发丝，单一的脚印在球场外重叠着踟蹰，不远处熙攘的人群慢慢从体育馆内涌出，顺着霓虹灯三三两两并排而行。
“滴滴。”低浅的鸣笛吸引了我，转过身去，看到三井开着白色的Porsche，放低了车窗，眉宇间满是不耐烦——等等，上次不是说开这个车运气不好么……
“上来。”他指了指副驾。
蹑手蹑脚的拉开车门坐上去，才发现三井的脸色别样阴沉。
在……生气？
“学长……今天的比赛太厉害了。”我心虚的说道。
“嗯。”
“好多球迷哦……”眯着眼笑的谄媚。
窗外的人群慢慢的挪动，偶尔能看到似乎还有些记者……拿着相机晃动着。
“我们赢对手多少分？”他瞥了我一眼，抛下这种……精妙的问题。
我这种中途出来打电话的人……怎么可能知道。
“抱歉……”
这个腹黑男……一定是故意的。
“出来干什么？”
“接……电话。”
“谁的电话？”
这个人明明学习那么差……盘问人的时候怎么一套一套的。
“唔……”如果说是流川的话，他肯定会误会的吧。
“如果不是我的电话，小澄会先走么？”穷追不舍的……问答题。
会吧。球场上的三井是那样呼风唤雨，万众瞩目；我只不过是你某段时间的后辈，有什么资格……
呼……
“对了，学长……你们球队不庆祝么？”赶紧岔开话题。
“要。”他身旁的气压依然低沉，“找不到小澄，就先出来了。”
所以是为了找我……特意……
“抱歉……”
说不清是抱歉些什么，总觉得自己……辜负他的某种期待。
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焦躁不堪的揉了揉太阳穴，三井车钥匙扣上的篮球摇摆不定的晃动出声响，车窗外的世界在路灯的明暗交错中逐渐崩溃模糊。
心里依旧烦躁。
终于上了正路，车速有些快，低哑的马达声混着茫然的心跳在此刻刺耳得可怕。前方路灯突然变红。
车内世界在刹车声中静止。
“仙道澄，我想……”
“抱歉……学长。”我大声的吼出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继续道，“今天晚上是我太过分了。”
“嗯？”
“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
“哈？”
“虽然之前偶尔在新闻或者杂志上看到学长，但……今天，特别震撼。”我尽量压低声音，“学长……很厉害。厉害到我……无法想象。”
虽然七年间也有断断续续看到关于三井的新闻，虽然也会在电视上看到关于他的访问，但似乎是今天才真切的明白到……坐在我旁边的，是站在光环下，属于整个国民的篮球明星。
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是让小澄来看我有多么耀眼……”他冷哼一声，皱起眉头，“我也是跟小澄读同一个高中的普通人……”
“不是……”
已经不是了。
“我说是就是，”三井烦躁的左手挡在脸前，狠狠的揉了一下眉心，神色又暗沉下去——“似乎今天晚上的比赛……真是多余了。”
我无言，木然的脸在副驾的玻璃上映出微弱的轮廓，无论如何贴近也无法真切的透视——像是期待已久的梦，以为伸手可及，才发现不过是镜花水月。
绿灯亮起，车子缓缓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