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左手心的伤痕》橙花小马

43、交接仪式

　　不知过了多久，机车停了下来。
　　“到了。”铁男走下来，安静的帮我取下头盔，“怎么眼睛红了？”
　　“那个……风太大所以……”瑟瑟的出声，嘴角的咸味还在沁透，环顾四周却发现……“野口综合病院？”
　　他似乎并未在意我的过度吃惊的表情，淡定的掏出手机，“稍等，我打个电话。”
　　这附近……应该没有电车站吧。
　　我焦虑的打量着周围的路标，却意外听到铁男的对话，“嗯，我到了，还带了一个人。”
　　带了一个人？
　　心提到嗓子眼……不会吧……
　　他转过脸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刚刚接到三井的电话说他也在神奈川……所以……”
　　果然！
　　现在见三井……太尴尬了。
　　上次的争吵……我根本没做好准备。
　　“那个……抱歉，先走了……”紧张到抓起包就要走，却被人拎住了衣领……啊啊啊。
　　“不要害羞啊。”
　　我捂住脸，用力往前拖拽着。拜托……这不是害羞，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之前发生了什么。
　　救命。
　　时间在空气中静止，一个成年女性被一个看似不良的——青年拎起衣角卡顿在医院门口，真是诡异的画面。
　　“啊，你来了。”这个声音……他也太快了……
　　“嗯，顺便把她带过来了。”铁男竟然直接拽住我的手臂，硬生生的把我推到了三井面前。
　　“学长……好。”眉心拧成一个结，不敢抬头。
　　“小澄？”他愣神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过了好几秒才恢复正常，然后又“哈哈哈”的笑出声来，“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说来话长……”铁男望向我，意味深长的笑着，真让人不安，“那个，我先走了，今天周末，店里差不多该忙了。”他低头看了看表，坚毅的侧脸带着不容辩驳的肯定。
　　“哈？”三井也是一脸懵。
　　“听你电话中的语气，应该更想见她吧，篮球明星。”铁男淡定的的拍了拍三井的肩膀，撂了一下发丝，“下次再聊。”
　　“不要……”我一脸求助的望向铁男，他要是不在，我们该多尴尬啊。
　　“加油咯，小澄。”
　　瞬时发动的机车如同腾起的烟雾，瞬间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宽广街道中……

　　完了，我跟三井被晾在这边了。
　　周围的世界似乎静止了，我埋下头，心虚到紧张。
　　空荡荡的医院门口，混杂着消毒水味道……我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因为紧张扭曲到一起了。
　　“那……那个，学长怎么会在神奈川？”
　　“啊，妈妈心脏病发作，回来看看。”
　　“还好吧？”三井夫人么……突然有些担心。抬起头，竟然看到三井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我，清澈的眼眸不带一丝杂质，透明又清亮。
　　“嗯，已经动完手术了。”温柔的平铺直叙，和那道追逐已久的伤疤，都那么好看。
　　可恶……突然又想到了上次那个吻，心猛然抽痛一下——那个凶恶的他和眼前这个爽朗青年的影子重叠，更让人烦躁。
　　“……唔。”捏紧了背包，突然又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铁男的声音突然闯进我的脑海“这家伙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东西，却总是以相反的方向去努力。”……所以三井寿你其实，是个别扭的笨蛋吧。
　　“学长……”
　　“嗯？”
　　“上次的事……我已经原谅你了。”我撩了一下头发，思忖在三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毕竟……不能让那个吻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
　　谢谢你的……曾经对我的动心。
　　“我又没说我做错了。”冷冷声音的甩过来……尖刀一般的刺耳。
　　“学长……！”已经想好要怎么缓和我们之间这种莫名其妙的关系，为什么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接这个台阶……真让人火大。
　　突然，手臂被他的手掌钳制住，皮肤接触的瞬间有种暖意沁满身体。“我说，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去探望一下我妈妈吧。”抓起我就一直向医院里推。
　　“喂……”右臂被他扯住，挣扎不开，“我说……”根本不顾我的挣扎，“没有带手信啊，喂喂！”

　　慌乱的拖拽引得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纷纷侧目，竟然有好几个人都对三井……鞠躬？
　　哦对，这个医院本来就是他家开的，可恶的……富家子。
　　只不过七年前也是这个医院……他明明那么温柔……的照顾我。反而成长后……为什么现在性格如此恶劣。
　　真要命。
　　推推搡搡的来到一个精致的仿古欧式门之前，门口站着一位年轻的护士。低头示意以后，我才缓缓的走入，引入眼帘的是具有现代感的米色真皮沙发和貂毛的地毯……象牙色的茶几再配上略有些复古的棕黄色吊灯……屋内的陈设似乎经过一番精心的设计，经过客厅之后，才能看到里面还有一个房间，门口还站着一个年轻护士。
　　真是过分奢侈啊……这就是所谓的VIP病房么？
　　踟蹰不安着停下了脚步，身后的一双大手竟……越过我的头顶，径直推开了门。
　　宽敞的卧房里有一张约两米宽的大床，上面躺着一个……略显疲惫的……贵妇。玲珑的五官和高挺的鼻梁，苍白又不失嫩滑的皮肤，实在是……精致。
　　所以三井长成这样……果然是基因优良。
　　“妈妈……”被三井拖到床前，呆呆的站住。
　　“啊，阿寿来了。”三井夫人半睁开了眼，与我四目相对，“这位是……”她似乎微笑了？
　　“这是仙道澄。”
　　“三井夫人……哦不，伯母好。”一时慌了神，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初次见面……”
　　“仙道桑……我似乎听到过你的名字。”三井夫人睁开了眼睛，嘴角浮上一丝浅笑。
　　哈？不会吧？
　　“不会吧，我没有提起过她啊。”三井自顾自的在一旁低喃着。
　　三井夫人并没有听到刚刚三井的话，探头看着我，继续道，“仙道桑，还是阿寿第一个带回家的女孩子呢。”
　　“嘛……怎么可能，”我笑了笑，又抬头看看三井，他白了我一眼，扬起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学长怎么不带冈崎来……”我压低了声音问道。
　　“哈？”他不明所以的愣住，几秒之后又恢复了一种……奸诈的笑容。
　　也不能因为我正好在神奈川就用我充数吧，心中腹诽道。
　　“阿寿，去帮我叫一下院长吧。”
　　“让护士去不就……”
　　“你去吧阿寿。”
　　“唔……是。”接到指令的三井叹了口气悻悻走开——我心里突然升起一阵奇妙的笑意，终于有个人能让三井吃瘪……
　　等等……这明显是要支开三井么。
　　反应过来的我倒吸了一口气……空荡的病房里面只剩了我和柔弱的三井夫人，她示意我坐得近些，眼神温和而平静。
　　“说起来，仙道小姐跟阿寿认识多久了？”
　　“唔……七年前就认识了。”虽然是这样……可是我们真正相处的时间，并不长。
　　“那就是你了。”她的声音很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肯定。
　　“……诶？”
　　“几年前有一天晚上我起床喝水，阿寿喝了酒回来……躺在沙发上，似乎喊着你的名字。”
　　喝多了？我么？
　　脸上温度骤然上升，突如其来的解释让我坐立不安又……有些惊喜，所以……我似乎真的，曾住进过他的心底。
　　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
　　“这几年来，真是辛苦你了。”她继续道，
　　辛苦？是把我当成三井的……女朋友了？
　　“不……”我急忙摆手，话却被她打断。
　　“因为我和我先生都很忙，所以……也曾让他感到寂寞而……误入歧途。”
　　是说……那两年么？
　　“真是的……给仙道桑添麻烦了呢。”她笑起来，嘴角微微上翘，眼角轻轻一弯，深邃而柔美。
　　“啊不……学长他，”意识到不对的我赶紧改口，“阿寿他……是我给他添麻烦了。”
　　阿寿……说出这种话的自己咬紧舌头，又下意识抓紧了手心上渗出的细汗。
　　装成别人的女朋友，尤其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三井夫人突然伸出手来，轻轻拉住我，和缓道，“即使阿寿有一些任性，仍然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所以以后的话……也请仙道小姐多多包容。”
　　值得托付……么？
　　可是这几次见面似乎……更任性又凶恶了呢。
　　腹诽了好多……转头才迎上三井夫人期待的眼神——我微微张嘴愣了一下，低头应道，“……是。”
　　毕竟是我……喜欢的人。
　　安静的空间内，两个人似乎完成了一种奇怪的……交接仪式？

　　门被推开，轻轻的脚步声从后面踏入。
　　“你回来了。”三井的影子逆着光，零碎的倒影在我身上。
　　“嗯，”他走近了些，微颤的睫毛闪动着，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和，“你们聊完了么？”
　　“差不多了。”三井夫人依旧是……那么温柔从容的样子。
　　三井看了看表，投给我一个确认的眼神，继续道，“那我们先回东京了。”
　　“嗯。”
　　迅速站起身，恭敬的告别完三井夫人，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出病房。他的脚步不快，一路上都有工作人员跟三井鞠躬问好，我只是呆呆的跟在他身后，保持着普通的社交距离。
　　……这个时候的他，成熟稳重到让人陌生。
　　“喂。”可能意识到我们之间的距离感，他猛然转身，手臂掠过我的肩膀，“走吧，回东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