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守成珪[穿越]》離殊（離二姊）

45、第四十五章

　　陈万里的话一说完，又叹了声气，他只能说在这世道还真是好人做不得，前儿个他收留重湘，那恶婆娘天天来闹，毁坏他及重湘的声誉，要他将重湘抬回去当妾。

　　现在重湘出了这事，那恶婆娘还不知要怎么闹！

　　莫守靖的唇开开合合就是吐不出一个字，有什么坎儿过不去，非要闹自杀，只是虽不赞同但还是能理解这世界妇女的苦楚。

　　陈万里像是想到什么，抬头道，“对了，救人的正好是成公子，你们可要提防着点，别让那女人讹上了”，这男女授受不亲，就怕那恶婆娘又借题发挥，好人没做成反惹一身腥。

　　莫守靖点点头，他刚刚就颇有怀疑，珪子说他昨儿个救人，而重湘姑娘是昨儿个跳河，时间点正刚巧，莫守靖的心头一凛，“谢陈掌柜提醒”，这儿的民风越是穷苦越为飙悍，莫守靖是吃过苦头的。

　　再略微閒谈之后，莫守靖开始推销新布料，最后还拿出扣子的设计图和样本。

　　一来他是觉得系带绳的服饰没有扣子方便，尤其腰封，若是使用扣子应该更为方便，二来是想让陈掌柜的店里能时时推陈出新，多少也能和李家的玉锦坊拼一拼。

　　“这设计好，好”，扣子还能分木扣、玉扣、贝钿扣，女饰还有绣丝盘扣、蝴蝶扣、鸳鸯扣，莫守靖拿出来的样品各个精美，看得陈万里眼神为之一亮，一扫先前的阴霾。

　　“做木扣子我有相熟的木匠，能否将这活计让小可的朋友包办”

　　“当然，当然”，莫守靖的要求陈万里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说不定在莫守靖的指点之下，还能有特别样式的木扣推出。

　　新奇的东西只要卖得好，仿品就会不断冒出，刚刚莫守靖逛街时就发现摊位上有不少人卖便当盒，本就不是什么高技术含量的东西，被仿制也是迟早的事，冯源、全泰的生意应该也没之前好。

　　现在他上嘴皮子碰碰下嘴皮子，一句话就为冯源、全泰揽了新工。

　　莫守靖出了万绣阁，才行不久，迎面便走来三人，此三人皆是长身玉立、衣着华贵。

　　左边男子面如冠玉、目如朗星、丰采高雅，着一浅白长袍、衣袂飘飘，手拿玉骨笛，诚乃出尘仙人也。

　　右边男子身形伟岸，肤色古铜，通体着一玄色武服，五官分明而深邃，眉目似是外邦人，神色虽淡漠却不减俊美之姿，反倒叫人不忍移目。

　　而中间之男子身形最为高挑，一身紫色鎏金缎面锦袍，束发嵌宝紫金冠，通体贵气，行走间宛如守礼世家子弟，却又张扬狂肆尽显，微微上挑的狭长眸子邪气娇媚，眼角下的泪痣明媚动人，一瞥一瞟皆勾人心魂，如此男身女相之组合竟是毫无违和，种种矛盾相互掩应又相得益彰，直叫人一目难忘。

　　莫守靖在心里吹了声口哨，差点看呆，再凑一个都能成古代F4了。

　　三人行走间似是非常习惯路人的注目礼，待经过莫守靖身边时，白衣男子忽然停下，转身盯着莫守靖直瞧，复用手中玉笛抬起莫守靖的下巴，没头没脑道，“啧啧…果然…果然出落得标致”，说完随即手腕一转，用玉笛敲了下莫守靖的头顶，叹息道，“可惜，竟然嫁人了”。

　　四周围注视的人群开始出现嘻笑声及窃窃私语的声响。

　　“有毛病啊你”

　　呆愣的莫守靖回过神，生气地破口大骂，他也不过多看几人两眼，便被人当街调戏，纵然这身子年纪小尚且雌雄难辨，可他的魂魄是真真实实的爷们，怎能容人如此轻挑对待。

　　白衣男子被骂了也不恼，只是低低笑两声，笑声温润如泉水。

　　“羽，别闹”，玄衣男子颇不赞同地看了白衣男子一眼，转头对莫守靖拱手道歉，“我兄弟率性，多有得罪之处，望公子海涵”。

　　“…算了”，莫守靖虽恼怒也不好当街大闹，这几人看着也知身分不一般，而且身旁人都道歉，他也没必要再不依不饶。

　　撇着脸挥挥手，他大人不计小人过，继而转身离开，向菩善寺方向走去。

　　白衣男子－秦羽咂咂嘴，在见到玄衣男子警告的眼神时，自认理亏地摸摸鼻子，“小莱怎么没有说皮猴就在这”。

　　秦羽的话一落，玄衣男子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而紫衣男子则是一瞥，皱眉问，“你说刚才那是皮猴？”

　　“不会错”，秦羽点头，语气自信，可随后又换上不解的神色，“灵魂的颜色是不会错，只是…只是气有些浊”。

　　“你是说…”，紫衣男子挑眉。

　　“嗯，混了不属于咱们世界的气，难怪之前一直找不到”

　　紫衣男子，阙无，阙关楼的正东家，大兴朝的九王爷，还有个隐密的身分－异人团的首领。

　　阙无抚上手指头的玉扳指，来回摩娑，之前确实收到分衙里的寄租被领走的消息，他就知道皮猴肯定回来大兴，只是回来了…却没来找他们，“查，把皮猴这几年的消息都查清楚”。

　　“好，该查”，秦羽微笑着用玉笛拍着掌心，他对皮猴灵魂里突然出现的浊气也是甚感好奇。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成珪和莫守靖分开行动后，独自一人来到码头边上，点起香祭拜，再将白米洒入海中，最后燃起火苗烧纸钱。

　　“珪子”

　　成珪抬起头来，就见工头由远而近走来，成珪笑着点头打声招呼，“马大哥”。

　　工头马富贵尴尬地搓着手，“珪子啊，我也是对你抱歉，这是东家的意思，我…”，这成珪聪明有礼、干活又勤快，他是实心喜欢这孩子，只是东家这样交待，自己也没办法。

　　“没事，马大哥，我找到活干了，就我爹以前上工的地方”，成珪继续烧着手中的冥纸，对于马工头的难处他是知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因为家里的事而延误工时，东家会不高兴也是情理之中。

　　他才被告知辞退时，伍掌柜就就同一个叫魏莱的人找过来。

　　成珪盯着脚边的熊熊烈焰，思绪飘回到那日，正当他还拉着马工头想请求见东家一面，那个穿着一身水蓝华服的公子来到他的面前，说了这么一句话，“小莫嫁你太可惜”。

　　成珪握了握拳头，黯下眼神，他知道，一直都知道，他配不上那个人，只是这话由别的男人口中说出来，让他感到愤怒。

　　然而，魏莱的下一句话，却给了他希望…。

　　“如果你想变强就跟我来”。

　　成珪看看在一旁恭恭敬敬的伍掌柜，再看看眼前的男人，伍掌柜他是知道的，那是他爹的旧友，也是现在和阿靖做生意的人，魏莱他更不会忘记，这人的能力，他见识过。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成珪直视着魏莱，无法掩饰周身的敌意。

　　“我不是帮你，相反的，我挺讨厌你，只是我不希望你…又拖累他”

　　拖累…成珪当然知道，一直以来阿靖为他付出了多少，小时候是，现在更是。

　　“如果你要为了你那可笑的自尊拒绝，我无所谓，只是我想你也知道，你，配不上他”

　　成珪的呼吸急促，双手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魏莱的话字字像针，刺得他体无完肤。
　　但这是事实，他无法反驳。

　　成珪看着渐行渐远的魏莱及伍掌柜，最后坚定地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拉回思绪，成珪将最后几张冥纸都丢入火焰中，拍拍裤腿边的灰，站起身来，“马大哥，谢谢你这几日的照顾”。

　　“谢什么”，马富贵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成珪来了之后，几个大汉中午最爱凑到这小子身旁，看看他家的巧手小媳妇又给他做了些什么好吃的，每次揶揄这小子，这小子还会上脸。

　　成珪的便当给他们几个大汉添了不少趣味，他也买了个便当盒想让他家媳妇儿给做，只是他媳妇太懒，死活还是成天给他塞大饼子。

　　马富贵叹了口气，以后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哈啾”，被人惦记又羨慕的成珪的巧手．小．媳妇，正在菩善寺前探看地形，莫守靖抬起手指揉揉鼻头，总觉得怎么莫名其妙打了个冷颤。

　　走到庙旁一棵大树下，莫守靖拍拍菩提树身，他觉得这位置不错，听说当天摊位是得到分衙去划位，他看的几个点都不错，要不赶紧去找钟鹏问问。

　　寺庙外廊中央站着一对小姑娘，由高而下地望着莫守靖站的方向。

　　“春桃，妳说那个就是成哥哥的男妻？”，古家小姐古乐梅刚听到自家丫鬟说的话，诧异地不断往菩提树方向探看。

　　“哎…小姐…”，春桃真想搧自己几巴掌，她是那壶不开提那壶，“指不定是我认错”。

　　这成公子都娶妻了，她家小姐还这样心心念念，之前她几乎日日陪小姐到阙关楼用茶，就为了看成公子一眼，即使只是远远相望，小姐就心满意足。

　　“春桃，妳说是不是成哥哥的男妻发现咱们在偷看，所以不让成哥哥上工”，她这几日都不见成哥哥在码头，询问后才知道辞工了。

　　“小姐妳别多想，咱们躲在阙关楼里呢，就从窗子往外看，谁能发现？”

　　“成哥哥要不是家里突发变故，怎么可能娶他”，古乐梅咬着下唇，心里又酸又涩，她现在日日来拜佛，就希望佛祖能别断了她和成哥哥的姻缘线。

　　她愿意一直等着成哥哥，只要她和家里多闹闹，相信疼她的爹爹最终还是会依了她，肯定会让她嫁给成哥哥，再给她一大笔嫁妆，这笔嫁妆能帮助成哥哥及他的弟妹，相信成哥哥不会拒绝。

　　“春桃，妳说…如果我愿意退让只当平妻，成哥哥的男妻会答应吗？”，古乐梅转着眼珠子低下头悄声问，家仆跟褓嬷都在后方，这不知羞的话课不能太大声。

　　春桃也低下头在古乐梅耳边小声道，“小姐不用担心，这事只要成公子答应就成，根本不关那男妻的事，他若不答应，就让他合离算了”。

　　“合离呀…这样人家会不会说是我逼走他”，古乐梅双手掩嘴，一双眼看着从菩提树下离去的人影。

　　“怎么会，听说没有男人是甘愿作人男妻，两个男人都是凑合过日，说不定咱们给他一笔钱，他求之不得呢”，春桃颇为老成地献技，这些是她偶尔在灶房听大娘们聊天说的，应该没错。

　　“给钱呀…”，看着那人消失在远方，古乐梅垂下眼，有点神伤，要不是成哥哥家突生变故，哪轮得到那人插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