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皇帝乱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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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文清考完试，同秦琴分开后，和穆有容一起下山。
当天考试的学子，成绩会在两天后揭晓，届时再来桃李学府看看即可。
天麟繁华，高平被誉为原朝第二城，比天麟也差不了多少。
天麟城中多是达官显贵，人们行走间都兢兢战战，生怕得罪哪个纨绔，再加上宋卫国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容睿成天满大街抓人，天麟的气氛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气。
高平则不同，天高皇帝远，政局发生多大的变化，与高平也没什么关系。
所以在高平，人们安居乐业，再加上高平文化和商业都很发达，此地知府孟咏孟有才又是个开明的人，高平比现如今的天麟，要好上许多。
一圈游玩下来，容文清连连摇头。
不光是她，穆有容也心情不太好，这让跟她们一块玩，还玩的十分尽兴的秦琴很是疑惑。
“怎么了？都愁眉苦脸的，可是高平无聊，比不上天麟热闹？”
秦琴从小便听老人们讲原朝的京都天麟有多么好，在老人们的形容中，天麟宛若天上城，黄金铺满地，白玉做围墙，珠宝点其神，美人做其骨，珍馐美味藏于其间，还有原朝的天子坐镇其中，当是灵气汇集之所。
“不，恰恰相反，高平，已比天麟更为热闹了。”
容文清眼神复杂的望向周遭小贩，他们每个人都有固定的摊位，孟咏下令，中间的马路修的十分平坦宽阔，即便来往行人与商贩极多，也不会妨碍中间行过马车。
虽然没有划分什么特色街之类，但已经隐隐形成了，就像他们想做个玉佩，找个师傅编织绳结，秦琴直接带着她们去了西南的那条西荣街，一条街上，找到了四五家可以编织精美绳结的。
想想天麟沉闷的气氛，还有街上来往百姓脸上的惴惴不安，再看看高平，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希望，容文清和穆有容真是感慨万千。
以往有人说容睿是佞臣，显德也并非明君，穆有容还没有直观的感受，如今一看，她真切的意识到，朝堂对百姓的影响。
那些不好的影响还未曾传到高平，但容睿和显德帝若是接着闹下去，一切都是迟早的事。
“真的假的？天麟不是咱们国家最繁华的国都吗？高平边关小城，怎会比天麟还繁华？”秦琴不相信，她觉得容文清是在哄她开心，故作谦虚。
容文清摇摇头，没再说话，或许高平的建筑不如天麟宏大，珍贵的物品没有天麟多，但这里的气氛，比天麟好太多了。
国都是国家的心脏，它充分体现了一个国家的状态，天麟死气沉沉，是否表明，如今的大原，也是日落西山呢？
逛了一天，穆有容和容文清心情都不好，她们有着一样的政治远见，窥一斑而知全豹，她们看见的太过沉重，遂心情沉重。
容文清还好，她对原朝的未来早有得知，穆有容则是真真切切的难受。
纵然她谈不上多么喜欢这个国家，却还是希望国家能更好，因为她生于原朝，长于原朝，对国家有认同感。
可原朝在走向灭亡，这是不争的事实。
若是显德帝与容家还继续执迷不悟，沉迷手上的权利，未来可见。
另一边，秦琴心情也不算太好，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小伙伴，带着小伙伴出去玩，结果小伙伴却说谎来骗她，还都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
难道高平实在太过简陋，她们才那般消沉？
秦琴一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对，虽然接触时间短，但她也有几分了解容文清与穆有容，尤其是容文清，能做出以女子身份考学的事，她不会是个虚伪的人。
可她无法相信容文清的话是真的，高平怎会比天麟还繁华？
实在想不明白，她选择请教自己的父亲，桃李书院的院正——秦朔。
秦朔彼时正悠闲的吹着热茶，听完秦琴的描述后，他慢悠悠的饮下一口，放下茶杯问道：“你说的，是容家的小姑娘？”
“是她，自从高武王之事后，她是唯一一个敢考学的女子。”秦琴说着，脸上有了两份羡慕，她也想和容文清一样，活的肆意些，“父亲有所耳闻？”
秦朔点点头，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是啊，那个小姑娘，是个了不得的女子啊。”
秦琴挑眉，了不得？这可真不像秦朔会下的评语。
秦朔虽然教出了朱鸣那样看不起女子的奇葩，但他本身是对女子很是尊重，他敬重母亲，疼爱妻子，也宠爱女儿，和容文清想象的老顽固并不一样。
可说秦朔多么高看女子，那也不存在。
除了敢于抗争的高武王外，秦朔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说过赞叹之语，连他女儿，都没得到过一句赞叹。
如今，他却说容文清，是个了不得的女子。
“若以勇论，确实如此，父亲之意，难道是以文论？文清她写出了什么惊世文章不成？父亲竟这般推崇她。”
秦琴说话时有些吃味，说出的话也是在挖苦，她认为，容文清比她年纪小，还是从天麟来的小姐，况且，还是容家的小姐。
她嘴上不说，实则对容文清的感官，还是受了世俗影响，对容文清的出身，有些微词。
要知道，在如今的文人圈子里，容家的名声，比臭大街也好不了多少，不少文人，私下都骂容睿是个‘傍身小人’，认为容睿深谙阿谀奉承之道，将显德帝哄得团团转。
秦朔缓缓摇头，他还未曾看见容文清的文章，之所以说容文清不得了，是因为他知道容文清来到高平的原因。
“你可知，那容家小姑娘，为何来到高平？”
“她说是为了求学，看她一心想考上桃李的样子，多半目的便是此了。”
秦琴天真的相信了容文清的话。
秦朔叹气，他的女儿，别的都好，就是太过容易相信他人，也太过正直。
过刚易折，一个小姑娘，却心存正气，希望日后没有大的变故，他的女儿可以安安稳稳的嫁人生子，否则，便是一生不太平。
“她是得罪了皇后，自请出天麟三年，以作惩罚。你可知，她拿出的那封推荐信，是何人所写？”
秦琴皱眉，当今皇后不是容文清的姑姑吗？容文清得罪她干什么？罪过还大到不得不出天麟。“听严师兄说，是国子祭酒大人，祭酒大人是容家人，想必，是文清求来的。”
“非也，容祭酒为人迂腐，出身嫡系，他向来看不起庶出，容文清乃是慎王庶出四女，让容祭酒为她写推荐信，绝不可能。”
秦琴一惊，下意识问道：“难道，她那封推荐信，是假的？”
秦朔啼笑皆非，他女儿为何如此正直，“我的傻闺女啊，哪个学子敢拿来假的推荐信？蒙骗学府，一经发现，坐牢十年，那个小姑娘怎会知法犯法。容祭酒善书，尤其擅长草书。但草书放浪无形，为显庄重，他平日里大都写楷书，那推荐信上却是草书，笔锋如蛇行，荡气回肠，唯有他喝醉时，才会写出这般书法。”
“那就是说，文清灌醉了他，骗来了推荐信？”
“容祭酒也不是谁的酒都会喝，你啊，就别多想了，你只需知道，日后离容文清远些，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秦朔已经放弃和自己女儿说了，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人们的花花肠子，秦琴怕是一辈子都看不穿。
也不知是福是祸，他的女儿，活成了一个君子的模样。
可现实中的君子，又有几个，能得偿所愿，安然度过一生呢？
秦琴听罢，很是不服，“父亲是觉得女儿愚钝，不配与天资聪颖之人为友吗？文清即便狡猾如狐，女儿与她相交又不会加害于她，她怎会对女儿下手？”
说完，她皱眉，瞪向笑嘻嘻的老头，“父亲莫要转移话题，女儿刚刚问的事，您还没告诉我呢！文清说高平比天麟还要繁华，可是真的？”
本来秦朔是笑眯眯看女儿发飙，当他听到秦琴的问话后，面上的笑意，缓缓退去，剩下的是几抹感伤。
“高平怎能与天麟相比，可天麟啊，如今的天麟，早已不是当初的天麟了。”他说到此处，想起天麟混乱的局势，还有今晨自皇宫传来的话，更是心灰意冷。
若天子可以期望，他还会觉得原朝有一线生机，但如今的显德帝，昏庸至此，无能至此，还有什么期望！
“如今的天麟怎么了？我听严师兄说，今晨自皇宫传出贵妃有孕的消息，陛下说，若皇后生下公主，贵妃生下皇子，便封贵妃之子为太子。”秦琴不解的皱眉，“为何陛下不说，皇后生下皇子，是否封为太子啊？”
秦朔苦笑，原来的陛下至少还知要立嫡子为太子，如今倒好，一句妄言，嫡庶不分，将本就混乱的局势，搅得更加混浊。
陛下之前不松口，表明定要立嫡子为太子，朝中大臣们还能稳住不站队，如今松了口，贵妃的皇子算什么？
在后宫，可不止有一个皇子啊。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皇帝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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