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迷途之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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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应该可以了吧……”
医护室里，夏马尔看着躺在病床上陷入沉睡的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白大褂丢在了一边，想起刚才的事，夏马尔有些头痛的靠在了墙上。
“真是的……全都是一群乱来的小鬼啊……”
半个小时之前——
“你真的打算这么做？”夏马尔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没什么表情的白月，眉头皱了起来。
“我可以感觉到姐姐已经脱离了记忆的漩涡，现在只要我将这具身体的主导权交给她，她应该就能醒来了。”白月淡淡的称述着很早以前就知道了的结果。
“……白月……为什么现在你和小娜是共用一个身体？……八年前，你们离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的身体呢？……”
听到夏马尔的追问，白月对上了对面那个一直都只是懒懒散散一脸痞子笑的男子，意外的看到了那种严肃认真的表情。沉默了许久，她突然微微勾起了嘴角，让好不容易认真起来的夏马尔一愣。
“…………呵~夏马尔，这么严肃的表情不适合你啊……”
“喂喂喂，现在不是玩的时候诶……”
“都过去了，已经发生的事是不会改变的。”白月打断了夏马尔的话，笑了笑。
“………………切！”看着那张淡淡的笑容，最终，夏马尔还是没有再问了。
“我已经把这件事告诉空了，他也许今天会来吧，如果我沉睡后你见到他，记得不要乱来~那会很危险的哦~~~”毕竟，空已经是复仇者了啊。
“啥？那个小鬼原来还没挂啊，这几年你们音讯全无，我还以为你们死翘翘了呐！当里包恩告诉我彭格列第九代首领找到小娜的时候，我还以为出现了幻听啊~~~~”夏马尔一脸“没死就不要给我玩失踪啊！所以我才讨厌小鬼”的厌恶表情，但白月还是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光。
那是……高兴吧……
嘴角勾起一抹笑，白月侧脸，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的蓝天……
“那你在飞机上是故意不认出姐姐的咯？”
“额~我从里包恩那里听说了，她……似乎失忆了啊……那种记忆……也许不记得更好吧……”夏马尔断断续续的说着，想起八年前那个浑身是伤满脸戒备的幼小孩子，眼底渐渐失去了光彩。
自己从来没有问过他们发生了什么，即使不去问，大致……也猜到了吧……
背叛，利用，人性的丑陋……这些……黑手党的世界从来就不曾消失过……
“啪！”
“好痛！”夏马尔吃痛的捂住了额头，抬头，看到的是白月笑嘻嘻的脸。
“惩罚你，谁要你欺骗姐姐。”白月收回刚才弹夏马尔额头的手指，看到夏马尔重新恢复了“讨厌小孩子”的嘴脸，露出了笑脸。
“那也不用打的那么重吧！……所以我才讨厌小鬼……”不满的嘀嘀咕咕，夏马尔坐到了椅子上。
“……呵呵呵，真好啊，夏马尔是个好人啊~~~”
“好人什么的还是免了吧，那只会让我恶心。”
“那么……我也放心了，有大家在，姐姐一定会没事的。”依旧是笑眯眯的脸，却让夏马尔停止了动作。
“白月……”夏马尔看向那个坐在床上的女孩，陷入了沉默。
白月看着外面，没有回头。校医室的窗户真好对着并盛中的校门，现在是上课时间，已经没有学生经过那里，校园变得很安静，很安静……
“……最糟的情况是什么？”似乎很久以后，传来了夏马尔的声音，有点沙哑低沉的声音。
“因为姐姐只恢复了部分记忆，所以在和原本的记忆磨合期间，如果姐姐否定自己身为黧戈娜的存在，否定那段记忆，否定……我的存在，那么，我会遭到这个身体的排斥而消失。”白月依旧是没有回头，只是陈述着早就知道的结果。
“…………真是……坏透了的结局……”
“……呵呵，呵呵呵，呵呵……”忽然，原本有些恼怒的皱起眉头的夏马尔听到了白月清脆的笑声。不是那种淡淡的笑，只是很纯粹的在笑，很开心的在笑……
“呐~~~夏马尔，春天快到了呢……”白月回过头，脸上柔和的表情让夏马尔怔住了。她微笑着，然后轻轻开口……
“樱花……就快要开了呐……”
完全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所以……相信姐姐吧。”少女温暖幸福的笑容在冬末的阳光下盛开。
“等我回来，大家一起去看樱花吧。”大家，一起去。
“……嗯。”原本握紧的双拳松开了，夏马尔无奈的叹息都化在了那声短短回答。
约定好了，和大家一起去看樱花……
“……谢谢，夏马尔……叔叔……”轻轻的吐出，白月闭上了眼睛，躺在了床上。
良久，只剩一声淡淡的抱怨……
“………………我可没有那么老啊~~~~”
视线再次回到躺在床上的女孩上，夏马尔皱眉。已经昏迷了快一节课的时间了吧……视线不自在的移到桌上闪着寒光的针筒上，眉头皱的更紧了。希望不要用到这个啊……
“呐，山本，小娜今天有来上学吗？”下课后，阿纲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山本面前，一脸不安的问。
“有啊，不过她今天不是和我一起出门的，老爸说她今天起得特别早，所以先走了。也许现在被云雀抓去工作了吧，哈哈哈~~~”山本笑着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哦……是嘛……”可是，这心中的不安是怎么回事。还有昨天……白月说的那些话……阿纲依旧满脸凝重。
“怎么了吗？阿纲，你的脸色不怎么好诶。”山本看到阿纲这样，有些奇怪的问。
“不诶~~~没什么~~~只是有点在意……”阿纲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凑过来的狱寺打断了。
“那家伙不是一直都不怎么来上课嘛~~~真是的，居然让十代目担心。”
“不诶……我只是……”阿纲还没来得及说就又被打断了。
出声的是里包恩，不知是什么时候就出现在了他们的后面，拿着已经变成枪了的列恩对准了阿纲，冷冷的说。
“部下失踪了就该找回来，这是身为BOSS的职责。”
“噫！我知道了，你快把枪放下。”阿纲惨叫。
“快去。”里包恩一点也不留情的举了举枪，成功的看到阿纲夺门而出。
“哼，还要再训练啊！”收起枪，里包恩很邪恶的笑了笑。留下一句话就消失了。
“这次狱寺和山本都不许帮忙，这是对阿纲的考验。”
“真是的，每次都只会拿枪恐吓我，唉~~~”没命的狂奔了许久，阿纲终于停了下来，一边喘着气一边抱怨着。
“……虽然说是出来找，可是要我去哪里找小啊不，是白月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阿纲哀怨的自言自语道。
“对了，要不去找云雀学长吧，他应该知道……吧……额……还是……算了吧……”本来还庆幸想到好主意的某人一想到举着浮萍拐的云雀，立刻打了个寒颤放弃了这个可怕的想法。
“可是……这样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啊啊啊~~~~好混乱啊~~~”抱着自己的脑袋陷入混乱状态的阿纲崩溃了。
无意间，视线划过校门口，阿纲睁大了眼睛，停止了动作。
紫发？……黑眼？……校门口出现了一个外国美少年？……学校里有这样的人吗？阿纲愣愣的看着远处那个正缓缓步入校园的美少年，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过神来。
等等，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啊~~~我在干什么啊~~~~再次陷入纠结状态的阿纲在心中呐喊。但是……刚才那个人……为什么我会感到害怕？……害怕？那种感觉……和救风太时看到小娜的感觉一样……那个时候，小娜……
……是真的想杀了我……
……………………………
……不对不对，我在想什么啊~~~抓着自己的头发，阿纲纠结了。
……啊，对了，白月昨天让我把买来的东西都搬到了校医室，她会不会是去那里拿东西了。突然灵光一闪的阿纲一下子振作起来，朝确定了的方向跑去。殊不知，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一双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那是……彭格列第十代继承人……沢田纲吉？……”
“夏马尔，小娜有来过这……啊，好痛！你干什么啊！”刚推来医务室的门，还没来的及说完话的阿纲就被丢来的枕头命中了。
“里包恩没告诉你在这里要保持安静吗？”夏马尔慵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抱歉。那个……小娜有来过这里吗？”
“有啊，就在这里啊。”夏马尔用目光指了指里面。
“诶？”阿纲有些意外自己居然真的猜对了。走近夏马尔所指的床前，他看到躺在床上似乎在睡觉的白月时，松了口气。
“那个……她怎么了？”怎么在这里睡觉？阿纲奇怪的看着夏马尔。
“……呼~我还以为白月已经告诉你了呢？”夏马尔看着阿纲一脸疑惑的表情叹了口气。
“诶？白月并没……啊，等等，夏马尔知道白月？”阿纲一脸惊讶的表情。
“喂喂喂~~~我当然知道了啊，你这是什么表情嘛~~~”夏马尔一脸不爽的拿手拉着阿纲的脸，使劲的蹂躏着。
“可……可是，白月说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啊~~~”阿纲好不容易救下自己的脸，捂着自己的脸委屈的说。
“唉~~~也是。算了，那我告诉你好了，听好了。白月她……”夏马尔正要打算告诉阿纲事情的前应后果，一阵细微的咳嗽声打断了他。
“咳咳咳……咳咳……”原本躺在床上很安静的白月忽然咳嗽起来，然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从床上坐了起来。
“啊，白月，吵醒了吗？抱歉抱歉~~~”以为是自己说话声太响了吵醒了她的阿纲正想上前，却被一只手拦住了，回头，却看到夏马尔一脸凝重地盯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孩。
“夏马尔？”
“……不要过去……”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床上的人，夏马尔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了。她的眼神……似乎不太妙啊……
“诶？”阿纲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有些不安的看着床上的女孩。怎么回事？这种感觉……心里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很不安……很害怕……很紧张……很不舒服的感觉……
…………………………
黑暗中，我听到了有人在呼唤我……
【姐姐……姐姐……】
很熟悉的声音……对了，是月儿的声音……
月儿……月儿……
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四周的黑暗和很远很远的上方……那微弱的光……
四周安静的可怕……有水流的声音……
……这里是？海底？……
【姐姐……姐姐……】
“月儿，你在哪？”有些无力的张了张嘴，我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月儿，你在哪？”视线漫无目的的扫过，忽然定格了。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忽然觉得呼吸一下子变得很困难。
在那里……在不远的地方……我看到了一个人……
漂浮在黑暗的海底中，散发出柔柔的白光，我看到他随波舞动的黑色发丝……
他回头，我看到了那个一直出现在梦境里的笑容……如同泡沫一般脆弱透明的笑容……
【烟儿……你已经忘了哥哥了吗？……】
“……哥……哥……”
【……是嘛……烟儿已经忘了哥哥了啊……】
“不，不，我没有，我没有，我一直都没有忘了哥哥！哥哥……哥哥……”疯狂的摇着头，我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一直想拉住的身影。可是……
就在要触碰到的那一刻……我的手停住了……
【姐姐！】
我感到有人拉住了我，可是我没回头，因为我看到哥哥露出了一个柔柔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在我的面前化作泡沫……
“不……不要……我不要这样……不要……不要……不要走……不要丢下烟儿……不要走！哥哥！”绝望的伸手想去抓住那些泡沫，却一碰就碎了。
【……姐姐……】
忽然感到身后一直拉着我的那只手松开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涌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几乎是本能的，我回头，拉住了那只手。
抬头见，我只看到自己飞舞的长发……以及眼前那抹淡淡的微笑……
【……姐姐，该醒了……】
一阵窒息感袭上胸口，我闭上眼睛，猛烈的咳嗽起来……感到四周一点一点的亮起来，一点一点的温暖起来……
“咳咳咳……”猛然感到心中一痛，我睁开眼睛，再次浮现在眼底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以及刺眼的阳光……
耳朵嗡嗡作响，听不到一丝声音。黧戈娜坐了起来，没有焦距的眼神无力的垂下，就这样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呐，夏马尔，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啊？白月到底怎么了啊？”察觉到异样的阿纲压低声音问一旁的夏马尔。
“……那个不是白月，是黧戈娜。”沉默了许久，夏马尔开口了，双手抓住了椅子上的白色大褂。
“诶？……小娜？……”完全被搞糊涂了的阿纲看着床上的黧戈娜。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并不惊讶呐……就好像感觉已经知道了一样……
……是直觉吗？……也许吧……
脑海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在响。
……咔嚓咔嚓……噼呲噼呲……
齿轮摩擦的声音……电磁波的声音……奇怪的声音……
眼前有什么闪过，快的我看不清。越来越多的东西从脑海里奔出来，在眼前不断出现。
那是……
“……不，不要……不要……”突然，一直安静坐着的黧戈娜开口了。阿纲只来得及看到她那双惊恐的睁大了的双眼，下一秒，一件白色的白大褂盖在了她的身上，夏马尔一下子跳到床上压住了黧戈娜，动作快的让阿纲什么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全都结束了，只有黧戈娜歇斯底里的哭喊在耳边回荡。
“不要过来！！！放开我！！！”
有好多血……好多好多……从孩子们的身体里迸射出来……源源不断的流出来……
电线……针管……染满血红色的白大褂……
孩子们的哭喊声……大人们的笑声……
比记忆中的还要真实……
不要……不要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好多双手抓住了我……
不要……不要……放开我……
“放开我！！！”
黧戈娜拼命地挣扎着，力气大的让夏马尔有些吃不消。看着她疯狂的举动，还有那双目光涣散，满是惊恐的眼睛，夏马尔心里暗骂了声，不得不拿出所有力气才能压住她。
“喂，沢田纲吉，不要傻站着，把那边的镇定剂拿过来。”
“……镇……镇定剂！”完全被吓傻了的阿纲回头，看到了桌上闪着寒光的针筒。耳边不断响起黧戈娜痛苦的哭喊声，那种绝望的，让人窒息的喊声……
“你，你要对小娜用这个？这么可以……”阿纲无措的看着夏马尔，却被他的眼神怔住了。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阴冷的眼神，极力克制自己的声音，这一刻，阿纲从夏马尔的眼睛里读到了痛苦二字。
“……”我该怎么办……阿纲觉得自己很没用，真的很没用。
“放！开！我！”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声，砰！夏马尔整个人被什么震开，白大褂也变成了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银白色的火焰在那额间跳动，手腕、脚腕，银色的火环如同手镯一样。细小的火苗游走在身体四周，一双银蓝色的眸子惊恐的盯着四周。
阿纲呆呆的看着站在那儿的黧戈娜，第一次，看到了超死气模式的黧戈娜。白色的火焰，冰冷的火焰，和自己不一样的火焰……
“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抓住她。”夏马尔的话惊醒了阿纲，却发现黧戈娜的身影早已不知所踪了。
“切！沢田纲吉，必须在下课之前找到小娜，人一旦多起来只会让她受到更大的刺激，到那个时候，可就不好办了。而且，长时间拖下去对小娜的精神，不，不只是精神，对她的身体也会造成很大的伤害！”那样一下子爆发出死气之焰……明明里包恩已经给她戴上了压制火焰的机器，难道已经超过了机器里火焰的承载量了吗？不妙啊，这下真的是太糟了！夏马尔坐在地上，看着飞奔而去的阿纲，捂住了胸口。
“咳咳咳……看来是被雪之焰伤到内脏了啊~~~呵，这下，就只能交给他了啊……自己也太不小心了呢……嘛~算了，本来就不怎么擅长近身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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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娜，究竟去哪儿了？”跑了许久都没看到黧戈娜的身影，阿纲终于停了下来，不安的四处张望着。
离下课只有十五分钟了，再不快点的话……再不快点的话……
冷静点！这个时候不能慌起来，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自己……
阿纲闭上眼睛，开始集中思想……
小娜会去的地方——天台！
不远处，里包恩看着朝天台奔去的阿纲，勾起了一丝笑容。
“对于蠢纲来说，这点成长还是不错了。”
里包恩正打算转身离开，却突然不动了。就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了一样，抬头，他的目光停在了天台那个方向。
“……似乎来了个麻烦的家伙啊……”
“小娜！”阿纲一下子冲到了天台上。刺眼的阳光让阿纲眯了一下眼睛，就在这一瞬间，他感到有什么缠住了自己，让自己无法动弹。
“彭格列第十代的继承人就这点实力吗？真失望啊……”
冰冷的声音响起，让阿纲停止了挣扎。抬头，他看到了……
淡紫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好像远处的苍穹，黑色的眸子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痕。像是没有感情的人偶一般精致的少年你这光站在那里，手里抱着被打昏了的黧戈娜，冷冷的看着阿纲。
是刚才看到的美少年。阿纲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
“……”
感到缠在身上的东西越来越紧，阿纲低头，看到了粗粗的锁链，终于感到了危机感。这个看上去不像是日本人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的少年似乎不善啊。
“……真是令人讨厌……”少年手指动了动，阿纲看到缠在自己身上的锁链越来越紧，吃力的喘息着，阿纲正想问清楚，却听到了那个少年冷冰冰的话。
“真想……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迷途之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