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浪，近乎妖》初六日惊蛰

8、灵学院日常

　　雪都五环外郊区的一处宅子，隔壁家的王二婶子、前街青楼的张鸨母还有街上杀猪匠的妻子孙氏刚从麻将桌上下来，吵吵嚷嚷地走了。一小只纯白狮子猫从房顶上灵巧地跳到窗边花架上，而后抻着脊背，瞪着一双琥珀色的圆圆的眼睛向着窗户里瞧，里面忽而传来一声：“进来吧！我知道是你，寿司。”那只猫咪再一缩脖颈，扒开窗户，一跃而入。

　　房子里雾气昭昭，弥漫着氤氲热气，隐约看见一个木桶，衔蝉小姐仰着头，闭着眼睛三千乌黑湿漉漉的青丝就挂在外边，□□半露，肌肤如雪，巴掌大的锥子脸高高仰起，散挽乌云，满面妩媚。那猫咪便蹲在地上，仰着头仔细地瞧着，良久才失声道：“姐姐可真美。”

　　衔蝉小姐侧过身，头侧着倚在木桶边上，瞧着地上的小东西说道：“几日不见，嘴巴倒是甜了，今天许你化为人形。”

　　寿司得令，在地上转了一圈，周遭突然尘雾升腾，片刻之后，尘雾中便走出一位梳着冲天鬓的小丫鬟打扮的女子。衔蝉肩膀耸了耸肩，已经化为人形的喵咪寿司心领神会，走向前去提衔蝉小姐揉肩。

　　衔蝉问道：“这几日九丫头如何？那考试过了没有？”

　　寿司如实回答说：“过了。”

　　衔蝉听闻倒是一惊，又说道：“九丫头的体质，不被当做妖怪就奇了怪了，这考试居然也能过，看来这中宫亲卫也是浪得虚名。”

　　寿司找来衣物，侍候小姐出浴，又接言道：“九丫头考试其中有一项是拿到了第一名，也就是灵气储备方面，中宫亲卫那几个首席倒是看出些门道，但多不敢确定。另外我觉得九丫头因为小姐你给她看的古籍的缘故，她成长倒也很快，一方面亦有可能掩盖住了体内本来的元神属性，不过那丫头虽有长进，但她自己却一点也不晓得。”

　　衔蝉不以为奇，接言道：“她呀！榆木脑袋，笨的很，多年来，也亏得我用了不同的方法。”正说着，衔蝉突然神色一凛，低声说道：“有人。”

　　她这么一说，寿司也忽然听到宅子外有人窥视。

　　不是别人，正是七组两名亲卫，奉了总首席之命，来查看姜九的底细来了。两名亲卫分别蛰伏在衔蝉宅子对街和后院的两处竹楼顶，一前一后，两人手上各施了一道咒术，对着可以通话。

　　今天也算开了眼界，猫居然能化为人形，而且还能说话，两人恍然大悟，不是撞了邪便是遇到妖怪了，当下一合计，走为上策，准备回去禀告上司。只不过在竹楼顶没走几步，便分别遇到了衔蝉和寿司，未等说话，便被对方打晕在地，连施展法术的机会都没有。

　　寿司对着那名亲卫手上的咒印说道：“小姐，这两个人怎么办？他们已经知道秘密。”

　　衔蝉回道：“无妨，平日里我有教过你，用针刺他们的穴道，短期的记忆会消除掉。”说话，从袖口取出一支又细又长的飞针，照着对方颈部某处刺了一下。

　　两人第二天才醒，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别人家房顶，莫名其妙，只记得几天之前的事情了，越努力回忆头就越疼，这猫化作人的事早已忘到了瓜哇国去了。

　　当晚，衔蝉小姐又交代寿司一些事情之后，寿司便回去灵学院了。姜九不知道日夜守在自己身边的小团子竟然是一只会说话且会变身的猫。

　　同恩上课很有趣，不咸不淡，言谈顺畅，举止文雅，偶尔有人调皮，他却总有办法将调皮之人惩办了，当然是不失风度的前提下，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吧。近日来，六班上午在书堂上课，下午在外学习剑术。

　　灵学院教授的剑术并不是姜九之前想象的那般有什么武功秘籍，晦涩难懂的那种。

　　教授则是在战斗中总结出来的各种行之有效的简单的招式，类似于直刺、下劈、撩剑、斩击、格挡、拔剑术等，各种招式又详细分几十种类，招式与招式之间排列组合，且又伴随着各种结印术，可谓是千变万化，随着个人擅长的不同，每个人皆能练就不同的剑术，平日里相互切磋，互补所短。

　　剑术作为战斗的最初始状态，是每一名中宫亲卫的基本功，虽然灵学院每个人都在谈元神幻化、净化能力，但这等上等法术不等同于施展了就能瞬间将对手打败，战斗过程中皆是见招拆招，循序渐进，发现对手的弱点，才能达到一击致命的作用。

　　所以作为最基本的剑术和各类结印术，是战斗的前提和始发。

　　老师同恩近日教授了许多招式和对战中的技巧，姜九照葫芦画瓢，虽未精通，但练的却不亦乐乎，每日下午拿着把木剑，对着自己的影子练剑，对，没错，这个世界没有美拍，姜九也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臭美和自恋一下了。

　　姜九等新生之所以用木剑，是因为待到良久元神幻化阶层之后，每个人都会提炼出一把属于自己的剑，战斗时一经施法，便可拿出，方便快捷，平日里却会消失。当然也有另类，比如说首席级别的人，幻化出来的剑可以实体化随时跨在腰间。六班除了欧阳采薇有自己的剑之外，其他新生皆用着木剑。

　　上午学习法术，是一些结印术，书堂旁边两侧堆积如山的古籍，原来就是这些结印术的总结。所谓结印，是用身体感受灵气之所在，并利用平日里记下来的发动口诀，结合身体对于灵气的施用，最终结印而成的法术。这些对于零基础的姜九来讲，犹如天书一般，晦涩难懂。六班其他学生对结印术却很在行，同恩教授的一些，有的会的不谈，不会的却也花费不多时便可学会，唯有姜九，每每上课，瞌睡连连。

　　同恩老师上课时，一手拿着书本在书堂里外踱步，到了姜九这里，势必要给一个板栗，像衔蝉所说的，姜九本就是榆木脑袋，这一敲，更愚笨了。结印术学了一些，其他学生嚷着要学习元神提炼术，同恩只是抿着那一张好看的薄唇，笑说：“还为时过早，再等等吧。”

　　看似商量的语气，实际上是任谁都无法动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