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浪，近乎妖》初六日惊蛰

6、排名第一？

　　飞升到神殿的约莫有四五十多个学生，当天听完高羊暮和七组次席老师的宣讲，便直接在学院住下了，一大群人在广场上徒步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了正殿之后。

　　所到之处与广场和正殿那般冰冷、恢弘的建筑风格不同，初到此处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犹如仙境一般的山海云间，三千奇峰座座壁立千仞、岌岌可危，弥漫着的茫茫雾气将群山团团包围，山仿佛成了漂浮着的岛屿。

　　直至山下，才可看见几十处造型古朴的庭院，其间汀兰水榭、山溪涔涔，风车提水，偶有提着木桶而过的行人，这才有了那么一丝烟火人间的气息。

　　老师指着其中某一处叫做慧明苑的庭院为新生的住处，说些日常衣食住行方面的琐碎，并吩咐众人明日一早赶至灵学院书堂汇合，之后才走了。这届新生之中只有四名女子，有些优待，被安置在一处独门独院的偏苑内，在这苑中之苑里，衣食住行都很方便。

　　四名女子当中除了姜九、欧阳采薇，剩下两位分别叫裴皎皎、丁蒹葭，裴皎皎性子娇憨些，北方人，咬字带些儿化音，待老师走后，便笑道：“这灵学院上上下下都透露着一股狠厉的劲儿，偏偏叫咱们明儿去什么劳什子书堂，这不说笑呢嘛！”

　　丁蒹葭坐在一边接言道：“大概是要学习一些学员的规矩和法典吧？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采薇，听说你是中土的贵族之后，之前灵学院大抵了解些，若说这以后的日子，会怎样？”丁蒹葭性子温婉，说话婉转动听，见气氛有些尴尬，却开始搭讪。

　　裴皎皎在旁又接言道：“是呀！是呀！之前在灵台下见到采薇那般施展灵气，我瞧着也羡慕的紧，你快说说。”

　　欧阳采薇此时正在整理床榻，目无焦距，面无表情，仿若没有听见一般，两女子又唤了一声，见依旧没有应答，有些悻悻然，这才罢了。转头又开始向姜九搭腔来了。

　　巴高望上、曲意逢迎。姜九心里切了一声，面上却无半点显露痕迹，嫣然笑着对答。毕竟初来乍到，若人人都像是欧阳采薇似的患了高贵冷艳病的话，那灵学院山下院外仅有的那几抹翠绿，也也被冻着枯萎了。

　　况且，那妖女还踩了自己一脚呢！姜九隐忍着不好发作。

　　次日清晨，待到姜九赶至书院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此时大多数都围在书院正门旁边的一块告示栏前。姜九凑近看，才发现是昨日入学考试的成绩单排名。

　　成绩单？这东西居然还有成绩单？

　　丁蒹葭见姜九一脸白痴，便说道：“这个历来都是有成绩的，我也曾听我哥哥说过。昨日谛听对每个人的灵气的储备和溢出都有一个估量，七组亲卫是通过特有方法感知的并测算出比值。另外灵气的施展这一方面也是重要一项，这是需要七组专门人员通过当时施展方法和形态的考察而得来的。总体来讲，这个成绩是根据这两个方面的综合评定。”

　　丁蒹葭昨晚曾说过，她哥哥也是亲卫七组成员，期间谈到哥哥时的神情，骄傲与自豪溢于言表，不过也实属正常，丁蒹葭家境普通，好不容易在她这一辈出现个中宫亲卫，自然是喜出望外。雪都里，人人都以争当在中宫当差为荣。丁蒹葭给姜九的最初印象虽然不好，不过之后经过女寝深夜卧谈会的亲密八卦交谈，已经改观了不少。

　　姜九也凑上前去看了看，排行之中，由于欧阳采薇复姓，一眼便看到了她的名字，排在了第二位，姜九心底里冷哼一声，不去管，向上一栏瞧去。排名第一位后面明晃晃的赫然写着：姜九二字。

　　哎呦喂！了不得，立春响雷——一鸣惊人了。姜九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就排名第一了，说云淡风轻那一定是骗人。

　　这时碰巧欧阳采薇也挤进人群，姜九心里这喜滋滋的劲还真就溢于言表了，特意和旁人作揖说些“承让、承让”，“不敢当、不敢当”之类的话。欧阳采薇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那神情怜悯之中带有一丝嫌弃，随即便又出了人群。

　　你个第二的，骄傲个什么？

　　身旁新生们看着她的背影，皆低声议论说她真厉害什么的。姜九有些奇怪，这些话难道不是用来形容自己的吗？一边的丁蒹葭看出她的“困惑”，低声说道：“姜九，你刚才看见的只是副榜——灵气储备，真正的排名是要看综合排名的。”

　　姜九听她这么说才恍然大悟，忙去综合排名的名单里寻自己的名字，心说：综合排名一共就看两个方面，自己已经拿到了个第一，综合成绩自然不会太差。眼睛从上而下的瞄，第一名果然是欧阳采薇，怪不得她刚才用那般眼神看着自己，姜九心底里啐了一口。第二名是鹿鸣，好吧，他那天的表现也很夺目的。第三名不认识、第四名也不认识、第五名……

　　姜九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心也随之跌入低谷，按理说自己能飞升至此，已经算得上烧高香了，奈何之前把自己捧得太高，这摔下来就越疼。最后，她在倒数第一名的位置寻到了自己。此时，她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太羞赧了。

　　正讨论间，书堂里出了一位亲卫，招呼大家进入，书堂简而不陋，果真是个书堂，里面的古籍如两座小山一般堆积在座位两旁，昨天还笑称书堂是练武的地方的裴皎皎果真惊掉了下巴。大家依次坐下之后，七组次席说道：“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这次考试的成绩，这是根据谛听和我们七组成员的整理和分析之后得出的排名，诸位有谁不信服的话，也可寻我切磋一番，我自当好生领教。”说着就要拔剑。

　　堂下一名学生回道：“不用，不用，我们没有怨言的，你们七组的首席、次席和成员我算是领略过了，动辄拔刀相向，我知道你们想守护权威，这种心情亦是可以理解的。”

　　大家听之一笑，那位学生说的也有理，说到底这灵学院的规矩和门门道道，其实只有一个，那便是实力，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仅此而已，大家好像也习惯了。

　　七组次席放下剑，继续道：“根据你们每一位的考试成绩以及每组所掌事由不同，院长拟了一份分班名列，这一届学生共有四十九人，分七个班级，每班七人，分于包括我在内的七个老师门下学习。有人可有异议？”

　　见无人应答，便宣读了每组的分班情况，有人欢喜有人忧。

　　姜九与鹿鸣皆被分到了掌巡查缉捕的六班。按理说欧阳采薇是三组首席欧阳慧的侄女，却也被分到了六班。裴皎皎和丁蒹葭分别被分到了一班和二班，南司一二三组相较于北司四五六七组所掌事务更偏向于文职类，不用整天打打杀杀的，她们两位也算幸运。

　　姜九本想祝贺一番，裴皎皎却说道：“按说分到了一组也是心之所向，只是我却羡慕你们六班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昨天那六组首席师凤韫已经够……风度翩翩的了，没想到你们老师、六组次席同恩生的却……更加好看。”裴皎皎说着颔首低眉，声若蚊虫，显然已经羞赧了。

　　姜九傻傻地“哦”了一声，被裴皎皎这么一说，确实如此。师凤韫的确在一众首席当中，最为器宇轩昂，只不过那气质太过桀骜不驯。

　　次席同恩？大抵属于第二眼美男的那种类型，姜九第一次见他只觉得不让人生厌，且儒雅、温柔，靠得住。第二次见，五官清晰、周正，棱角分明却轮廓柔和，凤眼薄唇，脸颊圆润饱满，特别下巴曲线堪称完美，一双星目炯炯有神，有机的整合在一起，有种邻家大哥哥的阳光形象，而且是很帅很帅的那种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