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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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一场秋雨一场寒，遥望前方路茫然。
一连两天的秋雨落下来，气温骤降，寒意袭人。天蒙蒙亮时，城门还未开启，值班的城卫哈欠连天的抱怨着鬼天气，一边哆哆嗦嗦慢慢吞吞的准备开城门。远处，马蹄声哒哒哒地传过来，几个城卫不由望过去，雨幕中，一队人马正在快速向这边赶来，几人心中不由犯嘀咕，谁这么一大早就要出城？
车队行至城门口，发现城门竟还未开启，车夫不得不叫停车子：“小姐，城门还未开，需等待片刻。”
“知道了，便等片刻吧。”一声轻柔女声从车内传出。
城卫看出了是叶将军府的车队，浑身打了个激灵，不敢怠慢，几人连忙跑去开城门。
“就送到这里吧。”马车里，叶若依轻轻一叹，眉眼间尽是担忧：“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萧瑟点点头，道：“放心。你好好去养病，等开春了，我派人接你回来。”
萧瑟下了马车，撑着伞站在雨幕中，目送叶若依一行人的离去，等车马完全看不到影了，他轻轻吐了一口气，朝着来路往回走。走了一段路，萧瑟停了下来，看着连绵的雨水，问道：“有没有新进展？”
“还没有，请公子见谅。”一个黑衣人从小巷中走出来，抱拳施礼，一脸歉意。
“那继续查吧。”萧瑟皱了皱眉，重新迈开了步子。他没有回雪落山庄，而是去了永安王府，今后，他都会住在这里。王府的老管家看到主子终于肯回王府了，感动得老泪纵横。
雪落山庄是极尽风雅的，门前观雪落，门后看镜湖。永安王府则与之完全相反，恢宏气派，极尽奢华，萧瑟并不喜欢这里，回来天启城这么久，他此前未曾踏足过一步这座新设的府邸。如今走在这片土地上，看着眼前焕然一些的府邸，萧瑟勾了勾唇角，嘲弄轻笑：“永安王……”
回到自己的院落，萧瑟将人都打发了，独自站在屋檐下，看着连绵的秋雨，身影显得分外寂寥。两天时间，足以让他从盛怒中冷静下来，雪月城的人，他已将他们交给叶若依送往雪月城养伤，而无心……
无心自前两日在雪落山庄大闹了一场后，便成了天启城街头巷尾的新谈资，原本那些赶来天启城想要挑战萧瑟的人，现在好像对叶安世更感兴趣了，只是他在那日被萧瑟轰走后，便隐了踪迹，再没出现。
“殿下，兰月候到了。”一个小厮匆匆跑来，打断了萧瑟的沉思。
“知道了。”望了一眼灰霾的天空，萧瑟隐下眼中的不安与烦躁，恢复淡然，前往前厅。
……
钦天监。
齐天尘看着来访的人，有些惊讶。将人请到室内坐下，侍童捧着热茶端上来，齐天尘等他啜饮了两口茶，才缓缓道：“瑾宣大监突然来访，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瑾宣摇摇头，放下茶杯，道：“跟陛下无关，也不能说无关，多少还是沾了一些关系的。”
齐天尘被他绕晕了，有些无言的看着瑾宣。瑾宣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尴尬的咳了一声，道：“今日来此，是想请国师帮忙寻一个人，有件事我需要确认一下。”
“什么人？”齐天尘问。
“一个和尚。”瑾宣说。
……
天启城朱雀大街的一座宅院里，无心长舒一口气，自调息中清醒过来，睁开双眸的瞬间，一股凌厉气劲自他身上散发出来，在屋里替他护法的灰衣人感到这股气势顿时心神一凛，暗暗猜测着宗主的功力是不是又精进了。不过无心很快收敛了周身气息，他伸了个懒腰跳下床，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饮了两口，问道：“过了几天？有没有什么消息？”
灰衣人抱拳一礼，恭敬回道：“回宗主，您调息了两日。现在天启城里有很多关于您的传言，宗主，这对您来说很不利，要不要先回避一下？”
无心喝茶的动作一顿，沉吟片刻：“还有呢？”
知道他想问什么，灰衣人道：“今日清晨，永安王去送了将军府的叶若依出城，之后便回永安王府去了，雪落山庄已经人去楼空。这两日百晓堂出动了很多弟子在搜寻您的踪迹，赤王也在找您。”
“知道了。”
灰衣人静等了半天都没有下文，抬头一看，屋里已经没有他家宗主的身影了。看着剩了一半茶水的杯子，还袅袅地冒着热气，灰衣人不由耸拉着脸叹了口气，心中暗忖他要不要修书给两位护法，向他们报告宗主在天启城这边的胡作非为。
无心出了门，便直奔永安王府而去，然而行至半途，他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不应该会在此碰到的人。无心看着他，不由腹诽萧瑟惯会骗人，说什么不去皇宫便不会遇上，这倒好，今晚他走在这犄角旮旯的空巷里竟是碰到鬼了。
“你应该认识我。”那人说。
“我们见过？”无心负着手，一脸好奇。
“见过。若你忘了，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那人说完，身上便散发出了无匹的杀意。
……
瑾仙从宫中出来，行至半途，发现停了一阵的雨又淅淅沥沥的开始飘落下来，湿漉漉的地面本就积了不少雨水，这雨重新落下来，不免打湿了鞋。伯庸连忙将雨伞撑起来，递了一把给瑾仙，自己和灵均挤在一块。这时一阵妖风刮过，灵均手中的灯笼被吹得东倒西歪，烛火差点熄灭了，吓得他赶紧伸手护住灯笼，口中忍不住抱怨道：“这鬼天气，又是风又是雨的，真让人讨厌。”
走在前方的瑾仙突然停了下来，两个小徒弟没注意，撞到了他身上。灵均捂着鼻子后退了两步，翁声翁气道：“师父，你怎么停下来了？”
“有人来了。”瑾仙淡淡开口。
灵均屏息凝神，果然听到了前方路口有脚步声向他们这边逼近，不由警惕起来。这么晚了，还敢在街上晃悠的，不是要杀人便是在去杀人的路上。
三人驻足雨中，静观其变。
前方路口，一个白色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在看到他们时，有些惊讶，有些不甘，有些无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唉，看来是天亡我矣。”甫一说完，便觉内腑一阵剧痛，忍不住咳出一口血，似乎再难支撑，身子一软倒在了瑾仙师徒三人跟前。
灵均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师父，好像是之前在大梵音寺见到的那个和尚。”
瑾仙有些惊讶，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天启城这两日的风波，他倒是有所耳闻。慢慢走近昏迷的人跟前，瑾仙蹲下身子，抬起那人的手腕搭在脉上，平静的脸色出现了细碎的裂痕。
……
萧瑟收到了雪月城的来信，叶若依已平安抵达，途中虽有波折，倒也无伤大雅，毕竟刺客再如何大胆，也不敢跟军队硬碰硬。萧瑟将手中的信烧毁，不安的心松了一半，还有一半松不下来，是因为十天过去了，他依旧未寻到无心的踪迹，百晓堂的弟子非常确定的告诉他，叶安世未出城。可这天启城他都快要翻过来了，却连无心的影子都没摸着，这只能说明，无心是故意躲着他。
萧瑟有时候就很气愤，明明做错事的是他叶安世，为何自己要替他受这份罪，他不会内疚吗？他不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吗？是，那日他是冲他发火了，说了些不好听的话，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那气也该消了吧，还这么避而不见，是真打算……
“他敢！”想到某种可能，萧瑟狠狠砸了一下桌子，一脸的凶神恶煞。
“谁惹着你了，发这么大的火？”萧月离这几日跑永安王府比较勤，一有空闲便跑来找萧瑟唠嗑两句，“回来这么久，还是第一天见你这般生气，倒让我十分好奇那个惹着你的人，他是何方神圣？”
萧瑟忙敛了情绪，让人给萧月离奉茶：“皇叔不陪着小神医，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找你喝酒 ，行不行。”萧月离轻哼了一声。
“行。不过酒你喝，我喝茶。”
萧月离惊诧莫名：“你什么时候开始吃斋念佛了？”
“伤体未愈，不宜饮酒。”
“……”
结果最后，萧月离也没再提喝酒的事了，却拉着萧瑟下了几局棋，萧瑟盘盘被杀得片甲不留，最后干脆投降认输不来了，萧月离看他那样，直摇头：“你已经住进了这座王府，那你的心也该收收了吧。”
萧瑟扔下手中的棋子，心说我的心已经收不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