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都是你》雨田清文

56、触目伤怀

　　顾惜懿不知道她以前昏迷的三年是怎么躺过来的，现在才躺了几天就浑身不舒服，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只是她随便动一下，都能让她痛得死去活来，这一刻她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又是残上加残。那天的记忆，那人的恨意，第一次让顾惜懿想要去探索过去那个自己的记忆，是什么让他如此恨自己，又是什么让自己变成这幅模样。
　　平静下来的顾惜烨抬头看到顾惜懿凝视着天花板，放空自己，“懿，懿……”尝试着叫了几声顾惜懿都没有反应过来。从顾惜懿醒过来，顾惜烨就没有见顾惜懿笑过，对于她已知顾惜懿的过去，她自己也每天都在焦虑中。想告诉顾惜懿，又怕顾惜懿就这样离自己而去。‘就让我自私的多拥有她一段时间吧，等到那天真的来临，我会让自己尝试去放手。’
　　顾惜懿回过神来，她也看到顾惜烨看着自己若有所思，从顾惜烨的眼里，她看到了痛苦，她很不喜欢，想着自己两天没有洗澡的理由，以前还可以自己去洗，现在手又受伤了，只能叫着顾惜烨，“烨，我想洗澡，浑身痒的难受。”
　　“雨姨说你的身体还不能碰水，我拿毛巾帮你擦拭一下吧。”顾惜烨应着，走去顾惜懿的浴室拿着湿毛巾出来，走到顾惜懿的身边才反应过来，顾惜烨的脸又红了，不是没有帮顾惜懿擦过身体，只是以前顾惜懿在昏迷中，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她也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任何人碰顾惜懿。后来顾惜懿醒了，在慢慢的相处之中，她发现自己对顾惜懿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从改善了顾惜懿的浴室之后，顾惜懿也很少让她帮顾惜懿擦身体了。
　　顾惜懿看着顾惜烨拿着毛巾僵在半空中，她也有些尴尬，“还是我自己来吧。”
　　“额，我来，反正又不是没有见过。”顾惜烨嘟囔着，好不容易才来的那么一点福利，她怎么可能还回去呢。
　　顾惜懿扶额，只是自己也拿她没有办法，闭上眼随她吧。
　　顾惜烨也有些紧张，看到顾惜懿闭上眼睛了把毛巾放到一边，帮顾惜懿找到换洗的衣服，才小心翼翼的帮顾惜懿褪去衣服裤子，轻轻的来回擦拭她的身体，等帮顾惜懿穿好衣服，她自己冲出顾惜懿的卧室，跑到自己的浴室，洗冷水了。
　　沈伊端着营养汤推门进来，“小懿，醒了？”
　　“奶奶。”顾惜懿看到沈伊挣扎想要坐起来，吓得沈伊赶紧放下托盘，扶着顾惜懿慢慢的靠在枕头上。“你的伤口你雨姨刚好缝好的，别乱动，不然你雨姨又骂你了。”
　　“人家想喝奶奶送过来的汤嘛。”顾惜懿一撒娇，沈伊也拿她没有办法。
　　“你这孩子。”沈伊看着顾惜懿的这幅模样甚是心疼，强忍着眼眶的眼泪，拿起碗，一勺一勺的喂着顾惜懿吃，时不时给她擦拭着嘴角。
　　顾惜懿看到了沈伊有形湿润的眼眶，想要来抱抱沈伊，结果扯到了伤口，痛得五官扭曲，也把沈伊吓到了，“叫你不要乱动，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奶奶，人家想要抱抱嘛。”顾惜懿又来这一招，这次把沈伊惹哭出来了。
　　“顾惜懿，你怎么把我老婆弄哭了。”顾城恒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老头子，你那么凶干嘛，要是吓到了我宝贝，我跟你没完。”顾惜懿还没有说话，就被沈伊护在怀里。
　　“就是嘛，爷爷这么凶，吓到宝贝我了，奶奶，爷爷把我伤口都吓疼了。”顾惜懿演上瘾了，平时抱一下沈伊，都被顾城恒挡开，这次她一定要抱个够。
　　“老头子，你给我出去。”沈伊轻轻的安抚着顾惜懿，把顾城恒凶了出去。
　　顾城恒出去的时候看到在沈伊怀里做着鬼脸的顾惜懿，气得就差点把顾惜懿从沈伊的怀里揪出来了，但是他不敢，上有老婆，下有孙女拿棍伺候他。只是他们家门口来了一个蹲点的人，都一连蹲了好几天了。伤他们的嫌疑人也按照顾惜烨提供的西措
　　“丫头……”沈伊欲言又止，她也不知道如何开这个口。
　　“奶奶，怎么了？”顾惜懿靠在沈伊的怀里，她今天见的人都好反常啊，顾惜烨也是。
　　“丫头，你觉得小烨她怎么样？”沈伊还是没有忍住的问出了口。
　　“奶奶，我怎么感觉您在帮我和小烨说媒的感觉呢？”顾惜懿虽然知道自己与顾惜烨不是亲姐妹，可是自己也是女的，奶奶为什么要撮合她们呢？大号的疑问。
　　“你就说说小烨怎么样嘛？”沈伊也抱着顾惜懿撒起娇来。
　　“很好啊，奶奶，烨是我想用生命去保护的一个人，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到她，包括我自己。我也答应过她，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丢下她。”她宁愿自己死都不想看到顾惜烨受到伤害，这一点不仅顾惜懿她自己知道，整个顾家上下都知道。顾惜懿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是不是爱上了一个人。
　　沈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也放心下来，剩下的就是靠她们两个自己去发展了，虽然这是一份超越世俗的感情，但是他们都不在乎，她只要她的两个孩子健康快乐幸福就已经知足了。
　　门口的顾惜烨也听到了顾惜懿说的话，但是她不确定顾惜懿对自己的这份爱是她渴求的爱情，还是所谓的家人之间的亲情。
　　沈伊走出卧室看到蹲在门口双肩颤抖的顾惜烨，“小烨，你蹲在这里干嘛呢？”
　　“奶奶。”顾惜烨泪眼婆娑抬起头叫着沈伊。
　　“你这孩子怎么了？”哎，求爱期的孩子都那么多愁善感吗？哄完里面的又来哄外面的。
　　“没事，我进去看看她。”顾惜烨站起来，擦干眼泪，走了进去。
　　顾惜烨前脚刚进去，顾城恒就从楼梯口出来，“老婆，你看衣服都湿了，咱们先回房间换一件吧，小懿的眼泪是水做的吗？”
　　沈伊拍开顾城恒的手，“老头子正经点，伤两个孩子的人找到了没有？”
　　“嗯，快了，风儿已经去了。老婆，另外咱家门口那两尊菩萨怎么移走？”顾城恒也知道门口的是谁，他们兄妹俩之所以还能继续站在那里，也是他授意的。
　　“你去让他们俩进来吧，不管是小烨还是小懿都是要去面对的。”沈伊相信顾惜懿最后选择的还是顾惜烨。沈伊再回到顾惜懿的卧室，自己家的那个木头孙女就像个呆瓜一样坐在床边握着人家的手，还是她进去才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沈伊坐下来，看着顾惜懿，“小懿，外面有两个人，他们说认识你，你想要见见他们吗？”
　　“奶奶，我不准。”顾惜烨害怕的叫起来，她没有想到自己奶奶直接把她的心上人推了出去。
　　“小烨，有些事情是你们迟早都要面对的，就算你有能力去抹杀掉一切发生过的事情，但是你能保证小懿记起来了不会怪罪你的所作所为？你如果爱小懿，更要懂得怎么去爱她才是好的，而不是这种自私的占有欲。”沈伊难得在她们面前严肃，她说的话，比顾城恒对顾惜烨说的话还有用。
　　顾惜懿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望着顾惜烨，她现在才明白大家的反常，大家都知道顾惜烨对自己心意，其实她应该早知道啊。
　　顾惜烨藏在心底多年的爱意，就这样被她的奶奶公之于众，她不是害怕说出来，只是怕顾惜懿接收不了她，怕顾惜懿的表情，就像现在这样，刺痛她的心，她什么都没有说，落寞的转身走出顾惜懿的卧室。
　　顾惜烨的那个一个背影，顾惜懿心疼了，自己还是伤了她吗？顾惜懿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要这么急切的走了，都不听自己怎么说吗？从她三年前醒过来，陪在她身边都只是顾惜烨，包办了她所有的事情，这样的一个人她不爱吗？她也说不上来，一直以来她都是毫无顾忌的享受着顾惜懿独一无二的宠爱，若是她有一天她失去了这份宠爱，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活。
　　沈伊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在给顾惜懿心里打下一针，不然以她那个木头孙女估计还得闷在心里几年拖拖拉拉才说了。看到顾惜懿这份失魂的表情，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小懿，你想要见见他们吗？你要见的话，我让你爷爷带他们上来。”
　　“奶奶，你扶我起来，我下去见他们吧，反正等下还要起来找找烨。”身体的痛比不上心里的痛，即使在痛她也要去做。
　　沈伊看着有些不忍了，心里在责怪自己太操之过急了，看着眼前的孩子从坐起来移动到轮椅上，像是过了整个世纪。即使再心疼，可是也只有她能解决。
　　沈伊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顾惜懿来到一楼的客厅，庄子珺和庄子琳早已在翘首以盼，看到顾惜懿的出现在他们视线，人早已飞奔过去。再见到顾惜懿这般模样，原来那天真的是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