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共生的准则》优莉恩

2、第 2 章

　　寺崎家的凶杀案只在报纸上风靡了一阵，就被埋没于更多的新闻中，尤其是两个星期后，权威媒体发布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将所有新闻都压得黯然失色。

　　——人类社会当中，混入了一种可以伪装成人类的寄生生物，虽然拥有思考能力和社交能力，但它们以人类为食，近年来发生在全国各地的碎尸杀人案就是它们所为。目前专家发现的唯一一种把它们与人类分辨开的方法，就是观察毛发。如果拔下寄生生物的头发，它们的头发会迅速萎缩。

　　寺崎燕站在别墅的客厅门口，看着电视里的新闻主持人播报着这个消息的后续影响，终于明白自己进门时，房东为什么要坚持拔一根她的头发了。

　　距离案件发生已经过去半个月，在门廊处发现的尸骸已经确认属于寺崎燕的爸爸和妈妈，这起案件被定性为寄生生物的捕食事件，从地面上的塑料布和尸骸处理来看，作为凶手的寄生生物是有备而来，也许是因为寺崎燕回家，饱腹的它才会扔下剩下的尸体离开现场。

　　寺崎夫妇的葬礼由寺崎燕未婚无后的舅舅主持，他对寺崎燕的态度不冷不热，没有要收留她的打算，但他同意供养她直到她念完高中。尽管寺崎燕挺感激他，但她果然没法与这个几乎没有交流过的舅舅亲近起来，所以她对于这个结果毫无怨言。不过要继续住在发生命案的房子里还是压力太大了，寺崎燕不得不从爸爸妈妈留给她的遗产中拨出一大笔钱，寻找其他住处。在学校老师的帮助下，寺崎燕成功加入了几个同校女生的合租，房子位于学校附近，已经有四个女孩在里面同住了一年多，寺崎燕属于新插入的人员，可以拥有房子二楼一间由储物间改造的小卧室。

　　由于学校已经复课，寺崎燕正式搬进来的时候，其他女孩都已经去上学了，只有房东顺手帮她搬了点东西。看着房子里其他女孩的衣物、书籍和装饰物，寺崎燕不禁觉得自己在这儿格格不入。东西收拾好后，她谢过房东，一头扎在了铺在床上的被褥里。

　　——就算卧室里的摆饰再怎么像原来的家，原来的家都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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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找到你们了。”

　　距寺崎燕家旧居几条街远的一栋公寓旁，一个低沉的男声在空旷的杂物间里响起。随着声控灯亮起，一个短发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昏黄的灯光下。

　　和男子同时被照亮的，还有一具靠着旧家具的惨不忍睹的尸体，以及两个脱掉了上衣、满脸是血的男人，他们脸上有几道明显的裂痕，正在缓缓合拢。无论谁看到这幅画面，都会明白，他们是两个寄生生物。

　　“你是来抢夺猎物的吗？”两个寄生生物倏地站起来，毫不掩饰对短发男子的敌意。

　　“我对你们的猎物不感兴趣。”短发男子沉着一张脸，毫不妥协地用同样敌意满满的眼神瞪回去。“我是来告知你们一件事的——你们的捕猎太过频繁，也太过集中了，再这样下去，被人类反捕获是迟早的事。”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两个寄生生物中个子高一点的那个强硬地质问。

　　“我有个提议。”短发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海报，展开来递给高个子。“这个竞选市长的人是我们这边的人，现在已经有数名同类与他结盟。我这次来，是要说服你们加入我们的组织。如果广川刚志能够当选，他就能为我们准备几处保证不会有人类到那里去的食堂，我们可以把那些地方当做安全的固定进食场地。”

　　看着两个寄生生物犹豫不决地交换目光，短发男子眯起眼，说道：“作为同类，我十分不希望看到有其他寄生生物被抓。一旦人类加深对我们的了解，我们的处境就更危险。所以，为了寄生生物全体的利益，如果你们不愿意加入我们，我就会在此将你们解决并毁灭掉，不给人类留下任何研究的机会——”

　　“你说什么！”矮个子的寄生生物上前一步，恶狠狠地握紧了拳头。高个子伸手拦住他，低头注视海报半晌，最终点了点头：“很好，我们接受你的建议，不过请让我们把这一餐吃完。”

　　短发男子微微颔首，似乎是同意了。他转身走向杂物间的门口，留下一句话：“那么，我在外面等你们。我叫草野，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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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寄生生物们像普通人类一样挤上电车，向着集合的城市赶去，各地的高中也陆陆续续地开始放学，不久前刚发生过杀人案、刚刚恢复上课不久的北高也是如此。

　　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寺崎燕被大门开关的声音吵醒了，她眨眨眼，望着因天黑而昏暗下来的房间，恍惚了一阵，才想起这是哪儿。楼下隐约传来女孩说话的声音，寺崎燕忙从床上跳起来，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深吸一口气，打开卧室门，探出了头。

　　三个女生正沿着楼梯走上来，正好与寺崎燕打了个照面，其中一个留着长头发的率先打招呼道：“你好，你就是山本老师说的那个新租客吗？”

　　“啊……你们好，我叫寺崎燕，是高二四班的学生。”寺崎燕从房间里走出来，低下头就算是行了礼。“以后请多多关照。”

　　“那就请多指教啦，我们都是你同校的学生。”长发女生说着，向自己身旁两个女生偏了偏头，又指了指楼下：“桐原同学和你是一个班的，她今天负责做饭，要下去见个面吗？”

　　在这个自来熟的室友的带动下，寺崎燕渐渐能够开口与她们交流了。饭后，女孩们各回房间，名叫桐原香里的同班同学跟寺崎燕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她们在班上都没说过几次话，聊得颇有些尴尬，也就是谈谈房子里公共区域的卫生管理和公共事务分工。据桐原香里所说，她不确定新租客胃口怎么样，所以选择了即使做多了也可以放到冰箱里留给下次吃的咖喱饭。

　　寺崎燕保持着礼节性的笑容，拘谨地回着她的每一句话。虽然与一大帮高中女生同居这件事本身就够让她紧张，但吃了好久盒饭的她闻着空气中残留的咖喱香味，心中还是对这个新居所心生出一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