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名不副实的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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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老实点。”
郑江南一边抓紧了走在前面的年轻男人的胳膊，一边狠狠地低训。
年轻人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一面还回头一脸苦相地说：“郑警官您别推我了，我都被你逮进去五回了，警察局比我家还熟。”
“贫什么嘴，有本事别让老子抓到，老子就这态度。”
年轻人苦笑了一下，识相地闭上嘴。其实郑警官并不坏，只是一股子臭脾气，以至于警察局混了那么多年到现在还是个小员警。也不知道郑家老爹老妈当初给儿子起名的时候怎么想的，郑江南这个名字总是令人联想起柳树下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放在这块爆碳身上便成了活生生的欺诈。当年那个跟着他一起抓自己的黄警官现在大概已经升到总局去了吧，就他霸王龙脾气，除了刑事科没人收留他。
叮一声，电梯到了。可怜的年轻人一面忍着人来人往的打量，一面默默念着为什么警察局要在这么豪华的大楼上。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和他们同搭一座电梯，他撇撇嘴，后面郑江南不耐烦地一推，两人就进去了。
电梯四面镜子把年轻人脸上此起彼伏的青春痘完美地一一再现，也衬得一身制服的郑警官正气凛然霸气十足。年轻人默默腹诽，转头不去看镜子里猥琐的自己，然后惊讶地看见了电梯内的第三者。
郑江南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电梯角落里还站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
小朋友圆溜溜的眼睛在年轻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溜到郑江南身上，嘴角一裂露出狡黠的笑容：“黑猫警察和坏老鼠，嘻嘻。”
行骗时不幸人赃俱获的年轻人恨恨地白了小孩子一眼。
郑江南被这个形象的比方逗得扑哧一声笑了。
他认得这个孩子。因为这幢大楼四楼就是儿童启蒙早教中心，常常有很多小孩子在傍晚或者周末来这里上课。他每天下楼巡逻的时候，总是在电梯里遇到这个皮皮的小家伙。每一次小家伙看到他都会笑嘻嘻地朝他挥手，说一句“大哥哥加油”。久而久之，便出现了神奇的巴甫洛夫效应。无论每天的工作多繁琐多折腾，只要看到这个小家伙，听他笑嘻嘻地说上一句大哥哥加油，精神就像瞬间充电，忽然觉得即使让他立刻内裤外穿披上斗篷绕地球三周半也不在话下。
郑江南最近很烦。比如说，他负责的案子一直没有头绪啦，这个月花费超支导致连续吃了三天的泡面拉，最重要的是，电梯上一直没有遇到那个可爱的小朋友。
不妙，他猛然意识到自己还不如巴甫洛夫的那条狗，那家伙只是在习惯了之后一响铃声就流口水，而他确是铃声不响就活不下去。
好像之前积累的能量一下消耗殆尽，他借着出巡的借口不厌其烦地出入大楼，第五次从总部下来之后，所有的耐心终于告罄。他盘算着去四楼看看，心心念念是不是那孩子最近生病了或者是其他什么不好的消息。他越想越糟糕，站在一楼大厅电梯前瞪着电梯楼层显示琢磨着该用什么借口进去，正想得入神，猛然后面有人拍他肩膀。
“郑警官，今天没去透气？”拍他肩膀的矮个男人仰着头乐呵呵地看他，脚下摆着大大小小几个箱子，里面堆满了快递邮件。
郑江南认识他，通达快递公司的速递员沈昌。因为大楼里公司众多，这位短腿老兄一天至少跑两次月湖银座，因此跟郑江南关系还算不错。
郑江南瞥了一堆快递一眼，说：“今天的信这么多？”
“对啊。”沈昌蹲下来继续把箱子里的邮件按照楼层分类，一面抱怨，“以前四楼的信很少，最近这段时间忽然多了起来。好像是要搞活动吧。反正还得去四楼一趟……”
“四楼我帮你送吧。”
沈昌惊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一下子揶揄地笑了：“噢噢，打算重新享受纯真美好的童年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郑江南弯下腰抱起写着四楼的小箱子，顺手捶了对方一下。他按了按墙上的按钮，在电梯门关上之前大步走了进去。
循着光可鉴人的瓷砖地板一路往前路过一间大教室，耳边充斥了孩子们此起彼伏的嬉闹和笑声。大约是还没到上课时间，孩子们正在屋子里围成一圈边走边嚷，跟老师一起做‘老狼老狼几点钟’的游戏。
郑江南在窗外观望了一阵，然后等到‘小羊们’平安蹲下的时候抱着箱子走了进去。他一进去，好多小孩子都停下动作睁大眼睛看着陌生叔叔。其中一个也顾不得‘老狼’了，呼啦从地上站起来，踏踏踏跑过来就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郑江南被这一规格的接待搞得受宠若惊，低下头去看那个挂在自己腿上的“澳大利亚特产”。
短短的头发，顶上两个旋，明明是轻松的游戏却依然能充满活力地折腾出一脑门的汗。就是他挂念几天的小家伙。此刻，他正仰着头笑嘻嘻地望着郑江南：“大哥哥，你来看我吗？”
“是啊。”郑江南笑着摸摸他的头，然后把信递给一旁的老师。
年轻的女教师看到那打信就知道了他的来意。她拍拍手，引起小朋友们的注意：“小朋友们，你们的信已经到了哟。等下听老师一个一个地念，念到谁的名字谁就到老师这里来拿，好不好？”
“好——”底下小朋友整齐划一地回答。
接着女教师开始一个个念信封上的收件人，小朋友们陆陆续续走上去领走了自己的信。郑江南正在和那个小家伙说话，忽然听见有人抑扬顿挫地念：“郑江——北——”
他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底下一直抱着他腿的“澳大利亚特产”奇怪地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我也有信吗？”
“郑江北——”讲台上女教师又念了一遍，并向警官无尾熊组合挥挥手上的信，“小北，你的信哦。”
郑江南第一次听到了小孩的名字，跟他差一个字——郑江北。他感觉到底下的孩子放开了他的腿，然后踏踏踏地跑上讲台把信领了回来。他趁机瞄了那封信一眼，果然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小家伙的大名，郑江北。
小江北跑回他身边发觉大哥哥在发呆，眼珠子转了转，踮起脚拉拉对方的袖子让他弯下身来，然后点着男人挂在胸前的警员名牌，一脸的坏笑：“大哥哥，我们只差一个字，搞不好我们就是双胞胎哦。”
男人顿时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宠溺地摸了摸小江北的脑袋，不去戳破他的美好联想。
因为这天是周末，所以小江北的课大概也会持续到自己下班时间。本来就不需要那么赶，但是郑江南还是匆匆处理好组里的事情，接着又往四楼跑，好像少了他地球就不转了似的。
赶到的时候，孩子们果然还没放学。他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直到身边等着接孩子的家长越来越多，教室的门才从里面打开了。
郑江南下意识地向周围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和小江北长得相像的脸。真是的，接孩子还迟到。他不满地抱怨了一声，也没时间多想，小江北就从教室里踏踏踏跑了出来一个飞扑，嗓门震天：“哥哥，你又来啦？”
家长们纷纷侧目。
郑江南觉得有些尴尬，不过被这么一叫，反到让站在家长中间的他猛然理直气壮起来。他一面和小江北说说笑笑，一面等孩子的家长来接人，顺便聊上几句。谁知道所有的孩子都走光了，这一大一小还孤零零地站在教室门口。小江北抱着他的腿说起班上谁谁的糗事，继续笑得没心没肺，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
郑江南倒等不住了。一个多小时了，天都暗了下来，怎么还没人还接这孩子回家？
他正犯着疑惑，培训中心的王老师过来了。因为每天上下楼常常见面的缘故，对方张嘴就喊出了他的名字和官衔。
“郑警官，你怎么还在？”
他皱皱眉，迟疑地说：“怎么一直没有人来接江北？他的父母呢？”
王老师还没回答，底下小朋友笑了：“哥哥，我爸爸妈妈没有和我在一起哦，我们在不同的地方。”说到这里，他的小脸皱了起来，像一只红扑扑的大苹果，“咦，我没有告诉你吗？”
这个小家伙，明明什么都没有说。郑江南笑着拍了拍孩子的肩膀，捏捏他的脸。小江北咯咯笑着，反捏了回去。
王老师在一旁笑着作证：“是这样，所以平时江北是和我们老师一起住的。他的爸爸妈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唔……”
郑江南抬起头，笑笑：“不如这样吧，这孩子跟我挺投缘的，不如跟我住得了，至少也安全点。”
小江北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连连欢呼。王老师不忍心泼他冷水，再想想郑江南又是同幢大楼的警察，就不为难这一大一小了。
“那就麻烦你了，郑警官。孩子明天早上要上幼儿园，学校有专车在附近接送，你家在……”
“福苑小区。”郑江南报了个地址。
“正好，”她点点头，“小区门口就是接送点之一。到时候只要让小江北在那里等就行了。”
两人猛点了一阵头。离开了培训中心，接下来这两位一路兴高采烈，七拐八拐，终于进了郑警官的“革命老巢”。
老巢里犹如刚被扫荡完似的一片狼藉。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郑江南进屋打算找东西给孩子吃，结果翻来翻去只有几包泡面。尴尬之余，幸好小江北在客厅里玩着电视遥控机，一边还嚷嚷：“哥哥，等一下我要早点睡觉，明天早上记得叫我起床。”
男人在厨房瞪着泡面，无可奈何地说：“那你的晚饭怎么办？”
“咦——”小屁孩又拖长了声音，欢快地叫，“我们在上课前就已经吃过了呀，哥哥，我没告诉你吗？”
男人一下子瞪圆了眼睛，从捉襟见肘的厨房里赶了出来：“你这家伙，快去洗澡，第二天我可不叫你。”
结果第二天一早醒来，他真的没有叫。不是他故意不叫，而是完全睡过了头。闹钟响之后，他从床上慢吞吞坐了起来，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想了半天没想到这么早起来要做什么，索性倒下继续回笼觉。谁知道迷糊了没多久一下子惊醒，他慌慌张张起来，趿拉着拖鞋跑出去，屋子里早已没了郑江北的影子。
他趿拉着室内拖鞋一路跑到了小区外，果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上车的队列中。郑江南大步走过去，小将被看到他终于来了，笑得很开心。
“呐呐，哥哥，差一点就看不到我了呢。”
“你也不叫我。”郑江南给他一记爆栗，做出一脸凶恶的样子，“以后出门记得汇报长官。”
小江北配合地行了军礼：“yes，长官！”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车上的司机似乎一晚上没睡好，惨白着脸不悦地看着他们，阴森森的，眼睛就像死鱼一样毫无神采。郑警官俨然已经以哥哥的身份自居，正要上前叮嘱一番开车小心之类的话，谁知那个司机看到他靠近，竟然眼神闪烁起来。
办案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很诡异。不过，正当他怀疑的时候，小江北也爬上了车，大大方方地跟司机打了招呼。
“刘叔叔早。”
司机没说话，只是点点头，也不去看正盯着自己的郑警官，专心地擦起了前面的挡风玻璃。
看到小江北认识这个人，郑江南也不再追问。
他在车下向窗口的小家伙挥手：“下课我来接你，乖乖等我啊。”
车厢里小朋友们嘻嘻哈哈闹成一片，也不知道小家伙听见没。郑江南搔搔头，看了看自己邋遢的样子，决定回去补眠。
郑江南在培训教室门外终于等到下课。
外面照例围了一群关切的家长。他以为坐不住的小江北又是第一个走出来，没想到这次却换成了一个漂亮的小孩子。
那孩子头也不回地在前面走，下一秒，郑江北小朋友就从里面急急忙忙追出来了，一边还嚷嚷：“小弥，小弥，别急着走啊。大家玩会儿游戏嘛，安啦，我会罩你的。”
不过，对方似乎不领情，毫不留恋地跟着爸爸走了。
这时，人群中的郑江南也看清楚了那个漂亮的小男孩，估计这孩子长大以后肯定杀伤力强大。不过再什么漂亮，也还是小男生。他哈哈笑着，去逗郑江北：“人家才不要你保护。”
小江北还望着小弥远去的身影，嘴上还趾高气昂地说：“男子汉当然要担起责任，以后我还要娶他呢。”
郑江南乐了，说：“人家也是男子汉。你干吗不娶琼琼，琼琼也很可爱啊。”
小江北理直气壮地回答：“她没小弥好看！”
江南笑翻，一边顺气一边继续问：“那婷婷呢，人家跟洋娃娃一样漂亮。”
小江北在一旁翻着眼睛看他，跟他一样的牛脾气认死理。也不知道谁教他的古诗词，小家伙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老气横秋状念道：“弱水三千，只取一勺。”
郑江南拍他头：“是瓢，一瓢！”
两人在门口嘻嘻哈哈笑了一阵，然后进了电梯，恰好在里面遇见了一位熟人。
说熟其实不熟，只是点头之交，相互知道你是二十一楼杂志社的摄影师、我是七楼刑事科的警察这样的大致情况。或许是下意识地羡慕有才华的人，又或许是对方身上温润如玉谦和有礼的气质，郑江南对对方的印象非常好。这下子带着小孩子狭路相逢，让他在乎到莫名紧张起来。
杜唯看着江北，又看看他，然后温和地笑着说：“双胞胎的感情果然很好。”
郑江南先为对方没有说是父子而松口气，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丢了一辈。
小孩子抢在他开口之前自豪地宣告：“我们是超级像的双胞胎哦！”
郑江南赶不及阻止，正一脸黑线懊丧不已，杜唯却笑了笑，颇有些认真地说：“嗯，真的好羡慕。”
接下去双方礼貌交谈，然后没几句话电梯就到了七楼。郑江南拉着小江北的手走了出去，电梯门在他们背后缓缓闭合。
小家伙笑嘻嘻地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说：“哥哥，人家比你帅哦。”
江南作势扁他：“小鬼头。”一面说着，一面笑了。
一大一小大摇大摆地走进警局的办公室时，引起了众人的侧目。因为郑江南不合群的关系，那日同事们不敢去问他跟这个孩子之间的关系，只是在底下好奇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其中有一句，郑江南听得很清楚，竟然像是“私生子”这类的发音。
他虎了一张脸，刚要爆发，小江北却嘻嘻一笑，忽然挣脱他的手噔噔噔跑到办公室的中央，大声宣布：“我叫郑江北，我和江南哥哥是双胞胎哦！”
郑江南喷了一屏幕的茶，已经来不及阻止。他哭笑不得，却在孩子顽皮却又天真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众人楞了一下，在很长的死寂过去后，忽然全场爆发出一阵狂笑，甚至有人抱着肚子前俯后仰。坐郑江南对面的小王努力克制脸上的笑意，试图一本正经地调戏他：“江南，我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年轻……”
绯闻男主角瞪了他一眼，闷声不语，不过也没有再大的反应。
他的态度让气氛轻松了不少。本来周末加班就很郁闷了，加上某人似乎也不反对，那些同事们和小江北很快就没大没小地玩在了一起。
郑江南翻了半天卷宗，忽然想抽烟。他抬起眼睛看见孩子正兴奋地和其他几位同事说悄悄话，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去厕所抽。正抽了一半，才进公司三个月的后辈进来了，看到是他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那人在洗手盆那里洗手，一边还说：“江南哥，你最近柔和了好多。”
郑江南平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皱眉说：“有么。”
那人抓了抓头发，点点头说：“有啊，你以前超凶的，我们都不敢像今天一样开你玩笑。不过我知道，其实你只是面冷心热而已，不然我刚进来的时候你也不会帮我。”
郑江南楞了一下，没回想起来自己是不是有过顺手之劳。他低头去看对方，发现那人还是一脸热切地望着自己，一时也不好反驳，只是点点头，掐灭了烟头出去了。
因为每次去接小江北的时候，他都习惯性去警局等到孩子下课时间，顺便处理一些案子，一来二去，上司被他的“敬业精神”感动，特地叫他提早下班，顺便放了他一天的假，不准他刺激那些常年摸鱼的员工。
小江北幼儿园的校车会在放学后顺路送孩子来这边上课，所以不需要接送。他看了一下表，发现距离小江北下课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于是干脆回家整理一下房间，让小江北可以住得舒服一点。
对于单身男性而言，这一工程浩大无比。他翻箱倒柜折腾了很久，意外翻到了一本旧相册。
大概是以前搬家时顺便带过来的。他翻开泛黄的封面，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猛然吃了一惊。怪不得小江北说他们是双胞胎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反对。虽然大家都是开玩笑地说是啊是啊、原来如此之类的话，却从来没有人提出“你们俩个根本不像怎么可能是双胞胎呢”。
记得有人曾经说过，相片不会说谎。眼前，照片中小时候的自己，竟然与小江北一模一样！
他愣愣地盯了很久，虽然又摇摇头笑起来。父母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还有双胞胎兄弟。而且，怎么可能，毕竟相差了那么多年，这只是巧合而已。
他合上相册站了起来走向书桌，决定锁起来不让小江北看到这本相册，以免更猖狂地对世人宣告“我们就是双胞胎，看，这就是证据！”。
做完了这一切，他自嘲地笑笑，刚要走开给自己去弄晚饭，却眼尖地瞥见书桌旁的垃圾桶里有一张花花绿绿被捏得皱巴巴的纸。他记得昨晚才清理过垃圾，一整天他又没靠近书桌，这个纸团是谁丢的呢？
他好奇地把它捡起来，摊开。
那是一张精美的邀请函，是寄给小江北的家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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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家长：
每个孩子都期盼自己的生日，而生日每一年只有一次。金太阳愿与您携手，一共为孩子们打造令人难以忘怀的生日聚会。
欢迎在下周六晚上与您的孩子一起参加，现场有神秘惊喜等着您哟。
期待您的参与。
金太阳儿童启蒙早教中心
二零零九年七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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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小江北的家长常年不在身边，所以他没有人可以给吧。可是这个小笨蛋，怎么不要求自己一起去呢？
算算日子，就是明天了吧。
他把邀请函放进口袋，决定不动声色地给孩子一个惊喜。
第二天傍晚，他特地选了一套休闲服，让自己看上去年轻一点。五点半的时候，一切早已准备就绪，包里也放进了送给小江北的礼物，他拎起钥匙正要出门，电话就像长了眼睛似的鸣叫起来。
母亲在电话那头还是跟往常一样唠叨，先是说你过了生日就又年长了一岁不能这么混日子了，然后毫无悬念地又转到了结婚这一话题。郑江南强忍着听了半天，终于受不了了。
“妈，我还有事，回来后再打电话给您行不行？”
“是女朋友吗？太好了，我早说了，早点带一个进来，你都这么大了……”
“不是。”他被念得烦躁，“是给江北过生日。”
仿佛是一个魔咒，电话那头忽然没声音了。他没有意识到母亲的异常，只是匆匆收了线出去了。
大江南北。曾经有一对幸福的夫妻在得知怀的双胞胎的时候，决定给两兄弟起这个名字。但是临产的那一天，医生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胎儿因为过于孱弱，没有真正地来到人世。
那对夫妻没有把这个悲伤的往事告诉活下来的那个孩子，因为即使他背负了抢夺与杀死兄弟的原罪，他还是无辜的。
但是，此刻这个活下来的孩子忽然说，要给死去的兄弟过生日。
母亲终于反应过来，在断了线的电话那头歇斯底里地一遍一遍拨打着儿子的电话，但是，永远都没有再接通。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名不副实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