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L*十七

5、诉说·我会永远守护你

　　我依旧天天逃课，而自习课都是班长监堂，我只一句“星期天请你去看电影”遍将其轻松搞定，星期天时我把电影票放在他手中道一句“不用谢”便逃之夭夭了。
　　我当然是去那片树林，“程继飞”和我一样从不喜欢上自习。我们两个就这样一起在林子里散步，偶尔遇到那群讨厌的所谓“朋友”。
　　他告诉我他叫程继飞，我说“我知道。”他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因为喜欢你呀！”他说他也知道我叫连可。我说我知道，他笑笑说：“因为喜欢我吗？”我说是。后来他告诉我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也喜欢你。
　　我向他讲自己的童年，他像临睡的孩子听妈妈讲故事一样安静地听着。
　　我把那些沉淀在记忆里的事一件件讲给他听：妈妈的离开，同学的欺凌，奶奶的病逝，小乔姐姐的细心照料，爸爸的堕落，我的堕落，还有妈妈的归来……
　　我很投入地说着，仿佛这一切都在重新经历，对于楚动人却只字未提。
　　我的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我已经有多久没哭过了？三年——一个多么简单的数字，却盛满了无数颗忧伤的眼泪，每一颗都足以刺穿我的心。
　　继，我这样叫他，而他叫我可爱，我是那么喜欢这个称呼。
　　他扶起我的头，擦掉我眼角的泪，我睁大眼睛望着他。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就是奶奶口中的唯一。
　　“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永远都会守护你，他是唯一值得你为他流泪的人。”
　　“继，如果可以，你会永远守护我吗？”
　　“会。”简单到只有一个字的回答。他伸出双手拥着我，我把眼泪大颗大颗地砸进他怀里。

　　和继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世界只剩下我和他。
　　他常会讲一些笑话逗我开心，有时也会说起他的童年。
　　他说的很轻松，好象受到伤害的人都和他豪不相干。
　　继5岁的时候妈妈去世了，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爸爸只顾工作而冷落了他，为了弥补继所欠缺的母爱，两年后爸爸娶了邻家的单身妈妈。
　　继不仅有了一个非亲生的妈妈，还多了一个非亲生的妹妹。他叫千金，只比继小三个月，来到程家以后改名叫程千金。听到她的名字的时候我冷笑一声，多好的名字，注定了是千金之躯。
　　可是她的经历并不如我想象中那般美好。
　　千妈妈（继一直这样称呼这个非亲生的妈妈）是一个标准的家庭主妇，对继的好更胜于自己的亲生女儿。而继从小是个调皮捣蛋的小鬼，喜欢欺负人，千金便成了最“幸运”的一个。可以说千金就是在继的欺负下长大的。
　　初二时，继结交了许多社会上的不良青年，常常打架闹事，受了伤从来都是千金替他擦药，还帮他隐瞒父母。
　　我说：“千金一定喜欢你。”继却说他对不起千金。
　　小时侯继做了许多错事，千金都是那个“替罪羔羊”，她受委屈从来都不会说，更不会反抗，继就是讨厌她这副娇柔可怜的样子，才一直对她冷言冷语，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继被爸爸责骂，因为测考成绩实在很糟。一怒之下，继离家出走。但他并没有注意到悄悄跟来的千金。继沿着马路边走边踢打路边的石子以发泄心中的不快，却不料踢到一个路人，更没有想到那是一个街头混混，他身边还有一群“狐朋狗友”，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继被修理的很惨，千金为了保护他也受了伤，额头上还留了一道细小的疤。继拼命叫千金快逃，自己一个人挨打就够了。那个混混说这么打实在没有什么意思，看在他们兄妹情深的份上，只要继肯求饶就放过他们。
　　向来倔强的继无论如何也不肯低头，看着继怒视的眼神，混混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留下一句话便走了：“不服气是吗？如果不想受人欺负，就像我一样。”
　　就是因为这句话，改变了千金的未来。她开始学坏，抽烟，喝酒，逃学，打架，她坚信这句话就像人们坚信明天的日出。
　　终于在临近中考的时候，千金辍学了，成了一个真正的“小太妹”。继为此一直耿耿于怀，对千金的态度也好起来。
　　继发誓一定要做千金的好哥哥，无论千金将来变成什么样子。我看见继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现一丝忧伤与坚定。
　　“如果不想受人欺负，就像我一样。”千金就是因为这句话而放弃了自己的人生。我忽然很想见见她。
　　我问继：“可以见见她吗？”
　　继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或许，你已经见过她了呢？”
　　他的回答让我忽然一震，往事一幕幕掠过。
　　难道，她就是那个女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