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小娇娘》钟无非

3、第三章

　　姑苏是程琢娘亲的故乡。许多年来，从娘亲从这个家离开的那一刻起，她总是疑心娘亲是不是回到了姑苏。可是爹从来不提起找娘亲的事。程琢从那个时候起就想，自己一定要来一次姑苏，亲自去拜访一下外祖，寻一寻娘亲到底在不在。
　　“姑苏到了。”程琢见允王没有开口的意思，她便自作主张的开口。
　　允王大踏步走到前面道：“此地正是姑苏。”
　　程琢道：“小女此前便说过，此行是来探亲。既然已经搭了殿下的便船，实在不敢再继续叨扰，就在此别过了。”
　　“似你这般过河拆桥之人也不多了。谢都未曾道过，便要走人。”
　　程琢拱了拱手，不去看允王，捏着自己的包袱便要离开。允王却走过来道：“你不用去了，你父亲已经派了人过来。凤冠霞帔，八抬大轿都准备齐活了。”
　　这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过去瞧瞧。不过你即刻便要成为我的妾室，否则我无法为你去办这件事。”允王道。
　　程琢一时陷入踟蹰。
　　她当初只想从程家出来，从了自己多年来的夙愿，却没从想过自己如果没找到娘亲自己又该往哪里走。
　　“我又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
　　“你会信的。”
　　说话间底下人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允王自己先上去了，见程琢依然在车下发愣，便冷冷的放下车帘，也不去理会。
　　车夫轻轻挥动鞭子，马儿朝前走了两步。程琢的行动赶在她的想法之前做出了决定，她跳着爬到马车边缘，里头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上去。
　　是允王的手。很大，带着一丝凉意。
　　马蹄“得得”的声音响在耳畔，程琢的脑海却已经放空。她想起很小的时候娘亲带着她来姑苏的情景。那个时候街上仿佛也是这么喧闹，她记不住她们穿过了几条街来到了外祖家。记忆中是一个不大的宅院，两个穿着布衣的长辈看见娘亲和她很是激动。
　　“我找不到路了。”程琢呐呐说了句，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我已经帮你找到了路。穿过前面那条街就快到了，你自己看看。”
　　程琢还是不觉得熟悉。走到拐角处，马车左转，她眼前一亮，乍然忘了身边的人是谁，抓住那人的手欢呼道：“是这里，我们找到了。”
　　那人沉默了一瞬，看着她弯起的眸子，竟然觉得不讨厌。他假装自己没看到抓着他的手，直到那人自己反应过来，冒冒失失的放下了手。愉悦的眸子也恢复了平静，只是还隐藏着些残余的欣喜，“殿下，失礼了。”
　　他看着她迅速的转变，有些惊异，自己便皱了皱眉头。
　　程琢撩开帘子跳下马车。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了。这里的确是记忆里的样子。只是门是紧闭着的，门环都生了锈，仿佛已经很久没被握住过了。
　　她走上前去，脚步变得太急促。“叩叩叩”，门环发出声响，里面无人应答。从左右却出来一伙人将程琢团团围住，为首的人走出来，正是程德江。
　　“女儿，叫为父好找。嫁妆都给你备好了，这个时候可不是任性的时候。”
　　“哦？程大人嫁妆都备好了。那今日可有抬过来？我正好一并带回京城。”允王从马车上慢悠悠的走下来，在程德江惊诧的目光中说道。随即他又笑了一声，道：“忘了告诉程大人，令嫒如今已经是我的妾室了。”
　　程德江脸上变幻莫测，他早先的确是想走通允王这条路好保住自己的官途，但是没想到把自家女儿送去了一晚上后允王竟然不表态，反而步步紧逼。
　　“允王殿下既然笑纳，那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切都好说。”
　　允王“哼”了一声拂袖上了马车，见程琢还在马车下呆站着，便轻咳一声。程琢连忙跟着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程德江的人也不敢拦着。
　　“像个乌龟。”
　　程琢“啊”了一声，疑惑的看向允王。对方却侧着脸看着马车外仿佛没说过话。
　　“我还没进去。”
　　“他们早就不在姑苏了。”
　　“去了哪里？”
　　允王却没回答她。
　　两人就这样回到了京城。允王的宅邸不算大，给人的感觉就是清净。下人们也不多，走路和干活的时候都会轻手轻脚。当看到允王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的时候，管家的眼睛瞪得有点大。
　　“这这这，恭迎殿下回府。”他嘴巴直打哆嗦，眼睛偷偷瞟向程琢。
　　允王的回答倒是言简意赅，“新纳的妾室。”
　　妾室程琢低眉顺眼的跟在允王身后。
　　管家为程琢安排好了住处，又交待了府上的规矩，安排了几个下人伺候，便离开了。允王也是许久未见程琢，大概是忘记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程琢也是乐得自在，她喜欢在后院喂鱼，一池子的金鱼每天被她喂得翻白眼。后院的花园里还有个秋千，京城的冬天少雨，虽然干燥寒冷些，但还是阳光多，她吃完饭最喜欢在秋千上打盹。
　　过了这么些日子程琢算是整明白了，允王还未成婚。指的是御史家的次女罗诗诗，等待明年五月成婚。
　　这海阔凭鱼跃的日子叫程琢十分享受，至于允王这个人出不出现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程琢刚吃了午饭，嘴上又闲不住开始剥瓜子儿了。一边伺候着的两个丫鬟拉拉扯扯的，程琢看出她们的异样，也没心思问，等到两个人自己憋不住了，终于穿蓝衣的那个开口了，道：“姨娘，您可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程琢终于停下手，惊奇的看着蓝衣丫鬟，道：“如何？”
　　粉衣丫鬟推开蓝衣道：“姨娘，恕奴婢们直言，但我们所说皆是为了您啊，望您千万不要怪罪，如今殿下连您的门槛都不踏。您竟然能睡得如此安稳，再加上最近你总让小厨房给你做各种油腻的饭菜，身材也大不如前。”
　　听到粉衣指责她的身材，程琢终于忍不住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腰，好像是长了点肉？她皱着眉头探手去摸自己的腿，冷不防被说得激昂慷慨的粉衣抓住了手臂，道：“等到明年五月王妃进门，允王府将再无姨娘立足之地，望姨娘三思！”
　　程琢抬起头便看见两张关切的脸，脸上写满了怒其不争。
　　“姨娘，我已经打听好了，今日允王殿下回府。此刻正在书房看书，奴婢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鸡汤。待会儿您就可以直接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