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在爱身边》予鳞

6、第六章 还是朋友

　　十二月。
　　体育课上。
　　我扯着苏均，硬要他陪我打羽毛球。“打不打？”
　　“不打。”他翘首，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打从他听人家说他老是跟女生打羽毛球很娘儿们以后，他就打死也不再跟我打羽毛球了。别说我猜对了，这家伙准是怕湘云说他没有男子气概。
　　至于原因嘛，呵呵，傻子都猜得出来。
　　“不打我咬你！”我唬他说。
　　“有种你咬，本少爷就是不打。”
　　我狠下心肠，把他的手当萝卜一样啃了下去！
　　“喂！喂！你真咬！”他掐我的脸，“死鱼，松口！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矜持’啊？”
　　我松口，鼓起腮瞪着他：“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远处的钟哥端着篮球，朝苏均喊话：“喂，大苏，你打还是不打？”
　　“来啦！”他举手应了一声，箭一般冲到篮球场上，铁了心“舍我而去”。
　　哼，还说是哥儿们，一点义气都没有！
　　要不是湘云跟体育老师闹翻了，发誓以后不上体育课，我相信她一定很乐意跟我打。
　　要不是我的羽毛球技术比别的同学差那么“一点”，我相信大家也一定很乐意跟我打。
　　要不是……
　　我郁闷地坐到篮球架下面，欣赏他们的“英姿”，并免费充当拉拉队：“大熊加油！打倒苏均！大熊，传球啊！”不一会儿，一个修长的影子投在了我的身侧，我回头一看，竟然是裕扬。
　　这个孤独王子，也有出山的时候呀。
　　我笑着问：“你怎么也来看篮球啊？”
　　他双手插在裤袋中，冷漠地回答：“没什么，无聊。”微风吹着他微卷的发，让人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看着他，我不敢放任自己去求证一种心情。
　　那一种安心的感觉，只要他在我身边就会出现……
　　轻轻的……
　　暖暖的……
　　杨子青，你又在乱想什么？！
　　我逼迫自己把目光专注在篮球场上，并为夺取彻底打倒苏均新胜利而奋斗：“大熊！加油！加油！抢三分！”大熊在三分的位置投出一个漂亮的弧线，钟哥飞身扑过来，火拼地抢到了篮板，苏均、梁思毅跳起狂争，混乱之中，篮球竟然向我迎面飞过来！
　　“小鱼！”
　　篮球旋转式飞来！
　　我呆若木鸡，动也不会动了。
　　大苏拼命喊道：“小心！”
　　“啊——”我抱头，预先尖叫。
　　突然，有什么将球挡了出去，一个高大的身躯护卫到我的身前，将我紧紧搂住。
　　那么熟悉的怀抱。
　　那么熟悉的体温。
　　一切都令我沉溺。
　　“还好吗？吓到了吗？”他扶着我的肩膀，轻轻地摇我。
　　睁开双眼的那一瞬，我看到了裕扬着急的表情。
　　“我没事，谢谢。”我慌忙站起来，避开他炽热的眼神。
　　球场上那帮死鬼也凑了过来。
　　“你没事吧？”钟哥问。
　　我发飙道：“你们打球还是打人啊？”
　　“谁叫你自己坐在篮筐底下。”苏均不满地冲我说。
　　我不爽地看着他：“现在想打架是不是？”我捋起衣袖，一副准备格斗的样子。
　　苏均笑了笑，招牌地拨了拨头发，揽着裕扬的颈项，问：“兄弟，你该不会是看见她呆在篮筐下面有危险，特地过来保护她的吧？”
　　怎么会……
　　裕扬是……特地来保护我的……
　　苏均片刻才说到“中心”上：“现在你看她这个彪悍的样子，会不会觉得差点打到她的那个篮球比较可怜？”
　　我喷火道：“苏均，你找死！”他见状况不妙，一溜烟地开跑，我开着“喇叭”追上去，指着他骂道，“死苏均，有种别跑！”
　　三十个回合回来，裕扬已经不在原地了。
　　是我多心吗？
　　总觉得有种被守护着的感觉。

　　一月。
　　时值冬季，寒冷无比。
　　飕飕的风吹落了窗外最后一片黄叶，仿佛这寒冷的气流也吹落了我。
　　教室里，老师还在没完没了地讲着课。
　　我披着大袄，伏在桌上，手脚依然冰冷。
　　呼吸的雾气化成了各种不同的形状。
　　“冷吗？”身旁传来了裕扬低沉的嗓音。
　　我点头。
　　他正要将衣服脱下来，我制止道：“别傻了，你穿得也不多。”
　　老师盯了过来，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早知道他有这样的心思，刚才我就不该点头，唉，真后悔。
　　我瞟了瞟他，趁老师不注意，凑到他耳边说：“放心，我不是‘很’冷。”
　　突然，他在桌底下握住了我的手。“该死的，那么冰……”
　　“我……”还能说什么呢？
　　“放学跟我走一趟。”
　　“干什么？”
　　“到时知道。”

　　放学时候。
　　我跟他来到了学校对面的杂货店。
　　他好像早想好一样，三两秒就挑了一大堆东西。
　　奇怪，他怎么会挑粉红色的围巾……还有，那“傻鸭暖蛋”的外形跟他的style也差太远了吧……
　　正纳闷，他就把一大袋东西塞了过来。“拿着。”
　　“哦。”我提着，和他一起来到学校的停车场。
　　我骑上了心爱的脚踏车，将东西递给他。“我走了，还你。”
　　他接过那袋东西，将它放在我车头的篮子里。“给你的，我走了。”
　　给我的？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早就应该想到！
　　待我回过神来，他的背影已经很远，很远了。

　　二月。
　　过年了。
　　街巷上张灯结彩，惟有我一个人在家，冷冷清清的。
　　可恶的爸妈，居然过年时候才扔下我到印度旅游，妈还狡辩说因为我功课多，又临近高考了，所以“忍痛”不带我去，什么烂理由，还不如“大白”——我家小狗有义气呢。
　　大白摇着尾巴，在我脚下转圈圈，鬼灵精的样子分明是在逗我玩。
　　可我没心情啊。
　　遥望蔚蓝的天空，我又想到了裕扬。

　　小倩曾经对我说，从前放学，裕扬总是第一个离开教室的，自从认识我以后，他变得喜欢一个人站在走廊边上等待。

　　小丸曾经对我说，从前的裕扬，总是沉默寡言，自从认识我以后，他变得开朗多了。

　　湘云曾经告诉我说，所有人都看得出来，裕扬喜欢上我了。

　　喜欢……
　　喜欢是不是就是，像我这样不由自主地思念……
　　我拨通了裕扬家里的电话。
　　“喂，请问找谁？”我好一阵子不能反应过来，“请问找谁？喂？喂！有人吗？”
　　我涩涩地开口：“喂，你好……我找蓝裕扬。”
　　“哦，找裕扬。”女人放下电话，喊道，“裕扬！电话！”她的声音变得更小了，“不是启儒，是个羞答答的女孩子……”
　　等等！我有病啊？我没事打电话给他干什么？！
　　问近况，老套！我可不是我老妈。问功课？神经！我成绩比他好多了。
　　那我到底是打来干什么的？
　　我心里乱七八糟的，电话那头已经传来裕扬的声音了。“杨子青，什么事？”
　　“咦？”好厉害，“你怎么知道是我？”
　　“……”
　　“喂？喂？在吗？”
　　“在。”他顿了顿，“有事吗？”
　　“也说不上什么大事啦，哈哈。”我干笑了两声，脑袋在高速运转。
　　“究竟什么事？”惨了，怎么听起来有点不耐烦了。
　　“就是……就是……”灵光一闪！“我忘记回校时间了！”
　　“下个月十一号。”
　　“哦，好，谢谢。”
　　“……”
　　这世界上没有比跟蓝裕扬聊电话更无聊的事情了。“你在做什么？”
　　“睡觉。”
　　“怪不得听起来无精打采的。”
　　“……”
　　“没事了，拜拜。”我匆匆地挂了电话，他大概会觉得我很莫名其妙吧。
　　心静不下来……
　　我摸了摸大白的长毛，打开电视机，被一首新上榜的歌曲深深地吸引住了——

　　已经忘记了到底等待了多久
　　你还没把那句话说出口
　　街上的情侣手牵着手
　　我们只有沉默
　　从朋友到恋人究竟多少步骤
　　你永远只会静静看着我
　　期待着某天会萌芽结果
　　会不会就这样落空
　　我们是好朋友 还只是好朋友
　　但朋友的线我们早跨过
　　脑海里头总是充满你的笑容
　　我知道你也有同样的感受
　　我们是好朋友 还只是好朋友
　　如果没勇气会这样错过
　　一句话就够其他都别多说
　　我等着你开口说爱我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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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歌曲：还是好朋友 主唱：王心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