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在爱身边》予鳞

42、第四十二章 同学聚会（二）

　　“就是啊，我们这里面，有一对夫妻！”
　　“什么？！”我和大家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我可不是惊讶，是惊吓！
　　湘云你居然为了“自保”而“出卖”我和裕扬，这也太可恶了吧。
　　这个时刻，全场炸开了花。
　　大家的兴奋度被提到了历史最高点！
　　“谁跟谁啊？”大熊逼问道。
　　“湘云，你快说下去呀。”小倩兴奋得跺脚。
　　“到底谁呀？”小雄也忍不住问道。
　　湘云美美地笑了一笑，学播音小姐说：“抱歉，接下来是竞猜环节，恕我无可奉告。”
　　“我猜到了。”小丸伸出食指，好像真的知道一般，“湘云你坏了，自己结了婚还装神秘。”
　　“哦，原来是她自己。”
　　“原来是你……”
　　众人嚷嚷。
　　“不是我！”湘云极力澄清，“我告诉你们当然是另有其人啊，说了不是我，OK？”
　　“那会是谁啊？”
　　“这里有一对夫妻耶，好神奇。”
　　我心里纳凉：一群笨蛋，是本大小姐跟对面那个快要发霉的蓝裕扬啊，猪！
　　就在大家毫无头绪，我又很擅于掩饰的情况下，孙老师笑着开口了：“你们这都猜不到？只有湘云知道她的，还能有谁？我说女主角一定是子青。”
　　老师就是老师，逻辑果然比这群笨蛋强。
　　大家的注意力“唰”的一下都集中在我身上。
　　“不会吧，小鱼？”
　　“真的是你吗？”
　　哎，这有什么好隐瞒的，算了，说出来让你们兴奋一下吧。
　　我故意摆首弄姿，臭美道：“老师说得没错，就是我，怎么样，我保养得好，看不出来吧？”
　　全场“哇”的一声。
　　“是小鱼！”
　　“小鱼居然是有夫之妇！”
　　“她这么早就结婚了！”
　　大家开始讨论上好玩的问题了：“那她老公是谁？”
　　“对啊，湘云说这里有一对夫妻，那表示她老公也在这里。”
　　钟哥大咧咧地说：“别装了，大苏，我看出你们夫妻俩在这里唱双簧了。”
　　苏均露出一个惊吓过度的表情：“靠，我才没那么歹命，娶她？谁倒了一百八十辈子的霉——”
　　“你继续说试试看？”湘云“温柔”地说。
　　苏均咧嘴，装上封条。
　　他的眼睛在男生一桌上溜了溜，大概是刚想到了我老公也在场，怕他起来扁他吧。
　　呵呵，真是过瘾。
　　我用余光瞟了瞟裕扬，他在餐桌上默默地耕耘着——吃。
　　苏均招牌地拨弄了一下头发，自以为福尔摩斯：“要知道她老公是谁还不简单，看她刚刚跟谁一起来就一清二楚了。”话毕，苏均像被人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张着嘴，下巴险些掉下来。
　　三秒后，他的脖子才机械性地转向左侧，看向他身旁的裕扬。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裕扬身上。
　　眼光镭射。
　　大半辈子没受过关注的裕扬叼着一条青菜，突然受宠若惊，动也不会动了。
　　他看着大伙儿，一愣一愣的，样子很傻。
　　全场屏息。
　　片刻，裕扬才敢把那半条菜吃进去。
　　苏均不可置信地问：“她老公，该不会是你吧？”
　　裕扬放下筷子，有点腼腆地回答：“是我。”
　　又是一片狂热的“哇”。
　　“居然是他！”
　　“小鱼跟孤独扬是夫妻！”
　　“太不可思议了。”
　　最多人的反应是追问我：“小鱼，到底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真的。”我笑着逐个回答，“早知道我把结婚证也带过来。”
　　苏均仿佛哪天不整我哪天不舒服，他站上椅子，居高临下地冲大伙儿喊：“要知道他们是不是夫妻，现场就有办法证实！”
　　大家热烈地捧场：“什么办法？”
　　他跳下来，用手揽着裕扬的脖子，笑嘻嘻地说：“过去亲她一个，我们就相信你们是夫妻。”
　　不知谁插了一句：“对对对，一定要亲嘴！”
　　什么烂方法，证明是假的，作弄我们才是真的吧！
　　男生们都站了起来，拉开裕扬的椅子，将他硬逼了过来，我也被女生们推了出去。
　　“亲她！”
　　“亲她！”
　　“亲她！”
　　我们站在厢房中央，好像站在舞台上一样紧张。
　　我找借口推搪说：“孙老师在，你们别玩这种有颜色的游戏好不好？”
　　谁知道孙老师也是个热情的看客，她站到他们的阵线上说：“我没关系的，你们年轻人高兴就好。”
　　“别找机会脱身了，你们要真是夫妻就亲给我们看。”苏均嚷嚷。
　　“对。”
　　在众人灼热的目光下，我的脸徒然变得火辣。
　　为什么当我对上裕扬深邃的眼睛，还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动……
　　扑通。
　　扑通。
　　我究竟是怎么了，我们可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呀，我怎么还会怕跟他亲嘴……
　　是头一回在人前亲热的缘故吗？
　　裕扬尴尬地扶住我的肩膀，好像我们是假扮夫妻那样羞涩。
　　心悸的感觉……
　　他闭上眼，温柔地吻了下来。
　　外面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帮家伙，不就是想看秀吗？好，既然都吻了，那我也不妨豁出去了！
　　我摁住裕扬的后脑，加深了这个绝顶温柔的吻！
　　他微微吃惊。
　　外面的“哇”声更是大得吓人。
　　长吻既尽。
　　我像个没事人一样挽着裕扬的手臂，一脸幸福地叫嚣：“怎么样？我们夫妻之间的‘限制级’画面够香艳吧？”
　　“好离谱，你们居然是夫妻……”小倩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丸提醒她：“你忘了？高三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搞暧昧了。”
　　“是就是，不过……我还是很难相信这个事实……”
　　苏均又在那里恶意煽动：“快快快，说说你们的爱情史。”
　　“对啊，说说看。”
　　我并不想在这么开心的气氛之下提起四年的植物人生涯，更加不想裕扬回忆起那段痛苦的过去，于是我婉转地拒绝了他们的要求。“有什么好说的，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恋爱结婚。”
　　“敷衍我们，不收货。”
　　“就是嘛。”
　　苏均突然大笑：“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说了，哈哈，大家想想看，以孤独扬的性格，怎么可能会去追她？我看八成是这条死鱼倒追的，她才不肯讲。”
　　“有可能。”
　　“有道理。”
　　我急得跳起来：“才不是！”大家不要被奸人所惑！“追我的人可以排几条街了，我需——要——倒——追——吗？！”
　　“难说。”苏均偏要跟我作对，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广播体操之仇，“说不定是你看到他和我一样帅，起了色心，拼了老命把人家追回来的。”
　　和你一样帅？够了吧你，我老公比你帅多了好不好。
　　“你们可以不相信，但事实是‘他’追我的。”我戳着裕扬胸口，振振有辞地说。
　　“那你就说说看啊。”有人提议。
　　“说了很普通嘛。”我知道很普通的事情到了蓝裕扬身上就会变得不普通，但是除了我，又有谁知道这个“双面人”当着人面就羞答答的，在人后只会“欺负”老婆！
　　真怄气！
　　他们追问得多了，我也不想搞砸气氛，于是就润饰地讲述了裕扬示爱时候的情景，把住院的事情彻底地隐去了。

　　过了不久，裕扬借上洗手间的名义出去了，然后他打来一通电话说不回来了，让我散场以后在酒楼门口等他。
　　我恨得咬牙：这个混蛋，这样也让他跑了。

　　这天的聚会，大家都很尽兴，我们除了聊开高中时候的事情以外，还各自说了自己大学毕业以后的大计。大家都很关注我毕业以后的动向，我也只能随便找了个“理想”敷衍过去，因为，我还有四年才毕业。
　　当然，在场只有湘云知道。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十点过后，同学们陆续散去了。
　　我和苏均、湘云一道离开酒楼，走进了繁华的夜色当中。
　　苏均认真地对我们说：“你们两个女孩子回家我不放心，我送你们回去。”他不再是玩玩的调调了，我看得出来，他长大了，什么时候该玩，什么时候该正经，其实他心里分得很清。
　　只见湘云往他头上狠狠一敲。“你脑袋进水？人家刚刚才说有老公，你凑什么热闹？送我就好啦！”
　　“对哦。”苏均抓抓脑袋，四处张望，“裕扬呢？我怎么好像没看见他。”
　　“他，他有事走开一阵，很快就回来了。”我给他当掩护，“你送湘云回去吧，我在这里等他。”
　　“那好吧，你自己也要小心点。”他不忙提醒，“记得有空打电话给我。”
　　我失落地向他挥手道别：“大苏，你也是，记得多打电话给我，你也知道自己口才差，没人帮你练习你会变笨的。”
　　他凝重地说：“知道了，保重。”看到他正经起来的样子，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临别之际，总有一种惆怅和伤感萦绕在心头。
　　下次再聚，不知何年何月了。
　　大苏，你一定要保重。
　　看着他和湘云离开的背影，我默默地送上了无穷无尽的祝福。

　　待大家都离开了，我掏出手机找裕扬。
　　你这混蛋，今天老娘不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吃了你的肉，我就不姓杨！
　　我拨了号放在耳朵上听，铃声很快从后方传来。我刚要回头张望，一双大手已经将我揽入了温热的怀抱中。
　　我一脚重重地踩在他脚上，痛得他哇哇大叫。
　　“死去哪里了？”我用鱼眼睨着他，质问道。
　　“随便走走。”他皱起眉，忍着痛说。
　　哼，谅他也不敢恶心地脱下鞋子来揉脚。
　　“随便走走？”说得倒轻松，“走走就不回来了！不如晚上也别回家了，你走走就睡街上吧！”
　　“你在气什么？”他摸着我的头，哄我问。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身边没有他，好像缺少了什么，心里空荡荡的，一点实在感也没有……
　　甚至，在他打电话说不回来的时候，还会有一种被遗弃的恐惧……
　　是不是，越是在乎的东西，越叫人想留在身边，一秒钟也不放开……
　　裕扬，我以后再也不会逼你来这种你不喜欢的聚会了，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将我丢下……
　　我垂下眼眸，硬邦邦地说：“我哪有在气，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漫不经心地问，“你的猪蹄还好吧？”
　　“没事。”凉风轻轻地吹起他额前的发，一双明眸在星夜下闪着熠熠的光彩。
　　“那回家吧。”我撇撇嘴，径自往前走。
　　“等等。”他逮住我，“想不想赶下一场？”
　　“去哪里？”
　　“喏。”他从裤袋中掏出两张电影票，交到我手中，“看电影。”
　　“怎么？想讨好我啊？”我又好气又好笑地叉着腰，“坏东西，学会先斩后奏了……”
　　说什么“随便走走”，明明就是特地去买电影票的，还死不承认。
　　我憋不住笑，依然死鸭子嘴硬：“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哄我开心，我是见你买了票不想浪费才勉为其难陪你去的。”
　　见他木鱼一样没反应，我就苦命地拉着他，用很简洁的语言推翻了自己的话：“败给你了，我现在很想去看电影，听懂了吧。走啦！”
　　繁荣的城市，五光十色，灯火辉煌，璀璨的夜星照耀着每一个美满的家庭。
　　我们两个小小的人儿，牵手走在深秋的微风中，很渺小，但是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