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在爱身边》予鳞

41、第四十一章 同学聚会（一）

　　很快到了我期待的星期天晚上。
　　我像拉牛一样将裕扬拉到百家酒楼门口。
　　“你答应过我会进去的，现在是不是想赖皮？”我揪住他的胸口，凶巴巴地问。
　　“我想赖皮就不出门了。”他耸肩，表示他的无奈，我的无知。
　　我捏着他的鼻子，以恶妻的身份警告：“敢给我耍花样，以后就别想睡床！”
　　“知道了。”他不耐烦地应道，被我拉拉扯扯才走了两步。
　　夕阳的最后一抹橙红褪尽了。
　　行人的剪影被染成了灰色。
　　一个朦胧的身影向我们靠近。
　　“烂鱼！”
　　这声音——
　　这称呼——
　　难不成——
　　我猛地抬头，借着昏暗的路灯，看到了一张让我又爱又恨的脸。我兴奋地高喊着：“死苏均！是你，真的是你！”我一下子变得躁动起来，只想放声尖叫。
　　四年多了啊……
　　那段被他天天欺负的日子，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好怀念呀……
　　“大苏，你变得成熟好多。”我看着他“老成持重”的衬衣打扮，想到他“年少轻狂”的造型，不禁笑了起来。
　　“你却一点没变。”苏均“感触”地说。
　　这分明是在绕个弯夸人家保养得好嘛，嘴真甜。我摸着脸，自恋地说：“呵呵，是吗？”
　　“是啊，还是一样笨。”他一本正经地说。
　　“谢谢——慢着，你说什么？！”四年没损我嘴痒是吧，我还手痒呢！
　　看到我滑稽的样子，他又夸张地笑了起来：“太怀念你这种风格了，哈哈。“
　　看他这副德行，简直是五行欠打！
　　我笑眯眯地说：“苏均哪——”我一翻脸，狠狠地劈他头！“找死是不是？！”
　　“喂，住手，男人婆。”他努力在我将他打得满头包之前护住脸，“在大学学了四年你还没知道什么叫‘矜持’啊？”
　　“矜你个头，矜你个头。”海扁他一顿，用时三十秒。
　　我打得累了，甩甩手。
　　他摸着额头，抬头瞪了我一眼，谁知却“意外”发现了裕扬的存在。“咦？裕扬也来了？”看见裕扬，他最忘不了的就是告我的状，“刚刚你都看到了，你高三的同桌故意摧残他人身体，你一定要给我做目击证人啊。”
　　呵，你继续说，慢慢说，看我老公理不理你。
　　裕扬一展本色，用心聆听，拒绝沟通——不就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看我，点头，然后又看看我，点头……
　　根本就是打回原形。
　　我叹了口气，只想晕倒。
　　大概是苏均也觉得裕扬很无趣，于是将我拉到一边，凑过来小声问：“是你把他叫来的？”
　　“是啊。”
　　“行啊你，本事不小，居然能把他给请过来。诶，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好让我学两招来泡妹。”
　　怎么办到的？是本小姐出卖□□请过来的啦！
　　不过，这个自然是秘密。
　　我昂起头，抛出一个“我当然不简单”的媚眼，骄傲地说：“你别忘记，高三的时候我跟裕扬很——要——好，别以为我们的友谊是盖的。”
　　“服了。”苏均举出大拇指，示意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呵呵。”真有优越感，不过我觉得有点饿了，“咱们还是赶快进去吧，一大堆人等着呢。”
　　“嗯，走吧。”苏均转身，领着我进入酒楼。
　　我紧随其后，走了两步——
　　不对，有“东西”忘了拿。
　　“走啦，笨蛋。”我回头，一手扯过裕扬就往里拖。

　　我们一进厢房，就引来了无数目光。
　　“累的死，砖头们，I come back！”苏均隆重登场。
　　“‘地球通’杨小鱼也来啰。”我也不甘示弱。
　　全场起哄。
　　“大苏！”
　　“小鱼！”
　　“好想你们啊。”
　　“怎么不早点到。”
　　大家都围了过来，场面有点失控。
　　果然，我人缘太好……
　　人缝中，我看见裕扬独自坐在了最偏僻的角落，自己给自己斟起茶来……
　　或许他会以为，这一刻我已经将他抛诸脑后。
　　他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忽略他，无视他，唯独我无法做到。
　　因为，他在我生命中饰演男主角。
　　没有他，就没有我完整的生命。

　　混乱中，班长极力劝大家回座。
　　“男生一桌，女生一桌，位置自己挑，坐好再聊。”
　　毫无疑问，湘云一定预留了她旁边的位置给我，也不知道她是有心还是无意的，我和裕扬恰好坐在了最远的对角线上。
　　大家激动的情绪刚刚平服下来，孙老师就到了，刚坐好的人群又开始沸腾起来。
　　“孙老师！”
　　“老师！”
　　声音一浪比一浪高。
　　我没有跟风起哄，而是凑到湘云耳边，压下声音问她：“你没事了吧？婚宴之后，你都没有跟我联络。”
　　“启瑜的事快好了，不过启儒的事就越来越头疼。”
　　“什么什么？”大伙儿很吵，而她说的名字都差不多，我压根儿听不清楚。
　　“我说，你的朋友李启儒烦得紧！”湘云略微大声地向我抱怨。
　　我暗笑：好小子，从婚宴缠她缠到现在，有你的。
　　大概是“李启儒”三个字触动了裕扬的神经，他向这边看了一眼。
　　我指了指湘云，又比划了一下，用两个拇指做成鸭子状，向裕扬暗喻湘云和启儒快要成一对儿了。
　　“喂，你别想太多，我跟那个人不可能。”湘云将我的手拍下。
　　“凡是无绝对啊。”我就是要让她好好地胡思乱想一下，所以才马上加入了大军联盟，簇拥着孙老师问，“老师，记得我吗？我是杨子青，小鱼啊。”
　　“记得，当然记得。”孙老师和蔼地笑了笑，“高三的时候你伤过脚嘛。”
　　“老师好记性。”
　　“老师好厉害。”

　　开饭了！
　　男生一桌，女生一桌，大家一边吃，一边闹哄哄地抢着话。
　　“……就这样把苏均砸成了猪头。”
　　“哈哈哈哈……”全场捧腹。
　　我夺过话匣子：“还有，还有，高二的时候，我们几个在讨论苏联历史，大苏自以为聪明地跑过来，凶我们说——”我清清嗓子，装出他当时的口吻，生气地说，“你们这帮人是不是吃饱了没事干？老是讲我坏话很好玩吗？！”我恢复了自己的语调，轻松地笑着说，“然后我们就很无辜地对他说，可是，我们讲的‘苏军’是苏联红军啊。”
　　“哈哈哈哈……笨蛋……”众人继续捧腹。
　　“喂，喂，别净说人家糗事行不行，今天难得同学聚会，来点搞头嘛。”苏均铁定是一肚子意见，才这么有“想头”，“刚好两桌都有鸡头，不如这样，老师来转餐桌上的转盘，鸡头指向谁谁就要接受逼供或者接受惩罚，好不好？”
　　“好！”意见无比一致。

　　在“女士优先”的幌子下，余小倩第一个遭了殃。
　　她选择了接受逼供。
　　“高中的时候暗恋过谁？说！”我们班的“铁娘子”于心红逼问道。
　　“啊……”小倩面红起来，“我可不可以选择接受惩罚？
　　“不行，你已经选了，快说！”
　　小倩支支吾吾地吐出两个字：“思毅……”
　　“喔！喔！喔！梁思毅！”
　　“思毅，小倩暗恋过你耶！”
　　“小倩，你坏了……”
　　唉，换作是我一定马上打个地洞。

　　这个故事教训后来人，务必要选择接受惩罚。

　　孙老师在男生一桌用力一拨，转盘开始轮动起来。
　　凡是鸡头对准的地方，男生们都抱成一团。只有我的裕扬泰然自若，处变不惊，临危不乱，安之若素……
　　最后，结果出炉，应验了“害人终害己”的道理，鸡头对准的是苏均。
　　他险些晕了过去。
　　“大苏！大苏！大苏！”我们有节奏地拍着掌，声势浩大。
　　他不情愿地走了出来，像只死狗一样晦气地说：“惩罚，惩罚，打死我也不选逼供。”
　　“好啊！”我站起来，兴奋得险些翻桌。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苏均，老娘等你这句好久了！
　　我恶整他说：“出去酒楼大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做一套广播体操。”
　　“哈哈哈……”所有同学立即笑弯了腰，附和道，“好啊，大苏，快去……”
　　“死鱼你！”他直指着我，气得吹眉毛瞪眼睛。
　　我得意地昂起头，眼睛长在额头上：“怎么？游戏是你自己说要玩的，现在想赖账啊？”
　　“才不是。”他硬着头皮，死撑地走出厢房门口，“做就做，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所有人随他一起来到大厅，几十只眼睛看着他在富丽堂皇的大厅中央伸手缩脑，异相的举动吓呆了所有的宾客，我们笑翻了还来不及。
　　人家肯定在想，有个精神病患跑进酒楼啦，哈哈……

　　苏均没有做完整套广播体操，他做完第二节就羞得钻回厢房了。
　　我们笑得歪歪斜斜地回到了厢房，见苏均的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我们又忍俊不禁。
　　老师很懂得把握尺度，她见我们疯得差不多了，就替苏均解围说：“点到为止吧。”
　　我们也不好老是挖苦苏均，于是便闹哄哄地催促：“老师，快快快，下一个。”
　　男生起哄道：“老师，该到女生了。”想必是有人想出了什么恶毒的整人招数，才这么着急。

　　下一个可怜的人啊，你就自求多福吧。
　　不过千万不要选上我，拜托，拜托。

　　片刻，转盘晕乎乎地转了十几二十个圈。
　　鸡头停在了湘云身上。
　　糟了糟了，我亲爱的湘云，你怎么这么倒霉！
　　只见湘云很镇静地站了起来，微笑说：“我两样都不选，条件是我告诉大家一个惊天大秘密。”
　　“是什么？”我第一个好奇地扯着湘云，眼睛闪亮闪亮的。
　　好啊你，还说是好姐妹，连惊天大秘密都不先告诉我，太没义气了。
　　“什么？”
　　“快说啊。”
　　“不惊天不收货。”
　　大家的好奇宝宝都跑出来了，伸长耳朵催促着湘云说。
　　湘云很秘密地把大家招集到一块儿，神秘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