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猫拯救世界[克苏鲁]》天山童猫

29、相逢梦境之地

　　自动门在身后合上，唐洛的心往下一沉，这地方可不像克莱因说的那样，是什么伊甸。门后头是一间20X20的正方形展厅，展厅正中央有个直通天花板的透明展柜，放在里面的不是什么远古海洋生物的标本，而是一个奇怪的镶嵌满黄金和宝石的头冠。

　　这个头冠的头围相当惊人，根本不适合正常人佩戴，黄金头冠正中央雕刻着一只似鱼似蛙的怪异生物，仿佛某颗行星上遇到的劣等生物体。

　　看到这个头冠的一瞬，唐洛就知道自己上当了，虎斑猫焦躁地在他脚边绕，返身恨恨地扒起门来。没等唐洛劝它几句，一猫一人同时抬起头直勾勾盯着紧闭的自动门。

　　尼尔出事了。唐洛立刻返身靠近自动门，就在这时，门打开了。

　　巨大的深绿色鱼头挤了进来，耳朵的位置化作鱼鳍，眼睛上的眼皮也剥落不见，只剩下黑白分明的眼球。虎斑猫怪叫了声一爪子挠了上去，那鱼头人呲了呲鱼唇，蹬开了虎斑猫。虎斑猫翻身一跃稳稳落地，弓起脊背龇牙咧嘴地发出低吼。

　　“克莱因？”唐洛面无表情地问，“这就是你所说的心之伊甸？一个深潜者主教的头冠？”

　　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的克莱因发出噗噗笑声：“乌撒人，没想到你还了解深潜者。”

　　唐洛面不改色地说：“当然知道，深潜者是克鲁苏的附庸，依靠和人类联姻扩大自己的族群，你们……除了能生以外还有什么能耐？”

　　“你居然敢小看深潜者！”已然变了模样的克莱因发不出高音，大张着鱼唇发出唔噜噜的声音，“深潜者是至高无上的，我们可以永生不灭！”

　　唐洛按了按眉心，仿佛在给不听劝告的学生上课：“这就是你接受转化的原因吗？看来你对深潜者了解的还是太少了。”

　　“少装模作样，你不过是多一只猫罢了，和深潜者相比你们乌撒人有什么能耐！我奉劝你一句，别和你的猫掺和进来！”

　　唐洛若有所思：“所以说你的目标是尼尔。他是我的伴侣，你这是逼我孤独终老啊。”

　　克莱因混沌的嘟囔：“你眼光也太差了。”

　　“关于眼光的问题，我觉得你的选择更糟糕。”唐洛开了口，发出古怪的喉音，克莱因正想嘲笑他的装腔作势，可他刚开口，就感觉到沉沉的困倦感朝自己袭来，他蹒跚这捂住自己沉甸甸的鱼脑袋，大张着嘴一张一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唐洛。

　　“你干了什么……”

　　唐洛好心好意地为他科普：“如你所说，深潜者可以永生，但我有能耐让你这永生之路在沉睡中度过，这信吗？”

　　“你——”克莱因像条离水的鱼，从没如此渴求过海水。他慌忙按开自动门，跌跌撞撞地朝走去。唐洛和虎斑猫就这样顺顺利利地跟着他走了出来。还没等克莱因找到他渴望的海洋，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唐洛推了推眼镜，对着死鱼一样的克莱因说：“这就是我的能耐，好好享受吧。”虎斑猫踩了踩他黏答答的胳膊，嫌弃地甩了甩爪子，哒哒哒追上唐洛喵呜喵呜叫个不停。

　　唐洛按住着急的虎斑猫，揉了揉它的背毛说：“知道了别催，我们去接尼尔。”

　　正当唐洛让克莱因彻底懊悔的时候，梦境之地里的尼尔也看到了生的希望。看到唐洛母亲化身猫咪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他立马爬上乌篷车，上车后才发觉车上还有别的猫。

　　一双碧绿如翡翠的猫眼直勾勾地盯着他，除了那双无以伦比的眼睛，猫的身形却藏匿在黑暗里看不真切。猫咪幻影紧随其后跳跃进来，它踏步走过唐洛身边蹲地倒下，朝那双绿眼睛主人翁翻出了肚皮：这是示好服从的表现。

　　尼尔惊讶地看着这幕，忍不住猜测绿眼睛的身份。只见绿眼睛慢条斯理地走出来，醒目的眼瞳越来越大，身形却依然和黑暗浑然一体，尼尔忍不住揉揉眼睛确认再三，这难道是只——黑猫？

　　他猜对了，绿眼睛是只如假包换的纯黑猫咪，黑到发亮的毛皮隐隐透着红光，但让他震惊的是，这只黑猫看起来只有四五个月大，还是只少年喵。

　　猫咪幻影行完礼后抖擞了下毛，完成使命般冲尼尔叫唤了声就消失了。

　　乌篷车踉跄了下，重新行驶起来。车篷外传来深潜者连绵不绝的谩骂，尼尔掀开车帘朝外望，密密麻麻的深潜者围拢在乌篷车周围却不敢靠近，只能靠绵绵不绝的诅咒宣泄愤怒。

　　「尼尔·欧茨！我们会毁掉你的身体！」

　　「走着瞧！」

　　深潜者气急败坏，忘了尼尔根本听不懂它们的语言，尼尔虚心地问：“他们在说什么？”

　　“别理那些畸形生物亲爱的，”金毛猫咪伸出爪子搭在他膝盖上，“它们伤不到你。”

　　“它们自称是深潜者，还说要转化我，它们到底是什么？”

　　装着萨拉芯子的金毛猫咪叹息了声：“深潜者是克苏鲁的信徒，他们以转化其他种族和繁殖能力为荣，它们曾跟随克苏鲁造访地球，在上一个名叫印斯茅斯的小镇附近定居，不少人类因为贪婪和他们缔结契约转化成鱼人进入深海生活，当地球不适合生存之后，它们移居到了其他星球，但那星球很偏僻，联邦不应该找得到才对……”

　　金毛猫咪的声音低了下去，消失的尾音里带着一些些困惑。

　　“看来他们不仅找到了深潜者还自愿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尼尔忍不住抓了抓头发，“我还以为联邦根本没摸到克苏鲁的影子！”

　　金毛猫咪安慰道：“别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亲爱的，你的任务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他们一定还有其他接触远古智慧体的手段，现在唯一需要弄清楚的就是他们的目的。”

　　尼尔想起曾试图进入乌撒的阿莱利亚佣兵团，那应当是联邦撒出无数支线里的一条，当这条支线无疾而终的时候，他们就调转了新的方向——联邦到底想干什么？

　　尼尔呢喃了句：“您说的没错，我会查下去的，反正克苏鲁也没放过我呢。”

　　说起来这也是个问题，深潜者干嘛要转化尼尔，克苏鲁黏着一个对他而言连蝼蚁都算不上的联邦人想干什么？金毛猫咪缓慢地左右摇摆尾巴思索这个问题，不小心抽到了身旁小它一圈的黑猫。黑猫不满地抽了下它摇摆不定的尾巴，凶神恶煞地亮了亮爪子。

　　尼尔见状连忙问：“有什么问题吗？”

　　金毛猫咪圈起尾巴绕到自己的爪子上，无所谓地说：“啊没事，我父亲他只是叫我们别浪费时间思考这些没用的事，等和阿洛会合之后再说。”

　　“没关系，不等等……您父亲？！”

　　金毛猫咪特别镇定：“没错，忘了跟你介绍了，这位是阿洛的外公，我的父亲。”

　　尼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只纯黑猫咪怎么保养的？看起来明明不大啊！而且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一只纯黑短毛猫会生出纯金毛色的长毛猫出来！

　　漆黑毛皮的少年喵不高兴地打了响鼻，似乎在表达被轻视的不满。它绿眼睛一瞟朝金毛猫咪使眼色。金毛猫咪暗叹了声，继续说：“抱歉，我父亲不怎么喜欢说话，请你谅解。”

　　“没事，是我不好，忘了问候了。”尼尔忙不迭毕恭毕敬地说，“您好。”

　　黑猫很满意他的态度，矜持地摆了摆尾巴，示意他不用顾忌自己。尼尔慎之又慎地向它点头致谢，这才问：“刚才您说唐洛也要进入梦境之地？他怎么样？”

　　尼尔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提起唐洛的时候语气有有多焦躁。看到他这么关心自己的儿子，金毛猫咪愉悦地甩了甩尾巴：“别担心阿洛，深潜者碰到他就是自投罗网的鱼，他知道你在梦境之地的话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尼尔赧然挠了挠头：“那您怎么会在这里？”

　　金毛猫咪尾巴耷拉下来，无可奈何地说：“我是来找他那不称职的父亲的。”

　　“有唐元的消息了？”

　　话音刚落，黑猫好像听到什么让它不高兴的话题重重哼了声。尼尔被它的反应弄得不知所措，善解人意的金毛猫咪不满地呼了声，扭头朝他道歉：“对不起亲爱的，我父亲不是对你意见，他只是对我丈夫有些不满。”

　　看来黑猫外公非常不喜欢联邦来的上门女婿啊……诶，那他不也一样？等等，他和唐洛好像八字还没一撇吧！尼尔甩头抛开这个念头，定了定神问：“唐元先生还安全吗？”

　　金毛猫咪摆了摆尾巴慢条斯理地说：“多雷送来的护身符上有线索，至少现在我知道他被带到哪儿去了。”

　　尼尔看了它一会儿，恍然大悟：“难道他也在梦境之地里？”

　　金毛猫咪欣喜地点点头，可想到自己不给力的丈夫又唉声叹气起来：“你是个聪明孩子，说来惭愧，他似乎是被卖到这儿来的，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尼尔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忙不迭说：“让我也去帮忙吧。”

　　金毛猫咪欣慰地摇了摇尾巴，精神抖擞地说：“也好，那我们现在就等阿洛吧。”

　　尼尔朝车篷外望了望：“唐洛会出现在哪儿？”

　　金毛猫咪自信地说：“放心，他一定会出现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