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猫拯救世界[克苏鲁]》天山童猫

28、月亮酒

　　深潜者？鱼人？克苏鲁的信徒？

　　尼尔张开口正想发声，带有吸盘的足腕缠上他脸颊牢牢捂住他的嘴，提供氧气的管子被折成了两截，一时间窒息感在肺部灼烧起来，因为缺氧，大脑中心发出刺痛的悲鸣，模糊了海底念念有词的咒语。

　　深潜者围绕着他发出忽长忽短的喉音，色彩瑰丽但形状诡异的珊瑚丛不声不响地攀附上他的双腿将他牢牢钉在海底，缠绕在他身躯上的足腕顺着珊瑚生长的速度一点点张开，留下碗口大的凹陷痕迹。

　　尼尔的思维被挤压成平面，朦朦胧胧间好像听懂了零碎的语言：「伟大……克苏鲁…………接受……灵魂……」

　　接受？起码也得问问我愿不愿意给吧！咒语戛然而止，混乱的语言速度骤然加快，好像是在咒骂他不识抬举，就在这是，护身符发出微弱的红光，幻化而出的红色猫咪从坚固的珊瑚丛中挣脱出来跃上尼尔的肩头，凸出发亮的鼻头贴近他的嘴唇，接触的霎那，尼尔的身体一轻，意识脱离了深海。

　　主教打扮的深潜者愤怒地敲了下权杖，它顶着沉甸甸的头冠昂起脖子发出怒吼：「该死！他的灵魂逃脱了！」

　　围在左右的深潜者叽里咕噜地交头接耳：

　　「在哪儿？」

　　「梦境之地，他逃进了梦境之地！」

　　「去追，一定要在赶在别的种族发现他前抓住他！」深潜者有条不紊地游开，主教打扮的深潜者重重哼了声，盯着逐渐被珊瑚丛覆盖住全身的尼尔低喃：「有能耐你就别回来寻找自己的身体，我倒要看看你能在梦境之地躲多久。」

　　深潜者愤然离去，只剩下宛若雕塑的尼尔突兀地矗立在光怪陆离的深海宫殿中。

　　尼尔头疼欲裂，他呻/吟了声翻身匍匐到地上，手掌下是潮湿柔软的苔藓和真菌，他捂着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布满磷光的神奇森林。

　　巨大的橡树枝杈相互交错缠绕形成天然的通道，蕈菌像奇异矿石一样散发出淡淡的磷光，看着这片陌生的土地，尼尔有些糊涂了——这是哪儿？我怎么来的？

　　他懵懂地打量眼前的世界，打开AI准备调查，但AI并没有反应，就在他脑子短路想不出所以然的时候，红彤彤的半透明猫咪幻象跳到他面前发出嗲嗲的叫声：“喵~”

　　“是你啊，”看到它，尼尔露出安心的笑容来。他伸出手，发光的猫咪立刻赏脸地侧过头扬起下巴主动碰上他的手指。他挠了挠，虽然没有触碰猫咪毛发的实感，但看红色猫咪享受地摇摆起尾巴，应该是对他的服务表示满意。

　　尼尔维持着挠猫下巴的动作，福至心灵地喃喃：“这里……难道是梦境之地？”

　　“喵~”半透明的猫咪应和地叫了声，转身朝前走了两步，回过头又叫了声。尼尔连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问：“这里不是乌撒？”

　　猫咪摇摆尾巴，无声催促他快点跟自己离开。尼尔犹记得乌撒镇里其他猫咪的警告，在乌撒镇之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居住在那里的并非都是热情好客的种族，还有的甚至以人为食，充满了危险。

　　早点回乌撒镇吧，说不定能托那里的猫咪给唐洛捎句话。正当他打算加快脚步，忽然红色猫咪停住脚步，突然对着布满磷光的森林弓背发出威胁的呜咽。

　　尼尔定睛望去，橡树层层叠叠的枝条后面探出十几双怪异的眼睛，它们紧紧贴靠在一起，在暗处发出令人不安的摩擦声，尼尔第一次在在梦境之地见到猫以外的生物……感觉就跟发现了新星球一样惊诧，不过他并没有忘记危险的存在，没有贸然接近那不肯露面的生物。

　　猫咪幻影和那些生物对峙许久，终于，这些生物之中有胆大的走出了黑漆漆的树洞，那是一只棕色光滑毛皮的直立生物，像是幻想小说中的土精灵，它没有说话，举起双手抬起脚对着他和猫咪手舞足蹈，尼尔一脸懵逼，他感觉自己是头不解风情的牛。

　　红色猫咪似乎看得懂它们的手势，但它并不领情，发出低沉呜咽的喉音：“呜——”

　　棕色生物惊慌失措，比划的速度越来越快，像被火烧着了似的来回交换两条腿，尼尔看它着急上火的模样，明知听不懂还是忍不住问：“它在说什么？是不是不高兴看到我们？”

　　猫咪幻影点点头，扭头继续冲着那生物发飙，那矮小的生物火烧屁/股似的钻进树洞，还没等尼尔理解它们到底是什么意思，那群生物又钻了出来，战战兢兢地提着一个肚圆的木瓶走出来，推到他们的面前。

　　猫咪幻影解除威胁姿态摇了摇尾巴，看到它满意的反应，褐色生物露出松口气的表情，期待地看着尼尔。尼尔还是没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猫咪幻影拱了拱他的腿，示意他拿起那带着塞子的木瓶。尼尔一个指示一个动作，他拿起木瓶的一瞬感觉到里头液体的晃动。

　　是水？

　　猫咪幻影看他拿起木桶，这才大摇大摆地离开磷光橡树森林。尼尔亦步亦趋地跟着它，没看懂这是什么套路，他偶然一回头，就看到那些褐色生物在欢欣鼓舞地跳来跳去，他无语凝噎，忍不住晃荡了下手里的木瓶——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尼尔瞅了眼猫咪幻影问：“这里面是什么？”

　　猫咪幻影促狭地飞了一眼，示意让他自己确认。看来这东西没什么威胁，尼尔放心地打开木塞，一股醇厚的酒香满溢出来，尼尔一愣：酒？那些褐色生物好端端地送酒干嘛？难道是贿赂？

　　他低头看着猫咪幻影，开始鸡同鸭讲地对答：“它们干嘛送酒？”

　　“喵~”

　　“我能喝吗？”

　　“喵~”

　　“看来没什么毛病……”尼尔有点馋，要知道在星际世界酒可是昂贵的高档品，像他这样的佣兵只有在赚了一笔后才会喝酒庆祝，但那酒充其量不过是中下品，今天这瓶光闻味道就不得了。

　　尼尔吸了吸口水，克制住豪饮的念头微微尝了些，这酒的味道微妙得难以描述，不像他以前喝过的任何一种酒水，但就是有种神奇的魔力，仿佛在催促他继续……他啧吧啧吧嘴，果断塞上了塞子：“不能喝了，这酒太魔性了。”

　　猫咪幻影有些吃惊地竖起尾巴，忍不住亲昵地蹭了蹭他小腿，面对月亮酒居然能面不改色，不愧是它看中的人。

　　趁着唐洛和虎斑猫正身不在，猫咪幻影和尼尔腻歪了会儿才一本正经地继续带路，它将尼尔安然无恙地带出磷光橡树森林，踏上横跨斯凯河的石桥——看到奔流不息的河水，尼尔知道其实离乌撒镇已经不远了。

　　就在他通过石桥的时候，斯凯河里响起不一般的动静，他停下脚步朝桥下看去，立时收到猫咪尖锐的警告：“喵嗷——”

　　尼尔一个激灵缩回了头，就在这时水下猛然跃出一条皮肤幽深粗糙的鱼头生物，它一下扑到石桥护栏上，张开巨大的鱼唇发出恶心的声音：「找到你了——」

　　深潜者！不用猫咪幻影提醒，尼尔立刻跑了起来，斯凯河面上溅起的水花越来越多，“扑通——扑通——”跃出水面的佝偻身影呈恐怖的倍数增长，它们攀爬上石桥，密密麻麻堵住了桥上的通道，前后包围住了尼尔。

　　站在桥中央的尼尔腹背受敌，他看向石桥尽头的陆地，不甘地咬了咬牙。猫咪幻影来回蹦跶威吓着靠近的海底生物，然而那些散发着海潮气息的深潜者还是在不依不挠地收缩着包围圈，不厌其烦地发出警告：「接受克苏鲁的恩惠吧，尼尔·欧茨，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尼尔“呵呵”了声，摆了摆手说：“不，谢了，除非我死。”

　　「死亡代表的可不是终结，要不你试一试？」

　　深潜者的话语令人细思极恐，尼尔不禁想起唐洛反复呢喃过的那句话：“永远的长眠未必是死亡……”完全的死亡并不容易，或许还会正中他们的圈套。

　　几只深潜者冲了上来，猫咪幻影第一时间发出刺耳的厉嚎，尼尔手上没有武器，他急中生智捏住手里的木瓶充当武器，砸开了深潜者的脑瓜。

　　深潜者见状，发出了此起彼伏的低吼，那频率极低的声音让人脑袋胀痛得厉害，尼尔掐了自己一把，勉强打起精神，不料被两只从背后靠近的深潜者钳住了四肢。

　　臭咸鱼的味道在阳光下挥发到极致，尼尔根本忍受不了这种生化攻击，剧烈挣扎起来，手里的木瓶推搡间掉出了塞子，慢慢流出酒香。

　　原先还死拽着他不放的深潜者眼睛突然发直，直勾勾地盯着散发着酒香的木瓶。它们咕哝了声，说了个尼尔听不懂的词汇，眼底的渴求几乎化成了实质。

　　看到这幕，尼尔当机立断，直接把酒洒向周围那些蹒跚的深潜者。深潜者忘却了自己的目的，盲目激动舔舐着身上的酒水，尼尔趁机逃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洒酒，最后直接丢掉了木瓶。

　　“铿锵铿锵——”木瓶在石桥上滚了一路，小小的瓶子后头乌压压挤着一堆诡异的鱼头生物。这酒还真好用，下回带唐洛过去多要一些来！

　　尼尔撒腿跑下桥，就在这时，深潜者中终于有鱼幡然醒悟，粗着嗓子喊了一声，听到这犹如集结号角的声音，他不由加快了逃跑的速度！

　　「追上他！」

　　「不能让他逃回乌撒镇！」

　　深潜者一个个从香醇的月亮就里找回神志，强忍着舔舐酒水的冲动追了上去。尼尔心急如焚，然而让他感觉绝望的是，面前的森林里出现了新的深潜者的身影，它们还在源源不断地侵入梦境之地！

　　“喵嗷！”猫咪幻影扑了上去，尽量为他争取时间，然而他们低估了深潜者的数量。眼见自己又要被团团包围住，一阵急促清脆的铃声从远方传来——一辆漆黑的乌篷车撞开挡路的深潜者停在他的面前，一只金色长毛猫从篷子下探出头来，朝他抖了抖耳朵。

　　“萨拉夫人？！”尼尔吃惊地喊道，紧接着，他听到了天籁般的声音：“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你了，尼尔。”

---

作者有话要说：　　唐洛：为什么没有我的戏份？
本人：但是有猫（幻影）了啊！
修正：卡达斯隐藏在梦境深处，并非等同于梦境之地，我回头会改
另外我发现不更新的时候才涨收藏，一更新就掉……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