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追寻黎明Ⅱ》戚丝

9、湖边男尸⑧

　　殷夏夏和方木还没来得及去找齐家，就接到了邰伟的电话。
　　“监控里的红衣女人找到了。”

　　“什么情况？”方木问。

　　“一场乌龙。”邰伟叹了口气，“那姑娘是话剧社的，刚巧那天晚上穿红衣服路过，被监控拍到。”

　　“调查了吗？”

　　“调查了，那女孩穿平底鞋，根本不是现场发现的高跟鞋印记。对了，你们那边查得怎么样？”

　　方木把这边的情况一说，邰伟说：“那行，你们就顺着线索问下去。”

　　挂完电话后，方木说：“我们走吧。”
　　殷夏夏点点头。

　　齐家住在一个小别墅，比较偏僻。
　　还好方木记忆好，扫了眼受害者信息，就记下了。

　　他按了门铃。

　　等了很久，才等来一个垮着脸中年男人开了门，他保养得很好，年近五十，只有几道皱纹。
　　“你们是谁？”

　　“我们是警察，关于您儿子的事，希望你能回答下。”

　　中年男人堵在门口，不让他们进门。这在心理学上，是不想和他们多聊。
　　“你们有凶手的下落吗？”

　　“还在调查中。”

　　中年男人一听，嗤了声，正准备把门关上。
　　殷夏夏及时上前，叫了他一声：“叔叔，还记得我吗？”

　　中年男人先是惊艳她的颜值，随后困惑她的问题，最后眼神变得缥缈。
　　“你是……“

　　殷夏夏在他眼前摊开挂着红色宝石的项链，像钟摆一样在他眼前摇晃。
　　“我是冉娟啊。”

　　催眠。

　　方木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冉娟？”中年男人歪头，随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娟娟，进来坐。”

　　殷夏夏刚往前踏一步，就被方木拉了拉手。
　　她回头轻声说：“没事。”

　　别墅里安安静静，连个仆人都没有。
　　殷夏夏目光逡巡四周后，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齐鸿天。”

　　“你几岁了？”
　　“二十七。”

　　这明显和他的年纪不符。

　　殷夏夏接着问：“我们是不是去过湖边？”

　　“湖边？”他疑惑地想了想，目光呆滞了几分，随后痛苦地抱着头，“湖边？”

　　“对啊湖边，”殷夏夏装作不经意地说，“水好冷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蹲在地上，一直重复这句话，良久，方木正打算查看他的情况，却见他突然起身，面容狰狞，“都是你的错！贱人！要不是你想摆脱我，怎么会惹出这些事来！”

　　从他断断续续的口中，殷夏夏和方木逐步拼凑起当年的事。
　　风华正茂的冉娟，被很多人追求，齐鸿天就是其中之一，齐鸿天有钱，但冉娟不喜欢他，他在湖边对冉娟表白被拒，愤怒出手。

　　可怜的姑娘，因为自己的美貌和善良，惨死于湖边。

　　后来他靠钱摆平一切，当时刑侦工具不发达，竟让他多活了二十年。

　　如今他的儿子也死在湖边，仿佛是个报应。

　　两个人正问着，就见邰伟从门口走了过来。
　　“刚接到匿名举报，抓个陈年旧案的凶手。”

　　“我没错！为什么抓我！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齐鸿天被抓走了。

　　别墅里突然从后花园出来个拿着花洒的齐夫人，一见满屋子警察，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你知道那天的事？”鬼使神差，殷夏夏问她。

　　齐夫人眼里含着泪，没说知道也没说不知道。
　　她抿着唇，忍受心里五味陈杂，最后眼里有释然。

　　齐再的死，没有凶手，定义为意外事故。

　　那天晚上，齐再跟室友崔叙打赌，喝得醉醺醺去了湖边，看看有没有传说中的红衣女鬼。

　　他等了会儿，吆喝着，嚣张着。

　　结果一转头，看到一个路过的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孩，吓得踩滑了石头，摔破了头。
　　这个女孩刚排练完话剧，正疲惫地往宿舍走。
　　齐再看得迷迷瞪瞪，以为是红衣女鬼，趴在地上很长时间都没起来。

　　在这过程中，一个穿着高跟鞋的人路过，天太黑，没看见齐再，就走了。

　　夜半，齐再恍恍惚惚地想起身，结果因为醉酒和头部受创，身体沉重，头埋在湿软的泥土里，渐渐停止了呼吸。

　　小面馆里，冉隽写着作业，好似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爸爸说：“爸，你知道吗？齐再死了，齐鸿天被抓了，姐姐的仇报了。他们一家断子绝孙了。”

　　老人抽着卷烟，发黑的手指轻轻颤了颤，好半晌，才从喉咙里闷出一声憋了二十年的气。
　　“……老天有眼啊。”

　　冉隽抬头，从小面馆的屋檐之下和门口大树的缝隙，看外面狭窄的天。

　　今天是个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