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晋江文学城首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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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亮是个做事雷厉风行的主儿，这边安排好药片化验，马上又打电话让人重新审问刘琅。刘琅被压进审讯室的时候都晚上十一点了，他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完全想象不到又出了什么紧急情况需要大半夜的把他提溜出来加审。
大概是因为刘琅太紧张，以至于当他听到对面警察抛出的问题时，下意识就回了句‘那都是刘府连逼我的！我只是正常讲课！我没犯法！’
“刘府连为什么要逼你？你在哪儿讲课？给谁讲课？”审讯员一串追问下来，刘琅终于发现自己一时冲动，又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他憋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再度开口，“齐莹死得突然，当时组织里很多人都说是遭了报应，不少人那会就想要收手，想脱离组织，最初刘府连并不觉得情况有多严重，有人要走他都同意了，可没过几天他就发现情况有些脱离掌控，人手开始不够用，他只能借助李砾的势力维持组织的运行。但李砾这个人太贪了，他上来之后好几次都想把刘府连弄下去，刘府连不得不再想办法保住自己的位置。”
“然后，他就找到了刘氏族长？”审讯员问。
“对，”刘琅微微低下头，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这些，但他也知道今天不把这段交代清楚，警察不会放过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他见族长那天带着我，说只要把族长拉拢过来，就……就……就允许我以后结婚生子，为我们刘家延续香火……我会一直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我连我姐的仇都不敢报，就是为了这个——我！我他妈真该早点儿杀了刘府连！！不过，那天刘府连也失算了，他不知道族长对族里每一个人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他不但知道我姐是刘玉，还知道我和刘府连的真正关系。他那天把我留下来，就说了一晚上话。族长是为了让刘府连相信他会帮他，也是为了以后刘府连不敢再动我。那天晚上，我给他讲西方哲学，宗教的影响，他很感兴趣。
后来族长规定每个月的十三号所有族人在北郊雪地度假村小聚一次，由我给所有族人上课，就讲圣经故事，李砾、刘府连他们都来听课，族里的人开始还有人找借口不来，后来不知道是李砾还是刘府连，或者是族长用了什么办法，来听课的人越来越多，一两年下来真发展成了族里每月的一件大事。
刘府连私下里跟我说，我这种胡扯很管用，让我在孤儿院给那些小孩子也多讲讲这种故事，让他们不敢想着逃跑，让他们相信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他自己喜欢最后的晚餐那幅画，就让人在孤儿院里也挂上那幅画，还画在了许愿室的屋顶上！刘府连是个变态！可是我很清醒，我知道我有罪！可那都是被逼的，被他逼的！”
“把那些上你课的人，名字写下来。”审讯员说。
“我，我不知他们叫什么！”刘琅说话时眼神有些闪烁。
“那个刘氏族长呢？他叫什么？做什么工作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叫什么！”刘琅说完见审讯员瞪着他，连忙又补充了一句，“他，他身上老有股中药味，如果不是长期喝中药，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别得我真的不知道了！”
“你现在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儿吗？”
“记得，记得。”刘琅说着，紧张地吞咽了一下。
“那你现在描叙一下。”
之后的三个小时，就是在刘琅的描述中不断修改合成图像的过程，天亮之前终于拼凑出了一张刘氏族长这个神秘人物的电子肖像。图像就以电子版的格式传到了郝亮的手机上。
齐家老宅，早上六点钟。临时搭建的监听室里，大家每三小时轮值一次，这会儿正好又轮到了商四海，郝亮和他一批，手机响起提示音的时候，两人正在喝豆浆。
郝亮点开手机邮件，看清图片的那一刻一口豆浆直接喷在了屏幕上。商四海连忙给他递纸巾，边问：“怎么了？郝队，出大事了？”
郝亮的眼神儿有些怪异，落在商四海脸上连续转了三圈儿，最后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老商你有没有什么上了年纪的亲戚？”
“亲戚？”商四海皱眉，说：“我只有个弟弟，但他比我还小两岁。我和我弟弟也是地震幸存下来的，这您应该知道吧？徐队，还有闫队之前都核过的，怎么了郝队？是不是我又被扯了进去？”
郝亮看了商四海好一会儿，确定他真不是撒谎，这才把手机递给他，说：“你自己看吧。”
商四海看清手机图片时也是愣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想到刘琅提供的族长照片会和自己这么像，如果不是年龄不符，单看这照片上的五官简直和商四海如出一辙。
“这……”商四海有点无语，他看向郝亮，无奈道：“当时我们同一批被送到孤儿院的孩子，商家村出身的人除了我们哥儿俩，还有三个，不过从年龄上看也都不符合族长的年龄段儿。我这些年混得实在不怎么样，以前同村也好，亲戚也罢，从来没有人主动找上我，我弟倒是生意做得不小，但我现在也不知都有什么人联系过他。”
“老商，我不是怀疑你。”郝亮终于表态了，“这张图是真是假，咱们回头试试就知道了，这很简单。我现在考虑的是，如果这张图是假的，刘琅他到底为什么要替那位族长隐瞒，他是相信那位族长有办法救他，还是有什么更深一层的隐情，以至于，他不惜做假证也要保住这个人。”
“难道，那位族长还真是某个大人物？刘玉良也见过族长，不如让他也口述张图，他和刘琅不同，想必不会隐瞒。”商四海斟酌着说。
“这是个办法。”郝亮说着已拿起电话拨了过去，三言两语交代完，那边就有人再次赶去了刘玉良所在的医药。
“如果刘玉良描述出的图和这张不一样，那刘琅还需要再审。”商四海道。
“这是必然的，只不过刘琅的狡猾有些出乎意料，他心里还有很多事没有说出来，看来非得给他加点料不可了。”郝亮说着话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徐队打来的，说是已经抓住了刘海英。
昨天晚上，徐队带人赶到酒店，得知刘海英竟然在休年假，而且是三天前就开始休假了。徐队只好又带人去她家里，发现家里竟然没人。当时，大家都以为刘海英是跑路了，就按照身份证购票信息，银行卡消费信息开始调查，意外地发现刘海英竟然订了一张今天凌晨从Q岛回京城的火车票，于是，徐队带人在火车站蹲守了一晚上，终于将毫无防备的刘海英缉拿归案。
郝亮当即下令，让徐队将人押到齐家来。还对商四海说，这样一来咱们今儿个的这场大戏肯定会更加精彩。
商四海这会儿还不清楚郝亮为齐家准备得是一场什么样的大戏，但是闫文宇忙活了一晚上，终于找出了齐家在海外的两个投资项目资金上有问题，还是令他着实高兴了一把。
这两个投资项目名义上的负责人都是齐三，项目不大，起码放在齐家这艘大船上显得很是无足轻重，但是资金流的投入和盈利却显得十分可观。而且都是药品相关的项目，这种暴利就不得不令人警觉了。
7点15分徐队的车停到齐家门口，却没有人从车上下来。茱二哥从后座上拎着几分早就准备好的早餐给送了过去，之后又回到了街对面的阴影里，他上车之后兴奋地搓了搓手，似乎连熬了一夜的疲惫都不翼而飞了。
7点40分，几辆印刷着法制节目LOGO的面包车分别从街道的四面八方聚集到此，记者们下车之后立刻乌拉拉把停在齐家门口的警车围了起来，隔着玻璃窗开始对警车里的徐士言等人热烈‘攻击’。
徐队则是‘耐心’地为记者们作答，但凡涉及到齐家的问题，全部以‘不方便透露’、‘你这个问题涉及到了他人隐私’等模棱两可的说辞搪塞过去，可越是这样，记者们的热情越被撩得高涨，要知道有好几家媒体是以直播的形势在进行采访，看直播的观众可不会管你方不方便，你越说不方便，人家就越想知道。
很快，热情高涨的吃瓜群众就扒出了警车所停的位置正是木仓胡同，而当郝亮带着众人从警车后面的大门里走出来接应后，更是有人直接指出，那户人家就是京城有名的慈善之家木仓齐家的老宅！
警察押着一个双手被铐的女人进了木仓齐家的大门？！这，这特么也太容易勾起人的好奇心了吧，这简直就是在强行敲开你的脑洞的节奏。
消息很快在网络上引起了激烈讨论。
而郝亮作为此次行动的幕后‘主谋’和警方代表也只好‘不情不愿’地留下来做答记者问。
记者甲：郝队，听说之前轰动京城的北郊孤儿院案件有了新的进展，请问你们这次行动是否与这个案件有关？
郝亮：案件还在调查中，请不要随意猜测。
记者乙：郝队我们刚才看到有一位双手戴铐的女子被带进了齐家，请问她是涉案嫌疑人吗？
郝亮：对。
记者乙：那她不是应该被关进公安局或者刑侦队吗？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
郝亮：我们的工作人员都集中在这儿，为了方便调查，只能把她带到这里来。
记者丙：郝队，郝队！方便说一下你们集中在这间民宅的原因吗？
郝亮：不方便。
记者丁：这间民宅是不是慈善家齐永福的居所
郝亮：涉及他人隐私，不做回答。还有问题吗？没有问题，我要回去办案了。
记者戊、己、庚……一拥而上，将郝亮生生拦在了齐家大门口的台阶上。
商四海等人站在齐家大院里，看着门外淹没在记者群中的郝亮，担忧地问徐士言：“郝队这样儿没问题吗？”
徐队笑笑说：“放心，郝队有经验。他当年破第一起重案时就用过这招儿，这叫借助舆论挑战权威，不这么闹一闹，上边那些人怎么能下定决心跟齐家划清关系呢？现在，该头疼的是齐家人。”
“这事儿难道还牵扯到了更高层的人？”商四海之前也有预感，只是没想到徐队会说得如此坦然，又问：“那，高层的人我们就不查了？”
“不是不查，只不过查那些人不是我们的工作，部门职责所在，自然有人收拾他们。”徐队说着说着脸色也冷了下来。
门外，郝亮终于摆脱了记者的‘围攻’，他进门之后，齐家大门被警员关上。郝亮看了看面前等着他的这些同事，说了句‘马上开工吧’。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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