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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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虞司晴当年曾经与秦尹青见过，但若是秦尹青至今仍然能记住自己，那才奇怪。
她笑了一声：“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秦尹青像是没听懂虞司晴的话一样，呆愣愣地走到虞司晴的身边，偏着头一脸天真地端详着虞司晴：“你不是死了么？”
虞司晴脸色瞬间变了。
在场的几人都被秦尹青这句话吓破了胆，秦尹浩连忙把秦尹青拉回来：“愚兄不懂事，冲撞了小师父，还望师父莫要介意。”
虞司晴阴沉着脸色，双手摆弄着手里的小玩意，勉为其难地劝诫到：“施主还是注意言行，莫要路上随便拉个人便说那等不详的话了。”
秦尹浩和五官正尴尬地笑了笑，拽着一脸天真痴呆的秦尹青，试图将他拽走。
“他，”秦尹青再次开口了，他指着虞司晴身边的小摊贩，一脸自信：“也是我的一位故人，已亡的故人。”
秦尹浩和五官正再次变了脸色，拖着秦尹青离开了。
小摊贩颇觉无措，不过是卖个小玩意，怎么就成了相府公子相识的已亡人了？
他究竟是该为与相府公子相识而喜悦，还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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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三人走了之后，虞司晴又在街上转了一会才回去，她的脚程一向是很快的，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尼姑庵。
远远地，她就看到了一个衣着碧落衣裙的人在院门口四处张望着，待走的近了才认出来那人是谷思雯。
这些日子以来谷思雯一直都穿虞司晴的尼姑衣装，早便觉得腻了。今日下山，她就买了一身碧绿的裙装，穿上之后倒是颇有一股偏偏然之态。
虞司晴故意调笑谷思雯：“这是哪家的小姐？如花美貌，何故在此寻寻觅觅呀？”
谷思雯平日里大方，却最听不得旁人夸她容颜的，脸瞬间羞红成了一朵花：“善善又在取笑我了。”
虞司晴抿嘴笑了，两人手牵手进尼姑庵里。她们两个先回到屋里，虞司晴将谷夫人交给她的首饰盒放在桌子上，才出门到后院干活。
整理物品的时候，谷思雯倒是没有参与进来，毕竟只是在庵里借住一段时间，再加上这些年来谷家也没少给庵里提供便利，因此都是随着谷思雯的性子来。
先前善灵倒是不满意于谷思雯懒散的作风，私底下嚼了几句舌根子，被其他尼姑说了一顿，这些日子倒是不敢再兴风作浪了。
今日善灵倒是乖乖地搬东西，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甚至连看都不敢看谷思雯。
虞司晴边整理物品，边觉得好笑，她倒是颇有眼色，知晓谷思雯是她惹不起的人，便夹紧了尾巴。
收拾齐整东西，趁着休息的间歇，虞司晴还跟谷思雯说了这事。
“她若是这般有眼力见便好了，”谷思雯挥了挥小拳头：“若是她敢再在我面前放肆，定让她好看。”
虞司晴看着谷思雯，过了这些日子，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这般天真浪漫的谷思雯。
虞她握住谷思雯的手：“以后行事，千万别这般冲动。凡事三思而后行，若是遇到了惹不起的，千万要记得早些跑。”
“保命最要紧。”
谷思雯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边：“善善，你说什么呢？”
“没什么。”虞司晴偏过头，意识到自己说这话有些太冲动了。
还不是时候，等明日书生来了再说吧。
书生总是隔半个月来一次尼姑庵，明日就又到半月之期了。
虞司晴摸了摸谷思雯的头，怜惜地抱着谷思雯，待到明日不知未来还能不能再见。
谷思雯不曾被虞司晴这般拥抱过，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她担忧地问道：“善善，你是不是不开心？”
“为什么这么说？”虞司晴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声音听起来跟平日一样。
“我在书上看的，不开心的人会这般拥抱自己亲近的人。”谷思雯拍了拍虞司晴的后背，小声安慰道：“善善不哭，我在。”
虞司晴笑了笑：“让我抱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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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月明星稀，尼姑庵后院的树下有两个曼妙的女子，一位斜倚在树上衣着灰扑扑的尼姑衣怀里抱着一个盒子，另一位穿着碧绿色的曲裾焦躁不安地四处晃悠。
“冷静冷静。”虞司晴揉揉脑袋，劝说谷思雯：“过会他就来了。”
谷思雯跺了跺脚，反驳虞司晴：“许久未见，冷静不下。”
虞司晴笑了一声，觉得谷思雯颇有意思，隐隐之间竟有些羡慕谷思雯有倾心的人。
情之一字，她这辈子怕是再无机会触碰了。
后墙处突然有了点淅淅索索的声音，虞司晴挑一下眉毛，含笑道：“他来了。”
谷思雯一张脸娇羞得不行，故作不知：“谁啊？”
“你心心念念的人儿。”虞司晴走到谷思雯面前，伸手轻刮了谷思雯的鼻子。
谷思雯伸手捂住鼻子，羞红了一张脸。
虞司晴一只手抱着盒子，另一只手推着谷思雯，把谷思雯往树后推。
谷思雯自然是不乐意的，频频回头看向后墙，低声皱着眉头问道：“善善，你作什么？”
“你先躲起来，”虞司晴一边推谷思雯一边小声说道：“待会给你一个惊喜。”
谷思雯一听是个惊喜，连忙小跑着到了树后面，完全不需要虞司晴推。她还小声地表达了不满意：“直说便是了，我一定会依着你来。”
虞司晴抿嘴笑了一声。
谷思雯刚藏好，那厢书生就来了。
“辛苦你，”书生站在虞司晴身后，紧紧地捏着信，小声说道：“帮我把这封信给思雯。”
虞司晴扭头看着书生，笑了一声，没有接他手中的信：“待会再说。”
她刻意引着书生走得离谷思雯远了些，又有意压低声音确保谷思雯听不到接下来她要说的话：“宁瑾。”
待确认离得足够远之后，虞司晴才开口叫了一声书生。
宁瑾从未听过虞司晴唤他的名讳，一时之间呆愣住了。
虞司晴叹了一口气，总觉得不该把谷思雯交给宁瑾这般磨磨唧唧的人。
“怎么回事？”所幸在虞司晴还没丧失耐心之前，宁瑾反应了过来，谨慎地问道。
虞司晴长吁了一口气，还不算无可救药。
她在心里想了想，认真地组织了一番语言，才开口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会有些难以置信，你要保持镇静，别影响了院里的人。”
虞司晴不着痕迹地撇头看了一眼谷思雯藏身的地方，心中隐有担忧。
“这些日子，相府公子招亲之事，你可听闻？”虞司晴抬头啃着宁瑾的眼睛。
宁瑾感受到了此时气氛的紧张，郑重地点了点头：“有所耳闻。”
虞司晴深吸一口气：“谷泉买通了五官正，要将思雯嫁于相府公子。”
宁瑾脸色瞬间变了。
“你先不要急。”虞司晴敏锐地发现宁瑾表情的变化，连忙安抚宁瑾：“谷夫人自然是不同意的，相府公子并不是思雯的良配。”
宁瑾紧绷着的心放了下来：“那要如何做？”
虞司晴叹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昨日，我与谷夫人商议许久。现今之计，唯有偷梁换柱才行。”
“偷梁换柱？”宁瑾重复了一遍：“寻找其他人替思雯嫁给相府公子？”
“左右相府公子并不识得谷思雯，即便寻了旁人，待到出嫁之时，红盖头遮着，城中人自然看不见，便可瞒天过海。”
宁瑾细细琢磨了一番：“谷夫人将替思雯的人认为女儿，那才万全。”
虞司晴笑了一下：“不，万全之计是你带谷思雯离开。”
“若到时被发现替嫁之事，真的谷家女不在临寻，相府不肯娶谷家女，空着手回了京城禀告圣上天赐之女跑了。你说圣上是相信商户之女违抗皇命还是他相府不肯娶无权无势的商户女而编的谎言？即便圣上当真派人来临寻查看真相，又会不会怀疑是相府买通谷家让此天赐之女跑呢？”
“堂堂相府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最大的可能就是按下此事，认下替嫁之人就是天赐之女。”
宁瑾眼眸一亮：“当今圣上多疑，这是相府最好的办法。”
“只是，替嫁之人进了相府，怕是要被诘难。”宁瑾迟疑着说道。
虞司晴笑了一声：“不会，毕竟是圣上钦赐之人，怎么会受到诘难呢？”
宁瑾笑了笑：“正是。”
身后脚步沙沙，但是沉浸在对话中的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虞司晴将手中一直抱着的盒子递给宁瑾：“这是谷夫人给你们的盘缠，你带思雯离开，能走多远边走多远。待到春闱之时，你们来京城，我等着。”
“善善，阿瑾，你们……”谷思雯抖着声音问道：“在说什么啊？为什么我娘要给我们盘缠？为什么阿瑾要带我离开？”
宁瑾伸手似乎是想要拥抱谷思雯，又想到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硬生生地收了回去：“思雯，你怎么来了？”
“我刚才一直在大树后面藏着，见你们话说个没完才过来的。”谷思雯偏着脑袋，声音依然微微颤抖着。
虞司晴扑过去抱着谷思雯：“没什么，只是让宁瑾带你出去玩些日子。等到春闱时，我们在京中相见。”
“京城？”谷思雯虽说天真得紧，但还是个通透的人，她细细一想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我爹真的把我许给了相府公子？”
虞司晴和宁瑾都没回答。
而这就是最大的回答了。
“所以呢？”谷思雯迅速反应过来：“我们三个就都要离开临寻。”
谷思雯抱着虞司晴的脑袋，泪水涟涟：“为什么要替我嫁给他，你知道相府公子是个痴傻儿，他不是你的良人。我不准你为我替嫁，我自己嫁！”
宁瑾悄无声息地绕到谷思雯的身后，一掌把谷思雯劈晕了过去。
以往宁瑾都是翻后墙出门的，但是今日要哦带着已经昏迷的谷思雯，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从后院的门口处走。
虞司晴帮助宁瑾出了尼姑庵，就没再往前走了。
她把门带上，转身快速走进屋里。
身后，善灵从小树后走出来，冷幽幽地看着虞司晴的房门。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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