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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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悠闲惬意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谷思雯在尼姑庵里住了数十天，就要被迫下山了。
初春已来，来庵里礼佛的人越来越多，原本采购的东西很快就见了底，虞司晴挑了个晴朗的日子，再次下山采购物品。
谷思雯在山上待得也有些寂寥，好不容易有了可以下山的机会，便跟着一块出来了。
城中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没有了前些日子因为相府招亲而产生的浮躁。
毕竟这次招亲不限门第不限身份只论八字，很多人都愿意把自己的八字递上去，让五官正合一合，若是合不上也没有损失，但倘若是合上了，便是一朝冲天可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那是临寻郡所有人都想拥有的生活。
虞司晴购置物品的速度随着次数的增加而变快，不到两个时辰，她就将所有的物品采购齐全了。
依着平日的规矩，她需要去谷家拜访一下，随行的人也要跟着她进去，但谷思雯并不想在招亲未尘埃落定的时候踏入家门，因此虞司晴就让谷思雯先回庵里了。
她自己一个人进了谷家，向谷泉表达了庵里的感谢，随后就被谷夫人请到了后院。
“她今日没来么？”谷夫人早就备了上好的茶水，在屋里急得四处打转，一直到虞司晴来才坐下，迫切地问道。
虞司晴从未见过谷夫人这般慌张，被吓了一跳：“没有。怎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谷夫人后怕地拍拍胸口，交代虞司晴：“别让她下山。如果可以，让她快些离开。”
“怎么回事？”虞司晴坐到塌上，小声询问。
谷夫人先是让屋里的仆人都下去，打开榻旁的小箱子拿出来一个首饰盒：“这是我这些年来攒下来的，你帮我带给我女儿。切记，千万别让她回来。”
“谷泉已经疯了。他花银子买通了五官正，相府公子八字最合的人一定会是谷思雯。我不能让她嫁给一个痴傻儿。更何况秦家必定不能容忍商户家的女儿稳坐嫡长子正室，将来若是他娶了京中大户人家的女儿做妾室，思雯又该如何自处。”
谷夫人急切地将这些同虞司晴和盘托出。
“现在唯有一计，让思雯早点走！走得越远越好，秦家找不到她自然也就歇了心思。”
虞司晴边听边思索，还帮谷夫人倒了一杯水让谷夫人歇一歇。
“夫人，你是从何处得知老爷买通了五官正的？五官正乃是朝廷大官，会是那么轻易便能买通的人么？”
谷夫人喝了一口水将心中的惊惧压下去，扶着虞司晴的手小声地说道：“这些年来，老爷一直希望思雯嫁给官家。城中普通官家的公子他又觉得配不上思雯，现今这次相府公子招亲是他最好的机会。他不会放过这次把思雯送进相府的机会。更何况，若是思雯成功嫁给相府公子，相府能给他提供诸多便利，他经商会比现在更安稳顺畅。”
“前些日子，我只是通过他的一些动作猜出来的。昨晚我去寻他的时候，听到他同管家说的话了。他已买通了五官正。”
虞司晴皱了皱眉：“买通五官正，并不能保证相府公子娶思雯吧。”
“你不知晓，这是当今圣上的安排。不然堂堂相府公子怎么会来临寻招亲呢？”
“圣上？”虞司晴虽然识得临寻诸多夫人，到底只是个尼姑，许多消息并不能像谷夫人知晓得那般确切。
谷夫人本来就低的声音再次往下压了压，两人头对头说着话：“听说这次尚书令不大好了，太医束手无策。当今圣上不忍尚书大人卧病在床，特意让钦天监卜了一卦，说是只有让秦家嫡长子娶一位女子冲喜，尚书令才有可能会大愈。”
“而那位女子，就在临寻。”
“堂堂皇上和相国大人还信这个？”虞司晴配合地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本朝尚书令门下令和中书令都可成为丞相，虞司晴懒得区分三个官职之间的区别，便统统都称作丞相了。
谷夫人一拍大.腿：“对嘛，便是咱们这些经商之家也不信冲喜的说法了，圣上怎么那么糊涂。”
虞司晴仔细给谷夫人分析了一番：“正因为如今都不信冲喜之说了，老爷才敢买通五官正将谷思雯谎报成那个女子。倘若是谷思雯嫁进去之后，相国大人大好也就罢了；若是相国大人没有大好呢？谷思雯又或者是谷家该如何？”
谷夫人听虞司晴这般一说，更不愿意让谷思雯嫁进去了，将手里的首饰盒往虞司晴的怀里塞：“总而言之，尽快让思雯离开！逃得越远越好。”
虞司晴按下谷夫人的手，一本正经地道：“不妥。”
“若仅仅是相国公子痴傻之下胡乱决定来此寻亲，思雯逃便逃了，反正等相国公子歇了心思之后就不会再关注此事。可现在是圣上的命令，若是思雯逃了，必会引起朝廷追查，她总不能一生都躲躲藏藏的。”
“左右朝廷不知谷思雯的模样，逃了之后改头换面依然能……”谷夫人继续给虞司晴塞首饰盒，声音极快地说道。
“朝廷不知谷思雯的模样？”虞司晴惊呆了：“往上递八字的时候，未曾递交画像么？”
“五官正一人需查验这城中数百人的八字，哪里有功夫查验画像。若是合出来八字是个丑的，那相国公子也只能自认倒霉罢了。再者说，一个痴傻儿，哪里来的美丑观呢？”
“不妥。”虞司晴很快就明白过来：“倘若谷思雯逃婚了，那必然会引起雷霆震怒，到那时谷思雯的画像必然在壬丰国内流传，她又怎能改头换面呢？”
谷夫人倒是未曾想到这一层，一时之间呆愣住了，手颤抖着将首饰盒摔在了地上。
“那可怎么办？”她浑浑噩噩地扭头颤抖着声音询问虞司晴：“如今已尘埃落定，五官正想必已经将谷思雯的八字报给了相国公子。再过几日，相国公子必然会带人来提亲的！”
虞司晴低头思索着，室内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
有阳光顺着窗框洒在室内，影影绰绰地。窗外栽种数年的柳树，已经长出来了新芽，一切欣欣向荣，只偏偏室内的两人像掉入了冷窟之中。
良久，虞司晴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样。
她翻身从榻上下来，双手合十弯腰向谷夫人行了礼：“若是寻人来代替谷思雯呢？”
谷夫人眼眸一亮。
“请夫人将此事交给我处理，我必会护得思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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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虞司晴从谷家出来之后，若是事情都处理完的话就直接回尼姑庵了，但今日虞司晴从尼姑庵出来之后没有直接回去。
她转转悠悠地又回到了采购货物的街上。上次下山时遇到的糖人小贩已经换了一个生意，小摊倒还是在街口处，那摊贩见虞司晴过来还嬉笑着打了声招呼：“小师父，又有东西忘买了？”
虞司晴笑了笑，询问：“新生意如何？”
“刚出的新生意，自然不如之前挣得多，”小摊贩手上忙碌着：“不过好在上次小师父给了些钱财，所以这些日子反倒过得比以往还要好一些。”
话音刚落，街道里的人被分隔开来，三个官家子弟四处看着小摊上的东西，还带了一二十个侍从将路上的行人赶到了两边。
小摊贩连忙将虞司晴拉到自己摊位后面，低声为虞司晴介绍：“中间那个看起来有点痴傻的就是相国的嫡长子秦尹青了，右边那个看着有些年老的就是五官正陈文才，左边的是相国的二儿子秦尹浩。”
虞司晴随手帮小摊贩整理着摊位：“你倒是打听的清楚。”
“他们这些日子经常来晃悠，很多客人都不怎么来了。好在他们出手都很大方。”小摊贩低声跟虞司晴说话：“倒也没有太大影响。”
话音刚落，三人不约而同地站在了摊位旁边。
小摊贩脸上堆起来笑容：“客官，要什么？”
秦尹青痴痴傻傻地笑着，相貌倒是有几分英朗，穿着淡白色印着墨竹的长衫，只是嘴角垂着的几丝涎水有碍了观瞻。
在尚未来临寻之时，虞司晴曾于秦尹青见过几次，那时秦尹青还没有这般痴傻，倒是随着年纪的增长而越来越痴呆了。
“小师父，打哪来啊？”来临寻的这些时日，秦尹浩都未曾见过像虞司晴这般水灵的美人，不由得对虞司晴多了点兴趣。
虞司晴连忙从旧事中抽出来神思，笑着行礼回到：“施主，贫尼来自临寻城外半山腰的尼姑庵。”
“姓甚名谁，可否告知于我？”秦尹浩风度翩翩。
虞司晴笑了一声：“贫尼自皈依佛门之后，已无姓名。”
秦尹浩颇有自知之明地停下来，没再继续询问。
虞司晴轻轻笑了一声，低头继续摆弄摊位上的小物件。
此时，一直呆愣愣地盯着摊上东西的秦尹青盯着虞司晴磕磕绊绊地说道：“她，我见过。”
微风静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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