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出重围》茶走

9、第9章

　　这顿饭，沈清吃得心情复杂。张琰琛这个人，她还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

　　沈清正在发呆，被徐岩的问题打断了思绪。

　　“你怎么问起他了，你们认识？”

　　沈清摇了摇头。

　　“他们家那姓张的好像才大学毕业不久，年初刚从国外回来，估计完全是个小孩吧。”

　　听到“完全是个小孩吧”，沈清有点想笑。

　　“大学毕业也不算小孩了。”

　　“你是不是看上了？”徐岩瞅了她一眼，观察她的表情。

　　徐岩的八卦嗅觉很灵敏，不管多么不可能的一对，她都要逮着问一问。

　　沈清笑得夸张：“怎么可能啊！”

　　徐岩耸耸肩：“随口问问嘛。”

　　自从沈清问过徐岩之后，她就上了心，时不时地问一些有关夏家的八卦，从她老公那里套了不少话出来。她给沈清把夏家从一个餐馆做到现在集团规模的历程、还有夏国庆和他三个老婆的爱恨情仇，零零碎碎讲了一遍。

　　故事真假难辨，但让旁人听来，是真的精彩又传奇。

　　沈清听个热闹，在徐岩的话语间听到几个熟悉的商场名字，她打断问了一下，才知道那些商场都是夏家的产业。

　　夏家的商业开发运营和主题乐园开发铺了全国十几个城市，在本地却没有做起来。当时董静把他们的资料发到沈清邮箱里时，沈清扫了几眼，觉得合作模式对他们瑞信嘉不是很有利，便拒绝了。

　　后来对方又有过合作意向，他们两边还开过视频会，但那次的视频会夏庄严没有参加，沈清对他也就完全没有印象。

　　沈清有个习惯，每隔几分钟，就会拿出手机来看看，担心工作上会有突发状况。她滑开解锁键，打开微信，就在此同时，张琰琛的头像旁边，多了一个红色圈圈的“1”。

　　她定睛一看，“在干嘛？”

　　他们两个人都是懂江湖规矩的，那一晚只不过是消解她坏心情的冲动，她时不时地提醒自己，总是去回味，是动心的前兆。谁动心，谁就输了。

　　可张琰琛现在发这条代表“我想你”的消息，是什么意思？

　　她琢磨着该怎么回复，不能说和朋友吃饭，这样太直接，也不能太快回复，显得她很闲。

　　思考了一会，她回复了四个字：“在听故事。”

　　“听什么故事？”

　　“一个酒吧老板的故事。”

　　沈清故意有话不直说，跟他兜圈子，觉得好玩，不知他能不能看懂。

　　过了十几秒，张琰琛回过来：“这么想了解我，为什么不来找我本人来听故事？”

　　还算机灵。

　　只是她不知道，张琰琛口中的“听故事”，是否只是听故事。

　　徐岩一个人唠叨了半天，才发现沈清根本没在听，她不满地嚷嚷了几句。沈清为了安抚徐岩的情绪，打了一半的字也没再继续，直接把手机丢进包里，专心吃饭。

　　过了十几分钟，张琰琛等不到沈清的回复，又发了个问号过来，仍然没有等到沈清的回复。

　　沈清和徐岩的话题又回到了徐岩的圈子里，各种豪门的狗血八卦，徐岩讲得不亦乐乎。只是沈清一直心不在焉的，整个人像是处于游走状态一样，对于话题也只是风轻云淡地接几句“是吗”“这么刺激”。

　　徐岩很快就察觉到沈清的不对劲，凭她对沈清的了解，知道沈清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不痛不痒地抱怨了几句，就结束了这次小聚。

　　又降温了。沈清坐在车里，心神不宁。这种焦虑的心情并不是因为和徐岩草草结束的饭局，冷落了徐岩不会让她心有愧疚，毕竟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她们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她没打算回家，就开着车在街上瞎转悠。西安的夜生活丰富，已经过了晚高峰，主干道上仍然不能畅快地通行。等红灯的时候，沈清张望着查看路况，一扭头，就看到了一家灯光豪华的酒店，应该是夏家的。

　　这一看，又不得不想起了张琰琛。他说的还真没错，市里比较大的酒店，都是他们家的。

　　沈清等了四个灯时才过了第一个十字路口，走了没多久，又是一个红灯。她跟着车流往前挪动，想开车闲逛的心也消减了大半，找机会在一个不起眼的岔路口，拐了进去。

　　这条小路再开不远，就能绕到南门，沈清打算去Elements酒吧坐坐。

　　又到了熟悉的停车场入口，靠近道闸杆，沈清放缓车速，刚要伸手取卡，道闸杆却自动抬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正四处张望，保安的小房子里跑出来一个人。沈清定睛一看，这不就是上次来扶张琰琛的那小子么。

　　“姐！”小伙子热情地跟沈清打招呼。

　　“姐？”

　　小伙子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小心翼翼地问：“嫂子？”

　　“我姓沈。”沈清赶紧堵住他的嘴，以防他接着乱说，“怎么回事？”

　　“沈姐，这是我琛哥特意嘱咐的。”

　　沈清感觉自己被叫成了五十岁：“你就不能加个‘小’字吗？”

　　“小……姐姐？”

　　沈清无奈，只能让他接着往下说。

　　“琛哥说，以后您来，就按包年VIP算。”

　　她问：“包年VIP停车免费吗？”

　　“包年会员年费四万八，停车免费，酒水九折，菜品500以下免单，这一排餐饮都适用，这些优惠小姐姐你都可以享受。”

　　沈清笑了笑：“你琛哥还挺大方。”

　　“那是，我家里人生了重病，琛哥借给我钱做手术，还让我在这工作，琛哥是个大好人。”

　　“看来他对谁都这么好。”

　　沈清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别有用心，可换来的答案却“朴实”得不行。

　　“是。”小伙子点头如捣蒜，“琛哥朋友特别多，琛哥总是请他们喝酒。”

　　是朋友特别多，还是女朋友特别多？

　　沈清摇头，她不想成为张琰琛那些“朋友”之一，便说：“这个好处我不打算收，你还是给我卡吧。”

　　她得让张琰琛这小子撞一鼻子灰。

　　只见那小伙也摇头，说沈清的信息已经录入会员系统了，他也做不了主。

　　这时候，后面来了两辆车，也要进停车场，被沈清的车堵着，在摁喇叭催促。沈清只好先开进去了。她在停车场里绕了一圈，没发现张琰琛的保时捷，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

　　下车前，沈清拿出手机，看到两个未接和两条未读信息。

　　两个未接来自赵晓宇，两条未读消息来自张琰琛。

　　沈清盯着那串熟悉的号码，做了一个深呼吸，没想到有朝一日给他回个电话都让她如此别扭。她一直没有存赵晓宇的手机号，他们刚在一起时，赵晓宇说亲近的人最好不要互相存号码，免得手机丢失被坏人利用。

　　那时她还很听赵晓宇的话。

　　沈清拨通了赵晓宇的电话，赵晓宇先说了他出差刚回来，接着又提到瑞信嘉的年度供应商招标下周就要开始了，让她这周内回去一趟，两个人商量招标的事。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才会主动联系她。

　　沈清一想到董静可能此刻正躺在她睡过的床上，就一阵恶心。

　　“我们……可以约在外面吗？”她松开安全带，“我不想在家里谈工作。”

　　不知赵晓宇是真的察觉到了她的不悦，还是虚情假意，他沉默了几秒，声音变得温柔了一些：“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这个语调，这个声音，过去还会让沈清觉得安心，现在她只想尽快结束对话。

　　她顿了顿，说没有。

　　“都是因为我太忙了。”赵晓宇向她解释，“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见面时候给你，算是补偿。”

　　沈清没什么情绪地说了声谢谢。

　　“还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开口。”

　　“好，我想换辆车。”

　　“嗯？”赵晓宇显然是没有料到沈清会真的开口要个大件。

　　“还是等合作定下来之后吧，除了我固定的分成，我还想换辆车。”沈清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感情，“顺利的话，今年合同额比去年要多，你是不会亏的，我这个要求，应该不算过分吧？”

　　“……好。”

　　安慰好了沈清，赵晓宇又开始叮嘱合同的事，沈清糊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赵晓宇不放心，微信又发了沈清一些合同里关于服务界面的细节文件。

　　看着接连蹦出来的消息，沈清突然冒出一股火来，把和赵晓宇的聊天记录删了个干净。

　　删完了消息，第二排张琰琛的头像，跳到了第一个。张琰琛的消息是一个小时前发的，沈清一直没有回复。

　　这么想了解我，为什么不找我本人来听故事？

　　沈清站在Elements门口，还是没有回复张琰琛。她只是来碰碰运气，如果张琰琛不在，她坐坐就走，如果他在，那就随机应变。

　　不管多大的酒吧，都让人觉得拥挤，沈清跟着服务生穿过人群，觉得一人坐在卡座太显眼，就去了吧台。

　　她点了杯不含酒精的饮料，眼睛在四处寻找张琰琛的身影。

　　其实张琰琛一点儿也不难找，哪里起哄声音大，哪里没准就有他。沈清第一次没看到，转了个身，就在那个老地方，依旧是一群年轻人。

　　张琰琛穿了一身西装，外套搭在一边，只剩下衬衫，他跟身边的人说笑着，顺便把衬衫袖子卷起来，露出好看的小臂。

　　沈清悠闲地啜着她的饮料，等着不知什么时候张琰琛无意中发现她。

　　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孩儿加入了他们，其他人都跟没动，只有张琰琛站起来招呼，女孩摘下包，就坐在张琰琛身边。

　　沈清密切注视着他们。

　　张琰琛跟那女孩好像很熟，他先是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然后，揽住了她的肩膀。

---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这个新年过得很难，年底非常忙碌，又因为疫情，心情也沉重。昨晚在官方渠道捐了物资，希望能帮助到疫区的朋友。从今天起，更新恢复隔日更。么么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