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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锦心笑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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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堂里。
“你输了,不许耍赖-”慕容凤拉住慕容泓要往他脸上贴纸条,慕容泓却不肯让他来贴,“道翔,你给我站在那里,”他边躲开慕容凤的手边喊。慕容冲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闹,慕容泓每次输了都是要人闹个半天才肯就范。
慕容凤今天穿了素净颜色的锦袍,越发的显得俊眉飞目气度不凡,因为头发被郑心竹给削了一片去,如今倒是随了郑心竹帮他梳的发式,头上绑了一个发髻然后戴了小小的步摇金冠。
慕容冲让小太监将扑克收起来,玩了半天也乏了,半眯着眼睛把玩腰间的玉佩。
郑心竹看他似乎要睡着怕他在外面睡了回了寝宫却又睡不安稳便对他说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郑心竹学习不好,但是却喜欢看跟学习不搭边的书,看多了也记了一些在脑子里。“讲笑话?说来听听――”慕容冲睁开眼睛然后手拉住郑心竹的胳膊坐在起来。
“我们先说好,不许着恼了,”郑心竹朝他笑笑,先给他提个醒,慕容冲盯着她清灵水润的眼睛,“我什么时候恼过你?”然后趴在几上让她快讲,几个小孩子听说要将笑话也凑过来听,有个小孩子招呼了慕容凤和慕容泓。
“邺城一家百姓养了一头猪,这头猪很聪明,一天它独自上街,却不小心转到了皇宫的大门口,大门口竟然没有人,它左看右看,你们说它要干什么?”郑心竹讲完便站起来走到靠近门口,倚在雕花的门框上。
“他一定是想进皇宫,”慕容泓抬头瞪着她,“这猪也知道皇宫好呢!”然后扭头对边上的一个小男孩“你说是不是?”小男孩想了想,“我觉得它可能迷路了――”“它要回家――”“它饿了――”什么答案也有,慕容凤看着她仿佛躲在门口,便不说话,慕容冲白了她一眼,“哪里好笑了?”他伸出指头敲打着桌面。
“嗯,猪也是这么想的――”郑心竹一说出来,慕容凤笑得差点呛着,几个小孩子停在那里愣了一下回过味来,“哈哈!”有的如同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慕容泓拿眼瞪郑心竹,“你过来,”郑心竹却不肯,知道慕容冲拿眼瞪她,她才磨磨蹭蹭地过来,“罚你再讲一个,否则就收拾你了――”他伸手抓住她的手,不肯让她逃到一边去。
郑心竹想了想,他们都是小孩子,如果太出格的不能讲,就讲个小孩子的吧,清清嗓子开始讲,
“ 从前有位很爱美的少年郎,经过一家衣服店的时候看见一只鹦鹉,鹦鹉翠绿的羽毛非常可爱,他便朝着美丽的鹦鹉道,‘鹦鹉我好看吗?’
鹦鹉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先生,先生你真丑――’
男子生气道,‘你再说我打你-’
第二天他又经过那里,又看见那只鹦鹉,鹦鹉朝他轻蔑的扬扬头,‘先生,先生你真丑――’男子气呼呼地骂他,然后威胁鹦鹉,‘再说我扒光你的毛――’然后威胁的伸手去拽它的腿,‘鹦鹉惨叫一声:哎呀娘呀!你想摔死我呀!’郑心竹一皱眉头学得惟妙惟肖,众人一听轰得笑起来,郑心竹继续讲,
“男子便笑着走了,可是第三天又经过那里,那只鹦鹉仍然高傲的看着他,而且将腿藏在翅膀底下,男子看鹦鹉不敢说话,笑嘻嘻的要走,鹦鹉摇摇头挑衅道‘先生先生――”
男子看它叫他就做出威胁的样子,鹦鹉却慢慢低下头道,“我不说你也知道――’”
郑心竹讲笑话的时候绘声绘色,特别是说我不说你也知道的时候,头微微歪着,眼波流转,嘴角微微的漾起丝丝笑意。几个小孩子早就笑得前仰后合了,联系到第一个笑话,一个小孩子看着慕容泓道,“济北王,我不说――你也知道哈哈!”却被慕容泓摁住胳肢得只求饶。
“心竹你可真不简单,即会做弹弓小玩具,又会翻绳玩扑克,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呢?”慕容凤迎着照进来的阳光,眼眸如同阳光洒下万千碎银的粼粼湖面跳动的波光。“郑心竹,你说,你什么不会?不许说很多,要一句话概括,否则――哼――”慕容泓瞪着她,眼睛里充满威胁。郑心竹不知道为什么慕容泓处处针对她,每次看她都不顺眼。
“济北王,一个人不会的事情多了,怎么也说不完呀――”边上被他痒痒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男孩盯着他,“她不是厉害么?自然要会了――”慕容泓轻哼了一声,斜睨着郑心竹,慕容冲却不帮她说话,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慕容凤也是好奇的看她怎么说。
“我不会我不会的东西――”郑心竹如同绕口令一样说了句,众人嘴巴里重复了一下却觉得确实是这样的,慕容凤爽朗一笑,“可不正是了!果然答得好!”慕容冲抬眼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嘴角微微挑起来。
几个小孩子看郑心竹会讲很多笑话,便缠了她一直讲。
时间在郑心竹淡淡的微笑中,众少年开心的笑声中慢慢溜走,夕阳西斜,阳光低低的照在窗棂上,透过窗纸滤过一层淡淡的金色。
散了以后慕容冲又让郑心竹讲了很多,他都一一记在心里,然后拐进太后宫里却给太后讲了。可足浑太后看着小儿子开心的模样心里觉得满满得都是幸福。如果他不开心,她又如何肯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呆在皇宫里?
天气热起来,宫殿里都是笼着清爽淡雅的香气,雕花的窗户都是向上支起,晚上细竹锦帘都挽上去,任晚风裹卷着庭院里湿润的鲜花木叶的香气飘荡进来,熏香里添加了专门驱蚊的东西,郑心竹竟然感觉不到任何的蚊子。
慕容冲闹了一阵子在太后的软塌上睡着了,高枝铜灯投下的清冷光晕淡淡的笼住他,像夜色下静静开放的睡莲。太后着人专门给他扇着扇子,去带了众宫婢以及郑心竹到了侧殿。跪坐在锦席上的太后面色清冷严峻,盯着跪在下面的一个宫婢。
“勒马丽娥,我却不知道你吃着皇宫的饭,却成了别人养的狗了――”她清冽森寒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让郑心竹觉得从头到脚的寒冷。“太后――”下面的宫婢俯身在地,声音颤抖地不成声调。“你以为我是不知道么?你仗着皇帝多看了你几眼让你在跟前伺候,便不把我们都放在眼里了――”她冷声道,那个宫婢更是抖若筛糠说不出话,太后的残酷她却是极为清楚,“你将皇帝和本宫的消息传递给人,他便没有料到今日么?”太后冷笑道,却不多说,只吩咐道,“将她拉到后殿去,杖毙-”冷酷的声音一出,那宫婢却来不及求饶就晕了过去。
太后扫视了站在下面的一圈人,目光在郑心竹脸上停了一下,“你们在皇帝,皇子身边侍候的,不管如何都应该尽了自己的本份,若是以为自己得了脸了忘记了自己的分寸确是万万不该,若是有人做了他人的探子来监视宫内的境况,那除了死却是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众宫婢胆战心惊的连声答应,郑心竹似乎能听到惨叫的声音隔了重重宫闱轻飘飘的钻进来,心里恻然不已。
她虽然得慕容冲欢心,对下面的宫婢们却是极为亲和,而且和她玩耍多了,大家也都会和她说很多事情,甚至找她帮忙什么的。其中也包括很多关于太后的消息,太后远远不是表面的雍容华贵,气度清闲,受她折磨的宫婢很多,大家也只能偷偷的流泪,更加小心翼翼的做事情。她曾经因为莫名的原因将吴王的段王妃在狱中活活折磨死,后来又将先皇的段昭仪活活杖毙,幽禁了她的养子慕容温。下面的宫婢因为照顾慕容冲不周到的被杖毙着不可胜数,所以末子才会想尽办法的讨好郑心竹让她逗慕容冲开心。
这皇宫确实不是外面看到的那样光鲜灵秀,那粉的墙,青的瓦却原来是无数宫人的青春和鲜血滋润起来的。
自从吴王规劝不得后,太后和皇帝却是更加的讨厌吴王,加上上庸王在皇帝和太后面前的煽风点火,让皇帝和太后恨不得吴王永远都不要出现在眼前才好。
郑心竹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去太后的宫殿,每日里跟着慕容冲打牌,讲笑话,去学堂,习武场,倒也快活。本来慕容冲还缠着郑心竹做其他好玩的,郑心竹因不想让人抓了太多的把柄,却不肯告诉他更多,只说自己也不会了,然后在扑克牌上变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