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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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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生得如此俊秀的公子居然是个断袖,那表白被拒绝的姑娘已经诧异地瞪大嘴巴了,再看见他拉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叫“娘子”,那姑娘已经快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了,最后听见姜洢说自己是媒人,她已经彻底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就在气氛凝固的时候,那年轻公子笑意盈盈地眨着狐狸眼,拉着燕玄的手,嘴角含笑地看着姜洢,微微点头道:“姜姑娘,真巧啊。说起来,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谢媒钱呢!”
他的声音干净好听,如清风缓缓拂过,带着几分笑意,却又说得一本正经,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姜洢回答之前,先悄悄看了一眼燕玄。只见他一个八尺的大汉被一个小白脸轻轻拉着手腕,脸都憋成了猪肝色,不住地甩手试图挣脱出来,却怎么都脱不开那人的束缚。
少见一向作为街头一霸的燕玄如此狼狈,还没开口,姜洢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忍笑掩口道:“不必客气,我家小燕有了归宿,我也就了却了一桩心事了。”
说话的口气一本正经,像是终于嫁了女儿的老母亲。
燕玄的脸都绿了,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咬牙切齿地看了她一眼,从喉咙底吐出几个字:“姜姜……”
多年青梅竹马的情谊,竟然毁在了一个变态小白脸手里?
年轻人笑得越发开心,狐狸眼弯弯的,拉着燕玄的右手不自觉紧了紧,又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燕玄另一只手上紧紧攥着的大砍刀,笑道:“娘子为何拿着刀出来?我便是迟了些许,也犯不着如此,看,为夫并没有做对不起你之事。”
他的语气太过温柔,听得姜洢一怔,那姑娘也是把眼泪都憋回去了,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似乎对燕玄拿着刀这事有些不解。
燕玄这才想起来自己手里的大砍刀。
他眼睛刷的亮了亮,那小白脸不知道使了什么招数,让他根本没办法挣脱那轻轻的一握,如今自己有刀,而小白脸赤手空拳,再凭着自己碾压对方的体型,怎么看都不会输。
燕玄深吸一口气,换上一脸笑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白脸,声音连自己都恶心:“话虽然这样说,我到底是放心不下,果然看见你在这儿勾搭谁呢……”
最后一个字余音还没有结束,燕玄突然暴起,杀猪剔骨干净利落的大砍刀刷一下砍了过来,刀光如虹,那气势,似乎下一秒那人的身子就会成为两半。
姜洢在燕玄开口那一会已经感觉到不妙,下意识往前半步,似乎想要拉住他,但燕玄出手太快,等白光一闪,终于看清楚的时候,只见那大砍刀已经易主了。
年轻人刷一下收起扇子插在腰间,一手仍然松松拉着燕玄手腕,另一手捧着大砍刀仔细端详,随后作出了评价:“这刀有点钝了,过两天为夫就给你买一把好刀,切菜也方便些。”
看着那锃亮的刀光和年轻人脸上狐狸一般的笑意,燕玄难以置信地感受着手腕处火辣辣的疼痛,根本不相信这个事实——自己居然败在一个小白脸手里!
还是一招败!
还根本没有看清楚那人的招式!
他对得起自己那么多年街头恶霸的身份吗!
“你——你们……”最先表白的那姑娘目瞪口呆了半天,终于明清醒过来,看了他们半天,突然刷一下跑掉了,转眼不见了踪影。
终于没了旁观者,姜洢瞬间笑得站都站不稳了,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注意到燕玄要吃人的眼神,这才走过去,眨着大眼睛打量着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微微一笑,一脸嫌弃地放开了燕玄,顺手把大砍刀也丢在了草坪上,抽出折扇,哗啦一下打开遮住半边脸,踱步悠悠走着,如入无人之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说不出的贵气。
就好像刚刚那个随随便便自称断袖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燕玄揉着发痛的手腕,咬牙切齿地看着早已走出几丈远的那人,似是想起了什么,终于喊出来,“你就是前几天那个变态吧!”
年轻人倏然回头,狐狸眼眼角微微上挑,扇子遮住了一半脸,却遮不住他满脸的笑意:“不错,正是本……在下。”
他这样坦然承认,反倒让燕玄下一句话硬生生噎住了,只能低吼着:“你——你——”
“我怎么了?”狐狸眼笑眯眯的,却并没有看燕玄,反而转向了在一旁查看燕玄伤口的姜洢,“姜姑娘的大饼是在下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可惜那么快就卖完了,上前套个近乎想多买一些又有什么错?”
错是没有,只是……
燕玄声嘶力竭地喊出来:“你打扮成大姑娘的样子接近姜姜,就为了买个大饼?”
“不然呢?”狐狸眼狡黠地眨了眨,毫不客气地怼回去,语气十分嫌弃,“难不成是为了勾引你?”
“你——”燕玄彻底败在了这个小白脸手里,想到刚刚自己还是所谓亲爱的“娘子”,现在已经被嫌弃了,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
姜洢嘴角抽了抽,仔细端详了一番面前的狐狸眼睛,艰难地回忆起了前几天的场景。
话说那也是一个下雨天,但她的大饼还是早早卖光了,她数了数钱,心里琢磨着过几天攒的钱可以买一盒特别喜欢的胭脂,一下子欢喜起来,戳了戳旁边愣着的燕玄:“收摊了,走了,看什么呢?”
燕玄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直勾勾地盯着前面。
姜洢好奇地抬眸,只见蒙蒙雨雾中,一把白面紫竹伞下,一个高挑的身影款款走过来。
那人一身白衣,几缕黑发垂下来遮住面容,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握着伞柄,步履轻捷,毫不狼狈,飘然出尘如同仙子。
虽然隔着雨帘看不清面容,但那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说不出的贵气,虽然步伐轻松自在,但却莫名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燕玄霎时眼睛都直了。
转眼那人已经到了面前,笑得狐狸眼弯弯,开口问道:“已经连续几天了,都没有赶上姑娘的大饼,姑娘还有多的吗?”
她的声音干净好听,却有些奇怪,不仔细听压根听不出来。
姜洢抬头细看她的面容,一双狐狸眼,明眸皓齿,笑如春风,有一种超脱性别的美。
柔和中带着几分俊秀,嘴角上扬,笑得几分狡黠,不光是燕玄,她自己都看呆了。
然而姜洢还是摇摇头:“今天真的卖完了,姑娘请回吧。”
这个规矩是一开始就定下的,燕玄说了,不能太廉价,否则名气就打不响,哪怕对方倾国倾城家财万贯也没用。
美人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狐狸眼睛耷拉下来,似乎很是伤心。
姜洢有些于心不忍,安慰她道:“明天早起一些吧,总会买到的。”
美人冲她粲然一笑,摇摇头,低声道:“买不到饼,看看姜姑娘你也是好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露出了几分男性的低沉,被警觉的燕玄一下子听了出来。
燕玄猛地上前一大步,几乎贴到美人身上,对比了一下两人相近的身高,警惕地问道:“你,是男是女?”
美人轻轻后退半步,拿伞遮面,尖着嗓子笑起来:“这重要吗?我只是想买饼而已。”
说着,美人忽然伸手,拉住了姜洢的手腕,冰凉的指尖触到她的皮肤,随即又放开,躲过了燕玄下一秒挥过来的拳头,陡然恢复了本音,懒懒道:“那么急干什么?对你又没兴趣。”
话语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嫌弃,偏偏让人无法反驳。
姜洢定睛再看,他已经撩起了遮住面容的长发,露出俊秀的一张脸来。
狐狸眼弯弯的白衣公子,撑一把白面紫竹伞,在江南的烟雨里笑意盈盈,眼神温柔,语调慵懒,进退自如地躲闪着燕玄的暴怒,身上就连一滴雨丝都没有沾上。
姜洢站在几步远的地方看着他,许是雨丝纷纷扬扬扑面而来太过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被握过的手腕隐隐有些发烫,心却不自觉柔软了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就在燕玄愤怒达到顶点时,那人忽然一声轻笑,打了个呵欠道:“也罢,我先走一步,早起真是困死本……我了。”
说着,转眼人就消失了,惹得燕玄差点没有气疯,回去后一直嚷嚷着再见到这个变态一定要剥了他的皮。
没想到几天后再遇见,竟是这样令人捧腹的场面。
狐狸眼轻咳了一声,笑如春风:“姜姑娘,我已经连续早起了三天了,仍然买不到你的大饼,我连早饭都没吃呢。”
燕玄低声骂道:“爱吃不吃,饿死最好!”
姜洢从回忆中惊喜,抬眸看了他一眼,竟然从他无赖的语气里觉察出了几分委屈,鬼使神差般问道:“难不成我还要请你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