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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十五章 为他疗伤 ...

  •   “实际上我伤得并不重。就算你的匕首也无法杀死我。”当厄洛斯像这样得意洋洋地打趣的时候,他正裸/身泡在野外的一处清凉的池塘里。普绪克在他的说服下也褪下衣袍,和他共/浴。当然,是普绪克执意要跟着他外出的,因为她太担心丈夫的伤势了。厄洛斯并不习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把普绪克带在身边。不过在她的百般请求下,他最终选择让吕波里留下来看家。很快,辛勤工作的爱神就因为天气炎热而丧失了干劲儿,决定在一片池子里小憩一会儿。普绪克体贴地为他揉着酸痛的肩膀,他在清脆的鸟叫声和安宁的舒适怀抱中安逸地闭上了眼睛。
      “我以为你父亲很疼爱你。因为你是诸神的宠儿。”普绪克把手搭在厄洛斯的肩上,盯着他背上的暗红色伤痕,“他曾在婚礼上说,他以你为傲。”
      “这个男人会在盛怒时连同我和我母亲一块儿殴打。他就像易怒的活火山,时刻准备喷发;然而一个充满智慧的女人【注1】就可以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厄洛斯不以为然地说道,末了又低声咕哝了一句:“实际上……我不擅长与他相处。”
      普绪克听完陷入了沉默。她低着头,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的丈夫,他的一头微卷的秀发沾了一点水,玫瑰色的发梢就像早晨的霞光;他的肩胛骨有着优美的线条,尽管上面有几道结痂的伤口,但仍然挡不住那些漂亮的肌肤。夏天快到了,她用和水生薄荷一起捣碎的草药给厄洛斯敷在后背的伤口上,为了让他好受些。那些伤口虽然有些深,但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愈合过程让伤者奇痒难忍,甚至忍不住抓挠伤口。另外,这些镇痛止痒的草药都是她从阿波罗那儿买来的,但她不敢告诉厄洛斯。她的担忧实现了。报应女神认为他们得到了太多的好运,所以现在不得不用一种麻烦来抵消。
      “爱萝说你昨天下午独自外出了很长一段时间,你去哪里了?”厄洛斯突然问道。
      普绪克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到塔伊盖托斯去了……去看我们的赫顿。她告诉我想要新的裙子和玩具。”她说。这时厄洛斯转过身来,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知道她越是编造谎言,就越难以自圆其说,她开始为自己没有三寸不烂之舌而感到惋惜,又开始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要是她向厄洛斯坦白,昨天去拜访阿波罗是为了买一些药材,兴许厄洛斯会生气,但至少不会为一件小事心生怀疑。
      “说真的,我和你的想法一样,尽管我很少关心她,但我也希望她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厄洛斯拥抱了普绪克。尽管知道她在说谎,但他依然选择相信她。因为他知道,普绪克是最好,最忠贞的妻子,是不会背叛受伤的丈夫的。不过她隐瞒事实的行为让他感到困惑又不安,就像珍贵的王冠上的宝石缺了一块,有人把它偷走了。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把被偷走的那块抢回来。
      当他闭上眼,放松地把下巴搁在普绪克的肩膀上,正要说话时,岸边的树林里忽然有人咳嗽了一声,厄洛斯向身后望去。
      “哦,爱神,恕我冒昧,现在我不得不打扰你们的美好时光。”捷足的赫尔墨斯手托一只匣子,突然出现在夫妇俩面前,普绪克连忙藏到厄洛斯身后,避免过于清澈的池水让她袒露身体。
      “悲伤的阿芙洛狄忒让我过来转告她的儿子,她要和他断绝母子关系。谁也阻止不了,谁也劝说不了,因为他已经伤透了她的心。”赫尔墨斯叹息着,脸上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不仅因为你不肯帮她找到普洛忒斯,还因为你拒绝同她见面,”赫尔墨斯笑道,他看了看厄洛斯身旁的双眉紧蹙的普绪克,她正用双臂抱着身体,低头注视着水面的波纹,池水在她饱满的胸前荡漾着,那洁白的肩颈部分淌着水,露在水面上。“啊,这可真是活/色/生香。”赫尔墨斯笑了笑,接着打趣道:“看来我不能把你们母子关系决裂的缘由说得太明显,这根本不宜明说。”
      “得了吧,赫尔墨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不关普绪克的事。别再像条毒蛇一样嚼舌根了。”厄洛斯摇摇头说,”你这个骗子的守护神,你背叛了诚实的美德,连宙斯也要受你的骗,不过你休想用胡编乱造的话来蒙骗我。你倒是快点告诉我,你带的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是能治愈创伤的药。”赫尔墨斯笑了,“感谢我吧,是我用甜言蜜语和爱情打动了你母亲,她听闻你和你父亲打架的事,特地叫我为你送药过来。她爱你胜过爱我这个情人,唯恐你卧病在床,现在伤心得毫无食欲,甚至彻夜无眠,说起来这可真叫人嫉妒。”
      “你又在说谎了。”厄洛斯不以为然地打断了他。
      “哦,是的。”赫尔墨斯讪笑道。
      “这可不是件有趣的事,我的朋友。”厄洛斯笑着揽住普绪克的腰,看向同样喜好恶作剧的传令神,“如果你要为那个专横的女人辩白的话,我向你保证,今晚迎接你的将不是她的吻,而是一记火辣的耳光。“
      “除了初次见面,她再生气也不舍得对我这样的英俊小伙动粗。”赫尔墨斯说着把药盒放在了岸边的草地上,正色道:“言归正传,阿芙洛狄忒希望你尽快地养好伤。因为很快就有一场新的婚礼要举行,宙斯命令所有爱神必须到场服侍。爱神是个苦差事不是吗?“
      “好吧。我就知道她会叫你来传达一些讨厌的命令。”厄洛斯叹息道,“感谢你送来的药。你这个背叛朋友的家伙,可怜的裙/下之臣。”
      “彼此彼此。”赫尔墨斯笑着离开了。
      “雪萨莉亚很关心你。要是看见你受伤,我想她一定会很难过的。”普绪克说。她明白她在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因为没有人能够真正体会别人的痛苦。她有些后悔跟着厄洛斯来到外面。现在那种奇怪的感觉再度向她袭来,一种无法言喻的内疚和恐惧啮嗜着她的心。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她既要担心厄洛斯的心情,又要担心自己是否会遭到莫须有的非议。如果厄洛斯不是她的丈夫,也许她会轻松得多。做妻子比做情人更难不是吗?情人只需要提供一时的欢乐,而妻子除了要保持忠贞,还要学会分担长久的痛苦。
      不过谢天谢地,因为赫尔墨斯的突然来访,厄洛斯没有再就前一天的事情追问下去。
      “我来自一个大家庭,但我却是个‘孤儿’。”厄洛斯把手放到肩上,与普绪克的手重叠,“我不想被牵扯到他们的纷争里去,那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不在意我的父母是谁,因为……我有了自己的家,有了随从,有了爱吃肉的‘脚后跟’(他一时兴起给小狼起的名字,意为‘阿喀琉斯’),最重要的是,我有了你。”他说着转过身,自然地揽住普绪克的脖子,开始亲吻她。普绪克的手臂轻轻环绕着他,他的吻越来越热烈,片刻之后,他喘/息着放开了她,索性把她从水里横抱起来,放到了岸边开满野花的草地上。
      普绪克的身上还滴着水,知道她的丈夫突然来了兴致,她支起身子,长发从她赤/裸的腰际滑落到地上,这时厄洛斯再次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
      “在这儿恐怕不行,”普绪克把手抵到厄洛斯的胸膛上,看了看他身后的树林,小声提醒他。
      “好了,别说话,你不想体谅体谅我的悲惨遭遇吗?”厄洛斯打趣地笑着推了普绪克一把,抓住她的湿/润的脚踝拉了一下,趁她的膝盖弯曲时在她的小腿上亲了一口。他的一头秀发泛着迷人玫瑰色,发梢和漂亮的锁骨上淌着晶莹的水滴,使得他看上去像个刚出浴的水妖。普绪克把胸前的玛瑙项链摘了下来放到了一旁的草丛里。厄洛斯看她这样,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捏着普绪克的脚踝,若有所思地低语着:“好像这里还缺了点什么……”
      普绪克疑惑地盯着他。厄洛斯温热的手掌正握着她的纤足,这让她开始感到难为情。因为他注视得有些过分了,即便他是她的丈夫。当她试着抽回脚时,厄洛斯的手上忽然显现出一串脚链,他将它系到了她的脚踝上。
      “那是什么?”普绪克问。她收回脚,发现那是一串缀有月光石的脚链。
      “为了锁住小亚细亚的纤踝女儿。”厄洛斯笑了,起身靠近她,“你的生辰快到了,虽然我不能为你庆祝,但我认为你应该得到一件像样的礼物。”
      “我很久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石头了。谢谢你。”普绪克微笑着顺势躺了下来,抚摸着厄洛斯的肩膀,让他伏在她身上,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也许你不会相信,我有一个悲惨的童年。”厄洛斯说着,鼻尖扫过眼前锁骨之间的肌肤,普绪克微张着嘴向后仰了仰头,露出白皙的脖子,胸口随着逐渐不平稳的呼吸而起伏, “只有阿波罗,阿尔忒弥斯和珀耳塞福涅才是真正的宠儿。而我从不讨我父母喜欢,但所有人都说我被宠坏了。”
      普绪克顿了顿,等待厄洛斯继续说下去。这时他的手托着她的右腿,下巴搁在她的胸前,“我相信你——”普绪克说。话没说完,厄洛斯稍稍坐直身体,再次贴近她。
      轻微的呼吸声由浅吟和叹息代替,周围的白鸽叫得更欢了,不知名的鸟儿叽叽喳喳、成双成对地飞走。它们从枝头上振翼而起,抖落了树叶上的露珠,那些露珠就滴落到树下野生玫瑰含苞欲放的花朵上,就像娇嫩玫瑰的花心渗出诱人的香蜜。
      任何人都能在这片圣域找到圣洁的东西。也许那将是又一个神圣的生命,又一次神圣的孕育。普绪克皱着眉,试图用手捂住嘴,但厄洛斯阻止了她。她看见他眼里隐约噙着泪水,便情不自禁地想去安慰他,但他肩上的骨头硌着她的腿,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滩水,而他的肆意搅动可以激起巨大的浪花。
      “你还好吗?”厄洛斯问。他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普绪克没有回答,她情不自禁地仰起脸亲吻她的丈夫,让他的身体与她紧贴。
      在阿芙洛狄忒的圣律中,小爱神又重新焕发了生机。没有风雨,没有烦忧,他的汗水滴落到女子百合般的肌肤上,像甘霖滋润大地;他的呻/吟比任何美妙的乐曲都要甜蜜。滑腻肌肤散发的幽香令他沉醉且舒缓,他感到身下的大地在快速地飞动,仿佛驱驰着一匹刚成年的野鹿,但是粗粝的玫瑰色缰绳并不完全由他来控制。普绪克的身体像水波一样荡漾着,她下意识地用手臂紧紧勾住厄洛斯的脖子,像童年回忆里,将美少年许拉斯拉入碧潭中的睡莲妖精。她要将他拖入深不见底的大地,生与死的边界线,到他们最终逝去,被世人所遗忘的那天。
      不巧的是,这一幕被正在云间漫步的水宁芙许得里阿德斯撞见了。她得到宙斯的宠爱,居住在他为她秘密建造的新家里,成为他的新妻。她看向那开满野花的湖畔,在那里,她曾经苦苦追求的爱神正拥着那名为普绪克的女子,十指相扣,双唇相接,沉迷于一种最叫人难为情又难以克制的欢愉中。认出这对夫妇后,许德里阿德斯连忙背过脸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嫉妒又难堪。但即便什么也瞧不见,她的听觉仍旧是十分灵敏的。此起彼伏的男女呻/吟声犹如一把锋利的刻刀,在她那金色的眉心雕刻出了一道道不祥的皱纹。即便她堵上耳朵,也禁不住要去想象那对快乐的夫妇肌/肤相亲的模样。她似乎瞧见了厄洛斯健美的身体,带着一种不朽的美丽,他那欲/望深沉的双眸,从玫瑰色双唇中发出的深情低语……而这些,他都给了一个低贱又愚蠢的女人。
      水仙女心烦意乱,坐立不安,爱神夫妇越是快乐,她就越是愤愤不平。此时,恶德女神便抓住机会,从这女子心中萌发的狠毒肆心中汲取养分,壮大自身的神力。只听她在许得里阿德斯耳边低语呼唤:“尊贵的俄刻阿尼得斯的女儿,你为什么不考虑像赫拉那样分享那位乌云汇集者的权力呢?只有获取了他的力量,你才能尽可能得到你想要的。那金王座上的赫拉善妒,她一定会疯狂地妒忌并加害于你,而你要记得向宙斯寻求庇护的同时,还要博取他的最大的欢心,得到他的赏识,最后别忘了向他要一份最珍贵的礼物!一旦你成功了,美发的勒托不如你,多谋的墨提斯不如你,连赫拉也须忌惮你三分!而你却可以趁你多情的丈夫外出猎/艳之时,借着天空、云彩、骤雨、雷电和暴风的掩护,让那最美丽的男子属于你,让他拥抱的女子死无葬身之地!即便如此,众神却不敢有任何怨言,因为这是又一位伟大的神后的决定!”
      许得里阿德斯被这番充满野心的教唆吓坏了,不过她非常害怕骄横的赫拉,便暂时不想去理会恶德女神的话。即便如此,嫉妒的毒/瘤早已在她心中生根发芽,以至于她的想法一个比一个疯狂。上次引诱厄洛斯的做法失败以后,她便决心伺机亲手除掉普绪克。她一刻也不能等下去了,否则她就会备受煎熬而死!

  • 作者有话要说:  注:指雅典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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