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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暗潮 ...

  •   冷若潇清早从床上悠悠醒来,下意识的拉了旁边凌乱的被子遮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攥着被角的指节泛出透心蚀骨的白,寒冰一般的眸子里升腾起一丝杀意,却又被清晨前来伺候的小丫头的谈话打断。

      因为将军府里的丫鬟大都是跟随风家在外杀敌的将士家眷,所谓的丫鬟下人也就不同于一般的下人,倒像是惺惺相惜的一大家人,自然也不会有过多的管束教条。

      因此说的话也就更加大胆了些,一个走在最前头,手端着铜人盆的粉衣小丫头在冷若潇放门口顿足,因着不知道里面的人醒没醒,又是个男客,没敢推门冒犯,又寻思着该怎么样确定里面的人醒没醒,如春水般灵动的杏眸转了一圈,转身便对后面跟着的几个小姐妹道:“听说了吗,风将军昨夜又是一宿没回来。”

      说话的声音带着一丝晨露的清甜,很是好听。

      她身后的一个同色衣服的丫头将手中的托盘放到身旁的窗台上,“那又有什么的,自从风将军成了皇上的近身护卫,就经常一宿一宿的不回府,我听我在宮里当差的姑姑说,风将军每天晚上都和皇上睡在一起,”

      “真的吗?”说话的丫头看上去年龄要小于她们二人一些,眉眼处还尚存一丝稚嫩,眨巴着一双大眼,一脸好奇地凑上前问。

      那个先前说话的丫头嘻嘻一笑,“可不是吗,难道你们没发现,皇上和咱们风将军关系不同寻常吗?”

      雕花木门冷不丁被冷若潇从里面打开,几个丫鬟忙收敛了神色,低眉顺眼地对着这个身穿白袍,浑然一身仙风道骨的冷艳公子屈膝行了个礼。

      冷艳公子主动向侧后方退了一步,让出门口大片位置,“进来吧。”

      关于冷若潇与风慕言的事,昨天府里就传开了,虽然具体的细节她们不是很清楚,但口口相传的大概意思,无非就是这个男人抛弃了她们家将军,三年后的昨天又突然回来了。

      既然离开了,为何还要反悔回来?她们向来对这种负心汉咬牙切齿,经过现在市井所流传的类似于《王爷的宠男爱妃》,《多情才子最好命》等一系列小说的影响,能这么沉下气来伺候已经是极限了。再说了,刚才的话是她们故意说的,为的就是要让这位冷公子知道她家将军现在和皇上挺好的,好让他知难而退。

      看冷若潇阴沉的脸色,她们心中也有了算计,大概是刚才说的话生效了。

      让她们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离开后,冷若潇关上房门缓缓踱步行至床前坐下,身下的软丝锦触感极其舒服,让他稍稍有些晃神。

      他之前偶然得了摘星阁镇店之宝――冷羽印,然后便被大梁的使臣利诱,离开了玉门关,在大梁做了所谓的梁王尊贵的“常乐”

      虽然表面上矜贵无比,但做的是何等低贱之事别人也都心知肚明。更可怕的是,经过梁王这三年的悉心培养,他对其产生了极大的依赖,这种感觉让他既痛恨,更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激起了梁王的野心,让他打起钟离的主意。原本以为这样自己就能解脱了,谁知就算他躲到了将军府,梁王昨日夜间也……

      放在秀锦上的手蓦然收紧,指尖狠狠地陷进掌心之中。

      不行,他不能这么被动,他必须做点什么事情来让风慕言对他回心转意,以此摆脱梁王的束缚。

      摘星阁内院┄

      前台掌柜手捧厚厚一摞深蓝色封皮的账本呈至一个身着水红色广袖长衫的美人面前,美人高翘的眼尾缓缓抬起,将手中正在看的无封面的书放在身旁的雕花红木桌上。

      然后换了个姿势,顺势将手肘搭在桌边,拄着头一脸的慵懒倦怠,接着垂眸淡淡扫了一眼那一摞账单,没有任何想要接过来翻看的意思,而是开口问道:“白伯伯,您说,我嫁过去的嫁妆应该怎么置办才好?这书上说,才子方面嫁给王爷的时候,可是以江南十家纺织店铺作嫁妆,而且还有一大笔银子随嫁,可我细细想了一下,我明面上的店铺,好像也就这摘星阁一家,这可如何是好?”

      白堰棠对这件事确实感到无比的心累与头痛,眼看婚期将至,他却一点头绪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该拿什么送他那呆头呆脑的状元郎。

      这不,今早听了近卫丫鬟尤殊的话,买了本如今较为风靡的市井小说来看,原本以为可以找点灵感,可谁知人比人气死人,他一个做暗箱生意的人,又不可太过大手笔引人瞩目,可若是送少了罢,又怕委屈了他的状元郎。

      想想还真是头痛至极。

      不同于旁人黑了的脸色,白掌柜听了他的烦恼,却是满脸欣慰的将手中的账本放到一边,然后从中拿起一本,翻开了一页,食指一伸,稳稳当当地放在了那三个字上。

      白堰棠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舒心一笑。

      而身边坐着的几个人看到白掌柜所指,脸色却越发沉了。

      期远一袭黑色劲装背着光端坐于窗前,白色的光穿过雕花的木窗,在他身后洒下一片斑驳。

      “逢场作戏而已,有必要如此当真,送那么贵重的礼物吗?再说了,”他转眼朝白堰棠看去,只觉后者脸上洋溢着的笑越发刺眼,不禁冷哼一声,“你可是以平民的身份嫁过去的,这么贵重的礼物,他王彦清担得起吗?”

      闻言,白堰棠的笑容穆然收敛起来,看着他的目光变得清冷了几分,语气也凌厉了几分,“他担不起,难道你就担得起吗?”

      期远“啪”地一声将身旁的木桌拍得震天响,眼中泛着血丝,看上去有些狰狞,像疯了的野兽一般,走上前死死地攥着白堰棠的手腕怒吼:“是,这个世间能配得上你白堰棠的,只有我期远一人,唯有我,才是最适合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你够了”白堰棠大吼一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大力的手中挣脱出来,旁边的人见此场景都自觉的退避三舍,眼神飘忽地看着屋内的风景。

      经此番拉扯,白堰棠的眼眶也有些泛红,他沉了沉气息,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嘴角一扬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别忘了,我胸口上这一剑,还是你期远亲手刺上去的。如若不是你,冷羽印也不会丢。”

      说完,便拂袖而去。

      期远自问自己这一声没怕过别的,最怕的就是白堰棠每每旧事重提,就仿佛是一把盐,一次又一次地朝即将愈合的伤口上撒去。明明已经到快要愈合,快要淡忘的时候,却被他无情地将自己拉扯回那个痛苦的曾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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