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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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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今天要有那么多人!
在试图打出租车、打摩的、挤地铁半小时无果之后,梁潇对这个到哪儿都人山人海的世界彻底绝望透顶。
还不如刚才直接走回去,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快到家了!
第四次没挤上地铁后,梁潇沮丧地回过头,朝林河征求意见:“我们走回去?”
“行。”林河点点头。
注定要靠双腿的一天。梁潇刚才那种迫切想回家听答案的情绪反倒已经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在情人节牵着手漫步回去也不错,指不定那答案不是他想要听到的那个呢?
干脆就在路上多逗留会儿,好好感受一下节日气氛吧。
大路上人太多,两人决定往小巷绕道。这条小巷梁潇上学的时候经常走,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常光顾的那些老店还在不在,又有哪些新店在新旧交替中开起来了呢?
小巷虽然人比大路上少些,但那些面皮薄又喜静的情侣基本都在这儿逛,一年一度卖高价玫瑰花的小贩也随之挤在巷里抢生意。
梁潇牵着手走在前面,看到熟悉的糕点店还亮着破旧的招牌,不由有些欣喜。那家店他每次路过都要买火腿饼和鲜花饼。火腿饼酥而不散,油而不腻;鲜花饼花香沁脾,微甜清新,堪称极品。老板当年跟他也算熟识,现在不知还记不记得。
他正想过去,那路边卖高价玫瑰花的小妹抢过来挡在他面前,举起花推销:“帅哥!买朵玫瑰花呗!”
卧槽!现在看到男男也敢上前来推销玫瑰花了吗?时代发展可真快!
梁潇嘴角抽搐刚想拒绝,就见林河应道:“我买。”
你搞啥幺蛾子啊亲!梁潇闭嘴默默接收着玫瑰花小妹诡异的眼神,特别想找个地缝躲进去。
林河买完,毫不犹豫地把那朵今天身价骤然飙升四五倍的玫瑰递给梁潇。
你特码让老子是拿还是不拿!梁潇苦着脸接过,打算死都不进那家糕点店去。
丢不起这人!
小巷不长,除了那个胆大包天的玫瑰花小妹外,其他小贩也没再围上来推销。两人走出小巷,对头的大路比市中心那条起码少去三分之二的人。
这样总能够打到出租车了吧,再不济就打两辆摩的。梁潇盘算着,沿路边走边试图打车。
不远处有个公交站,不少人聚集在站里打车,梁潇站着等了会儿,过去数辆的士都被人抢先开门,而且人家都是小情侣甜甜蜜蜜的,搞得他也不好意思争,只得扼腕看着车远去。
他正纠结要不要再往前走走,一辆公交车从远处颠颠开来,林河出声问道:“98路是不是能坐到家门口?”
“能吧。”梁潇答完,转瞬就被拽走。
“那坐公交车回去。”
你让老子拿着朵玫瑰花跟你挤公交车?你是故意在整人吗?!
妻管严梁潇同志拿着玫瑰,跟在老婆身后投币上车,接受满车人各种各样眼神的洗礼,生无可恋。
公交车上乘客不少,虽然没沦落到需要有人在外面推才能关上门的程度,但基本上站定之后就没法再转身。两人站在前半截车厢,座椅横摆朝向中间的那个位置旁,座椅上并排坐着三个年轻小姑娘,看样子是一起出来玩的好朋友。
那三个小姑娘看到梁潇拿着的玫瑰就开始哧哧笑,互相使着眼色,捂嘴小声交头接耳。
我特码为啥要今天出来!在家里整烛光晚餐不好吗!又省钱又省力又能和老婆亲热!
到底为啥要脑抽出来造孽啊!
公交车开开停停,偶尔还来个急刹车,梁潇心里默数还剩多少站。快了快了,顶多二十分钟吧,而且再往前三站有一个大的站点会有很多人下车,就不会那么挤了。
车后部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个推搡的动作通过人墙传递到前部。梁潇踉跄着朝前迈步,撞到林河,后者疑惑地回头看:“怎么了?”
“不知道。”梁潇稳住身形也朝后望去,却骤然发现后面的人仿佛遇见鬼般正疯狂往前挤。
“卧槽!”梁潇眼疾手快把花一扔,拉着林河挤进两排异向座椅中间那块空地。几乎下一秒,后面的人浪扑到,压得所有人皆疯狂倒地,最底下的人被严重踩踏,一时间车内惨叫齐天。
“怎么回事?”坐在座位上的人没被波及倒地,惊慌地转头张望。
林河伸手试图把旁边摔倒的人扶起,梁潇看到后面那些没摔倒的人跟失了神志般,直接踩在人肉上往前爬,一个个穿着高跟鞋的姑娘把脚下的人踩得痛叫不绝。
“小心!”有个边爬还边挥舞着硬壳提包,他见状赶紧把林河拉回来,那硬壳包几乎贴着林河的头发擦过。
搞毛线,丧尸病毒爆发?
博览各种好莱坞电影的梁潇同志脑内顿时浮出这么个念头。
开公交车的司机发现不对,嘎吱一声停下车,惯性又搞得跌倒的跌倒,惨叫的惨叫。梁潇借机往后细探,车尾居然在熊熊燃烧!
发动机着火了?
不对,这火势遂着停车惯性,在地板上迅速往前蔓延,莫非是有人撒了助燃物?
最后排那儿有人倒在地上,浑身冒火,却没有动静。梁潇内心咯噔一下,漫起不祥的预感。
“司机快开门!着火了!”有人发出哭喊,前座那些没有被波及,还懵懂不知发生什么事的人顿时也陷入惶恐,试图下座从人肉垫子上爬出去。
场面乱成一团,梁潇他俩站的位置本就很小,被里里外外的人一挤,登时压在玻璃窗上动弹不得。
“司机开门啊!要死人了!”
“门坏了!打不开啊!”司机拼命按着开门按钮却丝毫没有反应,急得快要发疯。
车内如同陷入地狱一般,近百人都挤在前半个密封车厢内,而后面是一步一步向前侵蚀的火焰。燃烧导致氧气剧烈消耗,缺氧以及恐慌,人们控制不住情绪,四肢无意识凌乱挥动。
梁潇看自家老婆莫名挨了好几下捶,恼得不行,费尽周折把人拽过来护到身下。
“安全锤!安全锤砸窗!”有人高喊着提醒。
所有能动弹的人都仰头四望找寻安全锤,让人绝望的是,四个安放安全锤的支架上皆空空如也。
“啊!啊!啊!火!”后面的人群传来尖叫声,躲闪着往前逃避。火不留情,遇物则燃,新一轮恐慌再次袭来。
怎么办?再这么下去迟早整车被烧。梁潇也心急起来,拿胳膊肘徒劳地砸车玻璃。奈何钢化玻璃哪是那么容易砸破的,不仅梁潇在砸,靠近玻璃附近的所有人都在砸,穿高跟鞋的姑娘们甚至把鞋脱下来拿鞋跟使劲挥。
可玻璃依旧纹丝不破。
老子还没听到回答,不想死在这里啊!梁潇发现车厢内空气越来越稀薄,自己的喘气开始急促,不由紧张手抖。
林河突然出声问道:“你那戒指是真钻吗?”
……???
你特码在这种时候关心这个???
梁潇简直哑口无言。
这人到底有什么毛病?!
见梁潇没回答,林河又催促一声:“快点,是不是真钻?”
靠!老子服了!梁潇悲愤回喊:“是是是!虽然不咋贵,个头也小,但它的确是个钻!”
“给我。”林河边说也不等梁潇掏,直接伸手进他口袋里。
随后,梁潇就看见自家老婆把戒指拿出来,盒子随手一扔,然后拿戒指边缘尖角的那一端使劲在玻璃上来回划。划了十数下,再拿尖角抵住划痕中间那个点,用手肘猛砸。
几个凶残的横肘下去,哗啦啦,玻璃碎开一个缺口。再然后,在数人的拳打脚踢中如潮水般扩散碎裂,冷空气咧咧涌入车厢中。
还能这样玩???
梁潇整个傻眼。
“你先下去接人!”林河转身把他推出窗口。
不大的窗口只够两三人同时往外,再多就会卡住,可是车内哪个人不想先一步逃离,没人维持秩序的话,他们瞬间就会把这个逃生窗堵死。
因为空气的涌入,火势又旺盛起来。还好助燃物已经烧掉不少,蔓延速度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梁潇最先跳下车,在逃生窗底把跳下来的人迅速驱到旁边,保持逃生窗畅通。他借着火光和灯光隐约能看到林河在车内控制人流,不让太多人同时涌向窗口。
别担心,火好像还行。他使劲自我安慰,却又抑制不住乱想某些糟糕的结局。
八到十秒左右下三个人,一百个人也就是五六分钟的事。起火到现在已经三分钟左右,还没蔓延到全车,应该没问题。
“哇靠!这什么……”旁边有路人停下脚步,望着公交车发出惊叹。
“帮忙!车着火了门打不开!”梁潇赶紧朝人喊:“找点工具试试把车窗打破!”
“哦哦哦!”那人应着,把包随手一扔,四处找工具。
前面逃下车的那些人,能动弹的回过神来的也开始帮忙。有人从路边捡来扫帚,在那儿使劲朝玻璃砸。
没多少人了。梁潇看着车内,大概还二三十个,一分多钟的事。他刚放下半颗心,车厢最后面的发动机估计是被火燎到,轰的一声炸得人心脏狂跳。
梁潇下意识矮身往旁边一蹲,猛然想起老婆还在车内,吓得立马站起来朝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