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同人之追逐》gern

7、赢得误他生

　　【知己一人谁是？已矣。
　　赢得误他生。
　　有请终古似无情，别语悔分明。
　　莫道芳时易度，朝暮。
　　珍重好花天。
　　为伊指点再来缘，疏雨洗遗钿。】
　　翔阳穿着纯白的袜子，站在干燥、洁净的花梨木地板上。地板上呈现狐狸头、老人头等纹理，像极了人生百态。
　　如果安吉在这儿，就要叹一句“鬼脸儿”。

　　但此刻在这的是翔阳，他的注意力全放在眼前的毛笔字上了。
　　他小心翼翼伸手触碰白纸上几个飘逸的黑字——“赢得误他生”，心中空空一片。
　　窗外竹子被水流击落一下，发出清脆的“咚”，又恢复原状。
　　缓慢的，门被推开，安吉踏入这满屋的“静”，声音似白鹤掠过雪地。
　　“翔阳，吃晚饭了。”

　　一惊，翔阳眨眨眼睛，快速转身，绽放笑容。
　　两人闲聊着走出，木门被拉合上，“空”独自坐在门后，静默，不语，一切都回归。

　　安吉的爷爷实际上是一个落魄的贵族，这个家以前也是世家。尽管繁华不再，但礼仪从一而终。
　　吃饭时，只能大家都不说话，各自礼貌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相敬如宾又令人生厌。
　　这就是安吉每次回主家，邀请翔阳来做客的原因——太闷了。

　　有什么轻轻勾了勾他的小腿，安吉夹菜动作微微一顿，又继续如常吞咽，只是桌下的脚和翔阳的缠在了一起。
　　翔阳努力指使着脚趾，在安吉小腿上写着字——【待会吃完饭去房间看排球赛吧。】
　　痒痒的，即使这种事情翔阳在他身上干了很多次，安吉仍是很不习惯，身体太敏感了，他要报复啦。
　　用脚趾夹了夹翔阳的小腿肉。
　　“嘶……”
　　“怎么了？翔阳？是菜太辣了吗？”安吉笑得一脸温柔，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几双眼睛一同看过来，翔阳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沉默点头。
　　晚饭在“和谐”的气氛中度过。

　　“阿吉！你太坏啦！”翔阳裹着白色被子扑过来，安吉一个枕头将他砸回。
　　正当翔阳小天使在拐角画圈圈、磨牙齿时，安吉穿好被翔阳拉下滑的睡袍，端坐在电视机前，微微撇头，“啊，是全国大赛的回放呢……唔，这个跳跃有小巨人的风采呢……”
　　“小巨人！哪里哪里！”翔阳浑身冒着小星星，如同狗看到了骨头一样奔来，将安吉的脸挤到了一边去。
　　安吉：……这家伙……
　　不过，能一直保持着对排球的热情，光是这一点，就很令人羡慕呢。不对，不应该用“保持”这个词，翔阳从未刻意去维持这种热爱。
　　想到这里，十五岁的安吉微微柔化了眼眸。

　　每年的年末，安吉就要来这个乡下的爷爷家住一段时间，每次也都会邀请翔阳，因此安吉老家的衣柜里，有一半是翔阳的衣服。
　　这夜里，雪如期而至，冬日祭典的灯火也被点亮。安吉身穿纯黑的、绣着白菊的男士和服，领口敞开，细颈蜂腰，犹如苦涩的茶水，只有回味的甘甜。
　　翔阳却是完全相反的，全黑的、隐隐泛着羽毛绣纹的和服，穿在他身上却意外的好看，让人移不开眼。翔阳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阿吉说“这是锋芒，你很适合黑色”。
　　他们提着小灯笼，并肩踏着今年的第一场雪，走在上山的石板路上。

　　未知的是，在这场祭典上遇见的人。

　　安吉买了炸年糕，一个回头，人丢了。
　　虽是小村子的冬日祭典，但因为此地悠久的历史和浓厚的人文情怀，慕名而来的人还是很多的。人海就是如此了。
　　安吉决定在原地等着翔阳找过来，这样要比自己去寻，结果错过要好多了。
　　可惜的是没带手机，不方便联系。

　　【小金鱼……】
　　悦耳又清朗的声音响在脑海里，一瞬间，嘈杂的谈话声褪去，安吉应声看去，浅色的头发和左眼角的泪痣，爽朗的笑容。
　　“想捞金鱼？”
　　菅原孝支抬头，便看见一个少年弯下腰来看他，纸糊的暖黄色小灯笼照亮了少年恬静的脸庞。
　　是少年吧？菅原不确定想着。
　　在他愣神时，安吉已经蹲了下来，拿过小网兜捞了一条纯黑的金鱼，递给了老板钱，将装金鱼的小透明塑料袋塞入了菅原手中。
　　“我可以用这条金鱼来交换知道你名字的权力吗？”安吉神色淡淡，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四周人影晃动，浮光闪跃，一时间分不清虚幻与真实的界线。
　　菅原一愣，这样搭讪的方式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痒痒的。一直屹立在头上的小呆毛也抖了抖，片刻的“黑白照片”后，色彩从眼底漫开。

　　——“我叫菅原孝支，是来这里玩的，你呢？”
　　——“我吗……”安吉轻轻一笑，“我是日向翔阳的好友，叫藤原安吉。”
　　——“啊？”哪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啊，菅原想着。
　　——“不要在意那些不重要的细节……”听见菅原孝支内心想法的安吉这么回道。

　　另一边的翔阳抱着祭典台的木柱四处张望，“阿勒？阿吉呢？”
　　天知道。

　　“菅原，你喜欢打排球吗？我很喜欢呐，我家的翔阳更是如此，他一直憧憬着小巨人，明年应该会考入乌野。”安吉在和菅原的聊天中，不经意提了这样一句。
　　【憧憬小巨人吗？真不错啊。】
　　“那你呢？你也想要考进乌野吗？”菅原伸手，一片雪花落入手心，转瞬成水，片刻的美丽也难保持。
　　“我吗？”安吉呼出一口热气，看着它渐渐淡去，消失在虚无里。
　　“我倒不是单纯为了排球而去乌野，而是想要拥有并肩作战的伙伴。”
　　喧嚣呈现出一瞬间的卡带，一个巨大的烟花绽放在夜空里，紧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巨大声音带来的是思想上的宁静，所有的话语被吞没在这个雪夜。
　　但安吉“听”到了。
　　【你会遇到的，或迟或早。祝好运。】
　　你也是。安吉站在原地挥手和菅原告别，你也是啊，我未来的伙伴。

　　——“大地，说起来今晚遇到了一个很特别的人呢，一见如故的感觉。而且他很可能会和好友一起考入乌野，加入排球部。也许是未来的伙伴，那样就太好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开心。”
　　菅原在手机上一个个按键打出这些字，按了发送键。
　　翻盖的手机合上之后，菅原在石阶上站立了一会儿，头顶上留了一些积雪，紧接着甩了甩头，慢慢走下了山。
　　藤原安吉，我在乌野等着你。

　　“阿吉！我差点把你弄丢了！吓死我了！”
　　安吉：……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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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了国庆日更，但还是一章没发，我切腹自尽吧。好久没更新了，都懒死了。
送上这一章。
哦，开头那首词啊，是纳兰性德的《荷叶杯》。对后文有影响的。我已经在构思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