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目标：学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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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流动的风在世界迅速地游走着，沙沙作响的树梢越发衬得闻邵心情的起伏不定——她的脸色没有过多的变化，只是呼吸被这潮水一般涌动着的风吹得近乎紊乱。
沈煜一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日头从云层中斜出一角，阳光瞬间模糊了对方的表情，一团光晕让他嘴角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捉摸不定。
无数猜测随着风声卷入她的大脑，又迅速的被抛进深不见底的黑洞。
001从刚刚开始就没有说话——闻邵猜测它完全被震傻了。不过……这样也好……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平淡的将耳畔的一绺碎发挽至耳后，“报复？”随着这个词语的吐露，她不理解的挑了一下眉，眼神如出鞘的刀刃，瞬间锐利起来，“……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需要被报复的事情。”
沈煜一没有说话，从她第一句话的尾音刚刚落下开始，他的唇边就已经失去了惯常的笑容。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态近乎漠然：“……哦？”
他轻轻笑了一声，终于缓步朝闻邵走过来，顶着阳光，姿态淡然：“……阿邵，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闻邵后退了一步。
沈煜一动作随即一顿，伴随着迈出去的一步，停在了原地。
“……你知道了。”他陈述道，像宣布着一个最显而易见的事实。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称呼她“阿邵”。闻邵这么想着，却无动于衷地注视着他。
“怎么？即使这样，你还想要装傻吗？”他礼貌的问，语气亲切的就像是在和小朋友们说话。
她终于开口，连声音中都浸透了冷漠：“……我想，沈同学可能需要去医院一次。”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
“——因为我从头到尾，都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她宣读着最后的判决，脸上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
“滋……滋滋……”
电流的声音恒久不断。
她烦躁的捂住耳朵，有些厌烦的等待着这一刻的过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知道，这一刻就要过去了。
于是电流声停止了，伴随着莫名其妙不停调试的音节，一切最终陷入平静，紧接着，一道新的声音出现了——
【您好，宿主，】温和的男声响起在她的耳畔，【系统999为您服务。】
闻邵从梦中猛然惊醒，那道熟悉的声音似乎仍然残留在耳畔。她从床上坐起来，有些茫然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依旧是她熟悉的卧室，窗户被推开了一些，月光如霜，推挤在床前，夜风卷起窗纱一角，乳白色如云似雾，仿佛一场重重叠叠的梦境。她抓了抓头发，满含倦意地掀开被子，借着月光摸索着走到书桌前，端起临睡前放在那里的一杯水，一口饮尽。
水已经冷了。她曲着手指，感受到那凉意顺着咽喉，肋骨边缘慢慢的渗透下去。自己则站在那里，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个人都有秘密。
她也不例外。
只是她原本以为这个秘密将会被彻底埋葬，却没想到枯骨复生，执念不消，居然纠缠到如今——
只是她还不知道找上门来的沈煜一到底和它是什么关系，还是说，他就是它。
——……她死后遇见的第一个系统，999。
【……邵邵？】001揉着惺忪的睡眼，轻轻地喊了她一句。
【嗯？】她回应道。
【……你做噩梦了吗？】它犹豫了一下，这么问。
【不是噩梦，】闻邵说，【我只是有点口渴，起来喝杯水而已。】
【那——】它有点小纠结，【今天那个沈煜一说的什么什么报复，你听懂他的意思了吗？】
【没有。】她的脸色毫无波澜，【我跟他才认识多久？你不是知道吗？】
【……我之前就总觉得他怪怪的。】001小声的说，【今天就更奇怪了——我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我有点害怕。】
【不用怕，只要我们不被他轻易干扰，他就没有办法对我们的目标造成太大的影响。】闻邵将杯子重新放回桌面，玻璃底碰撞着灰黑色的木质桌面，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啊，对了，】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为什么要叫你……阿邵啊？】
闻邵动作一滞，一时间神情有些松怔。
【……邵邵？】
【我不知道。】她回答道，声音压得很低，在001听来，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狼狈的沙哑，【……我不明白。】
……
“你会被淘汰的。”沈煜一这么笃定的跟她说。
但是闻邵只觉得可笑。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如她所想，就是当年的系统999，如果是的话，对方到了现在居然依然故我，也真是固执。
沈煜一但凡和999有任何一丝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都会让闻邵减轻缠绕着她的自我怀疑。毕竟不会有人比她更了解系统999的能力了——001有多么的废柴，999就有多么的万能。金手指，天赋值，系统兑换商店里各种各样威力巨大的小玩意儿，它显然是主神最完美的一个作品，无论是多么差劲的人，只要拥有了999，就不可能不走向成功。
这也是999所引以为傲的地方。
——可，那又怎么样呢？
唾手可得的成功，食而无味的天赋，闻邵完全提不起兴趣。只要想到沈煜一有可能是借助着999近乎逆天的外挂能力成为现在的“天才”，她就觉得十分的无趣。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赢过对方，狠狠地打脸。
……然而很不幸，丑恶的现实总是毫无保留的向人们展示着它的真实。
闻邵站在办公室里，听着陈老师委婉安慰的语句，非常平静地认识到：
她，落选了。
——原本你还以为自己一定能够平和的接受失败呢。她在心底对自己冷嘲热讽，说好的平和呢？现在傻眼了吧？
……毕竟谁都会有那种打天才脸的主角梦，即使是她，也幻想过自己成功被选上之后如何对沈煜一轻蔑一笑表示不屑，以成功的姿态告诉他“天赋不是万能的，即使我什么金手指都没有，凭借着个人的努力，也一样能够成功”——想想就觉得很爽。更何况，她确实付出了大量的努力，这几周她疯狂的做题，总结，这些付出都不是假的，谁会不希望自己的付出得到回报？
现在她反而被打了脸。这算什么？……对方报复成功？别扯了。
闻邵挪了一下脚，换了一下站立的重心。
……说真的，在这种情况下被迫和陈老师谈心，可以说是真·尴尬了。
好在她还有一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维持着自己的形象。闻邵礼貌缓慢的回应着陈老师的话，认真的表示自己一定会继续努力，不会为这点小事而影响心情，更加不会因此就开始荒废学习。
保证再三，陈老师才终于放了人。她松了一口气，刚一出门，迎面就遇上了沈煜一。
两人同时往旁边让开，当然也毫不意外的再次对上。
沈煜一于是停在原地，这一次闻邵往旁边一让，与他彻底错开。
两人都没有说话。
……
闻邵有些心烦意乱的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也许是察觉到了她糟糕的心情，连001都沉默了下去。
999到底打算干什么？沈煜一到底是不是999新的宿主？
闻邵抿着嘴角，觉得失败的压力逐渐转换为对未知的不满，让她如坐针毡。——教室里变得无比的压抑。她趴了下去，有些疲倦的。
【邵邵……】001小声开口。
【我没事，就是有点不爽。】
【我知道我知道，】001心疼的说，【——你想离开这个世界吗？我这就去找主神空间的朋友帮忙，我们立刻就离开这个世界好不好，我不要你完成目标了，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闻邵被这话惊了一下，【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啦，】001赶忙说，【我可是主神空间资历最老的老祖宗，谁敢跟我过不去？不就是一个小世界，完不成目标怎么啦，还有那个奇奇怪怪的沈煜一，如果我们干脆离开这个世界，他能拿我们怎么样？……没事，别方，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哼。我这就去找小五帮忙，他是管理者，肯定有办法。】
闻邵这会儿有些心动。
【……那这个世界的闻邵会怎么样呢？】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会意外去世吧？】001不确定的说，【我在主神空间的朋友会帮我们解决的。】
【……】闻邵心底一沉，【如果我成功的完成了目标呢？】
【那么闻邵会按照你的行为模式继续活下去。】它回答道。
【……那么我必须要完成目标。】
【为什么呀？】001不解。
闻邵想了想：【因为，我不想让别人为我一时的情绪承担。】
【可是……】
【我不会那么做。】她郑重地说，【……我不能那么做。】
……
这是一场随时可以退出的游戏。闻邵从来没有那么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
但是，是否真的要选择退出，则纯粹是另外一回事。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1】目标：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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