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0】目标：学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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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说，奋斗，并且充满希望。
谎言。
闻邵感到自己沉入水中，滑向绝望。希望恰如冷淡盘亘的月，投射出惨淡冰冷的光芒，而她的努力则是一阵阵拍打着海岸的潮汐，涌上去，退落回来，永无止境，迎着那轮亘古不变的月。
她咬着牙，死死地盯着那稀薄的希望，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
又是一个周末。
闻邵握着蓝色的自动铅笔笔杆，在洁白的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一些无意义的东西被列了出来，无名指关节处被磨得发黑，她一手撑着头，面无表情的盯着卷子上黑色油墨印刷出来的字体，小巧的数字跳跃着，像黑白讽刺漫画，无声的嘲讽着她毫无意义的努力。她挫败地将这张草稿纸转了一面，小心翼翼的将提炼出来的所有信息列在上面，试图从中找到数学的奥秘，找到隐藏在其中的、真正的规律。但是这个世界对她是关闭的，她像一个盲人，对于眼前的一切一无所知。
沈煜一再一次先所有人一步交上了卷子，宋桥匆匆忙忙写完最后一个字符，将自己的卷子上交。秋日的庭院里，一只鸟雀婉转啼唱，一瞬间闻邵觉得世界很安静，她在极致的紧张中放空了自己，甚至忘却了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如果可能的话，她希望能够把时间快进，跳过这一刻的煎熬。——这一切难道不正是一场错误吗？她觉得现在简直荒谬透顶——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高三生，而只是一个快穿者，一个来自于其它世界的成年人，她现在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滑稽的坐在这里面临做不出题目的窘迫境况？
一时间她有些心乱如麻，于是干脆抛下了笔，重重的呼了一口气。
“做完了吗？”这动作太大，显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陈老师有些诧异地抬了抬眉梢，看着闻邵。
“没有。”她的脸上依旧不动如山，直直的看着老师，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坦然，“我做不出来。”
一时间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就连那个存在感最弱，叫做周婉的姑娘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陈老师一时间哽住了，他神情微妙，过了好一会儿，才意味不明地开口：“……噢？”
“我想不出来，所以我也交卷。”闻邵说道，推开椅子站起来，将卷子交了上去。
吴钟一脸膜拜的看着她走过去，突然如梦初醒的举起了手：“我我我我我我——我也做不出来了，我也交卷！”这么说着干脆往桌面上一趴，就将自己的卷子递到了陈老师的桌子上。
周婉的表情一时间很挣扎，她咬着笔头，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的开口：“……那我也交卷子吧。”
闻邵没有心情关心别人怎么下的决定。她一手托腮，看向窗外，橘色的秋光，不知哪里飘落的羽毛，告示黑板上斑驳的粉笔的痕迹，一只麻雀在树下蹦跶着，看着看着，她的心也随之平静下来。宋桥瞧了她一眼，不由顺着她出神的视线往窗外看去——还是那熟悉的校园，有什么东西吸引了闻邵的视线？他回过头，莫名其妙的又一次瞥了一眼闻邵，抿了抿嘴角，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前面正在翻看他们卷子的陈老师，压低了声音：“你哪一题不会？”
闻邵刚平静下去的心又一次烦躁了起来。
她生无可恋地看着宋桥：“……”
显然对方误解了她的意思：“没事，你说吧，我不会嫌弃你的。”
——不，你嫌不嫌弃我完全不在乎。
她端着一张脸：“后面三道题我都不会。”
“啊？”宋桥很意外，“——可是这张卷子只有最后一题有点难度吧。”
“……再见。”
那边的三人组显然也听到了，毕竟办公室就那么大一点，吴钟频频往这边张望，就连沈煜一也不由得往这边多看了两眼，他注视闻邵，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些了然。
闻邵面无表情，背部挺得越发的直，端正的像蓄势待发的士兵，防备意味十足。
——……耻辱。
她的脑海里冒出这个词。还是一种不知道该指向谁的耻辱，如果非要归责到一个人身上——那么她也只能够怪罪自己，是她自己导致了这一刻的耻辱。
【是我的错。】一直默不作声的001突然开口，【都怪我，如果邵邵你绑定的是另外一个系统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如果是我之后的任何一个系统，都能够提供给你充足的金手指……】它努力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那样的话，邵邵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但那样我就不会是我了。】闻邵理智的反驳，【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所谓的天赋，于是我会丧失努力的动力——】
陈老师抬起头来，将卷子分发给他们。
闻邵的音调越发冷淡，沉沉的，伴随着“哗啦”翻动卷子的声音，落在001的耳中。
【——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以前就没有过绑定过另外的系统呢？】
……
001的整个脑子都乱了。
它呆呆的瞪着眼睛，想着一大堆乱七八糟不知所谓的东西。
——什么意思？它想，邵邵居然以前有过别的统？！我居然不是她的唯一？！……不不不不这不是重点……我要冷静，冷静，冷静001，毕竟邵邵当时已经在主神空间了，这也很正常……嗯，很正常的……但我居然真的不是她的第一个统QAQ——是谁！是我哪一个儿子或者孙子抢走了邵邵的第一次还不好好珍惜！好气！气哭了！气死了！
它憋着气，可怜巴巴地等在一边，不想发声打扰正在认真听讲的闻邵。
好不容易结束了今天的培训，她刚刚走出门外，001就突然“汪”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嘤嘤嘤……你说！是谁！……到底是哪个小妖精——】它哭着问闻邵。
闻邵：【……你先别哭了。】她有点无可奈何，【我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想证明，那些后来的系统所谓的金手指对我没有吸引力……】
001擤鼻的声音一顿：【……啊？是、是吗？】
【……我觉得我们的智商可能有点不匹配，现在退货可以吗？】
【不可以不可以！】001猛摇头，理直气壮，【我还是个宝宝呀！你当然应该选择原谅我啦！】
闻邵嘴角微挑，正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闻邵。”温和的男声叫了她一声。
她应声回过头去，沈煜一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缓步朝她走来，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你走的真快。”
她不解地皱眉：“……有什么事情吗？”她和一起培训的几人关系并不太熟悉，可能是因为彼此是对手的缘故，几个人甚至并不怎么说话。沈煜一和吴钟明显是好友，一直以来都走在一起，于是更加隔绝了交流的机会。所以今天沈煜一居然会叫住她，实在让人感到很意外。
对方笑容大了一些：“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问问你——你觉得……这次竞赛培训，难吗？”
闻邵愕然，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问她这个问题。不过她只是停了停，依旧毫无保留，十分直率的开口：“我觉得很难。”
沈煜一注视着她，眼睛里跳动着闻邵看不懂的光芒：“……哦？那你觉得自己会被选上吗？”
……选上？她沉思了一会儿，参加培训的五个人，最后会有三个人代表学校参加比赛，毫无疑问，其中两个必然会是沈煜一和宋桥，至于剩下那个名额，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落在她或者吴钟的头上……
一系列的思绪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她皱着眉，过了一会儿，才郑重其事的注视着沈煜一，给出了自己的答案：“……我认为，我可以。
“……”他嘴角微动，随即唇边绽露出一个无奈且温和的笑容，他摇了摇头，毫无掩饰的注视着她的眼睛。这样的神态有点冒犯，闻邵下意识抿了一下嘴角，恍然间明白了为什么她总觉得沈煜一哪里不太对劲——虽然笑容十分的有礼，但是他那双眼睛里闪动着的，却是一种微妙的嘲意，这种嘲讽的意味非常的稀薄，甚至带着几分无奈之意，以至于无法被人轻易地察觉。
“……我很抱歉，”他像是在斟酌着用词，十分缓慢地开口，依旧直视着闻邵，“但是，你不会被选中的。”
她愣住了，十分意外地看着沈煜一，一时间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但是沈煜的笑容却依旧毫无破绽：“——你会被淘汰的，阿邵，”他这么说着，带着一种闻邵不能够理解却异样耳熟的亲昵，“这就是它，对你的报复啊。”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0】目标：学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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