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霏霏君子

4、chapter 4

　　Chapter 4
　　没搞清楚状况的秦璐继续说着：“哎呀，您不知道这山里真的太冷了。我在这里都快冻坏了。那章老师，您带路，我跟着你走。”秦璐拎起行李包就准备迈开自己的脚步。

　　可是章轼辰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个行为怪异的女人，终于开口道：“这位女士，请问你是谁？我应该不认识你。”八九年的时间已经将秦璐出落成一个外表知性的成熟女人了，早就拜托了刚刚离开医学院的模样。

　　秦璐一愣，理直气壮道：“刚刚有人给您家里打过电话了啊。不是你接的？”
　　“不是我。”章轼辰冷冷地回答。
　　秦璐一想，不好，原来不是章轼辰接的电话。
　　她正在脑子里飞快地想着应对的草稿，身后却传来小小的脚步声，并伴随着老年妇女的声音：“哎呀，章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钱妈？”章轼辰疑惑更多了。
　　“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说有包裹要来这里拿，就连忙赶了过来。”小老太太有些气喘地说道，“咦？包裹呢？”

　　章轼辰前后联系了一下，稍稍一想就知道，原来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他言简意赅地回复钱妈：“钱妈，也许包裹就是她。”章轼辰用手指了指眼前的这个女人，满眼的戒备。
　　“啊？这个姑娘？”钱妈瞅着秦璐细细打量了一番，爽朗地一笑：“嘿，这姑娘有意思，竟然说自己是包裹。”
　　秦璐略微难为情地笑笑，解释道：“真是对不起，章老师，钱妈。我其实是专程来找章老师您的。可是自己一个人到了这里，荒山野外的，就有些害怕了。便让司机师傅打电话希望您能过来接我一下。我不知道是钱妈接的电话，所以才闹了刚刚那个笑话。真不好意思啊，章老师。”

　　秦璐深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该装无辜时就得装无辜。
　　钱妈人好，没放在心上，反而说道：“这丫头机灵。那你干嘛要说有包裹呢？直接说是你不就成了？”
　　这个问题章轼辰也想问。
　　“因为知道章老师这些年都闭门谢客，所以我怕被拒之门外就想了这个法子。”秦璐没忍得住，打了个喷嚏，擤了擤鼻子。
　　钱妈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说：“确实是我们章先生太过苛刻了。其实不会的，来者是客嘛。走吧，拎上行李。我看你快要感冒的样子，还是赶紧喝我煮的一碗生姜红糖水吧。”

　　秦璐下意识地朝章轼辰那边看看，这主人不发话，她着实不敢动啊。
　　章轼辰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说：“走吧。”

　　真是惜字如金啊。秦璐这么想着。
　　看来章老师这些年都没怎么变化，还是和从前一样，话少得很。

　　沿着山路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到了半山腰，钱妈在前面领着路，拐了个小弯儿，推开木门，说：“到了，你先把东西放屋里，我给你煮生姜糖水去。”
　　“谢谢你，钱……妈。”刚刚是听章老师这么叫来着，那就跟着这么叫吧。
　　“客气啥。”钱妈给人的感觉就像奶奶一样，和蔼，让人容易亲近。

　　秦璐走进朝着大门的那间屋子，将行李包缓缓放下。来到不熟悉的空间，她总是比较拘谨的。不过屋内有股中草药的味道，让她略微有些不适应。
　　她习惯性地先环顾四周的环境，屋子内的陈设也很简单。看上去大部分都是手工制作的，主要的材料就是木头。墙上挂着的也是各种秦璐看不明白的草药，似乎是在风干。

　　就在秦璐准备进一步参观的时候，章轼辰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来。瞥了一眼秦璐，没说话。直接走到烧着热水的炉子边，拎起水壶便朝一旁的木制茶杯里倒了热水，也随手给秦璐倒了一杯。
　　“喝点暖暖身子吧。”
　　“谢谢章老师。”
　　他端着自己的茶杯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着热水吹了吹说：“十分钟的时间，说明你的来意。我还要去看诊。”
　　秦璐放下手中的茶杯，表情为难地说：“章老师这个十分钟说不完。要不……你先去看诊，我可以等你回来再细谈。”其实哪是什么十分钟说不完，秦璐知道如果她在这么短的时间说完了，那么章轼辰也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拒绝。所以，为了防止出现这样挫败的情形，她选择采用迂回战术。
　　一个字，磨。

　　“我要到太阳落山后才回来，如果那时候再说，你今天还回得去？”章轼辰深怕她不懂的样子，补充道：“这里公交下午可就一趟，回去的火车似乎也一天一趟的样子。”
　　秦璐却毫不在意，说：“章老师这个您放心吧，我有数的。您先去诊所忙吧。我这边不着急。”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秦璐心里的鬼算盘打得好好的。等他一走，她就开始对钱妈先展开攻势，套取有关章轼辰的一些信息。俗话说，不打无准备的仗。既然决定了要劝他回做这个手术，秦璐不可以让章轼辰说出一个“不”字。

　　钱妈将煮好的生姜红糖茶端进来给秦璐盛了一碗。
　　“谢谢钱妈，你真的好好哦。刚刚骗了你，不好意思啊。”秦璐略脸红着说。
　　“不要紧，我没放在心上。你也是没办法。”钱妈也准备给章轼辰弄一碗，却被推辞了。

　　章轼辰起身，拍拍自己风尘仆仆的大呢子外套，拎起刚刚拿进来的一捆草药，说：“那……我先去诊所了。”
　　“去吧去吧，这姑娘我照顾着，放心吧。”钱妈笑着说。
　　章轼辰略微点点头，也没再看秦璐，直接走了出去。

　　秦璐定定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觉得确实比以前清瘦了不少。

　　钱妈笑着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姑娘，在她眼里确实是姑娘。
　　“你今天准备住哪里啊？”
　　“啊？这个我还真没想。因为来得很匆忙，也没提前订旅馆。”
　　“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旅馆的。要不你今天就住在这里吧。东边有间屋子，可以算作是客房。”钱妈指着那个方向示意秦璐。
　　可秦璐觉得这样冒然住下不太方便，而且也没有事先征得章轼辰的同意，毕竟这是他的家。“这……不好吧？”
　　“没关系的。再说，如果你要等章先生回来，那得多晚啊。晚上一个人走肯定不安全的。”
　　秦璐支支吾吾，算是先应下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喝完姜茶，身子确实暖和许多，鼻子也通了不少。钱妈给她拿来了一件厚大衣给她披上：“这件是我这老太婆的衣服，你也别嫌弃。这山里不比城里，冷得很呢。”
　　“嗯，不嫌弃。谢谢钱妈，你真好。”秦璐感觉就像小时候回到老家，自己奶奶对自己那样无微不至的关心。

　　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看着钱妈在那边拾掇花生。秦璐也挪了挪小板凳，上前帮忙。
　　钱妈看了看她娴熟的动作，笑着说：“不错嘛，手挺巧的啊。”
　　“嘿嘿，当年也是因为觉得自己手算是灵巧，选择了干外科。”秦璐回忆道。
　　“是啊，外科医生有一双巧手真的可以挽救很多生命。”钱妈用她布满皱纹和老茧的手将筛子里的花生米铺得匀了一些。

　　“对了钱妈，章老师现在还在帮人做手术吗？”秦璐无意问出，却让钱妈紧张了起来。
　　“嘘……小声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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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较为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