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刀》霏霏君子

24、chapter 24

　　和大佬并肩走着的时候，秦璐总是会刻意慢个半步，以表对前辈的尊重。所以，此时，她也总是落后章轼辰半个肩膀宽，向前走着。

　　其他人的手术，手术室还没有叫台（就是喊医生可以开始手术了）。
　　电梯里只有秦璐和章轼辰两个人。气氛略有些凝重和静谧。秦璐眼睛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想起昨晚陈清对自己说的话：可是有一两个护士姐姐准备进攻了哦……

　　秦璐懊悔地闭眼，真后悔昨晚和陈清吃那顿饭，搞得自己现在面对章轼辰的时候，总有点别扭。大脑飞快地转动，准备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的时候，章轼辰却先开口了：“你昨天想问什么？那么晚还发消息过来。”

　　虽然秦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了，但是章轼辰这后半句，总有点责怪她那么晚还打扰他的意味？

　　秦璐赶忙说道：“啊，就是最近在写国自然，想向章医生你讨教讨教经验来着。”
　　章轼辰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秦璐说的事情。

　　电梯门打开，章轼辰缓缓说：“这周末有空找个时间，我可以传授些经验给你。”
　　秦璐露出一个大大地露齿笑，眼睛似月牙，“那真的太感谢章医生了，之后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

　　“好。”

　　俩人各自去换衣间换上洗手衣，戴上手术帽。同时间站到了洗手台前。虽然现在很多医院依旧沿用传统的刷手步骤，用刷子依次从指尖开始，左右交替对手部和手臂进行消毒，但更多走在前列的医院已经开始舍弃这种传统的手部消毒方式，直接先用泡沫消毒一遍，再用消毒液涂一遍手臂，再用纸擦干。而济世医院的脑外科在全国数一数二，所以手术方面的很多东西也都紧跟时代前沿。

　　这台手术，秦璐是主刀，而章轼辰则是作为她的助手参与其中。所以两人在一套刷手流程结束后，秦璐便穿上了护士准备好的手术衣，戴好无菌手套，然后便站在一旁，双手插在胸前的口袋里（防止手部污染），等待着章轼辰对病人头部的消毒铺巾。

　　其实，刚刚在消毒手的时候，秦璐就瞥见了章轼辰手臂的肱二头肌，很是健硕。但没好意思一直直视。

　　而此刻，秦璐闲来无事，可以站在一旁仔细端详章轼辰的一举一动。
　　章轼辰从器械护士手中结果消毒用具，开始给已经备皮完成的病人头部消毒。接着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几块单子，将消毒完毕的头部进行铺巾，只留出手术需要的部分。

　　洗手服虽然毫无修身可言，但秦璐依旧看出章轼辰那有些诱人的身材，小麦色的皮肤，紧致的肌肉，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一个年纪稍长的巡回护士，无意间看见了秦璐口罩上方的眼神，暧昧地笑着说：“哎呀，章医生的身材真的是太好了，让我们秦璐医生都舍不得挪开眼睛了。”

　　这话一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秦璐这边，包括刚铺巾完毕的章轼辰。秦璐一下子脸颊耳朵被血液烧红了。得亏有口罩和帽子遮着，不然真的太丢脸了。虽然内心很想找个地缝儿钻走，但面子总归得撑着，故意挑逗道：“哎，章医生身材这么好，不看白不看。”

　　说完，立刻挪开目光，走到器械护士那边，准备开始手术。
　　章轼辰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是目光里却有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秦璐这边手术已经开始，常规操作，先将颅骨揭开一部分。
　　章轼辰再次消毒完手部后，走进来，在护士的帮助下穿好手术衣和手套。看着秦璐坐在那边，瘦小的身躯，却格外的挺拔和透露着许多认真。

　　章轼辰踱步至秦璐身边，透过另一边的显微镜看着秦璐的操作。
　　手还算稳。
　　章轼辰内心想着。

　　这边秦璐在章轼辰站到自己边上的时候，已经感受到强大的气场，顿时有种无形的气压，朝自己这边压了过来。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就好比学生时代，考试的时候，监考老师突然站在旁边，虽然没有作弊的想法，但老师站在身边的那几秒，答题思绪会被干扰。

　　章轼辰现在就像是那监考老师，检验着这些年秦璐的学习成果。

　　秦璐在内心默念：千万别抖，千万别抖。
　　偷偷地深吸了几口气后，秦璐完善好心理建设，再次专注于自己的手术刀下，一点点剥离脑组织，深入，再深入……

　　“镊子。”
　　“冲水。”
　　“电刀。”
　　“踩。”

　　秦璐心无旁骛，行云流水般做着操作。
　　而一旁的章轼辰不知从何时开始变成了器械护士，秦璐每说的一句话，都是章轼辰给她辅助。

　　稳打稳扎地将肿瘤剥离，取出，秦璐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将肿瘤放入标本袋中的时候，她这才抬眸看了看周围，只见章轼辰左手拿着负压吸引器，右手拿着剪刀。

　　原来刚刚都是他在充当着器械护士的工作。
　　“谢谢章医生。”秦璐对着他的眼睛说。
　　“继续专心手术吧。”声音低沉有力。

　　接下来就是进行止血，以及逐步缝合，最后关闭颅骨。
　　秦璐有条不紊，章轼辰亦配合得天衣无缝。
　　“剪线。”
　　“冲水。”
　　“吸收棉。”

　　……

　　将最后一针缝上后，秦璐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还算顺利。
　　病人的生命体征稳定，秦璐很满意。
　　章轼辰只是丢下一句：“很不错。”便脱下手套和手术衣，走了出去。

　　秦璐是真没想到，章轼辰这么高要求高标准的人，竟然会开口夸自己。
　　当然，这样的夸赞让秦璐很开心，带着愉悦的心情将手术部位清理干净后，秦璐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陈清炫耀一番。

　　本想着先追出去，再向章轼辰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结果，早就不知踪影。

　　瘪了瘪嘴，拿出手机，给陈清发消息。
　　【刚刚章轼辰夸我了。（嘚瑟脸表情包）】
　　【你猜他夸我什么了？】

　　等半天没反应。秦璐想想，也许在手术，也就没再继续炮轰陈清的手机。
　　离下一台手术还有一段时间，她准备先去喝杯咖啡，吃点东西。愉悦地心情配咖啡，那会更加享受。

　　而此刻，陈清看了看手机的消息，笑了笑，放回自己的裤袋里。
　　面前这个男人，是他刚刚遇见后，半路劫到的。

　　“章医生，刚看完手术啊？请你喝杯速溶咖啡吧？不知能否赏个脸？”
　　“好。”

　　两个男人，肩并肩站在连接两栋楼的玻璃通道里，看着远处的天际线，陈清喝了口咖啡，开口道：“章医生，你觉得秦璐怎么样？”

　　站在一旁的男人，没有立刻给出自己的答案，而是喝了口对他来说过于甜腻的速溶咖啡之后，给出了几个词：“认真，努力，上进，好学。”

　　陈清听了这几个词之后，头都大了，倒吸了几口凉气，说：“这些我都知道。我是指，作为女人来看，章医生你觉得我们家小师妹怎么样？”

　　章轼辰皱了皱眉，对陈清口中的“我们家”这几个字感觉到一丝不舒服。
　　“挺好的。”这次他倒是没犹豫太久。
　　只不过，这答案略显敷衍。

　　“怎么个挺好法？”陈清语气着急了些。
　　章轼辰转头看了看他，眼中略带着些疑惑。反客为主道：“你和秦璐师门情谊很好？”

　　“那当然了。”陈清刚准备胡吹一通，转念却突然觉得这问题似乎反应出些什么，难道章大佬觉得我和秦璐有什么？立马解释道：“我和秦璐确实是同门里面关系最好的，但也只限于此，对她绝对没有分外之想。虽然她各方面都很优秀吧，但确实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
　　这必须得消除章大佬的误会啊，不然师妹的爱情就此别过，那罪过可就大了。

　　章轼辰听完之后，心中舒服不少，对刚刚“我们家”这三个字，也既往不咎了。
　　陈清见章轼辰不说话，但眼神没有刚刚那么瘆人。便继续进攻：“其实，我是觉得，秦璐她也老大不小了。之前就总是操心她的感情问题，毕竟男人老一点没关系，反而更有魅力，但是女人在年龄上面确实会吃些亏。虽然她之前说过她不怕年龄不怕皱纹，只想活得精彩，就算老了也有老了的气质。但……作为她的师兄兼好兄弟，确实也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有个爱她疼她的人，陪她一起走过后面的人生路。”

　　章轼辰静静地听，抬手打断了陈清。“听你这意思，是想做我们俩的媒人？”
　　陈清瞪大了他那双欧式大眼睛，给章轼辰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聪明人，不用我挑明，真好。”

　　“既然你这么了解她，你觉得她会喜欢些什么？”

　　猝不及防，猝不及防。

　　这意思是，章轼辰其实对秦璐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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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秦璐小姐姐色/胆/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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